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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满看着小灵香从营帐中窜出去, 瞬间只觉头皮发麻, 不知自己方才在做什么。
魏满咳嗽了一声, 赶紧放开林让, 说“你你吹笛子根本没有天分, 可千万别再吹笛子, 也别让庐瑾瑜教你吹笛子, 怪叫人笑话的。”
说罢了,魏满一转身,便离开了林让的营帐。
离开之后才突然发觉, 自己是来谈正事儿的,怎么干了一些“不正经儿”的,然后就离开了。
魏满一时有些两难, 应该回去找林让继续说道说道呢, 还是便这么离开
最后魏满实在是拉不下脸皮来, 只好硬着头皮就这般离开了。
林让站在营帐中,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骨笛,不由挑唇笑了一下,笑得转瞬即逝
庐昂再一次被吴敇给坑了,养好伤之后,众人便在幕府之中议会。
魏满说“如今咱们包围鲁州, 已经将近两个月, 孤觉得, 是时候对鲁州下手了。”
庐昂一听, 连忙说“魏公, 不可不可啊日前那吴敇猘儿,还像是疯狗一般乱咬人,说明鲁州府署还有粮食”
林让十分淡漠的说“庐公有没有想过,其实正因为鲁州府署已然没有粮食,所以吴敇才会像是猘儿一般,跑出来乱咬人,来转移我们的注意里”
似觉有些道理
魏满立刻公报私仇,说“是了,那而那个庐瑾瑜,素来小肚鸡肠,而且阴险狠辣,说不定就是拿这些掩人耳目。”
他说完,便感觉林让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
魏满挑了挑眉,庐昂虽觉有道理,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已经折在吴敇手上两次,谁还敢轻举妄动呢
庐昂说“这样罢,魏公,咱们不若派探子前去探查一番,如此一来,便能知道鲁州府署的虚实了。”
魏满是没什么意见的,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实在的,大家正在陪着庐昂演一场戏,庐昂这么投入,魏满也得奉陪。
庐昂不相信旁人,因此自己派了亲信前去探看。
魏满便立刻派人通知了吴敇与庐瑾瑜二人,府署之内早有准备。
探子回来禀报,说“报主公,魏公,这鲁州府署之内,简直是人人自危,因为无有粮食,百姓怨声载道,吴文台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不止如此,就连他手下的将领们,也开始不合起来,这吴文台的长公子吴敇认为,应该直接冲突出来,杀出重围,其他将领则觉得应该尽快逃跑,弃守鲁州才能换回一线生机,更有甚至,还觉得应该投向我军呢”
“好”
庐昂笑着说“好真是大好的消息”
魏满笑着说“这回,可以攻打鲁州府署了么”
庐昂虽然得到了探子的消息,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打仗之人,都是瞻前顾后的,其实这点子魏满也有考虑。
魏满便说“谨慎的反倒是你庐公了好,既然如此,那孤便派人,打这个头阵,你看如何”
庐昂说“不知魏公准备派谁来打头阵”
魏满一笑,抬起手来指着姜都亭,说“庐公说说,这天下第一战神姜将军,他配不配打这个头阵”
庐昂一听,瞬间欢心起来,吴文台他就算是再骁勇善战,恐怕也无法与姜都亭相提并论,倘或姜都亭打这个头阵,必然能杀鸡儆猴
魏满一声令下,大军整顿出发,准备前往攻城。
日头正浓郁,冬日的正午好不容易有些光辉,光芒顺着城门楼洒下来,映照着城门楼下列兵整齐的魏氏军队。
那打头阵的,自然就是第一战神姜都亭。
姜都亭立于马上,一身黑红介胄,头戴长缨紫金冠,手指画杆长戟,冷冷的看向城门。
姜都亭从早上起来便在此叫阵,让吴文台出来一战,不过一直叫到了中午,竟然还是没有人出来应战。
城池大门紧闭,城池上甚至没有一个士兵,光秃秃的城门楼,连一只鸟也看不见,听不到一丝丝的声息,只剩下咧咧的东风声,不断吹拂着城门楼上的吴氏战旗。
士兵低声对庐昂说“主公,这鲁州军无人应战,怕不是怕了姜将军罢”
庐昂冷笑说“废话,这论功夫,谁能打得过姜都亭,就算吴文台再骁勇,也不敢班门弄斧是不是若是跑出来,恐怕立时断了脑袋。”
士兵说“这要怎么办”
庐昂想了想,转头对气定神闲的魏满说“魏公,咱们不若下令攻城,先攻打一拨试试看。”
魏满抬手说“请便,这叫阵乃是孤麾下之人叫阵,现在轮到攻打城池了,难道庐公不想打这个头阵么”
庐昂一想也对,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方才姜都亭叫阵,算是魏满出力,现在轮到自出力,也说得过去。
避免被魏满诟病,而且庐昂觉得鲁州已经是强弩之末,便十分豪爽的抬起手来,朗声喊道“攻城”
“主公有令”
“攻城”
庐昂一声令下,他的五千士兵立刻推着堡垒一般的攻城车,轰隆隆的往城池大门而去。
魏满并不着急,悠闲的骑在马上等着看好戏。
就在攻城车挨近城池大门的一刹那,“呼”一声,静悄悄的城门楼突然涌出无数士兵来,弓箭手已经准妥当,顺阶上前,快速射箭。
“啊”
“有埋伏”
“是吴敇”
庐昂的麾下看到吴敇,就看到了“玉皇大帝”一般,简直敬畏的差点叩拜,一瞬全都慌了神儿。
魏满一看,不由笑着说“当真有趣儿。”
林让看了却十分淡定,毕竟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第三次折损庐昂的兵马。
庐昂经过前两次重创,他的军队损兵折将,已经从五千变成了三千,如今再这么一重创,估摸着能上战场的,也就剩下了一千五左右,到那时候,便不足为惧了。
“快快撤退”
庐昂看到吴敇,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回身打马就撤退,城门楼上投下火石。
“嘭砰砰”的声音四散,地上砸出无数大坑来,庐昂的军队人仰马翻,一个个惨叫着,庐昂的头盔瞬间也“嗖”的飞了出去。
“咕噜噜”直接滚到了林让的脚边来。
林让低头一看,同样是紫金冠。
当然,紫金冠并不是姜都亭的标配,谁都可以佩戴,但这
林让是一点子也不想去捡庐昂的紫金冠,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还因着碍事儿,稍微踢了一踢。
魏满“”林让这是见人下菜碟,简直就是妥妥儿的奸臣
庐昂丢盔卸甲,大喊着撤退,赶紧撤了回来,第一次攻城便这样失败了,火速打马跑回营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庐昂满面都是灰土,还有被火势剐蹭的伤痕,气喘嘘嘘的说“这这魏公,探子明明回报,鲁州府署已然空虚,怎么怎么还如此彪悍”
魏满一笑,说“庐公,您也太小看吴文台了罢所向披靡,可不是白瞎的。”
林让接口说“虽鲁州缺粮端水,但吴文台镇守府署,占据了极大的地利优势,且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们还是要想其他办法才是。”
庐昂也觉得,的确要想其他办法,不然自己这兵马全都要折在上面了。
庐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不若咱们派探子去收买府署中人心不和的将领,让他做咱们的细作,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魏满说“庐公,您难道忘了,日前您也是如此收买庐瑾瑜的”
一提起这个,庐昂便有气,说“庐瑾瑜狡诈多端,这次咱们要收买的人,必然是十分可信之人,而且府署已经空虚,这个时候收买细作,再合适不过了”
林让和魏满这两个月都摸清楚庐昂的性子了,庐昂的反骨十分厉害,因此林让便推波助澜的说“这庐公还是在三思一下罢,毕竟收买细作若是不成功,吴文台必然知晓,到那时候”
果然,庐昂一听别人反对自己,立刻便说“诶奉孝先生也太小心谨慎了,咱们这行军打仗,要的就是魄力,若是没有一点子魄力,如何能打得下城池如今咱们出来已经两个月,转眼便要开春儿,陈公那边催促的紧,不可再耽搁了。”
庐昂后面还有一个陈继,陈继催促的厉害,其实陈继也是怕他弟弟陈仲路杀过来帮助吴文台,到那时候想要夺下鲁州,便困难了。
庐昂立刻敲定,说“魏公无用费心,这事儿便由卑臣自行来拉拢细作就可。”
庐昂准备去拉拢细作,魏满要做的,就是通知吴敇,送庐昂一个习作便可了。
魏满笑眯眯的,今日又损了庐昂的兵马,心中十分畅快,结果就听到营地中传出“呋呋呋呋嗖”的声音。
魏满“”是林让在吹笛子。
魏满日前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吹笛子,不要吹笛子,哪知道林让这么不听话,竟然还在摆弄庐瑾瑜送给他的笛子。
魏满耳朵里听着“呋呋呋”的魔音绕耳之声,将腰上的短剑骨笛摘下来,轻轻的摩挲了两下,自言自语的说“这庐瑾瑜,当真有这么好么怎么一个两个,全都爱见他庐瑾瑜”
魏满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若是论颜色,孤也不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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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满想到此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为何要与庐瑾瑜比美
魏满已经过了去与庐瑾瑜比美的年纪,如今四五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改变。
魏满比往日里更加沉稳了,也更加有算计了。
还更加不信任任何人。
魏满将骨笛收起来,那“呋呋呋”的漏气声还在响着,吵得魏满想要歇息都歇息不了。
干脆一个翻身起来,胡乱的披上衣衫,准备杀到林让的营地去,警告他不可以在军营中吹笛子。
魏满走到林让营帐前,发现笛声已经停止了,应该是不吹了,那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反正都来了,进去警告一下林让,下次不许再吹笛子,一劳永逸,免得下次还要再来一趟。
魏满这么想着,便看到了小灵香。
小灵香没有在帐子中,而是在外面转圈圈。
魏满奇怪的说“你家公子不在里面儿你在外面做什么”
小灵香看到魏满,眼眸一动,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丝“诡异”的光芒,说“香儿香儿出来透透气鸭魏公您也知道的,我家公子吹气笛子来,那是要人命哒”
魏满与小灵香找到了共同语言,说“是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小灵香便说“所以,便是为了大家的耳朵,魏公您也赶紧进去劝一劝公子鸭”
魏满说“你公子在里面儿”
小灵香使劲点头,把头点的一晃一晃的,头发都在晃,诚恳的眨着大眼睛,说“在在在在里面儿”
魏满点点头,说“孤这就进去,教训教训”
他说着,“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小灵香见他进去,窃笑着一溜烟儿便跑走了。
魏满掀开帐帘子,突然觉得有点子不对劲儿,因着帐帘子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而且帐中温度有些高,弥漫着一股水汽的朦胧之感。
林让
在沐浴
魏满站在营帐门口,登时有一种手足无措之感,只觉被小灵香坑了,怪不得小灵香在门外逡巡,而且方才还一脸坏笑,原来是想要坑害于自己。
“魏公”
林让的营帐就那么大,没有主公营帐宽阔,还能放屏风隔断视线。
林让的营帐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因此此时看的就无比清晰。
林让奇怪的看着魏满,说“魏公怎么突然造访”
魏满撇开头去,赶紧咳嗽了一声,不去看湿漉漉的林让,说“孤孤没什么,孤先回去了,你沐浴罢。”
他说着,便要“逃跑”,哪知道林让突然说“等一等。”
魏满本应该爽快离开的,哪知道听到林让的声音,脚步登时顿住了,像是镶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林让淡淡的说“若是魏公无事,可否稍微等一等,卑臣有几个书本上的问题,想要请教魏公。”
魏满一阵语塞,只觉营帐中有些热,一定是沐浴的热水闹的。
魏满点点头,背着身坐在席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哗啦”
“哗啦哗啦”
“哗啦”
身后便是水流的声音,不断的波动,听着声音,魏满甚至能想象出,那涟漪的旖旎模样。
魏满不由额头上又一阵阵冒汗,太热,当真是太热了。
魏满故作一脸不耐烦的说“洗完没有水汽熏得营帐里湿乎乎的,十分难受,快些洗完了,叫人把盆子抬走。”
“是了。”林让倒是好脾气,也没有说什么。
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这声音有点子大,魏满不需回头,便知道应该是林让沐浴完毕,已经从浴桶中出来了。
随即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衫抖动的声音。
魏满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去,盯着营中的烛火,竟然有些出神。
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突然盖在了魏满的额头上,魏满吓了一跳,“啪”一声,直接抬手纳住。
魏满一抬头,便看到了林让,林让此时穿着一身白衣,比平日随和很多,头发也湿漉漉的披散下来,没有擦干,更没有束好,身上飘散着一股沾染了湿气的苍术香味儿。
他抬着手,手腕被魏满紧紧握住,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在给魏满擦汗。
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魏满握着林让的手腕,林让弯腰低头看着坐在席上的魏满,淡淡的说“魏公出了许多汗,如今正是严寒天气,若是不擦汗,很可能害了风寒。”
“是是么。”
魏满赶紧放开林让的手,将帕子拿过来,自己擦额头上的汗珠,又说“你要请教什么,快些说,孤有些乏了,还要回去歇息。”
林让点点头,从旁边拿过一卷简牍过来,展开来,就见简牍上圈了几个字儿,自然是林让不认识的“生僻字”了。
林让把简牍拿过来,微微弯腰,附身在魏满身边,他湿漉漉的鬓发便稍微碰到了魏满一些。
魏满感觉到了水汽,嗓子一紧,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稍微躲开一些。
哪知道林让也跟着挪了挪,稍微凑过来一些。
微凉的气息洒在魏满的耳畔,林让的声音虽然冷漠,但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竟显得分外的惑人。
林让低声说“魏公,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魏满的眼目虽然盯着简牍,但是根本无心去管那些字眼是什么意思。
“魏公魏公”
“魏公”
林让唤了几声,魏满这才如梦初醒,“咳”的咳嗽了一声,说“你说什么”
林让弯着腰半天,似乎有些累了,便直接坐下来,与魏满坐在同一张席子上,凑近魏满,指着简牍上面的文字,说“这个字。”
魏满见他又凑过来,鬓发上幽香的苍术味道十分浓郁,扑面而来,莫名令魏满有些“火大”。
魏满眯了眯眼目,一侧头,便撞进了林让的眼目中,那眼目清澈清冷,犹如一泉寒潭,但仔细一看,便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寒潭之下,竟掩藏着汹涌的暗流,能将人瞬间吞噬。
而且心甘情愿
魏满的眼神瞬间深沉起来,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可怖。
“嘭”
不等林让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那种野兽狠狠的扑在席上。
两个人一并子跌下去,魏满还不忘了伸手垫了林让一下。
林让的黑发瞬间散开,铺散在地上,衬托着他白而透明的肤色,和那一成不变的冷静面容。
相对于林让的冷静淡定,魏满则显得有些“暴虐”,他眯着眼睛,狠狠盯着林让,嗓音沙哑的说“你是故意为之罢”
林让一脸冷漠的模样,仰视着魏满,并没有立刻说话。
魏满则是靠近一些林让,嗓音更是沙哑低沉,说“你是故意的罢故意款留孤,故意问孤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林让想了想,生僻字自己的确不会,但奉孝先生好歹一个文士,说出来魏满肯定不相信。
不过
有一点子魏满说对了,自己是故意的。
林让十分坦然的回视着魏满,毫无诚意的说“啊,被魏公发现了。”
魏满险些给林让气死,林让说话真的毫无诚意,而且一点子也不羞愧,都被自己发现了,竟还这般坦然,仿佛方才做那些不着边际事情之人,是自己一般。
魏满眯起眼目,恶狠狠的盯着林让,他的眼目仿佛变成了兽钳,将林让这个无助受伤的幼兽,狠狠的钳在里面,不得逃脱。
“这是你自找的。”
林让本应该是一个受伤的幼兽形象,但魏满哪知道,这个幼兽落入了自己的兽钳,却一脸坦然,甚至好像有些小欢心
魏满的嗓音充斥着一股暴躁,说“死到临头了,竟还如此欢心,孤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他说着,便一低头,狠狠的吻在林让唇上。
“哗啦”
魏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哪知道就在此时,帐帘子突然被人打了起来。
随即一个略微带笑的声音说“就知道主公在此。”
姜都亭
魏满吓了一跳,姜都亭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简直把魏满抓了一个正着
魏满赶紧松开林让,抬头一看,姜都亭十分悠闲的抱臂靠在营帐的门框上,挑唇一笑,说“卑将是来禀报要事的,在哪来都找不到主公,卑将便想了,那主公必然在奉孝先生这里并非有意打扰主公。”
姜都亭说的根本没什么诚意,魏满气的赶紧站起来,恶声恶气的说“什么事”
姜都亭淡淡的说“庐昂重金收买的细作,已经请到了营中,此时正与庐昂饮酒,主公可要前去会一会”
魏满“”就这点子小事儿,细作根本是自己人,还需要遍天下的寻自己
林让淡然的从席子上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袍子和鬓发,魏满看了一眼林让,登时有些扼腕,这大好的机会,就被姜都亭给一脚踢翻了。
魏满实在不甘心,揪住姜都亭走到一边去,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姜都亭,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都亭幽幽一笑,说“诶,主公哪里的话,是您让都亭监视庐昂的一举一动,都亭也是奉命行事。”
他说着,还拍了拍魏满的胸口,一笑,说“且都亭这不是怕主公一时冲动,对先生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么”
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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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满气的头发恨不能站起来,简直就是怒发冲冠的典范。
林让此时已经收拾妥当,脸都没红,一副很是坦然的模样,说“既然那细作来了,前去看一看也是好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让说着便要走,魏满赶紧拦住他,横了他一眼,说“你的头发湿着,就敢这么跑出去把自己的身子骨当成熊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魏满一边“责骂”着林让,一面儿却摘下布巾来,将林让拉过来,轻轻的给林让擦头发,动作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把林让的鬓发弄坏一般。
林让十分“乖巧”,都没吱声,就点点头。
魏满还说“你可勿要以为孤是在乎于你,孤只是怕你拖累要事罢了。”
魏满这么说着,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姜都亭似乎都看不过眼了,便说“都亭门外相候了,主公什么时候与先生温存够了,出来也不迟。”
魏满“”温、温存
庐昂重金请来了鲁州府署的一个细作,据说这个细作乃是吴文台的亲侄儿,也就是吴敇的堂兄弟,也姓吴,但是素来不服气吴敇。
早年吴文台抵抗佟高之时,便让自己的儿子,与侄儿庐瑾瑜去南方避难,不要趟这趟浑水,若不是当时的列侯,也就是林让想要见一见吴敇与庐瑾瑜,吴文台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出山的。
而这个细作,从一开始便跟随着吴文台,是吴文台手下的一名大将,又是吴文台的亲侄儿,可谓是视若己出,把很多兵权都放在这个侄儿手中。
直到
直到吴敇杀了出来,亲侄儿也抵不住亲儿子,吴文台渐渐把兵马权利转移到吴敇的手中,如此一来,侄儿便十分恼火。
庐昂听说了侄儿与吴敇不和的事情,心生一计,派探子重金收买侄儿,将他请到了营帐中,请他饮酒作乐,想让吴文台的这个侄儿,给自己做细作,里应外合,攻打鲁州府署。
庐昂与吴文台的侄儿,可谓是“一见如故”,这个侄儿一口便答应了给庐昂做细作。
而且庐昂并不怀疑,为何
当然是因着侄儿总是抱怨吴敇,说吴敇没有本事儿,仗着是吴文台的亲儿子,便一上来压了自己这个老人头等,十分不服。
如今城中缺水缺粮,怨声载道,吴敇还总是搞偷袭,激怒魏满的军队,大家人人自危,害怕得很,侄儿便对吴敇的做法更是不满。
庐昂觉得,这个侄儿必然与吴敇交情很差,利用这一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挑拨离间。
庐昂笑着说“是了是了,饮酒幸酒吴将军大才,哪里是吴敇这个毛头小儿能比拟的真不知吴文台怎么想的,想必是老糊涂了”
“无错幸酒”
两边一人一杯的幸酒,庐昂因着侄儿答应了作为细作,十分欢心,两个人畅谈了一下“理想”,如何如何打开城门,如何如何夺下鲁州,如何如何奖赏侄儿,如何如何处置吴敇等等。
酒过三巡,庐昂酒力不支,“咕咚”一声,竟然歪在案几上,直接睡了过去。
吴文台的侄儿挑了挑眉,伸手去拨庐昂,说“庐公庐大人”
吴文台根本没有一点子动静儿,已经睡死过去。
就在此时,突听“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打了起来,魏满与林让、姜都亭犹入无人之境。
三个人从外面走近来,看了一眼睡死在案几上的庐昂,魏满笑着说“庐公这酒力,看起来不行啊。”
吴文台的侄儿站起身来,对魏满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说“魏公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庐昂得了细作,十分欢心,没过两天,这个细作便传来了消息,说鲁州府署最后一点子粮食也没有了,百姓抢掠府署,府署的士兵困苦不堪,已然是一盘散沙。
庐昂一听,当即十分欢心,催促着魏满,说“魏公便是这个时机,不若我们一起发兵,一鼓作气,攻入鲁州府署,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魏满装作很是犹豫的模样,庐昂便说“魏公,您还犹豫什么这是天大的好机会,细作已然答应了,等咱们过去,便打开城门,请咱们入城,城中鲁军已经不堪一击,只等着送死了”
魏满“纠结”了一阵,这才下定了决心,蹙眉说“好,孤便发兵,攻打鲁州府署”
黄昏下的城池大门,笼罩着一股苍凉与混沌之感,吴字军旗在寒风的撕扯中,勉强屹立不倒,仿佛最后荼蘼的挣扎一般。
“轰隆隆”
金戈铁马的声音从远方不断涌来,黄昏的天边激起滚滚尘土,铁骑大军踏着震碎山河的轰隆声,像是海浪一般快速扑来,一个浪头便已至跟前。
仍然是姜都亭催马叫阵,城头上一点子声息也没有,便跟上一次一模一样。
庐昂看到这场面,瞬间有些受惊,生怕吴敇突然出现在城门楼上,然后投下火石,将他们的军队重创。
庐昂显然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戒备的厉害,不敢立刻上前,只是催促着魏满上前。
魏满幽幽一笑,心说吴敇打得就是你。
魏满很是大度的派兵上前,士兵们“轰隆隆”推着攻城车,眼看这边要攻击城门。
就在此时
“快看”
“城门上有人”
“是什么人不会是吴敇罢”
众人大喊了一声,庐昂吓得赶紧去看,这一看重重的嘘了一口气,因为城楼上的人根本不是吴敇,而是庐昂收买的细作
细作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扬了扬手中的旗帜,随即“轰”一声巨响,魏军还没有攻击城门,城门竟然轰然大开。
“城门开了”
“城门真的打开了”
“自己打开了”
庐昂兴奋的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细作真的做到了,将城池的大门打开,不止如此,城池里也没有涌出鲁州军,安安静静的。
庐昂一看,立刻大喊着“还等什么随我杀进去”
“杀”
“杀啊”
“杀进去片甲不留”
庐昂带着他的一千五百人马,快速涌入城池大门。
魏满与林让则是落在后面一些,并不着急,魏满笑着说“无妨,就让庐昂先自己个儿顽一顽。”
城门打开,庐昂带兵涌进去,一进去登时有些发懵。
“这这”
“这城中怎么无人”
“鲁州军都去了何处”
“怎么连百姓也不见”
士兵们面面相觑,细作赶紧从城楼上走下来,看着这荒凉的城池,说“庐公,这吴文台因为缺粮端水,所以惧怕了庐公,听说庐公将要攻城,因此弃守了府署,疏散百姓,从防守松懈的西门跑了。”
庐昂一听,虽没拿到吴文台的项上首级,不过既然得到了鲁州府署,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完成了陈继的军令。
庐昂皱眉说“来人,立刻给我顺着西门追赶,将那些败寇给我押回来”
“是”
庐昂占领了鲁州府署,将自己的一千五百人马分散开来,守在府署各个角落。
魏满与林让这才悠闲的策马进入,魏满拱手说“恭喜庐公,成功拿下了鲁州府署。”
庐昂此时志得意满,哈哈大笑着,说“诶,有赖魏公援手,卑将一定会禀明陈公的”
魏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细作突然催马跑来,大喊着“庐公好消息啊,我们在西门抓到了正欲逃跑的庐瑾瑜”
“庐瑾瑜”
庐昂一听,面色登时狰狞起来。
庐瑾瑜那不正是吴文台的好侄儿么虽不是亲侄儿,但庐瑾瑜与吴敇是发小,吴文台待他是极好的。
前几次庐昂被坑,多半是庐瑾瑜搞的鬼。
庐昂是个记仇,且小心眼子的人,一听到抓到了庐瑾瑜,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庐昂能抓到庐瑾瑜,其实
正是庐瑾瑜的主意。
为了让庐昂相信,吴文台是因为缺水断粮,而弃守鲁州幕府,所以庐瑾瑜提议,一定要让庐昂抓到一个俘虏,这才能打消庐昂的疑心。
否则鲁州大军撤离府署,这叫庐昂听起来,实在没有“安全感”。
而这个俘虏,必须位高权重,而且与庐昂有仇。
吴敇当然是第一人选,但是鲁州军还要等着吴敇来指挥,所以庐瑾瑜便自行提议,让自己作为俘虏人质。
吴敇当然第一个反对,庐瑾瑜虽智谋超群,但说真的,他的武艺并不是顶尖的,若是落入庐昂手中,庐昂记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阴险之事,吴敇是绝不放心的。
但庐瑾瑜也有理由,自己可以随机应变,而且魏满与林让还在,也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走”
“快走”
士兵们推搡着庐瑾瑜,庐瑾瑜双手被绑在身后,推得有些踉跄,“嘭”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庐昂一看,“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哇让我看看,这不是庐公子么竟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林让看到庐瑾瑜摔在地上,立刻就要上前。
“啪”
魏满一把拉住林让,不让他动晃,醋溜溜低声说“怎么,这就心疼了不过摔了一下,你若去帮忙,庐瑾瑜露陷了,下场只会更惨。”
4更
庐瑾瑜跪在地上,他没穿铠甲,为了伪装成偷偷逃走的模样,特意穿上了很质朴的衣裳。
这衣衫衬得庐瑾瑜有一种纤细的错觉,甚至有些单薄与无助。
庐昂看到这样的庐瑾瑜,“哈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猖狂,说“庐瑾瑜你也有今日”
他说着,走近两步,一把钳住庐瑾瑜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说“前些儿不是好生张狂么敢得罪我庐昂你怕是不想活了好哇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中,我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
庐昂一声令下,狠狠甩开庐瑾瑜,说“给我上刑现在就上刑,我倒要看看,这庐瑾瑜是不是硬骨头”
“是,主公”
庐昂的手下冲过来,钳住庐瑾瑜,便有士兵拿着一条横满倒刺的鞭子走过来,递到庐昂手里。
庐昂掂量了两下,笑得十分狰狞,说“听说你生在宦官世家家中素来钟鸣鼎食,从小衣食无忧,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儿,好哇,我便看看,你这细皮嫩肉儿的,能不能抗下三鞭子”
军营中的三鞭子,可不像宫斗戏里的打板子,打个一百大板还能活着。
尤其鞭子是带倒刺儿的,这一鞭子下去,必然皮开肉绽。
庐昂狞笑一声,说“给我扒了他的衣裳,我要打在肉上否则便没有意思了”
“是”
士兵应声,一个个笑着走过去,说“哎,真别说,这庐瑾瑜生得犹如美妇一般。”
“叫我说,十个美妇人也顶不住他一个啊,你看这面相。”
“就是,而且养尊处优,可比什么美妇人要娇气的多了。”
魏满一看,不由蹙了蹙眉,刚想要阻止,哪知道身边的林让动作更快,一步上前,站在了庐瑾瑜面前,阻止那些士兵过来。
庐昂瞪眼说“奉孝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与庐瑾瑜是一伙儿的”
魏满真是替林让捏一把汗,你说林让平日里如此淡定的一个人,简直雷打不动,八风不动的一个人,怎么一摊上庐瑾瑜的事儿,竟然如此冲动了呢
魏满心里酸丢丢的,你说这林让,摊上自己的事儿,怎么不见如此冲动
难不成是因着庐瑾瑜更俊美一些
魏满心中冷笑一声,孤不服
林让挡在庐瑾瑜身前,庐瑾瑜也有些吃惊,没成想林让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自己,这若是露了馅儿
但众人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因着林让从不做冲动的事情,冲动对于林让来说,实在太遥远,且虚无缥缈了。
林让这个人,以前没有感情,如今终于尝试到了普通人的情感,但是因着他习惯了那种“木然”,所以并不喜欢冲动。
林让站出来,是有准备的。
面对庐昂的质问,林让十分淡定的说“庐公此言差矣,卑臣这么做,都是为了庐公着想。”
“嗤”
庐昂嗤笑一声,说“为我着想”
林让淡淡的说“正是了。”
“庐公想一想,您刚刚夺下鲁州府署,只是一个府署,又不是整个鲁州,鲁州各郡太守听闻,必然人心惶惶,而这个时候,庐公您就因为夺下了鲁州府署,而肆意妄为,鞭策庐瑾瑜,这种行为可行么”
林让继续又说“庐瑾瑜虽归顺在吴文台麾下,的确无错,但庐瑾瑜以弱冠之龄,便名扬天下,那是知名的名士,天底下多少英雄豪杰想要请庐瑾瑜归降,如今庐瑾瑜落在庐公手上,庐公并不招揽也就罢了,竟还要鞭策,这要是传出去,庐公的颜面何存不止如此,各郡太守也会因为惧怕,而疏远庐公,甚至帮助吴文台翻盘,到那时候”
林让眯起眼眸来,冷淡的看着庐昂,说“到那时候,庐公该如何对陈公交代,庐公可担待得起”
林让这几句话说下来,庐昂的脸色登时浑浊了起来,就仿佛是泥塘里的水,突然被林让给搅浑了,一时间“飞沙走石”起来。
庐昂显然听信了林让的说辞,有些动摇了。
魏满一听,好家伙,这林让真是能瞎白话
庐昂狐疑的说“那既然咱们抓到了庐瑾瑜,难不成,还要好吃好喝得供起来”
林让淡淡一笑,说“庐公所言甚是。”
“什么”
庐昂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林让说什么
林让继续说“自然要好吃好喝得供着庐瑾瑜,不止如此,还要礼贤下士,给庐公子住最好的房舍,为庐公子准备最珍惜的美味,令庐公子不受一丁点子的委屈。”
庐昂觉得自己的耳朵真的出现问题了。
魏满“”
魏满差点给气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庐公子庐公子庐公子林让这绝对是以权谋私
就连庐瑾瑜本人,也吃惊的看了一眼林让。
而林让的辩才出众,别看他冷漠脸,但侃侃而谈,说“庐公子乃是吴文台手下第一军师,庐公此时若是盛情款待庐公子,说不定庐公子会将吴文台的消息透露给庐公,岂不事半功倍且就算庐公子是个忠臣,不愿反叛吴文台,但若是吴文台听说了庐公礼贤下士,款待庐公子的事情,想必也会心有疑虑,到那时候,岂不是简简单单的斩断了吴文台的左膀右臂,何乐而不为呢”
庐昂一听,还真是被林让给忽悠住了。
庐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奉孝先生所言极是,好来人,便给庐公子选一个最好的房舍,请庐公子移步下榻”
魏满“”最好的房舍明明是孤的
士兵们“请”庐瑾瑜站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开路,带着庐瑾瑜前去下榻。
庐瑾瑜回头看了一眼林让,目光十分冷淡,但似乎在对林让表达感谢。
林让面容十分冷静,淡漠的看着庐瑾瑜被带走。
庐昂因着刚刚夺下鲁州府署,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他十分欢心,自己一出手,便打下了鲁州,打跑了骁勇善战的吴文台,必然要大摆宴席。
庐昂笑眯眯的说“传令下去,大摆宴席,我要足足将这宴席摆上十天十夜”
他说罢了,便对魏满一拱手,没什么诚意的说“魏公,我这儿还有些忙,那就少陪了。”
说罢,转身便扬长而去,看背影,十分的志得意满。
魏满不由冷笑一声,声音很低很低,阴测测的说“早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满说着便侧头去看林让,哪知道林让还“呆呆”的看着庐瑾瑜离开的方向,没有回神。
魏满一看,气的要死,心里酸溜溜的说“看什么走了。”
林让这才回过神来,很是淡漠的感叹说“人言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原这句话竟是错的,无成想庐公子便是不穿华丽衣袍,也如此锋芒夺目。”
魏满“”林让发呆半天,竟然就感叹这些有的没的
魏满气的冷笑出声,“呵”了一嗓子,调头就走,不想再跟林让受气。
庐昂大摆宴席,魏满便提出,既然已经占领了鲁州,陈继便该兑现承诺,将林让的券书归还。
而且魏满保证,只要林让的券书到手,他们便立刻撤离鲁州府署,让庐昂没有后顾之忧。
魏满这举动,简直便是用整个鲁州,买下了林让,可谓是一掷千金
庐昂自然欢心了,魏满的兵马太多,如果趁机占领鲁州,自己也没有办法,但是魏满既然这么立下了承诺,他便放心多了。
于是庐昂赶紧给陈继修书一封,告知鲁州之事。
陈继听说了消息,也非常欢心,立刻发动他的大兵,准备亲自往鲁州一趟,坐镇府署,占领整个鲁州。
陈继浩浩荡荡的发兵而来,队伍的脚程自然有些慢,于是陈继便派遣了先头部队,携带着券书一起,先到达了鲁州府署。
“报”
陈继的士兵冲进来,庐昂早就在等待了,赶紧让他进来。
士兵跑进来,将一封书信交给庐昂。
魏满看到,那封书信里不只是有书信,而且还夹杂着一卷券书。
魏满不由眯了眯眼目,故作沉着的说“庐公快看看,陈公是如何回信的”
庐昂赶紧把书信展开来看,是陈继的亲笔信。
信上写着,陈继将带领大部队,后续赶来,亲自镇守鲁州,因为脚程偏慢,所以特意让人先送来了券书。
魏满愿意用鲁州换取林让,陈继觉得这是个稳赚的买卖,便把券书直接交了出来。
庐昂说“陈公有言,还请魏公恪守承诺,拿到券书之后,立刻撤兵鲁州,不可耽误时日,若是陈公率领大兵赶到之时,魏公还没有撤离鲁州,那就别怪陈公,要与魏公兵戎相见,不顾年多年的兄弟情分了”
庐昂这么说着,将券书递给魏满。
魏满一听,面容上挂着一丝略显狰狞的笑意,将券书接过来,“哗啦”一声,展开来浏览。
果然是林让的券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陈继让林让如何如何蛊惑魏满,取得魏满的信任。
魏满眼睛眯了眯,双手捏着券书,一分
但听“嘶啦”一声脆响,魏满臂力惊人,券书竟瞬间被他撕做两半。
魏满似乎并不如此作罢,紧跟着又使劲“嘶啦”一声,登时将“脆弱”的券书撕得七零八落。
伸手一甩,券书的碎片便飘悠悠的落在了地上,仿佛一只只翻飞的蝴蝶一般。
魏满冷冷的看着庐昂,似乎在宣布主权一般,声音低沉冷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说“从今日起,奉孝先生便是我魏满的人”
5更
魏满折腾了这么一大套,终于将林让从陈继的营中挖了过来。
在庐昂的眼中,这无异于荒唐之事,只觉魏满被林让的美色迷住了眼目,甚是不屑。
其实有的时候魏满也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将林让从陈继那面儿挖过来。
难道是因着
因着答允林让的那一个条件么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只是一个条件而已,他魏满是政客,是军阀,唯独不是名士,说话算数这种事情对魏满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魏满却完成了林让的要求,回首往昔,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便在魏满感叹之时,林让已经拱起手来,声音淡漠冷静,却十分清亮的,说“拜见主公。”
林让只说了四个字,仅仅四个字,可以说是惜字如金了,但魏满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值了,完全无需去考虑众多。
券书已经到手,并且毁坏,魏满与林让便再无后顾之后,如今要做的
便是反击战。
鲁州这么大一块肥肉,魏满的齐州与鲁州又接壤,如果魏满能拿下鲁州,那么齐州、郯州、鲁州便会连成一片,到那时候,京师以东的部分,大片便会尽收魏满之手,给北面的陈继,与南面的陈仲路造成极大的威胁。
面对这样的鲁州,魏满已经带兵驻扎进来,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
庆功宴还在大摆特摆,魏满“言而有信”,拿到券书的当天晚上,便准备连夜撤退。
庐昂没成想魏满这么言而有信,心中欣喜若狂,便假装十分恭敬的,将魏满一行人送到府署门口。
庐昂笑的十分谦卑,但看得出来,他的眉目之间都是心悦之色,带着一股欣喜若狂之感,用林让的话说,高兴得怎么不上天呢
庐昂一打叠的笑,说“哎呦,这大黑天的,魏公连夜上路,可要注意一些啊,多谢魏公替咱们打下鲁州,来人”
他说着,士兵立刻捧上来两个大箱子,“嘭”一声放在的地上,庐昂亲自将箱子打开。
“咔嚓”
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珍宝,庐昂也算是下了血本儿。
这大黑天的,隆冬的黑夜暗淡,没什么月光,箱子一打开,竟是将府署门口一丈距离,照得灯火通明,其中一个箱子,大大小小都是夜明珠。
虽不及之前魏满说送给林让的那个夜明珠大,但个头也都十分可观。
庐昂笑着说“魏公仗义援手,便叫魏公如此离开,实在是我等的不是,陈公有言,一定要感谢魏公才是,这两箱子珍宝,乃是卑臣的私家当,不值什么,还请魏公笑纳,日后陈公必然还会奉上诚意。”
魏满是看不上这些子的,但是那边林让的眼目突然便睁大了一些,看着那些亮闪闪的夜明珠,似乎十分喜爱。
而且都放在眼前了,不拿白不拿,魏满便笑着说“庐公,有心了。”
庐昂笑着说“不敢不敢,那魏公卑臣这刚刚驻守鲁州府署,实在忙不开身,就不远送了。”
魏满十分虚伪的一笑,说“不必送了,请罢。”
庐昂迫不及待的送走魏满,结果魏满还没上马,就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一匹快马从东城门方向快速扑来。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还能遥遥的看到士兵手中高举着令符,一看便是军机急件。
“报”
“主公”
那士兵还未下马,已然急促大开口大喊这“主公,大事不好后将军陈仲路的大军,杀过来了”
“什么”
庐昂吓得一惊,陈仲路
陈仲路是谁当然是燕州牧陈继的弟弟。当年抗击佟高,二陈的名头那是响当当的,但如今二陈已经反目,按理来说,吴文台是陈仲路的麾下,鲁州也是陈仲路的地盘子,陈继突然派兵而来,陈仲路自然不能丢了自己的地盘。
士兵又一打叠的说“主公,陈仲路的大军,五万之众不止如此,陈仲路还亲自坐纛儿,已经杀过来了”
陈仲路自己做主军中,五万兵马,虽不算太多,但这绝对是先头部队,不是全部部队。
而庐昂呢
庐昂手中只有一千五百兵马,这是能上阵杀敌的,还有三千五百明摆受了伤,如果硬推上战场,也勉强算是人头数。
但无论如何,五千对五万,这简直就是鸡蛋砸石头
庐昂吓得面无人色,口中说“别别慌勿要慌张”
其实最慌张的反而是庐昂本人。
庐昂的眼神乱晃,突然瞥见了正准备离开撤兵的魏满,瞬间仿佛见到了亲爹一般,连忙跑过来,扶着魏满的衣袍,说“魏公,如今陈仲路打来,您看看这是不是请魏公帮忙御敌,怎么怎么也要等到陈公大军开到,再离开,您看行么”
庐昂说的十分客气,他想让魏满留下来帮他打陈仲路,等到陈继的大军开到了,魏满再离开。
魏满十分为难的说“这样儿可陈公有言在先,若是孤接到了券书,还不离开,陈公一到,便要与孤兵戎相见,孤与陈公这么多年的兄弟交情,怎么可如此毁于一旦呢”
庐昂连忙说“不会不会决计不会魏公您听我说,卑臣担保,陈公一定不会误会于魏公,魏公留下来,那是为了坚守鲁州府署,而并非另有打算,因此请魏公一定,一定要留下来,帮忙力抗陈仲路。”
魏满左思右想,十分苦恼,最后啧了半天,这才说“好罢,孤与陈公交情不浅,若是事到临头袖手旁观,指不定被陈仲路耻笑不敢与他交锋。”
“是是是”
庐昂一听,魏满答应了,简直喜极而泣,说“正是这个道理儿多谢魏公,多谢魏公”
魏满豪爽的说“罢了,这些虚话咱们也不多说了,孤这就点兵,准备迎战陈仲路的先锋部队”
庐昂只有一千五百兵马,因此想要缩在魏满身后,让魏满帮忙出头,他想的很好,不管陈仲路的先锋派遣了谁过来,只要不是陈仲路本人就行,他们必然能支撑到陈继赶来。
庐昂方松了一口气
“报”
还是方才那个配置,这回士兵举着令符,从西城门一路狂奔而来,大喊着“主公吴吴吴吴文台杀回来了”
“什么”
庐昂几乎只会说“什么”,因为已然吓傻在了原地。
吴文台从西城门杀回来了,陈仲路的先锋马上就要开到东城门,两面夹击城池,这鲁州眼看着就要不保。
庐昂连忙对魏满说“魏公,您看这这”
他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然一副奸臣嘴脸,冷酷的一笑,说“庐公,您不会仗着我们家主公心善,便想让我们主公两边抗敌罢一面是常胜将军吴文台,一面是后将军之麾下,一个西城门,一个东城门,我们魏军就算是帮忙,也无暇分身,庐公您不如说说,您到底想选择哪边抵抗。”
哪边
庐昂觉得,如果都让魏满派人去抵抗,的确说不过去,魏满也不会愿意,这太得寸进尺了,恐怕魏满一个恼怒,最后什么都不答应了。
但让庐昂选择抵抗哪边,庐昂也很为难。
陈仲路的先锋来势汹汹,吴文台又是打仗不要命的狂人,很难选择。
庐昂纠结了半天,最后咬牙一想,吴文台手下强将如云,吴文台是个狂人,他儿子吴敇是个不要命的猘儿,自己三次折在他手中,唯恐会丧命,还是对抗陈仲路的麾下好一些。
庐昂权衡了利弊,最后说“有劳魏公往西城门,对抗吴文台”
魏满心中一笑,就知道庐昂耍小聪明,想占自己便宜。
他被吴敇打怕了,怎么可能选择吴敇的军队对抗。
庐昂哪知道,自己多方权衡之后的选择,反而正中魏满下怀,魏满打开了一个圈套,便静等着庐昂来钻。
当下两边也不废话,立刻点兵,就开出东西城门,准备应敌。
魏满亲自出征,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开出西城门,吴文台的军队吴敇为先锋,队伍肃杀整齐,在黑暗之中,火把星星点点,呈现一片燎原的冲天气势。
魏满带着大军快速开出,恢弘的开向吴敇的军队,直到城门楼看不到的距离,这才勒马停下来。
两边军队整齐划一,但竟没有半点子要开打的样子。
吴敇悠闲的骑在高头大马上,驱马而来,见到魏满与林让,魏满便说“来了”
吴敇点点头,说“庐昂那小子,果然中套了,剩下的便按计划行事。”
魏满幽幽一笑,说“等庐昂的军队与陈仲路的先锋打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咱们便杀过去,这叫什么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如此。”
吴敇想起了什么,蹙眉说“瑾瑜可还好”
为了令庐昂信以为真,庐瑾瑜自请作为俘虏,被关在府署已经好几日,吴敇怎么可能不担心。
林让淡淡说“请吴少将军放心,庐公子并无委屈。”
魏满听到林让口中提起庐公子,就觉得十分碍事儿,便打断他们的话头儿,说“担心什么好吃好喝着呢,再者说了,庐瑾瑜机灵着,还用担心”
6更
魏满的口气酸溜溜的,有点怪异,哪知道吴敇听了,反而以为魏满在夸赞“他们家瑾瑜”一般,笑起来像个大男孩,说“是了,瑾瑜平日里便是聪慧如此。”
说罢了,又一阵傻笑。
魏满“”这是传说中战场上不要命的猘儿摆明了是只傻狗儿
跟小蛮差不离。
是夜已经天黑,大家便坐下来,点了篝火,免得太过寒冷,开始烤肉吃饼子,一边吃一边谈天说地,静等着那面厮杀。
厮杀的声音隐隐穿过城中,泄露出来,听起来还挺激烈。
魏满一笑,说“打得挺欢实。”
吴敇说“可不是”
正这时候,便有人快马加鞭飞奔而来,原是魏满的从弟魏子廉,还有将军召典。
二人前去探看,飞马而来,魏子廉满面喜色,拱手说“主公,庐昂与陈仲路的先头麾下,在东门打得难解难分,均已损兵折将,两败俱伤”
魏满一笑,说“好”
魏满长身而起,伸手握住腰间佩剑,说“这时候,也该轮到孤做渔翁了”
魏满当即跨上绝影马背,林让也翻身上马,吴敇说“穿过城中之时,先将瑾瑜搭救出来。”
林让便说“卑臣也跟随吴少将军去搭救庐公子罢。”
吴敇是没什么意见的,魏满却不干了,立刻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随孤一起去围了庐昂与陈仲路的兵马。”
林让淡淡的说“卑臣一介文人,并不会舞刀弄枪,若是随主公去围剿庐昂与陈仲路的兵马,唯恐给主公拖了后腿,不若跟随吴少将军前去营救庐公子,等主公将局面稳住,再行过去,岂不是更好”
林让说的有理有据,魏满心里却不是滋味儿,自己就说一句,你说这么多
魏满不是很愿意,但转念一想,刀剑无眼,林让不会武艺,若是围剿的时候混乱,真的伤到也是得不偿失。
勉强点了点头,嘱咐说“救了庐瑾瑜出来,立刻与孤汇合。”
“主公放心。”
林让淡淡的应声,便进了吴敇队伍,随着吴敇喝马进入城池。
城池上的士兵乃是庐昂的队伍,但是天色太黑,他们看到了林让,还以为是魏军,结果打开城门之后,才大惊失色,发现不好,后面跟着的明明是吴敇
鲁州军的吴敇
“是吴敇”
“快关城门”
“关城门啊,来不及了”
士兵们一阵大喊,慌张得手忙脚乱,但城门一旦打开,想要关闭便难上加难。
吴敇的队伍像是潮水一样涌入城中,“哐”一声,使劲撞开城门。
城内士兵们本就单薄,眼看着这么多鲁州军冲进来,庐昂又不在此指挥,登时群龙无首,四处奔波逃命,立刻溃散不成。
吴敇痞笑一声,说“接管城门,快”
“是,少将军”
城池的西城门又变回了吴敇的人马,吴敇与林让二人,快马扑向府署,直接撞开大门,冲了进去。
“吴敇是吴敇来了”
“快跑”
“快去通知主公啊”
府署里的士兵一看到吴敇,也吓得惊慌逃窜,吴敇迫不及待的冲向庐瑾瑜被关的房舍,“当”一脚,直接将门踹开。
却见庐瑾瑜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竟然
正在练习书法。
庐瑾瑜握着毛笔,气定神闲,面色坦然,果然没有任何憔悴之相,完全不像是受了委屈的俘虏,反而像是座上宾一般。
吴敇赶紧抢上去,说“瑾瑜你可伤到了哪里”
庐瑾瑜对林让拱手,说“多亏了奉孝先生。”
众人将庐瑾瑜搭救下来,并且占领了府署,随即立刻拨马,往东城门冲去。
东城门口,庐昂的军队与陈仲路的麾下正在搏命,两边打得不可开交,可以说是你死我活。
庐昂的头冠被打掉,举着大刀“啊”的怒喝直冲,砍倒敌方的数个士兵,但已然快成强弩之末。
庐昂连忙大喊着“快去找魏公,去求援军东城门要坚持不住了”
“庐公,可是在唤孤”
庐昂的话音刚落,传令官还没有突出重围,前去报信,众人就听到一个沉着冷静,嗓音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魏满
随着魏满的嗓音,“轰隆隆”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荒凉的东城门口,激起无数尘土,尘土混合在黑夜之中,让冬日的夜晚更显肃杀悲壮。
“是是魏公的大军”
“魏公的大军来了”
“魏公来救咱们了”
庐昂的军队一看,登时喜上眉头,全都大喊出来,仿佛魏满不是一个军阀,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善人一般。
魏满高调登场,不等庐昂的军队惊喜,陈仲路的麾下士兵突然也大喊起来。
“快看是吴将军的军队”
“鲁州刺史的军队”
“咱们的援军也到了”
不错,随同魏满而来的,自然还有吴敇的军队,吴敇本人去了府署,但大部分军队还是跟随魏满而来。
两边大喊着,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谁喊得声音大,谁就能打赢这场仗一般。
庐昂看到魏满,欣喜若狂,但那欣喜的笑容,随着魏满的高调登场,突然慢慢的,慢慢的凝固在了脸上。
仿佛炎炎夏日里,干旱的大地一般,“咔嚓嚓”的龟裂起来
因着魏满的军队,与吴敇的军队,竟然交织在一起出现,不止如此,两股军队像是拧起来的麻花一样,瞬间将庐昂和陈仲路的麾下,全都包围在中间。
何止是庐昂,陈仲路的麾下也看出来了,这情况不太多对劲儿。
庐昂按捺着心中的疑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对魏满说“魏公快快将这些想要夺取鲁州的叛军,一网打尽”
魏满笑眯眯的说“是了,孤眼下,不正是将这些想要侵犯鲁州的叛军,一网打尽了么”
“魏公”
庐昂反应再慢,也已经明白了魏满的意思,因为魏满的军队正牢牢的包围着自己。
魏满原来想做渔翁,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自己占尽鲁州。
庐昂立刻大喊着“魏公你早前答应过陈公,立刻退兵鲁州,不会占据鲁州一丝一毫的”
魏满幽幽一笑,说“是了,孤是亲口答应了这些儿,可是庐公您别忘了,方才可是你亲口款留孤的。”
庐昂的确款留过魏满,但是款留他帮助自己抗击陈仲路的军队,哪知道却留住了一只食人的老虎
庐昂心中登时拔凉拔凉的,被寒风一吹,更是凉的透彻了。
而陈仲路的麾下正好看到了遥遥从城门中骑马而出的吴敇。
吴敇、庐瑾瑜与林让三人从城门中悠闲的驱马而来,陈仲路的麾下大喊着“吴少将军快,快帮我们突围出去我等是主公派遣而来,援助吴少将军夺回鲁州的”
吴敇一听,不由冷笑起来,说“陈仲路当我吴敇傻,还是蠢”
那人大喊着“吴敇,你竟敢直呼主公名讳”
吴敇笑说“什么狗屁主公陈仲路便是一个阴险小人,与他兄长陈继,真是不分伯仲陈继派兵攻打之时,陈仲路不但不支援,而且还切断援助的粮资,那意思怕是想让我们与陈继两败俱伤罢别以为我不知道,陈仲路早看我父亲不顺眼,觉得养虎为患,所以想要趁此机会,就等我父亲兵败,便替换其他人来接替鲁州,他想的倒好”
吴敇一语道破天机,陈仲路就是这个意思。
陈仲路惧怕吴文台的名声超越自己,因此想尽办法的削弱吴文台,这次听说陈继攻打吴文台,陈仲路非但没有立刻支援,反而还削弱了粮草的供给,打算让吴文台自生自灭。
吴敇并不是个愚忠之人,这样的主公,不要也罢
“你吴敇,我看你们是反了”
陈仲路的麾下大喊着,气的哇哇大叫。
就在此时,庐昂眼珠子一动,心想今日老天爷便要亡我,若是等死,岂能甘心,不若趁此机会,突围一把。
庐昂便把目光一转,盯在了林让身上,林让是个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可是魏满的心头好,魏满这么大费周章下来,不就是为了将林让收归麾下么
如果自己抓住了林让,说不定还能抓住一丝生机,突出重围。
庐昂想到这里,便趁着众人不备,立刻催马,发疯一样冲向林让。
“当心”
魏满带兵包抄,而林让位于城门附近,两个人距离有些遥远,魏满眼看这庐昂的小动作,就知道他要袭击林让,立时大喊一声。
但俗话说得好,远水救不了近火,魏满功夫再厉害,也不能瞬间冲过去救人。
庐瑾瑜就在林让身边,眼看着庐昂不要命的冲过来,便立刻一跃,直接从马背上拔身而起,瞬间翻身来到林让身后,与林让同骑一匹。
庐瑾瑜伸手拽住马缰,猛地一拉马缰,无影马也是灵气的厉害,快速躲开庐昂的冲突。
庐瑾瑜的手在腰间一探,“唰”一声,佩剑应声拔出,“当”一声巨响,剑刃直接砍在庐昂的头盔之上。
庐昂火速冲来,冲力很大,庐瑾瑜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庐昂只觉脑袋里一麻,整个人跟撞钟一样,“咕咚”一声,直接载下马去,不省人事了。
魏满快速纵马扑来,赶到林让身边之时,庐瑾瑜已经巧妙的将庐昂制服,林让根本没有受一点子伤。
而庐瑾瑜坐在林让身后,伸手拉着马缰的动作,仿佛将林让亲昵的圈在怀中一般。
看起来
着实令人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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