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甲板上被揍的王子腾耳朵一动, 耳聪目明知晓贾代善在船上, 顿时眼眸顿时一沉,扫眼还在愤怒挥拳的哥哥,侧眸看了眼距离栏杆的距离, 心中一狠,引着王子胜, 自己脚步往后趔趄几步, 靠着栏杆站定后,猛地发力,一把揪住王子胜的衣服, 对着江面一扔,而后自己装作失足, 也落入水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直到听着“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连声疾呼:“来人啊, 救命啊!”
“……”
“镇定下来!”贾代善赶到之际,就见几个会水的还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一般往江面跳, 立马喝道, 然后对虚空打了一响指,当即有几道黑影飘入水中。
“贾……贾叔?”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惊了:“您……您老不会是来检查作业的吧?”
贾代善嘴角抽了一声, 然后看着被亲卫救起来的王子胜,又看看一脸青紫,面色漆黑的王子腾, 示意请随行太医给兄弟俩医治,又命人煮了生姜汤给众人驱寒。
待吩咐完一切后,贾代善将改造营其他人召集到大堂,一个一个看过去,深呼吸一口气,道:“集体出游很开心?”
“超级开心。”穆安不怕贾代善黑脸,洋溢着笑脸回了一句:“要是没有作业,要是大小王哥没有打架就好了!不过我还遇到了一个比我还超级胖的穆……穆什么来着。他比我还傻哦。”
“然后你们就跟那穆什么来着比傻吗?”贾代善难得板着脸,连穆安都训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刚才你们有没有发现方圆五十米,就你们一艘船了?”
众人闻言,面红耳赤,个个垂脑袋。这一到夏日,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他们自然也就趁着白天睡觉,晚上游玩。况且,江南有些夜景还是不错的。
“知道你们心中有迷茫,互相打气加油。”贾代善语重心长道:“但是我们也要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出门在外尤其要注意体谅,不怕别人权势不如你们,就怕碰到横的,不要命的,到时候我们鞭长莫及怎么办?”
说完之后,贾代善又关心了几句日常,让众人养精蓄锐,莫要日夜颠倒,又说了说自己与皇帝微服私访的消息。
一听皇帝路过还来看望他们,众人原本因为猜测而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纷纷行礼离开。
大堂瞬间只剩下了贾赦和穆安。
穆安紧张不已:“舅舅不会是被我们吵到了吧?他……他向来浅眠。”
“你舅舅精神好着呢,你赶快去睡觉,明日去见你舅,帮着叔叔我劝一句,能回南巡队伍就尽快回去。”贾代善笑笑。
“好的!”
等穆安又说了几句,美滋滋离开后,贾赦才忧心忡忡问道:“爹,你这么不问王家兄弟他们的事情啊?”
“等明天,不急。”贾代善道:“你先前休息。”
“我……”贾赦拉着贾代善的手,讨好笑一笑:“不知道大王好端端为什么要打架的缘由,我感觉自己睡不着觉。但我刚才问过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打起来了。打架的时候,王子胜也一句话没说,就顾着揍人了。”
“王子腾不是清醒着,你去问他?”
一听这话,贾赦翻白眼:“爹,你逗我呢!这王子腾跟我们又不是一伙的,他可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可心眼多了。”
“…………”贾代善默默的瞅眼自己的继承人。
贾赦感受到那股父爱如山的期待视线,讪讪笑了一声:“爹,您……您老也别气。我其他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我就是觉得像王子腾这般心性坚定的人,若不摧毁他心中那股信念,是很难从他嘴巴里撬出一句话来的。他先前能认下汇宝阁是王家的产业,答应了自己去调查,也算看在我们同窗的情谊和利益上了。”
“嗯,所以等明天直接让皇帝出马。没准倒是个突破口。”贾代善想着王子腾被暗卫救上来,那一脸挣扎矛盾的面色,郑重道。
“什么突破口?”
“皇子夺嫡。”贾代善开门见山解释了一句:“司徒嘉自己出来游玩,带着的也是保皇派众人,其他的全部留守京城,示意太子自己出手收拾。”
贾赦闻言,心有余悸的看看贾代善:“爹,幸亏你儿子少。否则就按着皇上这种训练方法,没准你得给我收尸了。”
贾代善:“………………”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东宫,司徒玺莫名的打声喷嚏,惊得左右宫侍个个心惊胆战,唯恐受了风寒或是一时不慎被下了毒。
“孤无事。”司徒玺看着东宫的一班辅臣风声鹤唳的模样,忙不迭开口道:“等会孤自会请御医确诊。不过眼下的重点,孤还是再一次提醒诸位注意,莫要再提及孤的婚事,而应该将重心着眼与朝政上来。其他几位兄弟哪怕雄心壮志又如何?孤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是现在三皇子几乎不掩饰自己的雄心,他的背后可是东安军。”有老臣忧心忡忡道:“而且京城内东安郡王和长公主态度暧、昧,穆毅却是直接支持三皇子。他可是礼部侍郎,此子借着自己的官职还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四处散播太子您的……”
说着说着,东宫不少大臣对视一眼,默默叹气,三皇子行事嚣张无忌,仗着不就是他背后有军方支持。若是娶了贾赦,能够得到贾家帮的支持,那殿下文武几乎都大权在握,定然不用忧愁其他皇子的觊觎。可偏偏贾赦是男的,还是摄政王罗刹贾代善最为看重的儿子,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
若是让贾代善听到这谣言,一怒之下,谁能保证他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诸位,莫要再提此事。”司徒玺面色冷了一分,道:“孤研制的各种武器也为孤争取到了不少军方的力量,兵部也尽在孤的掌控之中,何须若女子一般,顶着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况且……”
司徒玺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三皇弟,性子有些急躁。”太急躁了,迫不及待的利用穆家,还把注意动到小安头上,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司徒玺和气安抚了东宫辅臣们,而另一边东安郡王府,穆毅在听到太子竟然将所有东宫辅臣召集议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眸光扫了眼自己的父亲,道:“父王,您放心了,只要小安乖乖的,我这个当兄长的还不至于跟个傻子过不去!”
“你……你这个孽子!”穆莳扶着病弱的妻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长子:“你,你怎么会这般丧心病狂?你娘不过劝了你几句,早知道,我……”我就不该放任不管!
“她这是要断我的青云路!”穆毅闻言嗤笑了一声,看着被他暗中下了药导致身体虚弱的护国公主娘,“我求她,恳求她,让她以抚养的恩情劝说老四和六公主良禽择木而栖!”
老四司徒钧,其母是和亲公主,没有登大位的可能性,可是能借他跟罗刹国搞好关系也不错。
六公主是慕容皇后之女,虽然慕容家族在朝堂上并没多少势力,可是他们一族毕竟是提刑之家,在破案方面有些才智,整个家族也有清名。更何况,六公主的舅舅慕容炎,如今正跟贾赦他们打的火热。也算有利用价值。
“可是她呢?”穆毅怒不可遏:“她非但拒绝也就罢了,还要借着公主的威风让我失去礼部侍郎一职!”
护国公主闻言,费尽力气的抬眸看眼自己的嫡长子,艰难的动了动嘴,虚弱的开口道:“太……太子继位众望所归。你……你们难道以为就凭借一点私德有亏,就能把人拉下马?更何况,就算私德有亏又如何?只要他有才能,能利国利民便可以了!”
“那我也有才能,也利国利民,母妃您又何必恶言相对?”穆毅闻言,面色扭曲了一下:“呵呵,在三皇子大事未成之前,你们就最好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你……”穆莳眼见穆毅一言不合转身要离开,忙不迭问道:“小安,他……他没事吧?你……你不要乱来。小安跟着贾赦他们,这改造营的各家子嗣若是出了事。就算你们最后得胜,恐怕那些老狐狸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穆毅向来的温润淡定一瞬间全部褪去,整个人带着股阴狠,双眸带血的瞪想穆毅,失怒的吼叫:“不过只是一个傻子而已,你们不但要我照顾着他,而且还要让我儿子照顾!那个傻子还害了我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你们还要我怎么样?”穆毅全身怒火燃烧着:“我还有一丝理智,只让人把他,把他们所有人停留在太仓,已经是一个好哥哥了。你们不要逼我动手!”
说完,穆毅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穆莳失魂落魄的看着杀气腾腾的长子,一脸惊愕:“我……我只是想着安儿傻了,毅儿当哥哥多照顾一点,难道错了?”
“你难道想的不是恢复祖上荣耀?”护国公主饶是虚弱,却是开口坚定万分,带着一声自嘲的笑:“错了,我们都错了!没当好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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