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

    “不知道, 你放开!”蓁蓁挣扎了两下, 可她人小体弱哪是能拉开十六力大弓的皇帝的对手。

    皇帝好整以暇地抽走她腰间的系带,“不放。”皇帝伏在她背上一手仍控着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另一手解开她头顶的金钗挽起这一头青丝深嗅一口。

    “朕问你, 为什么不带宝儿来?”

    蓁蓁挣扎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道:“她年纪那么小, 南苑风大回头着凉了怎么办?”

    “你不会在马车里放个小炭盆吗?朕给她做了那么多衣服你多给她穿几件不就好了?”皇帝在她身后装模作势打了她两下,“不尽心的坏额娘,还朕的小闺女。”

    蓁蓁被他掀了衣服打了几下, 虽然用的力小可她细皮嫩肉难免留红,她想到自己被他折腾的又受伤,扭着身子气道:“你对着她的时候有多蠢你知不知道?”

    恼怒间蓁蓁连敬称也忘用了, 张口闭口皆是一副大不敬之态, 无奈皇帝偏生受用得很,“知道,朕乐意, 德主子吃闺女的醋都不嫌丢人, 朕有什么好丢人的。”

    皇帝一边说一边加重了力道弄她, 她几声羞喊未忍住溢出嘴角, 娇软酥麻惹得皇帝心痒难耐更折腾得她起劲, “可知道这花如何倒着了?”

    蓁蓁哪里有心思回答他, 过了好一阵在他停歇的间隙才有力气喊了一句:“你放开我!”

    他压着喉咙叹息道:“你让朕怎么舍得放了你?”

    不知怎么, 蓁蓁蓦然被他这一句击垮了心防, 随着他的起伏低着头渐渐泪流满面。等皇帝把她转过来抱在怀里发现她的泪痕时眼神瞬间黯然, 她柔弱无骨地伏在他肩头,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无依无靠颠簸零落,泪水是这一叶扁舟为风浪侵袭后风帆上的破损,而这一块破损都在折磨着他的心。

    他停下来,手胡乱地摸着她的脸颊,“你别哭,朕最怕你哭了。”

    “您会不会有哪天舍得我了?”

    蓁蓁明明在流泪却笑得如凌寒红梅般耀眼,她心底清楚为何会来这南苑,这是皇帝在帮她躲避佟佳氏的步步紧逼,她在南苑是躲在皇帝的羽翼下避开宫中繁杂的争斗纷扰。可她不知道这份保护会有多久多长,此刻她在皇帝身下的柔弱就如同她在宫中的无能,她不知道自己如有一天离开皇帝的保护会如何千疮百孔。

    皇帝抵着她的额头,漆黑的双眼望进她的眼底迟迟没有作答,他一不说话蓁蓁更加慌乱起来,她扭过头拿右手背胡乱抹着脸上纵横的泪水。皇帝拉下她动作的右手,蓁蓁便又用左手抹泪,皇帝又拉下她的左手。

    他就这么看着她,看到她所有的心防都被击碎,她用伤心欲绝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会,你就是会。”

    她突然跪在他膝头上大动起来,“我不让,你不能。”

    皇帝被她突兀的动作弄得生疼,然而这比不上他现在心疼她的痛,他猛然收紧手臂像要把她嵌在身体中一样抱住她。

    “朕说了朕不舍得,你怎么就不信朕呢?”

    蓁蓁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哭中尽是委屈和不甘,皇帝抚着她的后背轻柔地哄着:“好了,哭过不难受了好不好?朕知道你心里不安,也知道你把宝儿送去太后那里心里在想什么,朕只是不明白,有朕护着你不够吗?你何必去钻皇额娘那儿?”

    蓁蓁抱着他咬住嘴唇不和他争辩,皇帝安静了一会儿等她哭停了不抽抽后又说:“朕也没拦着你不是吗?要送便送吧,皇额娘是个心善又有主意的人,她若是答应你护着宝儿就一定能做好。”

    蓁蓁窝在他怀里点点头,还是抱着他不肯起身,皇帝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孩子们都没你孩子气,哭起来哄都哄不住。”

    这话一说,蓁蓁才憋不住噗嗤笑了,她用手背抹走了眼泪害羞环着他:“还不是都您惹的,臣妾小时候可不爱哭,在宫里这些年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是,都是朕不好,朕的不是。”皇帝爽朗大笑,手指划过她的背脊再度印出她的喘息,而他一边眯着眼享受着她的颤抖,一边脑海中做起了蠢爹的白日梦,“给皇额娘照顾也好,以后许嫁的时候让皇额娘出面朕能给她备双倍的嫁妆也没人敢说闲话。”

    此话一出本来哭完后还有些哀切的蓁蓁立时一扫阴霾转而鄙夷起了眼前这个毫无原则、胡思乱想的阿玛,“她多小的孩子,您别胡乱打算了。真担心您把她宠坏了,往日也没见过您这么宠公主的。”

    蓁蓁还有半截话含在了肚子里,皇帝往日这么惯的孩子便是太子,如今太子十岁却已经有骄纵之气,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生的娇惯无礼。

    “她是朕失而复得的珍宝啊。”皇帝戳了下蓁蓁垂在他肩上的后脑勺,语带伤感,“你不知道朕有多珍惜。”

    ……

    好好一场躺椅上的欢爱,最后被蓁蓁弄得哭哭啼啼没能愉悦收场。皇帝看她疲倦也不想勉强她,就搬来了里屋一张羊毛毯子搁在这张躺椅上,自己披上端罩将蓁蓁裹在一起和她同翻那本用作闺房情趣的无皮之书。

    “兰陵笑笑生,哪来的泼皮文人臭不要脸写这种书。”

    蓁蓁撅着嘴骂骂咧咧不休,死不正经的皇帝就是不肯放开她逼着她一起读,要说她倒是能两眼一闭装死,可她又有些忍不住好奇,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跟着皇帝看了快半个时辰。

    她凹凸有致的曲线贴着皇帝久了不免让他心猿意马,他用腿困着她说:“泼皮不要脸你也看到这会儿了,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蓁蓁一不服气就转身要和他吵嘴,皇帝黑了脸喝到:“别动,再动你试试。”

    幸好蓁蓁身上疲乏实在不想和他闹,所以立刻收敛只闷着声音说:“就许万岁爷不正经,不许臣妾好奇。”

    “朕就和你看着玩,又不拿出去。”皇帝翻过一页,其实他刚看着新鲜热闹看到后面却觉得无趣。皇帝从小饱读四书五经兼被太皇太后管教严厉,从小养成了严谨威严的个性,这等荒,淫胡乱之物用来消遣尚可,超出消遣范畴他便觉不能忍受。

    既然是和蓁蓁私下消遣,他也不忌讳说出心中所想:“酒色毒肠药,横财迷幻心。这书也不过如此。”皇帝搂着她说:“这著书人兰陵笑笑生的身份还有个有趣儿的说法,说他是前朝的太子少保王凤洲的托名。这王凤洲和严嵩严世藩夫子有杀父之仇。王世贞偶尔得知严世藩看书的时候有个习惯,喜欢用手指蘸一下唾液翻一页书。严世藩又是个好色成性的人,于是王世贞就按着他的喜好著此书。书成之后他在书页上涂上□□送给严世藩。”

    蓁蓁听得入迷,抓着皇帝的手问:“那后来呢?严世藩真就这么死了?“

    皇帝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一点。”怎么可能,严世藩是嘉靖四十四年下大狱后辈被斩的。这著书复仇自然是民间喜欢快意恩仇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蓁蓁心里一叹,皇帝不愧为皇帝,一本yin书也说得出这对仗的道理。

    “既然是不正经的东西,您别和我说这些正经的大道理了行不?”蓁蓁困得上眼皮搭下眼皮,她看到后面也觉得无趣,在她眼里这些个床第间的凹糟事远不如像牡丹亭那样最后两情相悦双宿双飞的故事来得吸引人。

    她于是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个女子叫这西门大官人了,也没个人得善终,真是惨。”

    “既然是□□和迷药,怎么能得好?虽说写的人下流但心思倒澄明,知道这故事得了善终才不对劲。”皇帝说完这句觉得自己又将话说得无趣了,于是改了口吻逗她,“你刚刚那声官人不错。”

    “去!”蓁蓁闭了眼准备睡过去不理他。

    皇帝咯吱了她两下生生闹醒她,笑说:“快叫,快叫。”

    “万岁爷,我的好万岁爷,您正经点吧,好不好?”蓁蓁声音清脆如黄鹂,但凡撒娇时更软上三分惹人怜爱,皇帝听她连声这番唤他更加心痒,非想听她叫“官人”的样子。

    皇帝伸手挠她软处,蓁蓁最后挡不住软绵绵唤了一声:“官人,饶了我了。”

    得寸进尺的皇帝撑着头使坏笑说:“再叫句更好听的。”

    “还有什么?”蓁蓁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问,”爷?“

    “还有呢?“皇帝摸着她的腰说,”想不出今日不让你好睡,想出了今日为夫让你枕着睡。“

    大冬天的有皇帝这个暖炉枕着睡真是让蓁蓁心动,除开这个诱惑蓁蓁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叫怕还要被这位爷一通收拾。

    她开始学着那不要脸的烂书里的话:“郎君?相公?老爷?”

    皇帝听的发笑,爱怜地吻了下她额头,“心肝啊,朕可拿你怎么办?”

    “您放了我吧。”蓁蓁的脸如寒梅吻雪般滴着红色,皇帝还要作弄她再想,她急道,“您的名讳臣妾可不敢喊!”

    皇帝先是愣住,随即从容不迫地说:“玄烨吗?那不是朕的名字,那是皇阿玛弥留的时候太皇太后喊了王熙他们临时为朕取的,只是为了天下人避讳便宜。朕八岁之前只有一个乳名。”

    蓁蓁听闻不知所措,一时六神无主,她小心睨了一眼皇帝的神色,但见他平静无波似乎并无痛楚。

    “朕随口说,你随意听,不必挂怀。”皇帝从后抱住她,身躯相依相偎含着眷恋旖旎是互相温暖的姿态。

    蓁蓁不知怎么生出了对这位人中之龙的怜悯,她问:“那您以前叫什么?臣妾都不知道呢,快告诉我。”

    她语气调皮又轻快,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乐子,皇帝知道她为何如此,心中一暖,“元寿,二哥叫福全,朕出生的时候老太太便叫我元寿,许长寿之意。”

    “元寿……”蓁蓁念着这两字笑起来,“就是避讳不方便,倒是个含了好意头的名字。”

    “是啊,朕其实也喜欢,如今天下以元代玄,倒反而没避朕的本名。”皇帝摇头笑道,“都是场面话,玄烨这个名字只被喊过一次,朕登基的时候皇祖母在太和殿的龙座下喊过一次,其他时候可没有听见过。”

    皇帝脸上浮现起对往事的怀念,又说:“要不你喊一次?”话音刚落他自己发着抖否决了,“算了算了,王熙起名字太吓人,这名儿叫着朕都害怕,还是元寿好听。”

    蓁蓁被皇帝自己嘲笑自己名字的态势逗乐了,此刻她与皇帝之间似乎放下了君臣之隔,只像一对平凡夫妻在说闺中密语在话童年旧事,“元寿?”

    “好听。”皇帝很是欢喜,皇帝也唤了她一声,“蓁蓁。”

    “欸。”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起了一些相互之间不知道的旧事,直到翌日天明才沉沉睡去。而两人都还不知三十年后蓁蓁会一时兴起将这个名字赐给他们的一位小孙子。

    ……

    这日宜妃从外是黑着一张脸回到翊坤宫的,一进门她袖子猛地一甩,桌上一套好好的青花茶具被甩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屋子里的宫女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吓得纷纷跪了下来,口中劝着“主子息怒”。

    宜妃坐在炕上手死死地抠着炕桌的一角,平素瞧着皇帝的时候满是风情的丹凤眼里这会儿被一片冰冷覆盖。

    “去叫郭贵人来。”

    宫女听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善忙喏喏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住在后院配殿里的贵人郭络罗氏才姗姗而来,她是今年宫中最晚怀上的如今已快足月,两个宫女搀她进屋,她一进门就瞧见了地上那一堆的碎片,脸色却丝毫未变,只当那堆碎了的瓷器不存在一般。

    “给宜妃娘娘请安。”她虚虚施了个礼,“不知娘娘召唤臣妾是有何事。”

    “你先坐吧。”

    宜妃被她这冷冰冰的态度气得半死,可这会儿又实在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她忍了忍,一抬手示意屋子里其他人都出去。郭贵人不紧不慢地在八角杌上坐下,期间眼皮子都没动过一下。

    等屋里没了外人,宜妃方道:“我叫你来是有事要同你商量。”

    郭贵人垂着眼睛一声未吭。宜妃耐着性子道:“我刚去了趟承乾宫。”

    郭贵人突然冷冷地一笑,“如此倒要恭喜姐姐傍上了皇贵妃这尊大佛了。”

    宜妃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受了郭贵人这一刺忍不住从炕上跳了起来。

    “你当我愿意做这些事么?宫里只有我们两是从盛京来的,阿玛虽说在盛京是个人物可在这京城里这群一等公二等子里又算得了什么?皇上如今的心思又全花在永和宫那儿,这些年若不是我苦心经营,这后宫哪里有我们姐妹立足之地!”

    宜妃厉声说完这些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她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坐回炕上,原本艳丽的脸此刻是一片惨白,“刚在承乾宫那佟佳氏竟然张口对我说想抚养胤祺,她有了四阿哥竟然还肖想我的儿子,她简直在做梦!我们如今得想个法子让她趁早熄了这个念头。”

    郭贵人冷冷地瞥了姐姐一眼,冷冰冰地说:“臣妾资质愚钝怕是想不出什么主意帮不上宜妃娘娘的忙。”

    “海兰珠你闹够没有!”宜妃用力地拍了下炕桌指着妹妹道,“你平心而论这些年我待你如何?我两一起进宫你比我先受宠,我最后不也忍了你了?你生的四公主我视如己出,也是因为我她才能留在这翊坤宫里留在你身边而不是像三公主一样早早离了娘由别的嫔妃抚养。如今我不过要你帮帮我,连这点你都做不到吗?你就没有半分姊妹情吗?”

    “姊妹情?”郭贵人听见这三个字冷冷地笑了。“小时候你骂我是南蛮子生的小贱人的时候你可记得咱们是姐妹?我娘被你额娘毒打关在柴房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去求你,你可记得咱们是姐妹?我刚入宫不懂规矩你不想提点我的时候,你可记得咱们是姐妹?”

    宜妃微微撇过头避开郭贵人冰冷刺骨的眼神。“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谁不曾有过不懂事的时候,咱们到底是亲姊妹,小时候的恩怨你要记恨一辈子吗?”

    郭贵人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的冰冷又是那样的苦涩,“我当初只想着嫁人后把我娘从家里接出去,从此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你要进宫你要跃上枝头做凤凰那是你的事,何必把我也牵扯在里头。你和咱们那狠心的爹爹逼我也去选秀女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们要我去我就去,只是从此往后只当我是个死人,进宫后的一切都别指望我。”

    郭贵人眼中跳动着嘲讽扶着桌角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时说的话我想姐姐你早就当做是一句无关紧要的戏言忘记了吧,是呢,一个南人奴隶生的孩子哪里配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愿望,我这一生一辈子不过都是要为你做陪衬,呵,我的好姐姐,你忘记了妹妹我却一日都不曾忘。”

    她闭了闭眼,空空洞洞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的感情,脸上再度只剩下一片淡漠。“娘娘臣妾回自己屋里去了,告辞。”她说罢转身向屋外走。

    宜妃倒在炕上失声痛哭。她们两姐妹一起从盛京来到这里,这些年来相依为命,她一直以为是如此的,原来在海兰珠的心里什么都不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宜妃隔着眼泪朝妹妹决绝的背影吼道:“海兰珠,你既说只当你是个死人那从今往后你就在后院当个死人吧!”

    郭贵人片刻都不曾为她的话停留,一掀帘子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屋子。

    “啊!”

    宜妃发疯一般把视野内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一直到没有任何东西能砸了她才住手。站在一片狼藉中她逼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直到泪绝,直到呼吸平复,直到自己再度恢复成那个艳光四射的宜妃娘娘。

    宜妃郭络罗氏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优雅地扶了扶发髻。

    “来人,进屋把这些都收了。还有,叫毛二备轿,我要去宁寿宫。”

    ……

    申时二刻,官学下课,官学生们彼此间嬉笑着像自由的小鸟一样涌了出来。

    揆叙同阿灵阿结伴走到门口在人群里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两人高兴地立刻围了上去。

    “大哥/容若大哥,你怎么来了?”

    容若笑着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子光溜溜地脑袋。“今儿我不当值,在家也是无聊就出来走走,刚好想着这点官学下课了就过来接你们。”

    这容若和官氏两口子最近闹得厉害,容若性内敛不善于和人争辩也不想同官氏争吵,这些日子他要么就赖在宫里值夜,要么就赖在明珠夫妇的院子里过夜,总之尽量是不回自己的东跨院,算是彻底躲着官氏。

    这事住在一个府里揆叙自然是知道的,阿灵阿却不知,还傻乎乎地问:“容若大哥,难得一日不当值怎么不回家陪陪嫂子啊。”

    揆叙一听心里头翻了个大白眼猛踩了阿灵阿一下。

    这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灵阿莫名其妙被踩了瞪着揆叙问:“你踩我做什么?”

    容若也不是个善于撒谎掩饰的,苦笑了笑坦诚道:“我同你嫂子闹别扭呢。”

    阿灵阿这下知道揆叙为什么踩他了,他羞红了脸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容若大哥,对不住。”

    容若温温一笑。“这又哪是你的错,走吧,难得我今日也是不当值,带你们去前门楼子逛逛吧。”

    两个半大的小子一听是高兴地跳了起来。

    前门那店铺林立,吃喝玩乐那是应有尽有。刚好两人的墨用得也差不多了,容若就先带他们去了一家墨店买东西。这墨店的老板同容若也是旧相识,一见他进门立刻就迎了上来。

    “纳大人,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小店逛逛?可是想要买什么?”

    容若客气地道:“我这两位弟弟的墨用完了,我陪他们来买墨。”

    老板眯眼笑着招呼起了阿灵阿和揆叙。“两位小爷,本店在徽州也是老字号了,店里的漆烟墨落纸如漆,墨色经久不褪备受江南那文人士子的喜爱。前科状元蔡老爷就一直用的敝店的墨。”

    揆叙一听就说:“那就给我拿一盒漆烟墨吧。”

    阿灵阿想了会儿问:“这漆烟墨多少钱一盒?”

    老板客气地说:“两位小爷是纳大人的弟弟,小的就收您个本钱,一两银子一盒。”

    阿灵阿道:“算了,还是给我一盒普通的油烟墨吧。”

    老板听了爽快地道:“好勒,一盒漆烟墨,一盒油烟墨。这就给两位小爷去拿。”

    阿灵阿家中的情况揆叙一直都知道,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阿灵阿说:“你买啥,用我的就成,这么一大盒也不知道要用到哪天去。”

    阿灵阿嘻嘻笑说:“我也不是真买不起,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你字好漂亮,自然要用好墨写,就我那几个丑字随便用普通的墨写就成了,没那么讲究。”

    揆叙道:“知道字丑就多练练呗。”

    阿灵阿耸耸肩。“没天赋,不强求。小爷我这手还是拉弓射箭更擅长些。本来么,我同你不一样,我去官学也就想识个字读点书,没想过要考什么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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