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朝堂上被梅长苏搅弄的风波骤起,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皇上让他折腾的都不得闲,如今又被誉王谋反这件事情一弄,心力交瘁了很多,回到京城后,很快便将靖王立为太子,后便命太子监国,将大部分事情都交托在靖王手中。
而靖王,掌握了权力之后,逐渐培植起了自己的班底,再加上宫内宫外众人的配合,已经逐渐的掌握了这座宫城,而到了此时,誉王谋逆案的漏网之鱼,夏江,突然出现在了皇上面前,揭露了梅长苏其实正是林殊的真正身份,来京城就是回来复仇的!
皇上一听这还了得?立刻将梅长苏召到宫中,打算“验明正身”,可惜啊,梅长苏因当年的火寒之毒,原来林殊身上的印记半分也无,连霓凰郡主都找不出来,更别说他了。
而靖王也是此时才知道,这些年为他出谋划策,他信任万分的谋士,居然真的是他原来的好兄弟,难怪面对梅长苏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多次让他以为似乎林殊回来了一样,可是他只能多次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如今事实证明,林殊真的回来了!
如今兄弟俩个联手,对于掀开当年的祁王和赤焰逆案就更有把握了。万事俱备,待到皇上寿宴当日,众人各就各位,由莅阳长公主携谢玉手书,面呈皇上将当年谢玉如何谋划陷害祁王和林燮之事,一一揭露。
皇上立时雷霆震怒,当下站起身就喊道:“御林军,御林军何在?御林军!”可惜,大殿之内,无一御林军敢动,皇上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一下子跌坐在了龙椅之上。
之后,宗亲以霓凰郡主为首,满朝文武以刑部尚书为首,齐跪大殿之内,共同请求重审当年赤焰之案。皇上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咬着牙说道:“如果朕不同意呢?”
梅长苏站起身,大打感情牌,将那些皇上刻意遗忘的久远的事情,一一道来。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让皇上开始慌乱起来,指着梅长苏问道:“你,你,……你是谁?你不是苏哲!你是……你是那个复活的乱臣贼子!来啊,杀了他,给朕杀了他!”可回应他的是满室的幽静,看着众人冷峻的面孔,一种孤立无援的氛围迅速包裹住了他。
…………
最后由内侍高公公捧出一卷圣旨,念道:“陛下恩准,莅阳长公主首告赤焰一案,以谢玉手书为证,由太子监理重审,命纪王,言侯,大理寺卿为主审,重新复核证据,查问人证以还天下公道。钦此!”
看着他们的样子,白子阳在殿外叹道:“终于结束了!”
后续言侯和纪王,立时一个月终于将赤焰之案审结,参与审案的官员都说道:“谁能想到这百年的帅府,数万的忠魂居然是让这卑污之手,生生给埋葬了?”
如同往日一般幽静的苏宅,飞流和蔺晨难得和平的坐在一起,手托着腮两眼直巴巴的看着梅长苏,梅长苏手中翻着书册,无奈的说道:“又想说什么啊?”
蔺晨是在皇上寿宴的前一天赶来的,因为他知道第二天梅长苏他们要在金殿呈冤,他自然是不放心,此刻闻言说道:“金殿呈冤那天,我本来很担心,担心你宿愿达成,一口气松下来,人就不行了!”
梅长苏故作轻松的笑道:“我这儿有子阳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蔺晨翻了个白眼说道:“小阳早就说过,他只能治病,不能救命!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
梅长苏明白蔺晨的意思,说道:“我这十三年来,每前行一步心里的这口气都会松一点,走到最后这一刻,也只不过想亲眼看看了个心愿罢了,既然这结果都已经在掌握之中,这口气松与不松又有什么区别呢?”
蔺晨说道:“你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呀!”
梅长苏说道:“你知道我什么呀?”
蔺晨说道:“你稳得住并非真的你心境平和,而是因为你心里这口气根本就没有真的松下来,对不对?你心里害怕,你害怕大家正在高兴的时候自己突然撑不住了,一下子喜事变丧事让大家心里难过是不是?不要给自己设限,也不要再去想究竟能支撑五个月还是十个月的问题,相信我们,你只要尽力,我,小阳,我们都尽力,可好?”
梅长苏道:“好!”
白子阳看蔺晨出了屋,上前问道:“他身体怎么样?”
蔺晨说道:“精神尚好,可是身体……”
白子阳说道:“我也发现了,可是现在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了……”
…………
赤焰案平反昭雪,从前的帅府恢复如初,林氏宗祠终于能接受光明正大的祭拜,梅长苏一大早便披麻戴孝在众人的陪同下,为他的列祖列宗以及他的父亲上了一炷香,磕了一个头。他见到了自己的牌位被靖王盖上了一块红布,虽然说如今在世人眼中林殊已死,而自己也没有恢复林殊身份的打算,这牌位有或者没有也无多大意义,但毕竟是挚友的一番心意,便也没有摘下。
事情办完后,众人正在府内商量着去何处游玩,欢笑的时候,突然几封加急快报接连入京,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报……大渝兴兵十万越境突袭,衮州失守!”
“报……西魏曾兵五万逼近边境,与宾州守将两度交手,宾州危矣!”
“报……东海水师侵扰临海诸州,掠夺人口民财,地方难以控制一事态,请求驰援!”
“报……南楚增兵青冥关外与南境守军对峙!”
“报……夜秦叛乱,地方督抚被杀,请朝廷派兵速剿!”
“报……北燕铁骑五万,已破阴山口,直入河套,逼近潭州,告急!”
这些年梁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而且这两年原太子被废,誉王叛乱,新太子初立,都预示着梁国如今内乱朝政不稳,这些都被邻国看在眼中,眼看梁帝如今似乎龙体有恙,两代帝王权力交接之际,抱有趁火打劫心里的人不在少数。
靖王也就是太子监国,紧急召集重臣议事,可惜如今梁国武将早已经被金陵城的糜烂之风腐蚀,再无当年的铁血之心,一个个的不是说自己体弱,就是说自己年事已高,竟然主张议和,除霓凰郡主外,似乎再无一个能带兵出征的武将。太子本欲亲征,可又被群臣阻拦,内忧外患之际,的确需要一个大家信得过的人坐镇京师。
太子同众臣议事后,带着霓凰郡主回到东宫,梅长苏已经带着白子阳和楚乔等在书房内了。
梅长苏看着地图说道:“我粗粗排了一下,卫铮通晓水战,派他去东海最为合适,夜秦只是疥癣之患,地方军足矣,至于南境对峙之局……”说着转头看向霓凰郡主。“只有你亲自回去,才能应付局面,避免南楚妄动,不让朝廷腹背受敌。”
霓凰郡主说道:“霓凰明白,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其实现在最难的,还是北境和西魏……”
梅长苏说道:“北燕的拓跋浩此次率五万铁骑一路狂飙,后备军需一定有问题。”
靖王分析道:“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取得胜果之后和我们谈判,想取得金银财帛或者是收回四十年前割让给我们的三州之地。”
梅长苏道:“拓跋浩此战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七皇子赢得威望,并没有做持久战的打算,只要我们以快打快挫其锐气,就一定可以逼他退兵。”
靖王想道:“要论以快打快聂锋疾风将军之名可不是浪得的。”
霓凰郡主说道:“其实聂大哥的话旁人听的不太懂,但是冬姐已经听得十分顺畅了,如果让他们夫妇二人同行,再配上几个好的校尉偏将,拓跋浩绝对讨不了好。”
靖王说道:“现在北燕的问题解决了,那么西魏呢?”
梅长苏闻言笑着看向白子阳说道:“那就得问我们的白公子了?”
白子阳并没有听的多认真,在一旁都快睡着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解决了,终于问到自己了,当下说道:“西魏领兵的是七皇子襄王元彻,这个人在西魏皇帝的几位皇子中倒是个难得的有头脑有实力的皇子,关键还有勇有谋,心胸开阔……但是很可惜,他同从前的靖王处境差不多,被皇上忌惮几乎是放逐边塞,守卫边境多年。但是他与靖王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野心,很大的野心,算是一个好战分子,不过他也有好的一面,就是这个人十分的忠君爱国,所以……”
梅长苏赶忙说道:“所以你就别废话了,赶快说你的计划吧。”
白子阳被噎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他这次来是趁火打劫的,若是西魏内部着火,定然会回援去就他的父皇,边境之危当可暂解,至于之后……我想哪怕咱们击退其他各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西魏都没工夫来找咱们麻烦了。”
靖王问道:“那白先生可需要多少兵马?”
白子阳说道:“兵马就不用了……”转头对梅长苏说道:“你江左盟的好手给我几个就行了。”
梅长苏说道:“回头我将甄平给你,有任何事情,需要调动任何的人,到时候你吩咐他就行。”
白子阳眉梢一挑,自得的说道:“那就好,我当年留下的几张好牌是时候打出来了。”
西魏的事情暂解,靖王和梅长苏对视一眼之后,靖王说道:“现在就剩下大渝了!”
梅长苏吸了口气说道:“我想……”
靖王想都没想立刻说道:“不行!”
梅长苏急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靖王一抬手,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带兵出征的。”
梅长苏说道:“你现在担心的无非是我的身体,静妃娘娘不是告诉你了吗?而且我身边还有一个好大夫……”
靖王说道:“你的好大夫马上就要去西魏了!”
梅长苏一时语塞,转念说道:“还有一个!而且这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帮我调理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如今的局面我怎么可能任性逞强,你要相信我!”
霓凰郡主在一旁也不甚赞同。
靖王现今也学聪明了,当下看着梅长苏说道:“好,如果真是这样,白大夫现在也在这儿,他如果当面跟我说你可以去,我就同意!”
说完看向白子阳,梅长苏也急忙转身看向他,当着靖王还有霓凰郡主的面,梅长苏是不敢做什么小动作的,甚至连眼色都不敢使,直视着白子阳的眼睛,大大的瞪着,拼命着向他传递着我很好,我很好的意思,就恨不得白子阳会读心术,能看懂他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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