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的男娃插着腰说:“你哪个旗哪家的?”
阿灵阿冷冷一笑。“小爷我是镶黄旗钮祜禄家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小爷我就是阿灵阿。”
孩子们都还没有高下尊卑之分, 也不懂什么满洲第一名门、镶黄旗钮祜禄氏,可这阿灵阿的大名他们却是知道的。这可是什刹海一代有名的混世小魔王, 打架从来没输过的。
高壮的男娃当场就有些胆怯了,可又不想在朋友面前丢面子, 一时僵持不下。此时,他身后一个面容俊秀, 有些瘦弱的男孩说了一句话。“虎子, 也是他们先来的,算了吧,我们另寻个地好了。”
他这句话无疑就是给高壮的男娃解围了,也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要打起来让家里人知道还不得是一顿胖揍。这阿灵阿是个没爹管的, 他们可不是啊。
“成, 博启就听你的, 那咱们走吧。”
两拨人互看了一眼这就各自走开了。
容若此时才悠悠赶到,见气氛有些不对忙问:“刚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揆叙耸耸肩, 不在乎地说:“没什么, 就抢块地盘的事, 已经解决了。”
容若朝那群孩子看了一眼, 在瞧见那个俊秀纤细的男孩的时候眼神定了定,不过很快他就被揆叙和阿灵阿他们给拖上了冰车, 刚才匆匆的那一眼立马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没了抢地盘的, 这一群人可是撒开了玩, 就连容若也被一群毛孩子带着玩得忘了时辰,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本来还想着只要天黑前带着揆叙回去就没事,没想到自己都玩得忘形,这下一想到自己阿玛额娘的脸心里就瑟瑟发抖。
同阿灵阿分手后,容若就带着揆叙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明珠府的二道门。容若敲了敲门,没听见有人在门后应声容若心里是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黄婆子不在。她要在应付是能应付过去,不过得颇费些口舌,外加多费点银子。
他摆了个安抚的笑容给身后惴惴不安的揆叙,接着轻轻推开了门,拉着弟弟想蹑手蹑脚往院子里走。
可他两刚跨进院子,一时间十几盏灯笼就从四周冒出来,汇聚而成的光芒刺得两人睁不开眼。一片光亮之中响起了明珠冷冷的声音:“知道回来了啊。挺好,还知道我明珠府的小门往哪开,总算没白养你两这不孝东西。”
二道门后明珠领着几个家丁是等候多时了,而那吃酒误事的黄婆子这会儿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容若把揆叙护在身后,先朝父亲跪下认错:“阿玛,是儿子看弟弟正月初一还在苦读于心不忍这才带他溜出去玩的。”
明珠这人涵养功夫极好,有生之年还没什么事能让高声怒斥,如若极为生气反而会更加平和,此刻他只淡淡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就足以让两人都心惊胆战。
揆叙也害怕地跟着跪下,把自己藏在哥哥身后小声说:“阿玛,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不敢偷溜出去了。”
明珠转过身背着手,捋了捋被气歪的胡子,“行,既然都知道错了就去祖宗牌位前跪到明日日出,明日白日再各交一百篇大字给我。”
容若和揆叙都不敢分辨,低头应了一声“是”便起身去了。
明珠回到内堂,觉罗氏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端了茶来给他的时候就不免要为儿子们求情。“你也真是的,容若带着揆叙溜出去玩还不是被你给逼的。就算是宫里大年初一阿哥们也都休息不念书了,你倒好,比皇上还严苛。”
明珠抿了口茶,淡然说:“阿哥们都是皇上的儿子,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得皇上青睐的跑不了亲王郡王,如若读书上没什么出息人也不像话那将来也都至少是个镇国公。咱们家祖上没留下什么爵位,我阿玛就传了一个世袭佐领给我,咱们如今有三个儿子,佐领只能给一个人,那另外两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挣一份前程了。容若现下有进士出身,揆叙揆方都还没有,我如今对他们严苛也都是为了他们好,否则富不过三代,咱们家转眼就要没落了。”
觉罗氏虽然平日对明珠颐指气使,但事关孩子们前程她从不拖后腿,此时也只是叹了口气,转念间又说:“这不是还有大阿哥在么?”
明珠恨声道:“就是为了大阿哥他们就更应该挣气,否则日后拿什么本事来帮衬大阿哥和惠妃娘娘?拿什么图谋大事?拿这点纨绔本事还是那点风花雪月?”
觉罗氏见他上火忙道:“好好好,老爷你说得都有理,听您的,我不说了也不劝了。”
“老爷。”两人刚说到这,屋外就响起了大管家安三的声音。
明珠放下茶杯说:“进来。”
安三捧了一卷字画进屋来。
“老爷,这是您交代要送进宫给惠妃娘娘的。小的都按你的吩咐办好了,您看看。”
明珠动动手指,示意安三把字贴展开。
“元日明窗焚香,西北向吾友,其永怀可知.展《文皇大令》阅,不及他书.临写数本不成,信真者在前,气焰慑人也.有暇作谱,发一笑於事外.新岁勿招口业,佳.别有何得泗戎东下未已有书至彼,俟之。”
通篇笔势流畅苍劲有力,乃世上留存不多的北宋米芾真迹——《元日帖》。这副字可是安三花了些时间和手段从南边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明珠赏看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幅吧,惠妃娘娘一直都很喜欢草书,这副甚好,又符合日子,你差事办得不错。”
他让安三把画收起来,转头对觉罗氏道:“你过几日进宫在元宵前把这卷画送去给惠妃娘娘吧,权当为去年这时候你说得话赔罪。”
觉罗氏“哎”了一声算是应了。
蓁蓁说要留母亲到元宵,转眼元宵就到了。再怎么不舍今日也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她素来是喜欢元宵的,芝麻馅的圆子又甜又糯甚合她的口味,今儿吃着却是一点滋味都没,如嚼干蜡,她没吃两颗就叹着气搁下了碗。
吴雅夫人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出宫下次见面还不定说什么时候呢,可她怎么也得面上撑着笑安慰蓁蓁。
“娘娘怎么不吃了?是不合胃口么?”
蓁蓁挨到吴雅夫人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撒娇道:“舍不得额娘,一想到额娘今儿就走了,我就没胃口。”
吴雅夫人一听,眼圈霎时就红了。“傻孩子,又不是往后不得相见了,你如今是德妃娘娘了,要见就派人来家里说一声,我拿着腰牌就进宫来见你。”
这话听着是如此容易,可两人也都知道没那么简单。蓁蓁如今不过刚封了妃娘家人就时常进宫,这成什么样子了?要知道就算皇贵妃佟佳氏的母亲赫舍里夫人也不过逢年过节才偶尔来宫里瞧瞧她罢了。
“嗯,好。”
蓁蓁忍着心里的酸涩靠着吴雅夫人点点头,吴雅夫人像年幼时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她也像年幼时一样蹭了蹭额娘的肩膀。
用过早点蓁蓁就让秋华把要给吴雅夫人的东西都取来,“这些衣服是给额娘和小妹的,有些是我的旧衣赏改的,有些是我让她们用陈年的缎子新做的,额娘妹妹就拿去吧。”
秋华另外捧上一只漆器盒子,蓁蓁接过转手递给了吴雅夫人。吴雅夫人一接,沉得险些拿不住。
“这是……”她刚要打开手却叫蓁蓁给按住了。
“额娘不用看了,这里头是两锭五十两的金子,还有五张银票总计二百两。”
吴雅夫人惊了,蓁蓁大年初一就赏了二百两,这又是五十两金二百两银,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娘娘……这……这太多了……”
蓁蓁摇摇头。“额娘,这不是给咱们家的,这钱我是让您带回去用在咱们吴雅氏全族身上。”
吴雅夫人不甚懂,蓁蓁于是解释道:“咱们家人丁单薄,阿玛只有博启这一个儿子,两位叔叔家也人丁不旺,整个族中在京旗的统共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口男丁。我朝入关快四十年了,如今天下日趋太平,仗打得少了要想出头就必须多读书考功名,我们这样的小家更要倾全族之力力求站稳脚跟。这些钱你让阿玛交给大房,让他们在京郊置些族田,每年的产出不许他用就拿来专供族里的孩子们读书用。你和阿玛自己再留一些,把咱们家的房子修一修,再给珍珍置办一些嫁妆,如今虽然离珍珍嫁人那一日还早,不过有些好东西是要等的,所以不妨现在先准备起来。”
珍珍在旁听得摇头,“姐姐,阿玛额娘会为我打算的。”
“傻妹妹,你的体面就是我的体面,你如今不用进宫伺候人了就是要正正经经去选秀,你的婚事总有一日我会让要皇上给你做主的。”
吴雅夫人知道女儿句句说的都在理也就不再推辞了。此时蓁蓁还不知道,她今日这一举动为日后雍正、乾隆两朝吴雅氏的迅速崛起奠定了殷实的基础,到了乾隆中期吴雅氏已是一门两公,出过大学士及数位总督的京中高门之一了。
“去把四阿哥和六阿哥抱来,给阿奶请安。”
没一会儿谢氏牵着四阿哥胤禛,崔氏抱着六阿哥胤祚进了永和宫正殿。蓁蓁对两个儿子道:“阿奶和姨母今儿就要回去了,你们两同阿奶和姨母告别吧。”
虽然在宫里只不过住了短短十几日,但这两个孩子早就是吴雅夫人的心尖肉了,即便后来珍珍和博启各自也给她添了孙辈,她心里最记挂的仍是他们。
“乖孩子,到阿奶这来。”
谢氏松开手,胤禛小跑着扑进了吴雅夫人怀里。
“阿奶别走。”他奶声奶气的祈求搅得吴雅夫人心都要化了。
胤祚含着手指含含糊糊地说:“阿奶,阿奶。”
吴雅夫人把两个孩子都搂怀里,一边一个都亲了一下,珍珍也是搂着胤禛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怎么不舍得也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用过早点蓁蓁让秋华备好暖轿,她亲到宫门口送母亲妹妹。吴雅夫人上了轿子,红着眼对她说:“你回去吧。”
在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里,蓁蓁点点头。“嗯,你们走了我就回去,我想看着你们走。”
吴雅夫人赶紧放下轿帘,拿帕子捂住了脸,遮住了自己的哭声。
“起。”张玉柱一声令下,太监们抬起轿子晃晃悠悠地往东华门去了。
蓁蓁由秋华陪着站在宫门口望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个太监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才回宫。
吴雅夫人这一走蓁蓁心里空空荡荡的,今日虽说是元宵佳节,她也提不起兴致来。人坐在炕上看着两个儿子打来打去的玩闹发呆。
皇帝进屋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德妃怎么了这是,又谁惹她不高兴了?”皇帝问秋华。
秋华接过皇帝脱下的披肩悄悄地说:“吴雅夫人早上出宫去了。”
皇帝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平常人家姑娘出嫁后要回个娘家也不是想回就回的,何况是宫里,就更不能随心所欲了。
皇帝想了想把梁九功叫了来吩咐了一番,梁九功点点头,猫着腰退了出去。
皇帝走进东次间,蓁蓁这才回过神下炕来福了福。“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牵着她的手问:“怎么啦,咱们德妃娘娘怎么心不在焉的,大过年的怎么脸上一点喜气都没?来,给朕笑一个。”
蓁蓁噘着嘴,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皇帝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丑。不都说后宫佳丽三千,怎么朕的后宫会有个这么丑的婆娘在?”
蓁蓁知道皇帝是故意拿她寻开心呢。“那大约是皇上眼神不好了吧。南神父不是就这样,臣妾听他们说南神父看东西的时候手里总要拿着个玻璃片,没这个什么都看不清。皇上也赶紧弄一个吧。”
皇帝被她一句话怼得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搂着她的腰恨不得往她脸上重重地咬上一口。
“朕才说一句你丑,你就怼了朕这么长一串子话。还说朕老眼昏花了是么。”
蓁蓁不服气地在他怀里想挣开,“从前哄着臣妾要做这做那的时候就夸臣妾好看,说臣妾是美人是心肝,如今嫌弃臣妾了就说臣妾是丑婆娘,皇上若不是老眼昏花就是老糊涂。”
皇帝听得眉剑眉一挑。“哦,朕都哄你做什么了?”
蓁蓁这才回过神,她竟然一个不小心把两人床笫之间的切切私语给说出来了,脸刹那间就红了。
“没什么,没什么,皇上什么都没听见,臣妾什么都没说过。”
“不成,朕可什么都听见了。来,朕老糊涂了,记性不好,同朕说说,朕那时夸你都让你做什么了?”
皇帝这下是逮着了,搂着蓁蓁不放非要她给老糊涂说个明白。
胤禛和胤祚一屁股在炕上坐着,都忘记玩耍了,愣愣地瞧着自己这对没羞没臊的爹妈。
蓁蓁急得说:“皇上,两孩子还看着呢!”
皇帝附在她耳边,像往她耳朵里吹气似地说:“行,那这会儿就不说了,晚上爱妃再给老糊涂又老眼昏花的朕好好说说。”
就爱欺负她!蓁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惹来皇帝一阵大笑。
“皇上,东西奴才都取来了。”
知道两人在屋里干什么呢,梁九功这会儿哪里敢进屋,只能在外头候着,看着里头是暂时歇战了,这才敢吱一声。
皇帝在笑声的余韵中说:“行了,拿进来吧。”
他拉着蓁蓁在炕上坐下,胤禛立马是占据了有利地形,一咕噜地就爬上了皇帝的膝盖坐好。皇帝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蓁蓁则把胤祚搂进了怀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梁九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梁子,你手上提得这是什么。”
梁九功手里提着一盏灯,一盏兔子灯,一盏,嗯,怎么说,十分微妙难以形容的兔子灯。
这灯……你说它是个兔子吧,一眼看过去确实是,长耳朵短尾巴红眼睛,不是兔子是什么。
可是吧,这兔子也忒丑了点,头都快和身子等大了,嘴巴歪到了眼睛正下方,两只耳朵还不一般长!
蓁蓁是真被逗乐了,搂着胤祚笑得是前俯后仰的。
“这是兔子灯么?怎么能这么丑。”
胤祚还小,尚且不能分辨什么美的丑的,胤禛却是懂人事多了,拍着手跟着蓁蓁一起起哄。
“丑,丑,丑兔子!”
母子两都没注意到,身边的皇帝一张脸是铁青铁青的,活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怎么了?丑么,朕怎么不觉得?不是挺像的。”
蓁蓁惊奇地转头看着皇帝。“皇上,这兔子是兔子,可您也不能不说它不丑啊,哪有兔子长这样的,你看,嘴都歪了!”
皇帝还在垂死挣扎,辩解说:“这没准啊,指不定就有哪只兔子一蹦三尺高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啪地把嘴给摔歪了呢。”
蓁蓁一听更是笑得止不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皇帝心里头气闷,对梁九功说:“狗奴才,还提着干什么,赶紧拿出去烧了!”
“哎,别别!”
蓁蓁把胤祚放炕上,下炕来从梁九功手里拿过兔子灯,她冲梁九功眨了眨眼,梁九功会意地退了下去。
蓁蓁提着兔子灯挨到皇帝身边,皇帝抱着胤禛转过身,胸口气闷。“你拿它做什么,这么丑赶紧烧了去啊。”
蓁蓁笑着贴上皇帝宽阔的后背,把头靠在皇帝同样宽阔的肩膀上。“丑是丑啊,可是臣妾喜欢啊,皇上做给臣妾的臣妾都喜欢。”
皇帝说:“谁……谁说是朕做的了?”
蓁蓁胸口闷笑一声。“这么丑,不是皇上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皇帝这会儿是全明白了,好啊,这人打一开始就看出是他做的了。“你现在能啊,都敢在朕跟前装傻充楞了是吧。”
蓁蓁红唇微扬,微微抬起一对美目,眼波流转,一颦一笑俱是风情。“谁叫皇上刚才说臣妾是丑婆娘呢?”
皇帝心猿意马,随手把胤禛往炕上一放,一把横抱起蓁蓁就往里屋走。
胤祚呆呆地瞧着爹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胤禛两手往他眼睛上一捂,咯咯笑个不停。
蓁蓁没想自己调戏了皇帝一番竟会招来这个,吓得赶紧抓着皇帝的衣服,嘴里还试着垂死挣扎。“儿子!儿子!禛儿和祚儿还在呢!”
皇帝把蓁蓁往床上一扔,头也不回地就喊了一声。
“梁九功,把阿哥们都抱下去!”
梁九功火速地进了东次间,一手一个抄起两个孩子,又飞也似地退了出去。这脚下的功夫若是他师傅顾问行瞧见了一定要给他改个名叫梁飞腿。
皇帝脚往后踢了一下,雕花木门应声在他背后合上了。
得,这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了。蓁蓁不想束手就擒更不想就地阵法。
她往床里缩了缩,如今儿子救不了她了,那就只有自救了。她瞧着自己手里还提着那盏兔子灯,灵机一动立马就说:“皇上,您看您做得这么辛苦,咱们先把灯点上看看吧。”
皇帝劈手夺过,随意地扔到了床下。
“大白天的点什么灯,晚上再点。”
兔子灯“咕咚”一声,滚着就掉下了床。
蓁蓁扑到床边,嘴里嚷嚷着:“哎呀,是不是坏了,臣妾看看。”说着就想趁机溜下床。
皇帝又怎么不知道她的打算,拦腰一把就抱住了她。
“坏了朕就再给你做一盏,不,做十盏都成。”
蓁蓁往后缩了缩,“万岁爷,您可是要做圣主的……”
行吧,刚才还是老糊涂,这会儿是暗示他只有昏君才白日宣淫了是吧。
皇帝仗着自己人高身上力气大,没费丁点的力气,“噗通”一下,就把蓁蓁按倒在了床上。
他眯着眼,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让蓁蓁胆战心惊的笑容。
“朕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昏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于是咱们自作孽不可活的德妃娘娘就在元宵节的白天,十分圆满地完完整整地身体力行地体验了一番同昏君相处的滋味。
体验完了,昏君是心满意足食髓知味。蓁蓁趴在昏君身上哭哭啼啼,想到委屈处抡起粉拳就朝昏君身上捶。
“万岁爷就爱欺负人!”
皇帝捉住她的手,像刚刚才在苏麻喇姑的小厨房里饱餐一顿的黄大仙似的懒洋洋地说:“朕怎么就欺负你了?刚刚是谁哭着求朕再……”
蓁蓁脸都快烧起来了,赶紧捂住了皇帝的嘴。“没有没有。”
皇帝眼里含着笑意,面上却端着正经问:“真的?朕没欺负你?”
蓁蓁一脸认真猛点头。她可不想再来一回了,再来她晚上肯定就起不来了,那家宴怎么办?不能就少她一个人吧?
“没有,没有,皇上没欺负臣妾,是臣妾误会了。”
皇帝得寸进尺又问:“那朕还是不是老糊涂了?”
蓁蓁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皇上怎么会是老糊涂呢,皇上在臣妾眼里心里一直都是英明神武,一代明君。”
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不能示弱是不是?
蓁蓁从小就是嘴甜,这几句话别人说来就是谄媚,蓁蓁说来自是甜到皇帝心里去了。
皇帝一个翻身,把蓁蓁压到了身下。
蓁蓁谨慎而小心地看着皇帝。“皇上……”
只听皇帝道:“爱妃说得好,有赏。”说罢便低头再度以吻封缄,共赴红尘。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