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万!”
“二十一万五千!”
“二....二十三万!”
一道道提价的喊声不绝于耳,白黎轩站了起来,于此方高处,静静纵观全场的热切。
冷峻之色在他脸上维持了不到数息的时候,接着白黎轩从容地转过了身,和声道:“前辈,我们走罢。”
后面的已经没必要看下去了。
江奕回过神,滞在半空的手再次动作,默默关上了系统商店。
彼时全场响应热烈,大家的注意力都投向了场中那一小块劣质映像石。
唯有一些暗处的有心人注意到了白黎轩隔间价标的灰暗,跟着慢慢退场。
白黎轩前脚刚走出第一拍卖场,后脚暗市负责人便遣了一位貌美的侍女过来,将白黎轩恭敬引入了候客厅。
江奕在思索半响后,似有所悟地问:“太和宗如今宣布的悬赏奖励是什么?”
[一粒天阶培婴丹,一本七品功法,太和宗座上客卿头衔。]
难怪。
但旋即江奕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白黎轩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来拍卖场的路上。天阙城门口的公告栏挂着悬赏令,宿主在看书所以没有看到,任务对象当时也只是瞟了一眼。]
中年人还未过来,谨慎起见,白黎轩没有和江奕说话,状似闲适地打量起候客厅内的事物。
直至走到了一副字画的面前,白黎轩停下脚步。
字画上书‘格物致知’,走笔手法似与暗市入口阁楼匾额上提的字如出一辙。
这副字画看上去是某位大人物的手笔,论尊贵,不应该摆放在候客厅。
白黎轩的眼神愈发深邃。
更有意思的,却是这字里行间掩藏着的佛音。
中年人赶来,见白黎轩似乎认真端详着什么,仔细一瞧,正是那副被老人临时安排侍从挂上去的字帖,心跳不由一滞,疑似对方看出来了什么。
但白黎轩端着下颚看过后,只是轻轻一甩袖,负手张望起了别处。
好似刚才只是被字帖上的字迹吸引了而已。
字画安静如常,中年人暗自腹诽,这人莫不是真的没什么问题?
“方才有事耽误,让贵客久等了。”
白黎轩看似好脾气的没有计较:“无妨,只不过需要管事尽快帮我办理接物手续。”
“客人的东西还在参与竞拍,不等看最后的定价吗?”
“还是不了,怕到那个时候就走不了了。”
“呵呵,客人真爱说笑。”
两方都是聪明人,中年人打太极的意思明显,白黎轩开门见山地道:“在下赶时间,只取拍下的东西即可,劳烦管事帮我设一个专户。”
“我想,这样应当不算为难管事了罢。”
中年人心念一动,笑道:“看客人状似生人,没想到对暗市的交易法如此了解。”
“来了几次,不过我只是一位无名小卒,混在长辈身边来见见世面,不值当让管事记住。”
“贵客又说笑了。”
说罢,中年人招来侍从,附耳低声吩咐了一句,对着白黎轩笑了笑:“开户需要一些手续,客人先随某去取东西罢。”
白黎轩微颔首,随中年人来到了拍卖场的后台,几位侍从正在清点拍卖品。
“这是三品补气丹五瓶......这是体魄丹.....六品功法.....请贵客收好。”
白黎轩将东西收进了储物戒中,又见侍从双手托来了一块琉璃砚。
中年人这时笑看了白黎轩一眼,抬手示意:“请客人在砚中滴血。”
白黎轩泰然自若,凝出气刃,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指尖上一割。
鲜红的血滴落入琉璃砚,半响没有动静,中年人的视线逐渐变得犀利。
却见下一刻血色晕开,砚底不断滚出墨汁,平铺了薄薄的一层。
“......”中年人最后的怀疑也被打消,公式化的笑中透着些许交好之意,“没有问题了,某这就为贵客开户。”
将白黎轩送至门口,中年人低声道:“贵客此次出手可是让暗市大赚了一笔,只是不知......贵客还知不知晓那人后续的消息?”
这不是客套话,即使成交价中的一成做手续费,那也有几万上品灵石,更主要白黎轩消失了三年无踪无影,最后却是从天阙城这里传出了关乎那人行踪的消息。
天阙城虽在此方小世界不争鳌头,但也不介意收下这天降的名声。
白黎轩摇了摇头:“我也是赶巧碰上了,可惜......”
语虽未尽,但意思大家都懂。
中年人心中有了计较,没再多问,便笑着打了圆场:“日后贵客若是要想提取灵石,凭此令牌来暗市,自会有人接待贵客。”
“如此便谢过管事了。”
就这样一直往前快速走了数条街,等与拍卖场相距稍远,白黎轩方才缓了速度,但仍是快步,片刻未停下。
只除在路过附近的集市时,相中了一组驯鹿雕刻。
询问摊贩只要二十下品灵石,白黎轩一口买了下来,又给了五块灵石做赏钱。摊贩立时欣喜无比地接过了,将雕刻拿礼盒装上,递交给了白黎轩。
此外再没停留,白黎轩通过传送阵法回到天阙城,马不停蹄出了城。
天阙城风景秀丽,四面青山环绕却不突出,过了天堑便是荒山野岭,极其适合隐匿行踪。
城外荒山一片死寂,众观了无人烟,只有乌鸦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叫声让人为之一震。
白黎轩唤出飞剑,刚往外行了还不到十米远,一道风刃便从空无一人的后方突然袭来。
“这位道友,青山绿水风光正好,怎么不欣赏一下再走?”
风刃逼近,白黎轩似是感受到了危机,急忙闪过,但仍被刮擦了臂膀。
两位黑袍人站在五六米开外的地方,桀桀阴暗笑声从面罩下传出,明摆着不怀好意。
他们等着白黎轩露出震惊的模样,哪想到白黎轩话未多说,当即踏上飞剑便跑。
两人也是很快反应过来。
“追!”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黎轩身上挂彩越来越多,渐渐力有不支。
那两人见状如受擂鼓振奋,追得也是愈发起劲,甚至还会在白黎轩速度慢下来之后停顿上几秒,如猫戏弄老鼠那般充满了玩乐的恶意。
如此三番两次,似是力竭殆尽,似是不甘再受辱,他们惊奇看见那只‘小老鼠’蓦然转身,向着他们两人气势汹汹持剑劈来。
“哈哈,不过是小小筑基修士,还真有勇气!”
他们摆开防御架势,好以整暇地等待着,只是然而——
白黎轩直接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气流掀起额角的鬓发,两个人相视沉默。
三四个呼吸后,其中一人猛地爆发:“臭小子!敢耍老子们!”
“不对劲,他是不是要回天阙城?”
“艹!快追!”
两人急忙转身欲再追,却见白黎轩竟停了下来。
而在白黎轩前方近百米的地方,三位黑袍人同样猝不及防地停在了半空中。
白黎轩忙往左跑,又撞见了左边隐匿行踪的人,往右跑,右边隐匿身形的人自动现身,堵住了他的退路。
后方黑袍人众:“......”
前方黑袍人众:“......”
左方黑袍人众:“......”
右方黑袍人众:“......”
中间的白黎轩一言不发。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后方的先开了口,面上带着假笑道:“诸位赶巧,这是往何处去?”心中实则咬牙切齿。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为了什么而来大家心里门儿清,但老子今儿便把话落在这,这人我们要了,不服的直接亮招!”
“看这位道友说的......”
那位暴躁的老哥是位金丹中期修士,余下同伴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大圆满,其他人打是打不过了,但到手的灵石山(白黎轩)就这么轻易让出去,那也是极度的不忿与不甘。
暴躁的人虽暴躁,但此时在场金丹修士不下五位,他和自己的同伴不可能力扛全数。
于是场面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动弹分毫。
半响之后,最中央的人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下赶时间......前辈,周围还有无其他人?”
江奕在白黎轩身上挂彩的几处扫了几眼:“最开始从拍卖场追出来的还有四个,不过见势不对,方才已经跑了。”
“那么,一、二......十四人么,应该够了。”
半空中平白有一道清冷的男声回应白黎轩,但在众所有人都未发现那神秘之人的踪迹,立时脸色微变。
“诸位,请指教。”白黎轩持剑而立,金丹修士的气势外放。
其余人神情各异。
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原是个金丹初期。
屏息数秒,未感受到有超过金丹期的威压,这倒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
暴躁修士冷笑不已:“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对我们这么多金丹修士有什么地方好请教,我们上!”
三柱香时辰过后。
暴躁修士跟个小可怜一样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其余黑袍人跟他的情况相差无几,眼见白黎轩持刀走了过来,目光愈发惶恐。
白黎轩拉过他手腕,刀子还没放上去,人便吓得大叫起来:“啊——!”
白黎轩眼皮一撩:“想让我从你舌头上放血吗?”
立马噤声。
他的同伴看不过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丢脸”,下一刻便见白黎轩走了过来。
“等,等下,壮士,壮士,在下有点小怕疼,能否轻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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