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出了宫回来就想告诉琏儿你的, 只是当时爹爹看你服了药睡得正香, 就没忍心叫醒你,想着等你睡醒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就转身去了你大哥的屋子里。”
贾赦表示这事儿安喜可以证实, 而且他也和贾瑚说了这事儿。
贾瑚对他爹变卦得这么快着实有些无语。先前还和他说心里先有个数, 这事儿先不要告诉琏儿,结果现在就和琏儿说本打算告诉琏儿的。
这前前后后总共加起来也不到半个时辰吧……
子不言父过,贾瑚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顺着贾赦的想法跟着安喜点了点头, 表示确实是这个样子。
贾琏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耷拉着脑袋心想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然他爹才不会“忘了”和他说呢。
二皇子远在回疆, 到二皇子身边效力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被流放到回疆几年吧。
让安喜取来一把梳子, 贾赦一边给贾琏梳着头发一边说着:“怎么当时有胆子跑到蜀王城,现在就吓蔫儿了?别瞎想, 这事儿在别人眼里是受苦, 到你这儿怕是比待在京城里还舒坦。”
贾琏在他师父那儿又不是没当过小兵,从小兵一点点往上磨练的过程对于贾琏来说并不陌生也不害怕。
不过是换个环境更加艰苦一些的地方罢了……
云南虽然环境要比回疆好很多, 但回疆的机遇应该比云南多很多。
毕竟像侬志强那样主动归顺大齐的就一个, 敢挑战大齐的茜香国也不是年年有。然而回疆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在二皇子的治理下风平浪静, 但回疆人骨子里好战的血液可没被磨没。
只要回疆敢搞事儿, 他们就狠狠地收拾!
当年贾琏的本名还没出名, 所以贾琏并没有用什么化名。但现在再用贾琏这个名字可就不成了,看着被贾瑚摊开的折子上写着的“张文贵”三个字,贾琏瞄了眼在一旁看热闹的司徒琛。
心想这肯定是勤王殿下在皇帝陛下那里为他求情了,要不然皇帝陛下怎么会知道他曾经用过的化名?
司徒琛正在一边儿美滋滋地看贾赦给贾琏熟练地扎着头发,与贾琏四目相对以后也只是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贾赦在为贾琏插上簪子,捏了一下贾琏的下巴说道:“美得很,美得很。”
“没想到爹扎头发还挺熟练……”贾琏背着手摸了摸头顶的发髻说着。贾瑚将折子合上,坐在贾赦身边说道:“能不熟练么,大哥小时候可是没少给咱爹练手。”
练熟练了就给勤王殿下扎头发了,几乎没给他再扎过……
贾赦一眼就看穿了长子哀怨的小眼神,推了一下贾瑚的肩头说道:“去去去,都成亲许久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爹了,找你媳妇去。”
找婉晴郡主扎头发?贾瑚可是领教过婉晴郡主为他通头发时的手劲儿,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不用剃度就能直接出家了。
说到了找媳妇的事儿,贾赦又想起来先前王子腾和他说的。
“琏儿后背上的伤十日左右就能痊愈,到时候好好补一补功夫吧,你老丈人可是和爹爹说了,不会让你轻易把王熙凤娶到手的。”
岳父都爱难为女婿,贾琏在他大哥那儿就领教过。不过和他大哥当时从八个一模一样的人里面挑未婚妻,贾琏觉得他岳父还算“厚道”的了,起码论拳脚功夫他还没怕过呢。
至于和王子腾立下的那张字据,贾赦也给贾琏瞧了一眼,贾琏叹了口气也认下了那上面的条款。
终究是他因为他不长脑子才使得他的未婚妻不能风光大嫁,那就用后半生来补偿吧。
“琏儿好好休息吧,二哥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若是真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也好及时处理。”站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司徒琛开了口。
贾琏的本事在同龄人里确实是数一数二,但扔到西北回疆那边可就未必了。到时候拳脚无眼,贾琏又不能暴露身份,虽然过去是接受磨砺,但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在司徒琛进屋的时候,贾赦就知道王爷这是有事情要找他。不过见司徒琛先闲聊起来,心想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就跟着聊了一会儿。在该说的都告诉了贾琏以后,贾赦嘱咐安喜照顾好贾琏以后,便带着司徒琛去了他的书房。
“今个皇帝陛下只是让我多跪了一个时辰,并未龙颜大怒,还夸我是有大才之人呢。”贾赦美滋滋地和司徒琛说起了皇帝今日夸赞他的话。
然而司徒琛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父皇让贾赦跪一个时辰的事儿上,赶忙将贾赦按在书房里用来小憩的卧榻上,扒下靴子和袜子卷起裤腿去查看贾赦的膝盖。见贾赦的膝盖红肿起来,立马让刘裕去取药酒过来给贾赦将淤血揉开。
不过是多跪了一个时辰罢了,贾赦对于这个结果已经十分满意了。
要不是司徒琛在皇帝陛下面前求情,他怕是不但丢官还要有牢狱之灾,可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
“别担心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从明个开始好好在户部当尚书。我也没什么事儿,以后有事儿就派人去吏部说一声,晚上我就来荣国府找你,别自己过去。”司徒琛为贾赦涂好药油以后说道。
贾赦隐隐觉得这事儿没司徒琛说得这么简单,赶忙追问司徒琛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连偷偷溜去吏部都不行了,难道司徒琛被皇帝陛下撤职了?
看起来像是降职,其实完全不像贾赦像贾赦想的那样糟糕。吏部原本就是太子殿下作镇的地方,他不过是在太子修养期间暂时代管罢了。如今太子殿下身子痊愈,他自然应该退居二线,认真辅佐太子殿下。
“王爷……”
“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我都无所谓。”司徒琛在贾赦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
贾赦跑的这一趟,不光司徒琛帮了不少忙,户部作镇的八皇子也帮着遮掩了一些。第二天一早,贾赦穿好官服揣着三千两银票去了户部。
八皇子对贾赦完好无损地回到户部一点也不奇怪,他四哥在他们父皇面前的分量可不比太子殿下轻多少,想保住一个没犯什么大罪的贾赦并非什么难事儿。
“贾大人这回有惊无险地回来,以后可要好好教育幺儿了。”
这回他四哥能帮着求情,下回贾琏要是再闯出什么祸事,就怕他四哥的话就没那么管用了。
“是是是,八爷说得是。”
贾赦说着将银票递了出去。八皇子也没拒绝贾赦的“贿赂”,捏着贾赦递来的银票寻思了一会儿,问了贾赦一句半个月以后是不是贾琏的大喜之日。
得知半个月以后就是贾琏的大喜之日,八皇子又将这三千两银子“还”给了贾赦。
一码归一码,这三千两就当是他给的礼金了。
“贾大人不在户部的这几日,都是四哥帮贾大人做的事情。想必贾大人对四哥的行事应该很了解。”就不用他再多解释什么了……
司徒琛在离开户部之前都已经将所有事情统计好,等贾赦到了屋里一瞧桌上摆着的那些就能立即接手接下来的事情。
确实不需要八皇子多说什么,贾赦回到他那间屋子,看过司徒琛留给他的几张信纸就立马能上手处理接下来的差事。对于申请银子的折子该批准的批准,该拒绝的拒绝。
贾赦每日认认真真办差,直到距离贾琏和王熙凤完婚的三日前,皇帝给了贾赦几日假期准备贾琏的婚礼。
低调地给关系亲近的人发了请帖,两家请的人加在一起也没一百个。王子腾瞧着给贾琏准备的“考验”,吩咐下人再在上面加点码。
休养了十日,贾琏后背上的血痂已经完全脱落。终于被允许下地的贾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蹬上靴子就拉着安喜去院子里练功夫。
“我总觉得岳父不能轻饶了,可得好好练练。在床上趴了十天,这身子骨都僵了……”
贾琏跑到院子里翻了两个空心跟斗,站稳身子以后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琢磨着他岳父大人都会给他出什么样儿的难题。
不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只要能及时反应,起码不会掉链子。
然而等到了五日以后,贾琏披戴红花身骑高头大马到王家迎亲,看到王家院子里摆着的阵仗的时候傻了眼。
他岳父这是真的打算让他活着回贾家拜堂成亲么?
“小婿……”
“琏儿来吧,只要你能在这狼牙阵中搭弓射箭,穿过由三叶轮扇遮挡着的苹果,我就让你进后院接我女儿去贾家。”
若是光隔着旋转的三叶轮扇射中吊在后面的苹果,这个贾琏在南安郡王那里曾经练习过无数回。这个都是设置好的机关,只好静得下心发现其中的规律就能完成。
但他岳父的要求可不仅仅是这点,还要身处狼牙阵中……
那狼牙阵中的每一根狼牙棒的尖刺上都闪着寒光,若是不慎挨上一下就是个血窟窿。而且每一根的运动轨迹都毫无规律可循,粗略地数了一下,起码得有十根狼牙棒。
贾琏拿着弓和箭站在狼牙阵前观察许久,王子腾见了以后嗤笑了一声儿。
“堂堂银袍小将,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老夫可不敢把女儿交给你,回去再和你师父学两年吧!”
王家的小厮跟着王子腾起哄,气得贾琏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将嘴边儿的那句“你行你来啊”咽了下去。
“岳父大人就瞧好吧!”贾琏说着趴到地上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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