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的后背一下贴在他的前胸上, 试着挣了挣, 从腰后穿来一只手, 将她立即箍住。
桌上有很多可口的食物,看起来很丰盛,色香味俱全, 但她突然又没有什么胃口了, 直接笑着说“能放我下来吗”
果然傅韶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做一些任意妄为的事情,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现在她的状态就和他身边肆意摆布的玩偶没有区别。
她不喜欢这种状态, 也许对于傅韶来说,这种状态才能彰显出他们两个亲密无间的举动,但对她来说, 她所营造的一切都是假的。
娇娇想了想, 又稍微柔软一下语句, 轻轻开口“小韶, 你放我下来嘛,这座位太狭小了, 我们两个一起坐着不舒服。”
傅韶先是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喂你吃。”
腰间的手指扣得很紧,她知道, 她再坚持下去, 傅韶也不可能真的放开她。
他没有带着她逃亡, 没有带着她去别的城市, 乃至是深山野林,或者想办法再回到国外隐姓埋名。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她困在这个地方。这个租来的老式房屋内。
傅韶怎么会不知道警察已经开始到处找他的事实
就算韩雪珍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立案,娇娇失踪二十四小时后,也可以由她的直系亲属持本人身份证去当地派出所报案。
更何况,他已经猜测到当时的情景,就算他在捂住娇娇口鼻时,致其昏迷的地方是监控死角,贺临江那边,也已经被监控拍摄下,这个可以作为证明人身安全非常危险的证据。
他所在的这个地点,很快就能被警察追查到,现在也不过是和时间在赛跑罢了。
能多一分,多一秒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得来不易。
“我喂你吃。”他的喉口哽咽,坚定地看她一眼。
韩娇娇没再说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好。
傅韶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面容非常惨淡,用筷子一点点夹着菜,递送到她的嘴边,她都一小口一小口乖巧地吃完。
白炽灯光下,他浓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层淡淡的影子,全程只是默默无话着,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久,久到韩娇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艰难地度过,等到傅韶终于肯舍得将她放开,她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
有时候,好像是得到也比得不到更让人难受。
傅韶就这么沉静地看着她,看不到她眼底一丝怜悯,看不到她的一点眷恋,有的只有安静观察之下,她慌乱后强作镇定的气息。
傅韶轻笑一声,这顿饭他倒是没有什么胃口去吃,干脆收拾碗筷,放到水池里慢慢地清洗掉。
娇娇也才发现他的腹部,渗血的情况有一点严重,已经把之后穿起来的外套都染红。
他还强忍着什么话也没有说,等到洗完碗筷后,他从医药箱里翻找到可换的纱布与药物。
在卫生间里,他清洗了一条毛巾出来,嘴里叼着毛巾,只这般目光沉静地望向她。
娇娇好像会了意,傅韶这眼神明显是让她过去帮他换药。
以前他受伤,都是自己给自己上药,如今她就在自己的面前,不等娇娇走过来前,他伸出手,一把扯在她的腕部,这么一拉,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头顶上空好像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娇娇陷在他的怀里,本来想要动一下,被他按着后背按得更紧几分。
傅韶目视着前方,眼眶好像都有些湿。
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就和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管遭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允许哭,哪怕是跌倒了,摔伤了,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也不允许流一滴眼泪。
更何况,他是他们傅家现在唯一的传人,他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傅家的荣耀。
“能再多给我说说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吗”
这是他今天提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要求。
之前的那些国外的过往,其实都是编出来的,娇娇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在她醒来后被傅韶发现的那一次,他和她说“你忘了吗,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这一生最爱的男人,我是傅韶。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吗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过很多地方,在圣彼得堡,富士山脚,雅典卫城,越南芽庄,希腊、米兰等地,你和我一起走过许多地方。”
现在想来,这些地方可能也都是傅韶临时编出来的,按照他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带她去那里。
他巴不得把她囚禁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哪里也不能去。
韩娇娇轻轻开口,根据笔记本上的一些故事“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曾经最爱的男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校园里面,但其实,你应该早就认识我了。”
“那时候你追求我,每天都送我花,经常到我们的宿舍楼下和我示爱。”
“有一次,你除了送花之外,还在地上用蜡烛摆成一个心形的形状。”
“其实这个方式很老土,但因为是你摆的,所以我很开心。”
韩娇娇说到这里,顿了顿。
他好像听得很入神,搂着她的腰,连腹部的疼痛都因为她好听的说话声音而变得不那么疼了。
娇娇继续“你的嫉妒心很强,总是觉得围绕在我身边的男人太多,你经常上门去警告他们,连我的大学辅导员你都没有放过。”
“你说这就是爱,这就是可以证明我在你心里地位的一种形式。”
“可能我那时候害怕,怕得不知所措。”
“后来我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话到这里,娇娇又停顿下来。
傅韶微微皱起眉头,低眸,看着她的脸,好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肇事者抓到了吗”
凶手
娇娇的脸上现出一股冷意,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能大胆地把那个真相全部告诉他。
“没有啊,肇事者太狡猾了,当然没有被抓到。”
与其说是肇事者,不如说是娇娇好笑的眼睛望着他,望得傅韶神情一愣,仿佛得知了什么“说他是肇事者,不如用凶手两个字来概括比较好。”
娇娇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性感的红唇轻轻一抿,在他的怀里慢慢又靠近几分,直到来到他的耳边,她才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以前最最亲爱的未婚夫,会狠下杀手来亲自开车撞我。”
傅韶的面容一怔。
娇娇没离开他的耳边,唇线一张一合着,又说“如果这个度在当时没能把控好,会不会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呢”
其实已经死了,这个皮囊下的人,早就不是傅韶之前追求的那一个人,所以他的执念在她看来真的太过可笑。
你爱我吗
你是真的有觉得我那么重要吗
真的有一点点反悔的时候吗
既然重要的话,不会不知道我究竟需要什么,渴望什么。
你所拥有的,所追求的,不过就是你自己建设的理想天地,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没有一点点的转变,依然孤独自我地前行着
娇娇的指尖在他的下巴处反复摩挲,接着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脸,可能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一个骗子,她也确实就是一个骗子,他们两个人互相欺骗,假装深情地骗着对方,编造一个压根不存在的故事。
傅韶狠狠地掐住她的手腕,不敢置信,也难以置信,可是去看娇娇的眼睛,根本不像是有任何说谎的样子。
他喉结一滚,根本记不起来过去的点点滴滴,但是在刹那,脑海中好像闪过一个画面,闪过他开着车冷着一张脸,往前方狠踩油门前行的画面。
然后画面中,出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的身影,她在转头的那个刹那,也看清楚车里坐着的人的脸。
惊恐、害怕、失望、难以相信等等情绪交杂在她的脸上,通过她的眼睛,全部进入他的眼帘。
“砰”的一声,她的身体如残破的,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被撞飞出去。
坐在车内的他,终于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车灯柱往前一扫,看到躺在地面的她依然难以置信地睁着眼睛,想张嘴说话,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她的额头上都是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但她还有一线生机,还能够活命,他精密地计算过撞她的角度,虽然那个情况发生的很突然,但她没有死,还活着。
他压低了帽子,嘴上戴着口罩,没想到躺在地上的女人还能通过一双眼睛认出他是谁来。
画面到这里突然停止,又来到另外一个场景里面。那个场景里,娇娇正躺在病床上,旁边一个女人在哭哭啼啼着。
这个女人他见过,好像是之前娇娇去某个珠宝店时,送她出门的女人。
应该和娇娇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在见到他来以后,虚弱地抬起脸,将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和他说“傅韶,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肇事者,一定要找到,我要让他为娇娇还个公道。我要让那个逃逸的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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