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 司徒琛今个算是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不过就是一个小伤风而已, 传着传着就变成好像快要死了明早就咽气了似的。
“不过是个小伤风罢了,瞅瞅他们这都送的什么药材, 齐全得都够拿去开药材铺子了。”
看着院子里一摞摞的药材, 司徒琛感觉就算没什么大病也快被气出大病。
送伤寒感冒对症的药材才合理, 送些补肾壮阳的药材是什么意思?
司徒彻为人子自然是要在他父王身边侍奉,看到最上面的那盒鹿鞭轻咳了一下说道:“父王不必和那些人生气, 儿子都让人将那些人的名单记录好了。”
等会去以后有得是办法收拾那些不长眼睛不走心的人。
一些必要的药材被司徒琛选择留下以及送到贾赦那边儿, 剩下的药材都被司徒琛吩咐刘裕的徒弟拿到他们王府在盛京的药材铺子里售卖了。
“正好你过来, 父王也不用另找理由把你从你大伯身边挖回来了。你现在也大了,有些事儿父王也得抓紧时间教你, 若是有父王也解释不清楚的地方你还能向你皇祖父和大伯请教。”
司徒琛的话说得很明显,司徒彻立马就听明白他父王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父子俩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大齐的皇位会落到他们脑袋上,他父皇早早就安排好了晚年和他贾叔养老的事情,所以说他父王在登基以后顶多等到策儿成婚,就将皇位传给他……
到时候大齐的胆子就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司徒彻点了点头跟着司徒琛去了书桌边上。
原本司徒琛在读书习字的时候就不太用到刘裕伺候, 以至于刘裕去冯开顺身边学习如何伺候日后的君王,司徒琛身边少了个伺候的人也没觉得不习惯。
“昨天大伯还说让儿子多叮嘱点,让父王注意休息呢, 儿子想着一个人劝说不顶用, 再叫上贾叔一起兴趣有用, 却不成想贾叔也病倒了。”
玩命去做事, 司徒琛早就不那么干了。
“父王可不再是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咯, 会注意身子骨的。”司徒琛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他今早梳洗穿戴的时候发现耳边的白发似乎比之前多了几根。
岁月不饶人,若是现在不注意保养身子,日后拿什么和贾赦四处游览?
司徒彻仔细想想,发现他父王这两年确实是睡得比以前早上一些。自己意识到了问题就好,比别人在耳旁磨叨多少遍都管用。
贾赦这场病多半是吓出来的,出了汗没及时擦干,屋里冰盆又有不少,就这么冻着了。好在病情和司徒琛一样不重,吃了一副汤药,第二天就好多了。
身子恢复了差事也找上门来了,贾赦得知回京就要举办司徒琛的册封典礼,立马恢复了十足的干劲儿,开始在屋里转起了圈儿,不停地琢磨着该怎么能在礼部那些老头子们制定的条条框框的约束下,将司徒琛的册封典礼办得不同寻常。
“小子拜见贾大人!”
薛蟠站在门口看着贾赦转了半天的圈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开口并冲着贾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贾赦被薛蟠打断才回过神,愣了一下瞧着薛蟠的模样想了想才认出来。
“咳,是你啊,进来吧,你爹爹呢?”
贾赦只知道这次司徒琛的册封典礼依旧由薛家提供相应的东西,却没想到这次负责的并非是薛谦,而是薛谦的儿子薛蟠了。
“爹爹想要锻炼我独立做事,便和皇帝陛下申请了让我代表薛家来负责册封典礼的相关物品的准备。”
孩子总得经过锻炼才能有大的成长,贾赦没有半点轻视薛蟠的意思。听出来薛蟠话音中夹杂的紧张,贾赦就又和薛蟠闲聊了两句,得知薛谦身子也还,见薛蟠也放松下来好以后,开始和薛蟠认认真真讨论起册封典礼得相关事项。
这是薛蟠第一次独立做事,还是太子册封典礼这么大的事情,本就不敢轻视,在加上薛谦在薛蟠动身前往盛京行宫之前的再三叮嘱,薛蟠努力记住贾赦所说的每一句话。
薛蟠以前跟在薛谦的身后也接触过不少官员,绝大多数的官员所表露出来的都是“皇帝陛下能用薛家的东西是你薛家的荣幸,竟然还敢有省点银子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的态度。
唯独到了贾赦这里,贾赦和薛蟠一同商讨着如何把银子都花在刀刃上,用尽可能少的银子制造出最好的效果。
果然是经过商的,就是有共同语言。
“小伙子很不错,你爹爹在家可以放心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把这些东西拿去给秦王殿下过目,若是有不妥之处我再叫人告知你。”
好在册封太子的典礼都是有成熟的框架,他们只要给这个框架套上好看的“衣裳”就行了。这要是让他们从头到尾商定出一个全新的模式,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不够。
贾赦也不觉得他能有这个本事。
寻常人得了个普通的上风都不会太放在心上,但司徒琛这个准“继太子”得了伤寒可是被重视得不得了。
不过司徒彻也算也算因祸得福,最起码捞到几天清闲休息的时间。
得知贾赦来了,司徒琛立马叫贾赦进来。
看到贾赦手里拿着折子,刘裕的徒弟在司徒彻离开也识相地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以后守在门口。
“王爷来瞧瞧,这是我和薛蟠商量一下午的,可还有什么需要增加的么?”
若是别人来负责这件事情,司徒琛肯定会立马将折子拿过来仔细得不漏掉一个字地阅读。毕竟他这辈子只有这么一回册封太子的仪式,若是有遗憾得地方那就只能遗憾一辈子了。
就算他登基做了皇帝,总不能回头给自己重办一个册封太子的典礼吧。
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名留青史”可就轻而易举了。
但这事儿有贾赦做主,司徒琛就放心得多了,贾赦深知他得喜好,到时候只会存在被礼部以太过繁盛为由打回去重新规划,绝不可能存在缺东少西的现象。
原本司徒琛还想和贾赦玩一下许久没玩过的传纸条把戏,但一想也没什么必要便作罢。
“恩侯想得很周全,我觉得很好,到时候让礼部的人去看看,再呈给父皇过目就行了。”司徒琛说完瞧了一眼天色,顺理成章地把贾赦留下来一起用了个饭。
准确来说是司徒琛把贾赦留下来给他做了一顿饭。
“哎呀,许久没尝到贾叔的手艺,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司徒彻光明正大地在司徒琛和贾赦用饭的时候过来蹭了个饭,在尝过一块里脊肉后回味着说道。
“好吃世子就多吃点,说不定身子还能再长一长呢。”
关系都不一般,贾赦也不和司徒彻客套什么,直接夹了一筷子司徒彻说好吃的里脊肉放到了司徒彻面前的碟子里。
看司徒琛眼巴巴地瞧着,贾赦也给司徒琛夹了一筷子。不过司徒琛吃多少肉也长不了身高只能长肥肉了,贾赦叮嘱司徒琛饭后多运动运动,要不然就该有大肚腩了。
“他都二十五了,就算还能长也长不了多少,恩侯不如给咱们孙子辈儿的孩子们想想做点什么,让他们长高点,最好超过他们父亲。”司徒琛听贾赦说饭后不运动会长出大肚腩后,说着摸了摸自己因为吃撑到了而略微凸起的小腹。
司徒琛竟然还能吃儿子的醋,还拿孙子说事儿,贾赦无奈地又给司徒琛夹了一块鱼肚,亲自喂给司徒琛才算把人哄好。
“给孩子吃的可得慎重,有些相克的食物放在一起说不定还会产生一些毒性,大人吃了或许只会腹痛,但孩子吃了可就不得了。这是这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到时候让人问问太医会更稳妥一些。”
贾赦从司徒琛的话中得到了灵感,只是术业有专攻,食物相克这事儿他是真不明白。
这可不像做菜放多少油放多少盐那么简单,搞不好可会真的出人命。
“嗯,这事儿我会派人去调查,到时候恩侯看看。”司徒琛还是想让贾赦撰写,就算贾赦不想写,那最好也挂个名。
多留下一本书,千秋万载过后还能被人记住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而且还是正面的。
贾赦明白司徒琛这么做的意图,心中感动之余又生出一丝丝担忧。“王爷您说日后史官得怎么写我啊,想我贾赦好堂堂户部尚书,这又是话本又是食谱的,还编过给稚儿看的启蒙图册……”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没干过什么能给人留下印象深刻的本职正经事儿,万一被扣上一个奸佞小人的帽子可怎么办?
涉及到自己目前唯一的儿子,司徒彻一想到自己儿子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神情便严肃了许多。
不过目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这件事情现由别人整理汇总,等真正开始编写的时候他再参与进其中。
听到贾赦这么杞人忧天,司徒彻现将儿子的事儿放到一边儿,赶忙安慰起贾赦。
“贾叔怎么没做过正经事儿,现在安南那边儿的百姓可都念着您和父王的好儿呢。”司徒彻觉得光凭造福一方百姓这一点,他贾叔都足够名留青史了。
提到南安,贾赦忧愁的神色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确实是自己多年以来最得意的“作品”。
“对了,顶多再有一个月就该启程回京了,皇帝陛下可有透露过……的去向么?”
这事儿司徒琛还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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