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白子阳故意装作犹犹豫豫的,见梅长苏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白子阳这才说道:“他的身体还行吧,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让他去的话,他在京城也不会安心养病的!”
梅长苏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靖王,说道:“我没有骗你吧,大夫都说了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你就别再犹豫了。”
靖王闻言无奈的沉吟片刻说道:“那……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以蒙挚为主帅,由你在旁代他头筹全局确实是上佳的安排,只是……”
梅长苏道:“我此行随行帅帐,又不上阵厮杀,你不用担心什么!”
离开东宫之后,回到苏宅,两人走在回廊中,白子阳看着梅长苏说道:“我虽然替你骗过了太子,但是你骗不了我……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到了战场上虽然不用你上阵厮杀但是行军打仗也是需要体力和精力的,就算你的精力撑得住,你的身体也撑不住!到时候你躺倒了怎么办?”
梅长苏看着天边突然说起了其他:“前几天卫铮他们找到了冰续草……冰续草可解火寒之毒,但是它的用法你是知道的……正巧碰见了蔺晨,我知道他将冰续草制成了冰续丹……”
白子阳一下子就明白了,说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这冰续丹一旦服下去,是可以以药效激发体力,但同时也是毫无挽回余地的绝命□□,三月之期一到你便……”
梅长苏说道:“我知道,我已经当了整整十三年的梅长苏,如果到最后我可以回到林殊的结局,回到北境,回到战场,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啊……”
白子阳说道:“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所以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想怎么说服我大哥吧!”说完停下脚步看着站在屋前台阶之上,面色难看的蔺晨。白子阳立刻转身离开了,独自留下梅长苏,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
梅长苏走了以后,白子阳蹭到蔺晨身旁,说道:“他又成功的把你说服了?”
蔺晨说道:“选择也好,放弃也罢,这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三月之期一到……”
白子阳说道:“那便死马当活马医吧,届时我来,能活下来最好,活不了的话……那便当做给他收尸吧!”
战事紧急,三军尽快整装待发,清晨,太子带领着文武重臣,登上城楼目送众将士出城开赴战场。
蒙挚和霓凰郡主各领一众将士,出城后奔赴两个方向,两军绵延数里,见头不见尾,梅长苏同霓凰郡主话别后,扬鞭策马,奔赴蒙挚处后见到众多熟悉的面孔,除了飞流和蔺晨外,还有言豫津和萧景睿等一众京城中的青年才俊。
混在军队中出城的白子阳和楚乔,如同来时一般,一人一马奔袭而出,疾驰数里过后,二人突然勒马站定,回身看着变得渺小而模糊的金陵城,具是感慨万分。
来了又走了,楚乔想到的是她在金陵城中所见到的各色人等,比如霓凰郡主,比如靖王,尤其是霓凰郡主的带兵策略以及她的兵法谋略实在非常了得,让楚乔同她在闲谈间不知不觉都获益良多,再比如蒙大统领,她一直觉得蒙大统领身上似乎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况且武功高强,她和飞流两个人都打不过他,同蒙大统领交手几次,身手可长进不少……还有静妃娘娘,静妃娘娘让人折服的不止是她的医术,还有她的细心,她的聪慧,她的机敏以及她的娴静等等……若不是后来的身份以及时间上的不允许,还真想多跟在静妃娘娘身边呢……
还有宽厚待人的萧景睿,开朗风趣的言豫津,天真仗义的小王爷穆青……楚乔想到所有对她抱有善意,对她有过帮助的人,不禁面带微笑,转头同白子阳相视一笑。
白子阳问道:“走吗?”
楚乔一挥马鞭道:“走!”
在路上,白子阳给楚乔讲了当初他们走了之后,西魏发生的事情,以及现在那边的情况。
“当年燕洵企图逃回燕北,可惜最后失败了,西魏的皇帝也是个狠心之人,以谋反的罪名杀了燕世城,灭了燕洵的全家,若不是最后燕洵的母亲白笙以死求情,以及宇文玥从中斡旋,恐怕燕洵也活不下来,魏帝虽未杀燕洵,但也不舍得放他北归,一直将他软禁在莺歌小院之内,如今也有两年多了……”
楚乔问道:“你同梅长苏他们所说的办法,就是指燕洵吗?”
白子阳道:“正是!”
楚乔疑惑道:“他会答应同你联手吗?而且他能做到吗?”对于燕洵的印象,楚乔还停留在两年前那个会露出灿烂的大笑的人。
白子阳肯定的道:“你可别小看他,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一匹狼,只不过之前作为质子留在长安不得已装成一只羊罢了……他可是个既狠辣又聪明的人……”
楚乔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怕以后无法掌控于他?”
“不怕!”白子阳呲着牙咧嘴大笑道:“虽然这话好说不好听,对于燕洵……事实上我手上还真有两颗重要的棋子,况且我也没想掌控他,只要能在关键的时候制约燕洵一下就好!”
说完燕洵,还有个人也不得不提,白子阳说道:“宇文玥前两年调到了边关七皇子元彻麾下,不得不说宇文玥还有点才华,战功卓著也算是在军营中站住了脚,之前刚刚被调回到了长安,现在是骁骑营的副帅了。”
楚乔闻言说道:“哦,也挺好啊!”
白子阳听着楚乔的语气有些莫名,细想了一下憋笑故意说道:“谁还没有点黑历史啊,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楚乔面无表情的看了白子阳一眼,一甩马鞭当先离去,独留白子阳在后面吃了一嘴的土,还得紧追慢赶……
两年过去了,当年二人在长安城内认识的人也不多,所以二人很顺利的进入了长安城,依旧是两年前的那处别院,白子阳和楚乔各自放好行李后,看着熟悉的环境,不禁放松下来。
楚乔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将白子阳的茶杯添满后问道:“明天去找燕洵?”
白子阳喝了口茶水说道:“着什么急啊!他就在那小院里又跑不了!”
楚乔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别忘了西魏的军队还在边关同梁军对峙着,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白子阳赶紧放下茶杯说道:“我去,差点忘了……梅长苏的药就能挺三个月,咱们必须要在三个月之内解了边关之危赶回去……”
楚乔说道:“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有正事要办,白子阳立刻进入状态,赶忙说道:“阿楚你这几天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咱们悄悄去趟莺歌小院,先见一见老朋友!”
莺歌小院的守卫比之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松懈了很多,况且以楚乔二人的武功,也不是守卫能够阻拦的住的。大白天的两人就进入了院内。
燕洵正在屋内看书,旁边的小几放着一盏茶,整个人看上去比之两年前沉静了许多,少了之前的朝气阳光,多了些许的阴郁,虽然被他掩盖了,但楚乔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同时心里想到,白子阳说的果然没错,骨子里的燕洵就不是一个天真的人。真天真的恐怕只有当初的她……
燕洵身边有服侍他的仲羽和阿精,如今楚乔和白子阳二人一进入小院,便被三人发现了,燕洵放下书册朝二人看来,仲羽和阿精同时出现在燕洵的身后。
燕洵第一眼看见楚乔时,眼前一亮而后又快速沉静下去,面上挂上了虚假的笑容,说道:“星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乔说道:“我叫楚乔,我不是星儿!”
燕洵笑道:“对,你不是星儿!”她的确不是星儿了,再次见面燕洵发现当初锋芒毕露张牙舞爪如同一只小野猫一般的女孩,原来也变了,如同一把收入剑鞘的宝剑,依旧是那么的锋利,却敛了光芒,不会再引人侧目,让人心生戒备了,从原来的一幅画,变成了一本书,让他从单纯的喜爱,变得更加有探究的欲望了,只不过可惜……燕洵的眼神从楚乔身上划到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子身上。
白子阳本就不喜燕洵看楚乔的眼神,正要打断就看见燕洵转头看向自己,不禁笑道:“怎么,终于看见这儿还有个大活人了?”
燕洵拱手说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白子阳回礼道:“白子阳!”
燕洵问道:“琅琊阁中人?”
白子阳笑道:“想必是宇文玥同你说的吧!”
提到宇文玥,燕洵脸色微变,语气稍冷的说道:“不知白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白子阳放下手臂一派谈成的说道:“燕洵世子这么直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是来找谈你合作的!”
燕洵的确是疑惑他们来的目的,闻言心下微微吃惊的说道:“合作?你和我?”
白子阳挑眉说道:“怎么?很奇怪吗?”
燕洵说道:“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合作的!”
白子阳说道:“怎么会没有?魏帝灭你全家,恐怕你心中已经恨他入骨了吧……三年之期已到,魏帝是不会放你平安回到燕北的……人手不够吧?谋划的事情不是很顺利吧?你要离开长安?我要的是搅得长安天翻地覆,你看,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怎么就不能合作了?”
燕洵突然冷笑道:“没想到一向号称中立的琅琊阁居然也为梁帝卖命?”
白子阳说道:“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啊?”看燕洵的语气是知道如今梁朝边关危矣,白子阳现今是来围魏救赵的。
燕洵突然说道:“好啊,你打算怎么合作?”
白子阳突然一笑道:“合作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燕洵说道:“你说!”
白子阳道:“我知道现在骁骑营中有一支秀丽军,原是出自燕北,战败后被魏军整编了,我就要那支军队!”
“哦?”燕洵说道:“你既知道秀丽军,就当知道现在秀丽军并不归我调配,我也无法命令他们!”
白子阳说道:“这我自然之道,我只要你答应出长安后,秀丽军便再不归燕北所有即可!”
对于当年燕北战败,燕洵早便迁怒于秀丽军,便是秀丽军活着恐怕也会被派去敢死队,如今用一个他不要的东西,换取他出城的机会,自然是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白子阳微笑,如此便可商谈下一步合作了。白子阳知道,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还如此突然的提出合作,燕洵虽然迫于现实同意和他合作,但心中肯定怀有万分的戒备以及不信任,此时他提出的要求越多,恐怕越能打消燕洵的怀疑,让他相信两人是因利益而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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