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最豪华的酒店,金碧辉煌,装饰富丽。
乐心被储卫牵住手,带着走进来。
周围的酒店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却又偷偷地打量着她。
乐心疑惑地看向储卫。
储卫轻咳了咳,耳尖有点红,低调又矜持地解释:“酒店,是我们家开的。”
他压低了声音,低了些头,凑到乐心耳边调侃说:“他们在看未来的老板娘。”
未来老板娘?
储卫是老板,所以她成了未来老板娘。要是按照这样说,她是土地公公,那储卫就是未来的土地婆婆?
乐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她笑了,储卫无声地勾了勾唇,很好,没有反驳意味着他未来求婚有戏。
怕乐心不自在,储卫没有过多停留,拉着她进了电梯,刷卡上楼。
酒店最好的总统套房,自然不会只有一张床。但储卫前一晚入住的时候,特意只住了普通的大床房。一方面,他要身体力行地让乐心知道,虽然他是个富二代,但是个艰苦朴素的富二代,和种地的她很般配,另一方面,普通的大床房只有一张床,空间也相对较小,这样他能够离乐心更近点。
储卫暗暗给自己点赞。
乐心不知道储卫的心思:“我看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都是非总统套房不住,你却与众不同,住自家酒店也只住普通的房间,难不成是留着总统套房赚大钱?”
“对,赚了钱给你买吃的。”
储卫并不反驳,顺着她的话说。插卡关门,反锁,灯光亮了起来。储卫拽了乐心一把,让她倒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不抱一抱,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夏天的衣物轻薄,隔着两件薄薄的T恤,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储卫将下巴压在乐心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肌肤上,他轻声唤:“乐心……”
“嗯。”乐心伸手揽住他劲瘦的腰身,抱住。
很安心的感觉。
挂在乐心脖子上的印章,被动地夹在两人之间。这是三个人的拥抱,可惜储卫不知道。印章默默地在心底唱:“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这个拥抱的时间有些久,但两人都不舍得分开。储卫稍微站直,弯下腰摸上乐心的下巴,低头缓缓靠近她。乐心闭上了眼睛。
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额头,是一个温热的吻。
储卫松开了她。
他脸上微红,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热,乐心,要不你先洗个澡?”
乐心:“……”她男朋友真纯洁。
浓郁的玫瑰香味在房间里弥漫,乐心这才发现,从门前到窗前铺满了玫瑰花瓣,犹如一条花毯。床上也有,还摆成了一箭穿心的图案。
储卫:“……”这显而易见的暗示,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干的?
真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面对自己可爱又漂亮的女朋友,他会没想法?他又不是有毛病。
刚跟乐心炫耀过这是他家的酒店,乐心现在肯定以为这是他要求下面的人干的了。这锅背得好冤。
纯情的储卫强装淡定,“这……摆得挺好看?”
“也挺香。”乐心忍笑看着他局促的模样,觉得男朋友异常可爱。
她提着自己的背包进了浴室,她反锁上门,打开淋浴,而后瞬间移动回乐悦的家里,将睡衣和换洗内衣找了一套出来。
印章被从乐心脖子上拽下来,随手扔一边。
印章:“别抛弃我,我会很寂寞的。”
乐心:“我不需要电灯泡,寂寞的话,去找甄鄘风给你讲故事。”
提到甄鄘风,印章忙问:“那明天还去赚五千万吗?”
“去啊,五千万呢。”
乐心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了室内。
印章既高兴又失望,“说好的从此君王不早朝呢?春宵苦短,她明早舍得离开?”
感觉到乐心的气息,来晚了一步的乐悦只听到印章的话,忙问:“今天考试考到‘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了?”
洗完澡出来,储卫已经将满屋子的玫瑰花瓣收拢到一起,堆成了一堆,还顺带在床边打好了地铺,隐晦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蒸腾的水汽让乐心脸颊红扑扑的,唇色润泽。披散的头发湿漉漉的,她拿着大毛巾擦着头发,但不时有水滴滑落,沿着她的脸颊,滑过脖颈,滑过锁骨,再滑入衣裙。
她肤色本来就白,此刻站在灯光下面,她细腻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
储卫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不敢直视乐心,“我刚让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了果盘,还有酸奶,给你洗完澡吃。”
他拿了衣物,匆忙进了浴室。
乐心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思索,该如何找个理由告诉储卫明天她没时间陪他。她的视线落到那一堆玫瑰花瓣上,储卫千里迢迢来看她,她却不能陪他。这样一想,她挺渣的。
浴室里,储卫咬咬牙,没有穿上衣,仅穿了一件到膝盖的短裤,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坐在床边梳理头发的乐心,视线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身上。宽阔的胸膛,紧实的小腹,嗯,还有八块形状分明的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真好。
储卫假装淡定,实际上心跳很快。这是他第一次在乐心面前露肉,嗯,分手后复合的感情不够稳定,适当地用肉.体的美好来维护也是有效的。
乐心:“我给你吹吹头发吧?”
储卫:“好、好呀。”
同手同脚走到乐心跟前,储卫坐在地铺上,背靠着床。他离乐心很近,飘散下来的头发有些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痒痒的。垂落的一双长而直的腿几乎要贴近他的臂膀,白皙的双脚踩在地铺上,泛着微微的红。
储卫的眼神几乎没地方放,他感觉到乐心的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温柔的力度恰好搭配吹风机吹出的风的温热。
“咚、咚”,一声又一声,那是心跳的声音。
身后浅淡的清香味道,不断地飘在他的鼻尖。很好闻,储卫的喉咙忍不住上下移动。
甜蜜的煎熬。
“好了。”乐心关了吹风机,起身将吹风机放到桌子上。
储卫目光盯着她的背影,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纤瘦的腰,形状好看的双腿。等乐心转过身来,他慌忙移开了视线。
乐心端了水果盘,问储卫吃不吃。
储卫摇头。
“我们聊聊天吧。”乐心一抬头,便看到储卫赤\\\\裸的胸膛,“……”
“你要不把衣服穿上?吹空调别感冒了。”
储卫坚持着他和他最后的倔强,“我不冷。”为了女友的心,感冒了又怎样?
好吧,乐心低着头吃水果,偶尔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到他的身上,“种地的农民之间有一个说法,据说对着土地虔诚祈祷,祈求土地神保佑,来年的庄稼便会丰收。”
她将话题往土地神身上带,试图向储卫表明身份,“你上次说你喜欢吃马铃薯,你说,我种马铃薯的时候,要不要向土地神祈祷?”
种马铃薯要向土地神祈祷?这不是胡扯?但女朋友的话不能直接反驳,储卫委婉地说:“从我看的书来说,要想让马铃薯丰收,要注意好给土壤施肥,还需要选择好的马铃薯品种。”
和什么土地神一点关系也没有。
乐心直白地问:“你不相信世上有土地神?”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储卫一字不落地背诵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乐心:“……”
谈话失败。
她放下果盘,刷牙,关灯,睡觉。
“你、生气了?”
虽然他很想顺着乐心的话说,但是事关马铃薯的丰收,真的,相信土地神,不如选择好品种,适当施肥。科学种田,才是丰收王道。
乐心手垂下来,摸到储卫的手,她用指尖挠了挠储卫的掌心,“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只是……”
她叹了口气,在心底默默地说:“只是我有件能颠覆你三观的事情想告诉你。”
黑暗里,她叹的那口气,仿佛直接叹到了储卫的心上。储卫不明白女朋友回家种地之后,怎么还变得迷信了。听说三观不合的情侣分手几率很大,他该怎么办?
储卫认真考虑过两人之间的事情,他是真心想和乐心在一起,娶她为妻,过一辈子的。异地恋肯定不能长期维持,那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乐心放弃种地,去他所在的城市,一个是他放弃继承家业,和乐心一起种地。
他不觉得乐心为他放弃种地是理所当然,可他一旦放弃家业,一无所有的他又怎配和乐心在一起?
前路漫漫,可他未曾想过放弃。
清浅的呼吸声从旁边的床上传来,储卫静静地听着,舍不得睡去。
夜半,暗香浮动的房间内,乐心从床上翻身起来。储卫面朝着她的方向,已经熟睡。
她赤脚下了床,蹲在储卫的身旁,小心地碰触了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看起来很硬其实很柔软的头发。她收拾好了东西,留下一张纸条,头也不回地离开。
若是早晨等储卫醒来再和他说离开的事情,储卫不高兴,她也不会开心。挽留,坚决,留恋,不舍,必走,经过一系列的悲情挽留,她再决绝而去,实在凄惨又……浪费时间。
暗夜里,避开路灯的光影,乐心寻了一处幽静地方,她凭空摸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黑色石头,她摩挲了几下,眼中神色复杂,一瞬间又隐去。默念了几句口诀,她开口唤道:“北和?”
片刻,黑色石头里传出一道少年的激动大喊:“乐心!”
“你可终于想起联系我了!人间还好吗?你还好吗?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我还以为……”
乐心唇边隐有笑意:“以为什么?”
她说:“北和,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蓝岑突然出现在人间,她总有些不安。她正在做的事情,不能被发现。蓝岑在这儿,总是隐患。
乐心把遇到蓝岑的事情告诉了叫北和的少年,问他:“你说蓝岑竟然追着我来了人间,对我是不是真爱?”
北和沉默了片刻,被她的厚脸皮惊呆了,“你想多了。别自作多情,她去人间不是为了你,但既然故意偶遇了你,可能也顺带为了你。”
乐心奇道:“她来人间干嘛?”
依照蓝岑明恋暗恋了她前未婚夫那么多年,现在乐心让位,她还不与自己的未婚夫甜甜蜜蜜地形影不离?
“玄一真人算出蓝岑近年将有一情劫,结果凄凉。蓝岑当然不想应在她和仙太子身上,便改了命格,投胎到人间,准备在人间把情劫度过去。简单说,她准备来人间谈一场以惨淡收场的恋爱。哦,她爸给她开了挂,记忆都在,估计仙术也在。”
这样啊。乐心再度思量,那她原本想让北和匿名揭发蓝岑私下凡间的打算就行不通了。
北和吞吞吐吐又说:“自从你去了人间以后,仙太子便闭关修炼去了。乐心,你和他,真不可能了吗?”
仙太子,她前未婚夫。
凤表龙姿,俊秀无双,总是沉默而内敛。
乐心垂眸,不太想提起这个人这件事,很快挂断了与北和的联系。
阳光从厚厚的遮光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房间几缕,从床上睡醒过来的储卫,不知今夕是何夕,他又怎么从地铺睡到了床上?难不成睡着之后,他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渴望爬了乐心的床?禽.兽!
“乐心?”
储卫裸着上半身,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乐心。一室空寂。
储卫:“……”和人睡了后,一觉醒来只剩自己的孤独多么难忍!关键是,他还没有被乐心真正睡了!
墙角的玫瑰花堆上放着一张白色的纸,远看,颇似是玫瑰花的葬礼。
储卫捡起那张纸,“储卫,我先离开了,两日后我去找你。我考虑了很久,到时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还考虑了很久?分、分手?
储卫惊了。
与此同时,储家的别墅内,储卜凡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袅娜身影在晨光里渐渐远去,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声色冷静:“甄大师,她刚刚离开了。”
对面说了些什么,储卜凡“嗯”了一声,问道:“您请的那位高人真的能将她从我太太身上赶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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