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槿将行程推后, 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妈妈。
这期间,她工作医院两头忙。姜临琛为了不给她找麻烦,也没来过,只时不时会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知道医生都是他的人, 妈妈的情况他自然比她还清楚,所谓询问, 也不过是找借口跟她聊聊天罢了。可既然他问了, 她也回答。
先是发信息, 再到打电话,两人的联系渐渐多了。
新接的民国戏开机宴上, 阮槿碰见了邓秋颖。
只不过,如今两人如同调换了一般。阮槿是女一,邓秋颖是女N号。
这个女N号还是她软磨硬泡了一个月, 靠关系硬求来的。当时女主角没定, 她也没料到会是阮槿。
阮槿还没去找她算账,她自己就送上门来。阮槿抑制住心底的愤怒,平静看着她, 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邓秋颖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何必这么客气,大家都知道咱俩不和了。”阮槿没接话茬, 只看了眼周围。
当初的事情闹得那样大,两人撕破脸也是人尽皆知。剧组官宣之后,网友一番嘲讽, 当初的真人秀换人风波被旧事重提, 剧组也有人在时不时探讨。
见阮槿眼神冰冷, 邓秋颖心底莫名一寒。她就这么得意?这个圈子向来是风水轮流转,她就不怕哪天比她还惨?
她凑近阮槿,声音低低地说:“听说你妈病了,抢救回来了吗?”
阮槿知道她是在刺激自己,当然不会中招。
“她很好,多谢关心。”
瞥见邓秋颖动了动手指,将身上的东西藏得更紧。阮槿顿觉好笑,“怎么?想用录音断章取义抹黑我?录音笔我也挺多的。要是邓小姐您不够用了,可以找我。”
“……”
看见阮槿手中的笔,邓秋颖只好转了话题,“不过是纯粹聊聊天而已,你何必那么如临大敌。”
她之所以来,就是因为不确定阮槿是否知道那件绑架案的人是她,只好来探探虚实。
阮槿轻飘飘地说:“如临大敌的人,好像是你。”
邓秋颖瞬间紧张起来,手不自然握紧,“我又没做过什么,何必……”
“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阮槿冷冷看了眼她,转而吩咐一旁的助理,“把东西给她看看。”
于末立刻递上一份文件,阮槿捏住边角,当着她的面翻开,上面的文字彻底露在邓秋颖面前。
邓秋颖脸色骤变。
不过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这是这三年来她暗中给阮槿使的绊子。
阮槿看着她笑,“这三年来,您也没闲着。”
邓秋颖急了,“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您比我清楚。”阮槿将东西塞进她手里,“证据都齐了,我的律师抄了一份送到法院。想来这个开机宴,您来了也没什么用处了。”
等法院的判决一下,她早已经蹲局子去了。这角色迟早得换人。
这里面的一桩桩一件件,这圈子里的门门道道本就乱,单独提出来也没意思。何况阮槿做事向来会给对方留有一分余地,想给她个改错就新的机会,所以她只是让江先成收好证据,一股脑的攒着。
两人怎么斗她都不在乎,但邓秋颖连她的家人也下手,看来也该是时候给她个教训了。
听见这边有动静,导演过来就见邓秋颖脸色惨白,阮槿一脸淡然。
导演忐忑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导演您可能又要换人了。”阮槿轻松一笑,靠近邓秋颖,悄声说:“劝你好自为之。”
*
回到医院时,已经很晚了。
她到这家医院的消息已经传开,病房外面都是人,医生护士有,病人及其亲属有。好在素质都不低,也不怎么吵嚷,保镖将人请开她才得以进来。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阮妈妈睡着后,阮槿从包里拿出新接的剧本来看。看得乏时,手机一响,再次接到他的电话。
踌躇一瞬,阮槿拿起电话到窗边,确定不会吵到睡着的人才接起。
“咱妈好点了吗?”
阮槿低应了声,“嗯。”
窗外一片璀璨夜景,远处还有个波光粼粼的湖,倒映着这夜色的繁华。
七月凉风吹过,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闻。听他借机说起趣事,逗她开心,阮槿心中一股暖意。
又听见他一声低咳,可能着凉了,她终究还是软了语气说:“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
阮槿毕竟是明星,经常有人来病房围观,虽然病房是单独的,门一关不会有人看见,但总有人钻空子,而且阮妈妈本来也不喜欢呆在这儿,在医生的叮嘱下出了院。
出院那天下午,姜临琛亲自来接。
车子停下,他主动地提着东西上楼,阮槿犹豫片刻,没拦着。
好在把东西安放好,他就自觉提出离开,阮妈妈一番挽留,可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他最终还是走了。
阮妈妈叹气,又开始劝她:“阮阮,人活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珍惜你的人很难得,遇见一个你也喜欢的人更难得。一辈子那么长,得失都是常有的事,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让无法挽回的事情成为你们的隔阂。他对你好,妈妈也放心。”
阮槿没接话,把接好的温水递给妈妈,“先吃药吧妈,医生特意叮嘱了,晚上回来不能忘记。”
等她吃下药,阮槿回到卧室休息。
这些天身心俱疲,躺了很久她却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临走前他的话:“明天出差,可能要一个月。如果有麻烦,直接找杨先生,他会为你解决的。”
她知道,他说的是杨林坤,远星传媒的总裁。自从签约远星,他给她开了不少后门。
她难得没顶嘴。
又想起妈妈说的,“这辈子遇到一个珍惜她的人很难得,能遇见一个她也喜欢的人更难得。”
其实,这些天阮槿已经想了很多,关于她和他。刚知道她怀孕,他就带她去领了证,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而她却始终畏手畏脚,顾虑太多。
这段感情里,仿佛是他一直在付出,亦或许很多时候不懂怎么去爱,用错了方法,可真正应该怪的人,是她自己。
是她太极端,一直在逃避。
她也应该放过自己,学着去爱他,一辈子。
一翻身,摸到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
啪嗒一声,黑暗的卧室内骤亮,映出她微红着的脸庞。
阮槿打开通讯,想要发点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
屏幕开启,又熄灭。
开启,又被人为灭掉。
如此反复犹豫,失神间,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阮槿想把它赶快挂断,可对方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忍不住般,很快接起。
低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怎么了?”
她斟酌半晌,问:“你到哪了?”
电话那头没说话。
随即,似乎是想到某种可能性,阮槿飞快下床,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门口处,他静静站着,那双漆黑的眼紧紧盯着她不放,清脆的五官在夜色里更加英俊。
他的嘴角衔了笑。
“你一直在这儿?”他离开快一个小时了,阮槿以为他早就回去了。
“三年都等过了,也不差这一小时。”
阮槿忍住鼻尖的酸意,“要是我一直不来,你要怎么办?”
“那就一直等。”
他知道,她说的不仅是这半小时的等待,而是这执着而错过的三年。
他幽深的眼底坚毅,阮槿憋了一晚上的眼泪忍不住落下。
他主动搂过她,柔声说:“知道你会来,我怎么舍得走。”
阮妈妈听见声音,悄悄探头出来看了一眼,见是两人在说话,便也不打扰。把门一关,回去了。
阮槿看向他,“回去路远。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你可以在这儿。”
“又是客卧?”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阮槿把门一关:“……那你可以走了。”
他大手一伸,将即将合上的门挡住,先她一步进门来。一拉,翻身搂住她,抵在墙上。
门也连带关上。
动作一气呵成。
吻也很快落下来,温热的唇紧贴着她。
没了顾虑,他很快贴近她,舌头熟捻地侵入,乘她换气的一瞬强势深入,将他的呼吸彻底融入她。
阮槿被他折腾得差点失了理智,好在她尚有一分意识残存,手一推他胸膛。
他以为她又在抗拒,心底刚有几分恼,就听见她压低声线的提醒,“别闹,我妈睡了。”
要是把人吵醒了,出来看到他们这样,她还不得囧死。姜临琛也顾忌,停下动作。
“那去你卧室。”
话落,她的脚下悬空,被他打横抱起。阮槿呼吸一促,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嘴。
他刻意轻着步子,熟门熟路,把她抱进了卧室。
门一关,一发不可收拾。
吻更加肆虐。
他对她的性趣本就浓厚,两人在一起腻着时一整天都不嫌累的,歇了半晌又继续。如今克制将近三年,自然是难以分开。
从卧室门口,到柔软的床上,衣服落了满地。不知是谁的脚一伸,床头柜的台灯就被踢掉地上。
可最后关头,阮槿还是恐惧了。噩梦一般的回忆再次翻涌,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往后退了半分,呼吸不自然地急促。
见她神色恐慌,他最终还是停下。黑暗里,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对不……”打破了两人尚未平静的急促。
他俯身吻住那两片柔软的唇,将她剩下的话封住。
没关系的,慢慢来。
在她身边躺下两分钟,他的呼吸渐归于平静。
听见他起身,阮槿以为他要走,立刻拉住他的手臂挽留。
他低低地笑了,“我凌晨四点的飞机。”
“……”
阮槿立刻放手。
要真闹起来,反反复复,他凌晨都不一定能结束。
忍着体内的难耐,他再次吻她,低哑开口:“乖,我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阮槿的泪也渐渐流下,又不忍见他难受,终于敲了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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