第35章 永远的陪伴

小说:魔王决定氪金 作者:出鞘
    瓦莲京娜之前就对尤金有所警惕,受到乔乔的诱导之后, 必定对瓦特阿尔严加戒备。瓦特阿尔不像尼福尔海姆之都, 只有一个狮鹫骑士团镇守在这里, 狮鹫骑士团作为被神殿招揽的后起之秀, 人手相对不足,因此瓦莲京娜才不得不联合佣兵工会,共同维护地母祭的秩序。

    在受到乔乔的诱导后,瓦莲京娜就从千面虫之塔那里分来了一些人手——与拥有三道不可侵犯的结界的千面虫之塔比起来, 还是地母祭更容易受到窥伺。

    而第四章剧情中,地母祭当天的暴动,不仅源于混血种叛军的动乱, 另一个原因就是尤金总督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异变。

    “人类无法完全吸纳恶魔之血, ”乔乔走在通向千面虫之塔的密道中, 冷不丁地问道,“柯莱特,你是知道的吧?”

    他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千面虫之塔近在眼前。乔乔换下了束手束脚的侍女服, 穿上灰扑扑的裙子跟小斗篷, 她提着油灯, 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她那张稚嫩而又美丽的脸上, 这让她看上去就像是油画里俏丽的少女。

    柯莱特一手提起红色的裙子, 缀满蕾丝的裙角轻轻地扫过凹凸不平的地面。他温柔地说:“是的, 陛下。”

    人类跟恶魔是彼此分离、对立的两个种族, 恶魔的血液并不是什么使人青春永驻、头脑清醒的好东西, 相反,恶魔之血是极其污秽的毒素。饮下恶魔之血的人类只会越来越虚弱,器官不断衰竭,虽然外表会如同真正的恶魔那般时间停驻,可是身体内属于人类的部分都会被慢慢地吞噬得一干二净。

    到最后,完全被恶魔之血污染的人类只会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不是人类,也不属于恶魔。

    乔乔“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合得来的朋友。”

    “陛下,恶魔没有朋友,”柯莱特勾唇一笑,轻轻地说,“而且我已经提醒过他了。只不过对于他而言,人类之躯根本无关紧要。”

    乔乔蹙起眉头,她清澈的眼中浮起一层疑惑的迷雾,小声嘀咕道:“人类之躯不重要,女儿也不重要,不在意财富,也不在乎权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炼金术真的有如此奇妙么?”

    “比起人类,尤金更适合当一个恶魔。陛下所说的这些,只不过是普通人类一心想要追求的愿望。健康、亲情、财富跟权力,人类什么都想得到……可这些东西有这么重要么?不过都是一些注定在死后会彻底消失的东西而已,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而他们又是如此的贪婪。”

    听见柯莱特这么说,身为前人类的乔乔感觉到了被地图炮,她忍不住说:“可恶魔也是一样贪婪。”

    “是的,陛下,”柯莱特微微一笑,并不反驳,“我非常认同您的看法,贪得无厌是恶魔的天性。在追逐愿望这一点上,人类永远比不上恶魔。”

    “人类追求的是财富、权力跟情感,”乔乔说,“而恶魔追逐的是力量。”

    “大部分是如此。”

    乔乔眨了眨眼睛,“弱者任人宰割,强者为所欲为”的魔族信条已经深入了她的脑海,她不相信有恶魔会是例外。乔乔开口道:“还有不喜欢力量的恶魔么?”

    柯莱特朝她看去一眼,昏黄的灯火在他玫红色的眼中摇曳,那一小簇火苗却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的眼睛似乎在发亮。柯莱特说:“对于恶魔而言,力量是实现愿望唯一的手段。恶魔想要得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有力量强大的恶魔才能掠夺到更多,剩下的只能一无所有。”

    “……这样的话,”乔乔抿了下嘴唇,凑到柯莱特的身边,望着他,“柯莱特,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柯莱特愣了一下:“……陛下?”

    乔乔只是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因为我是魔王嘛,作为最强大的恶魔,当然应该帮部下实现愿望……虽然,我现在可能还做不到。”

    柯莱特沉默不语,他默默地看了乔乔一会儿,然后抬起了手伸向了她的脸颊。乔乔眼看着那只指甲鲜艳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本来以为柯莱特准备抚摸她的脸颊,但柯莱特的手却顿了一下,最后轻轻地将她脸颊边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

    “我想要的,是即便死后也能永存的东西。”柯莱特说。

    乔乔:“……”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乔乔皱起眉头,有点难以理解:“什么?”

    “陛下,前面就是千面虫之塔的入口。”柯莱特忽然看向前方,说道。

    乔乔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正好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堵石壁,那就是密道的尽头了。

    乔乔走了过去,这时候,她听见柯莱特的声音又轻轻地响了起来。

    “我的愿望是能够永远陪伴着陛下,一直追随着你。”

    “……呃。”面对如此赤.裸的直球,乔乔在感到不好意思之余还觉得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你想追随我那你清空好感度做什么!还离家出走?!乔乔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嗯……谢谢。”

    柯莱特明艳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他的眼睛微微地弯了起来,像是识破了乔乔的窘迫。他开口道:“然而我这份愿望只不过是万中之一,无足轻重又微不足道,想要陪伴陛下的人实在太多了。”

    没有哦,加上你一共才四个人而已——N卡狗粮不算。

    “总会有更强大的恶魔追随着陛下,像我这种弱小的恶魔,被陛下所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没有责怪陛下的意思,这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无能而已,我怨恨着自己的弱小。”

    ……一个年纪轻轻的恶魔不要这么丧好不好。

    “强大跟弱小又不能衡量所有的价值。不管是柯莱特还是贝露赛布布,或是我老……雷因,都是魔族不可或缺的力量——说到底,你还是在埋怨我不告而别这件事情吧?”

    乔乔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通向千面虫之塔的入口。

    柯莱特轻声说:“对于我来说,不可或缺的,只有陛下。”

    话音刚落,乔乔便微微瞪大眼睛,注视着一道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弗兰肯斯坦。

    身体精瘦的白发少年静静地伫立在石壁之后,他穿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白衣白裤,光着脚,过于宽大的衣着使他看上去有些瘦弱跟弱不禁风,但实际上,这是一具近乎完美、无比强悍的身躯。

    弗兰安安静静地站在乔乔的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呆呆的,只有那双翡翠似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她。

    “等等,他怎么会——”

    还没等乔乔把话说完,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乔乔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腰间传来,紧接着,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朝着疼痛的地方涌去一般,她脸色一白。

    柯莱特脸上笑意未减,甚至更开心了。他将一把短刀刺进乔乔的腰部,又动作轻柔地抽了出来。

    刀刃上全是温热的血液。

    柯莱特一边关上了入口,一边开口道:“抱歉,我已经下手很轻了,还是觉得疼痛么,陛下?”

    说实话,除了清楚地感受到疼痛之外,这一刀造成的伤害根本不痛不痒。依照现在乔乔人物面板上的防御力,这一刀只不过让她掉了一一丝血皮而已——可见柯莱特并非是想亲自动手杀掉她。

    “你想杀掉我。”乔乔捂住伤口处,恶魔天生的自愈能力让她的伤口瞬间恢复完好,她紧紧地盯住柯莱特。

    柯莱特走到弗兰的身边,露出一副“陛下怎么会这样想”的惊讶表情,温柔地回答说:“我想陪伴你。”

    “就在这里,永远。”

    这么说着,柯莱特便将那把沾满魔王之血的短刀扎进了弗兰的左胸——那里面当然没有跳动的心脏,而是发动戒律的地方。

    这一刀又快又狠,刀刃彻彻底底地没入了弗兰肯斯坦的左胸,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刀柄留在外面。他没有流血,但白色的衣服被刀刃上的鲜血染红了,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台落了灰的陈旧机器。

    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忽然显现出了某种密密麻麻的纹路,这些纹路就像蛛网,泛着微光,瞬间亮起又瞬间熄灭。

    紧接着,他抬起了眼睛。

    那双原本空洞无神、剔透犹如琉璃的眼睛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他用这双冷冰冰的绿色眼睛看向乔乔,就像一把猎.枪对准了猎物。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却无端地使人恐惧跟害怕,如果说之前未被唤醒的弗兰只是一具空洞的木偶,那么现在的他,就正如尤金所言,是一把专为杀戮而生的兵器。

    弗兰拔出插在自己心口位置的短刀。那上面的血液已经被他的身体吸食得干干净净。

    他握着刀朝乔乔走过去,张开紧抿地嘴唇,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魔王。”

    他举起刀,没有任何迟疑跟犹豫,迅捷又凶猛地朝乔乔刺去。

    乔乔:“!!!”

    乔乔迅速地躲开了,顷刻间召唤出了朗基努斯之枪准备应战。

    而柯莱特则是双手捧着脸,犹如少女怀春般凝视着她此刻的身姿,甜甜蜜蜜地说:“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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