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蓁蓁被他一拽回头红着眼问:“真的赶我走吗?”

    皇帝却再也忍不住不答这话,把人拦进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朕怎么舍得。”

    她怀孕后瞧不出有大变化, 原本就不大的肚子被宽大的旗服一盖就更显得小了, 直到这会儿换了解了衣裳才显出那肚子来, 看得出月份是不小了。皇帝撩起她的衣服把手探了进去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原本平滑的小腹这会儿凸得高高的他一手都掌不住了, 腰身也不复往日的婀娜, 但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就对怀里的人爱不释手起来。

    他解了她的衣服在她露出的肚子上轻轻一吻, 两人难得这样亲密, 这亲密和颈项交缠又不同, 蓁蓁不禁有些无措起来。皇帝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肚子道:“朕瞧着像个男孩。”

    蓁蓁红着脸轻轻捶了皇帝一下。“这会儿哪里就知道了,皇上就是不喜欢公主。”

    “没不喜欢,要是像你的公主,那得好看成什么样……但朕说这回是就是了,你不信么……”

    皇帝最后一句话消失在蓁蓁的嘴角边。

    皇帝扶着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初时不过是轻轻地厮磨,渐渐地就不可抑制地热切起来了。蓁蓁贴着皇帝的身体自然马上就感觉到那变化了, 她喘着气低垂着眼去看他, 无声地在询问他怎么办, 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诱人。

    皇帝被她瞧得使劲地搂住她, 发狠似地在她耳朵边说:“你这么看着朕是存心磋磨朕么……”

    蓁蓁想起了秋华原来同她说过的,当她觉得不能服侍皇帝而皇帝又没尽兴时的那些办法来。她伸手按着那些法子里的一种弄了那么一下, 皇帝“嘶”地倒抽了口气, 惊讶地瞪着她:“你!你……你干什么……”

    皇帝这话已经说得磕磕绊绊, 蓁蓁咬着嘴唇有点手足无措, 她惊慌地收回手像是犯了弥天大错,“我就……啊呀!”

    她说着捂着脸转过身去卷着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这不经意地推搡中皇帝哀嚎了一句:“你可饶了朕吧!”

    ········

    等红烛燃了一半,皇帝靠在内里,蓁蓁半躺在他怀里由皇帝搂着,脸上一片嫣红,她在皇帝身上边画着圈圈边呢喃:“那天在承乾宫皇上让顾总管来宣旨,臣妾真得没想到。”

    皇帝闷声笑了笑,把她乱动的柔胰抓在手里啄了一下:“之前不是都给你看过草诏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迟早都是你的,朕不过就是让它提前那么一小会儿。”

    蓁蓁想挣开手,哼了一句:“太招摇了嘛……”

    皇帝吻了吻她的额头:“朕愿意给你,就不怕招摇。”

    “臣妾怕太皇太后……”

    “就你心思多,朕不知道吗?朕先和太皇太后招呼了才让顾问行去宣旨的。”皇帝想起这事就郁郁,他看上去就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

    “老祖宗点了头的事,就你小心谨慎。”

    “太皇太后真地允了?”

    皇帝捏着她的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苏麻喇嬷嬷去了一趟昭仁殿不过说了两句话你麻利儿地第二天就卷铺盖回永和宫了,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这么守规矩知本分,太皇太后可不是疼你呢。”

    “臣妾不知道嘛……臣妾还以为……而且皇上那时不是说了要等臣妾再给皇上生一个皇子嘛。”她不自觉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这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朕都说了,这回也一定是个男孩。”

    蓁蓁问:“皇上怎么知道?”

    “你若不信朕同你打个赌。”

    蓁蓁半撑起身子,瞧着皇帝,“怎么赌?”

    “若朕输了,朕就应你件事,反之亦然,如何?”

    蓁蓁眼睛一亮,笑颜如花:“一言为定,君无戏言。”

    她笑起来眉眼都弯成了一道新月,巧笑嫣兮,美目盼兮,不过如此。皇帝勾住她的脖子又想吻她,蓁蓁脸一红,手贴上了皇帝的唇,推拒道:“皇上……不成……臣妾该走了……”

    皇帝拉下她的手,双目中既是柔情亦是深深疲惫:“朕真得累得很,朕好之前就留在这儿陪朕好好歇歇。”

    皇帝这些日子又是三藩收尾,又是京城地震善后,还要催促福建姚启圣施琅尽快督办福建水师,兼之黄河水患的事情在朝堂上争吵不休,所谓焦头烂额不过如此。他的病一半是为了和蓁蓁赌气装出来的,另一半却是真的心力憔悴给累的。

    他眼里分明映着她的脸,蓁蓁心里一动,低下头偎进了皇帝怀里

    “好……”

    ········

    有蓁蓁在旁照顾皇帝很快就从病中痊愈。冬至前一日宜嫔瓜熟落地,顺利生下了皇帝的皇十二子。皇帝甚是高兴,不但赏了宜嫔还差人去盛京赏了宜嫔的阿玛三官保一百两银子。这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这后宫嫔妃里皇帝最宠爱的就是宜嫔和才新晋了的德嫔,之前都风传德嫔得罪了皇帝,可皇帝病中德嫔去了一回一直侍疾到皇帝病愈,之后皇帝就又往永和宫走动了。

    好在德嫔宜嫔两人如今都还不能侍寝,那些平素不怎么得到皇帝注目的女人总以为这侍寝的空档总能多了出来,没想皇帝虽因宜德二嫔不能侍寝而空下来了,可也丝毫没有雨露均占的意思,这些日子皇帝或是在乾清宫自个儿读书批折子,或是按例去贵妃那,余下便只招了过去毫不打眼的苏常在侍寝。算算日子这苏常在如今十天里竟能得个一两日,虽比不过从前的德嫔住昭仁殿那么打眼,却也是如今后宫里的翘楚了。

    蓁蓁听说这苏常在是在一天早上碧霜给她梳头的时候。碧霜手巧,得苏麻喇姑教了几次后如今梳起头来是有模有样的了,用不了一刻钟她就给蓁蓁把头梳好了。秋华在旁看了直点头。“倒总算没辜负主子拿了昭仁殿给你换了这个手艺。”

    碧霜脸一红,拿了皇帝新赏的珐琅嵌水银镜给蓁蓁照着问:“主子,这样可好看?”

    蓁蓁左右瞧了瞧,这水银镜虽只有巴掌大但胜在清晰远胜于铜镜,她满意地道:“你如今这手艺是越法的好了,我瞧着比刚才精神多了。”

    碧霜道:“那是主子生得美,算不得奴才的功劳。”

    蓁蓁一听笑了,打趣说:“你倒会说话,是不是又瞎和你秋嬷嬷学了?”

    “奴才说的句句是真的,比起那什么苏常在,主子才是那画里的仙女儿。”

    “苏常在?苏常在怎么了?”蓁蓁不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了,朝她看了一眼。

    碧霜颇为不屑一顾,“那苏常在不过得了几次宠,钟粹宫那几个宫女就轻狂了起来,走路的时候都拿鼻孔瞧人。哼,奴才看那苏常在生得那样平常,哪里比得上主子半分的,她也就趁主子和宜主子身子不方便捡个漏。”

    秋华脸一沉,厉声训斥道:“放肆,主子跟前嚼什么舌根!”

    碧霜不服气,想也没想就顶了一句:“奴才没乱嚼舌根,大家如今都这么说。”

    秋华沉着脸,也不与她在蓁蓁跟前分辨,冷冷地瞧着碧霜道:“传递宫中闲话依宫规打二十下手心板子,自个儿找张玉柱去领吧,领完了再回来当差。”

    碧霜委屈地朝蓁蓁看,希望蓁蓁替她说几句话。可蓁蓁来永和宫第一日时就说过,宫外的事张玉柱管,宫内的事秋华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既用了就信他们,她看了眼碧霜道:“若领过板子了当不了差就换霁云来。”

    碧霜眼眶一红,塞着鼻子应了一声“是。”低着头匆匆退下了。

    秋华叹了口气,对着蓁蓁就要跪下,“都是奴才管束不力。”

    蓁蓁伸手托了她一下,“你也是不容易了,这么多的事如今样样都是你在管,唉,这碧霜的性子终究是比霁云轻浮些,你既知道了她这性子,往后多多管教她就是了。”

    秋华道:“主子说的是。”

    蓁蓁捡着梳妆台上零散的首饰随口问:“说来我怎么不大记得这个苏常在了?”

    秋华道:“她是同宜主子姊妹一届选进来的,如今住在钟粹宫那,荣嫔娘娘这个人主子是知道的,她又哪会给这些新人机会。这苏常在呢到底是一轮轮选进来的,难看说不上,就是生得不太打眼,上回阿哥周岁在承乾宫的时候主子见过她,她就跟在荣嫔娘娘身旁。”

    蓁蓁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啊,我记得,那日她还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袄子。”

    秋华看了蓁蓁一眼,“主子记性还是那么好,奴才可一点都不记得她穿了什么了。”

    蓁蓁一个人坐那想了一会儿,突然“噗嗤”笑了一声,秋华奇怪地看着她,问:“主子笑什么哪。”

    蓁蓁道:“刚碧霜说苏常在是捡漏,那不就说皇上就是那‘漏’么。”

    秋华瞪了她一眼,道:“主子再说下去奴才往后都不知道怎么罚这些小丫头了。”

    蓁蓁一听笑得是更欢了,她现在是越发不怕皇帝,平日里还和惠嫔暗戳戳地没少掰扯皇帝的闲话,秋华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坏心眼,白了她一眼说:“我可求您了,和惠主子学点好吧。”

    蓁蓁打了秋华一下:“这就是惠姐姐最大的好处了。”

    秋华说不过她,只能由她去了,但她一拧眉想起了另一茬,“不过……张玉柱也是听到些话了……”

    蓁蓁拿发簪的手一顿,瞧着镜子里的秋华问,“怎么了,这苏常在可有什么不妥?”

    秋华叹了口气,“宫里传了也有些日子了,说这苏常在虽长得平常,被荣嫔□□了一番后颇有些手段……再有些不堪入耳的龌龊话,奴才都没脸说,主子不听也罢。张玉柱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对这种没什么真凭实据的话是将信将疑。后来有一天他看见小梁子往钟粹宫那边跑的时候手里抱了个包袱,神情鬼鬼祟祟的,张玉柱把人拦了打开包袱一看,里头竟是那……”秋华说到这不自觉地顿了顿。

    蓁蓁问:“是什么?”

    秋华弯腰俯到蓁蓁耳边,蓁蓁脸一红,骂了一句:“这小梁子胆子太大了,竟把这样的图册带到宫里。”

    “张玉柱那时也是这样吓唬他的,小梁子被一吓就都招了,说这图册是荣嫔找来的……张玉柱一听立马松手了,钟粹宫的事情咱们不好多说话。”

    蓁蓁脸上笑容渐渐褪了,这人若是别的宫里的她倒会觉得秋华说的不过也就是个传言,可她偏偏是钟粹宫的。荣嫔争强好胜又心思活络,她要是想用点不入流的手段做点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蓁蓁担忧地说:“这事贵妃那儿知道了吗?”

    贵妃如今虽说两脚一只都没沾到坤宁宫的地砖,但是好歹宫务还是由她管,宫里起这样的传闻她如果不管怎么都说不过去。

    秋华摇了摇头,但劝她:“您小心点就好,皇上其实不算看重苏常在,贵妃那儿是敌是友咱们还没摸清,别去掺和了。”

    “这个我知道。咱们多留个心眼就是。”

    ·······

    蓁蓁穿戴妥当就去承乾宫请安。她点掐得刚好,到时宫女正端着膳桌出来,贵妃刚用罢点心。她进屋时贵妃正在净手,瞧了她一眼说:“你今儿这头梳得好,往日没见过这样的。”

    蓁蓁道:“是我身边这个丫头梳的,大姑姑教了她几日,她学了几天自己又花心思琢磨,如今已经梳得有模有样了。”

    “哦?”贵妃擦了擦手,冲碧霜道,“走过来我瞧瞧。”

    碧霜紧张得满脸通红,跪下道:“奴才……奴才给贵主子请安。”

    贵妃问:“这些都是你和大姑姑学的?”

    碧霜紧紧抓着膝盖处的衣摆,“大姑姑教了手法,奴才练会了又琢磨了几天就悟了几个新发式出来。”

    贵妃听得笑了。“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我身边竟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碧霜把头一低,“奴才惶恐。”

    贵妃对蓁蓁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你心爱的丫头我身边也没比得上她的同你换,只是往后少不得同你把她借来给我梳头,妹妹可是答应?”

    蓁蓁和贵妃现下处的还算和睦也不好推辞,于是笑道:“贵主子瞧得上这孩子的手艺是这孩子的福分,也是给臣妾脸面。”

    贵妃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神采。“如此便说定了。”

    两人在东次间落坐,谢氏则抱了胤禛来给贵妃请安。过了周岁胤禛长得更快了,一天一个模样,长得既像皇帝又像蓁蓁,尤其一双玻璃珠子似的大眼睛,灵动活泼。

    蓁蓁这会儿月份也大了,自打出了上回的事后大家就都不让她抱胤禛了,可胤禛却全然不记得上回的事儿,每回看见她就粘得紧,直笑个不停。这会儿在承乾宫全然不顾贵妃和其他人,非黏着蓁蓁和他玩,蓁蓁拿着布老虎和鼻烟逗了胤禛一会儿,说:“贵主子,今儿天好,外头有太阳,臣妾想带禛儿去花园里走走晒晒吧。”

    贵妃朝窗户外瞧了一眼,“是个好天,走吧,我也一起去走走晒晒。”

    贵妃要去,那就没有蓁蓁拒绝的道理,两人遂动身往御花园里去,这一出门带着胤禛,带着谢氏,又带着各自的宫女,不知不觉身后就洋洋洒洒地跟了一大堆的人,所到之处太监仆妇纷纷避让。

    亏得这都入冬了,御花园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枝梅花和落满积雪的松柏,不过胜在今儿日头好,又无风,太阳晒人身上舒服极了,连贵妃一贯苍白的脸都被暖阳烘得都多了些血气。蓁蓁还让谢氏把胤禛头上的虎头帽摘了,把他的脑袋露出来晒了一会儿。

    这走了小半个时辰,贵妃看了眼蓁蓁凸起来的肚子,问:“妹妹可累了?要不要歇会儿?”

    蓁蓁点了点头。这路前头就有座小亭子,贵妃和蓁蓁本想在亭子里歇个脚,走近了才发现竟已有个人已经捷足先登了。那是个穿平金枣红色绣水仙常服的宫妃,蓁蓁瞧了一会儿认了出来,这人不就是最近飘在风口浪尖上的苏常在么。

    苏常在见着两人匆忙起身道:“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德嫔娘娘请安。”

    贵妃看了她一眼,神情古怪,苏常在这才猛然想起,匆匆忙忙拿帕子擦了擦脸。

    贵妃和蓁蓁坐定了,贵妃指着身边的位子对苏常在道:“你也坐吧,本就是你先来的,我们这一来你若走了倒成了我们鸠占鹊巢了。”

    苏常在忙唯唯诺诺应了,她这会儿眼睛还红着,眼泪是擦干净了,不过脸上泪水冲过脂粉的痕迹仍能瞧得见。蓁蓁只见过她几次,记忆里她着实是个不怎么打眼的人,今儿又细细看,她除了皮肤生得白些五官长相实在没什么特别出挑的,论姿色还不如僖嫔她们几个,身段么,这大冬天里大家都穿得厚也看不出什么来。原本秋华说的蓁蓁只有三四分信,这会儿是有七八分信了。她不禁心中一声感慨:这荣嫔也真是好手段、好心思。

    贵妃自打刚才就一直在瞧苏常在,苏常在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帕子垂着脑袋,不敢与贵妃对视,贵妃温和一笑,问:“怎么了,是想家了吗?”

    苏常在摇了摇头,忽又点了点头。贵妃道:“我记得你是镶黄旗的吧,阿玛是户部管库银的。”

    苏常在有些惊讶:“贵主子怎么知道?”

    蓁蓁笑说:“贵人忘了呀,选秀的时候贵主子是主选,贵主子好记性,看过的人都记得呢。”

    蓁蓁这一说话,一旁的小胤禛听见了呼地转过头来哼哼着伸手要娘抱。谢氏不敢让蓁蓁抱,就坐到蓁蓁边上,把小胤禛放膝盖上。蓁蓁握着小胤禛的手轻轻晃动:“小坏蛋,大人说话,你在旁边哼哼什么呀?”

    小胤禛直着脖子,伸长了手就去抓蓁蓁系在胸襟的帕子,蓁蓁解下帕子给他玩,他一拿到手就一把塞进了自个儿嘴里。

    蓁蓁和贵妃都惊呼了一声,谢氏敢紧把帕子从他嘴里扯出来,一方好好的帕子被他这么一咬全沾了口水,胤禛还特别不服气,挥舞着拳头要把帕子抢回来。

    谢氏道:“德主子,小主子这会儿长牙是见着什么都爱往嘴里塞的,可不能再把这个给他了。”

    贵妃是没生养过的,好奇地问:“我瞧他喜欢的那个琉璃鼻烟壶他就不怎么爱咬。”

    谢氏咯咯直笑:“贵主子不知道,最早小主子就爱咬那个,后来皇上送了那只布老虎后小主子就专咬那只布老虎了,唉,可怜那只老虎被咬得线都断了,脑袋歪了一半,也不知小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它。”

    贵妃和蓁蓁都笑得直喘气,就连苏常在也忍俊不禁,之前愁容满布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笑容。贵妃拿手指轻轻戳了下胤禛红彤彤的小脸,“在我跟前都装得乖乖的,原来你竟是个爱咬老虎的混世魔王啊。”

    小胤禛扯住贵妃的袖子咯咯直笑。苏常在羡慕地看着她们,不禁夸道:“小阿哥真可爱。”

    蓁蓁笑着看着她,有意无意地说:“妹妹如今得宠,不久也定能开花结果的。”

    苏常在听得这话,膝盖上的手一颤,脸上的笑容立时黯淡了下来。得宠?荣嫔都要她做什么学什么?他们都不当她是个人了,她不过是个皇帝闲暇时的玩物,是个荣嫔用来给自己儿子谋前程的垫脚石,得宠的是贵妃这样掌后宫事的,是她吴雅氏这样出身包衣却越过她们一干正身旗人封了嫔的。

    但苏常在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只要她敢诉苦,荣嫔定能剥了她。她红着眼看着调皮的胤禛问:“贵主子、德主子,我能抱抱小阿哥么?”

    她眼神透着深深的恳切,蓁蓁看她可怜想她怕是想抱一抱胤禛沾沾生子的运气就冲谢氏点了点头,“你当心点,这孩子皮着呢,小腿可有劲了。”

    谢氏把小胤禛递到苏常在怀里,小胤禛从小就不怕生人,更何况这会儿贵妃蓁蓁都在,他只当又是有个姐姐或是姨娘来逗他玩,一钻进苏常在怀里就扯着她衣襟上挂着的十八串玩。苏常在轻轻搂住怀里这柔软的小身子,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让她鼻子一酸,险些眼泪又掉下来。

    她的孩子啊,就这样死在了荣嫔灌给她的那一碗碗乌黑的药里,连来到这世上的机会都没有。

    胤禛玩了一会儿十八串,忽然眉头一皱,接着一股白烟从他屁股底下冒了出来,还夹杂了一股子热气和酸味。谢氏一拍大腿嚷道:“唉呀,小主子尿了。”

    苏常在经她这一嚷才回过神来,谢氏忙把胤禛举了起来,可这会儿苏常在的衣服上已经被画了个老大的地图了。胤禛在旁踢着腿直笑,蓁蓁羞得脸都红了,忙冲苏常在一个劲的赔不是,“妹妹对不住,害你好好的一件衣裳毁了,我……我回头赔你一件。”

    苏常在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阿哥也是无心的。”

    贵妃道:“这衣服都湿了穿不得了,去我宫里换件吧,我有几件旧衣裳也就穿过一两回只是颜色太鲜亮了我如今穿不得了,你若不嫌弃我寻出来给你吧。”

    苏常在一听又喜又惊,若是能搭上贵妃这条船,往后荣嫔也能收敛点了。即便这样想,苏常在仍是矜持了一番,“臣妾不嫌弃,就是……就是怕扰了贵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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