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章机面色惨白, 开口, 哑着嗓音, 急切呼道:“皇上, 贾将军如此狼子野心, 胆大妄为, 您难道要护着?难道要将江山拱手相让吗?!”
司徒嘉闻言,面无表情:“章爱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朕为什么能容忍贾代善,却不能容忍你们这帮人了吗?告诉你, 告诉你们所有人, 还有贾代善,你给朕听好了,朕眼里也容不得沙子!所有人拉出去斩了,立即行刑!”
说完, 司徒嘉满是嘲讽的瞥向贾代善,觉得耳畔只听得自己心里骂贾代善傻逼的回声,再无其他:“日你个仙人板板的!朕看起来是被打了左脸还给脑抽伸右脸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有靶子能连根拔起,为此都逼贾代化了,老子还需要拿这些人给自己经营名声吗?贾代善, 你个傻叉!除了杨杰的态度有些奇怪, 还需要深入调查一番,其他人都只有死的份!”
司徒嘉暗里骂个正爽,可丹陛下的朝臣,包括被重点点名的贾代善见一下子决绝, 用起重刑,一改往日温和作风的皇帝,眸子里都透着一股惊愕。
看着皇帝视线转向贾代善,肖慧眸子里多了一丝的疯狂!掏出藏在袖内的恍若毛笔的弓箭,揭了盖头,以臂力投掷司徒嘉!
目送着箭笔划过殿堂,肖慧唇角弯了一弯。先前他出面低头认罪,是想着留着青山在,从来没有想过今日会连乾清宫的大门都出不去。现在皇帝跟贾代善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留任何一丝情面,也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死也要拉些垫背的!
而且死了……肖慧愈发得意,无视身上插过来的刀,扬声道:“司徒嘉你只是个奶皇帝而已,忠奸不变,任人唯贤,早该让位去死了!”
“肖慧,敢在我面前动司徒嘉?”贾代善一掌碎开了破风而来的箭笔,垂眸看眼被他护在怀里面色不改的皇帝,依旧觉得浑身燃烧着怒火。
朝臣们齐齐打了个寒战,心狂跳了起来。贾代善曾血溅朝堂过,承平二十年各国名为祝贺实为试探国力。贾代善在乾清宫大殿上,对出言不讳的罗刹使臣动武了,砍断其左臂。
当然,这断一臂膀在贾代善已经一剑毙命琉球使臣的对比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从此后提及晋朝,远方诸国,尤其是海外那些蛮夷们,传教士来朝,交友第一句便是:“peace,peace,peao武。”
现在……
众人谁都不敢张口说一句话,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起来,被贾代善的杀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目送着贾代善一步一步下丹陛,一步一步走向已经鲜血直流的肖慧,司徒嘉楞了楞,下意识的手臂抬起朝身后的暗卫做了个手势。
染面色沉沉带人往后退了几步。
司徒嘉神色还有些呆,像是被人生第一次当朝刺杀给吓懵了,手不自禁摸了摸耳朵,总觉得自己似乎耳畔还能听得见人那噗噗剧烈跳动的心跳。
他从小到大,被贾代善抱过,驮过,拖过,他们两还赤膊相见打过,贾代善护驾过好几次,怎么这一次就觉得颇为诡异呢?
直到传来极为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司徒嘉一惊,双目看着死得面无全非,脑浆都白花花现出来的肖慧,瞬间消散了心中那点有关诡异的思索,忍者想吐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御林军,赶快把他拖下去,把这些人全部拖下去,斩。记得留个全尸。”
御林军旋即带着人往外走。
“比剑法更快的是我拳头。”贾代善面无表情的看着留在殿内的朝臣们,声音不高不低,却极具威严:“诸位大人,望你们谨记三点:不要作奸犯科落到我手里,除了我,皇帝你们谁都动不得。”
虽然被警告了不反驳一下很没面子,尤其是警告的内容如此大逆不道。,可是当朝臣目光所触地面上那一滩血迹,又顺着那嘀嗒嘀嗒声,看着贾代善滴血的手掌,顿时倒抽了口冷气,不敢再言语半句。
要知道,贾代善是直接,一掌对着肖慧脑袋,他们只听见咔擦咔擦的声响,然后便见肖慧就成软软的一滩尸体了。
那皮囊虽然还漏血,可感觉把那里面的东西抖抖干净,塞些稻草,就特像明朝那稻草人。
司徒嘉坐上龙椅,耐着性子听闻贾代善的第三点,可愣是等了一息,也不见贾代善接口,于是开口催促,皮笑肉不笑着:“贾将军,可真不愧是朕钦定的摄政王啊!爱国的很,第三点呢?”
“自然是司徒嘉也奈何我不得!”贾代善眼眸泛寒光盯着司徒嘉,,冷冷道了一句:“从今后,这军政需本王颔首同意。”
司徒嘉:“…………”
朝臣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气昏过去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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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了朝臣在宫宴用膳,待宫外遗老们被抄家完毕后,又布置好重点监控的朝臣,贾代善才开口示意御林军护送各位腿软的大臣回家。
贾代化心累,也跟着朝臣回家,再离宫之前对着贾代善与司徒嘉丢下了一句话:“你们……从今后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我带着小孙子游山玩水去。”
至此,御书房只剩下两双目相对,厮杀着的贾代善与司徒嘉。
“你这么拽,怎么不直接登基?”
“现在登基,你那些儿子乱七八糟的忒烦,有你在,至少我还能安心摄政。挟天子令诸侯嘛。”
“日……”司徒嘉只觉酸水又泛了上来,对着脸盆又吐了稀里哗啦,扭头瞪罪魁祸首:“那你现在能不能先滚,朕从今后不想见到你,不想吃豆腐脑。”
“我还想学明□□朱元樟,把肖慧的人、皮制作成稻草人,以警示后人。”
司徒嘉直接捧着脸盆朝贾代善泼去:“你能不能别恶心人?朱元璋屠夫名声很好听吗?”
贾代善指指泼了一地的呕吐物,反问:“你的龙涎就不恶心人呢?皇帝呢,就这胆量!看看张越,吃吃喝喝嘛事没有!”
“别给朕提那傻逼。”司徒嘉青着脸。为了安抚朝臣那颗受伤的懵逼心,他忍者呕吐的欲、望装出一副吃的开心模样。
一回御书房,就吐个昏天暗地。
“行,不提不提。”贾代善见人面色稍恢复了点正常,正色道:“杨……杨杰定然有问题。不管他今后是否会提出乞骸骨,我要进户部。”
“贾代善,你别得寸进尺行不行?”司徒嘉漱口水,又手帕擦了擦嘴角,仪态万千的翻了个白眼:“户部管人管钱,你觉得朕脑门被夹了,让你插手进去?”
“那你觉得那个能镇住户部呢?”贾代善对于这点自豪还有的,户部一直水深,没个强势的压根压不住。
“太子!”司徒嘉毫不犹豫:“朕先前没循前朝惯例让皇子入殿听政,可太子却是十二岁便入朝了。”只不过太子前段时间被他扼令反省,重新回朝之日就是其娶妻之时。
贾代善沉默了一瞬,“也行。”
“你哪来的脸说行?”司徒嘉烦躁。他封摄政王本意是吓唬贾代善,借助朝臣的手收拾人。哪知贾代善还真脸皮够厚,理所当然摄政起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贾代善直接毫无顾忌的拿起摆放第一的奏折,一目十行扫过,皱眉:“文信侯居然又病了!”当初贾家想改换门楣,他将敏儿嫁给了林海。结果如何,他压根不想回忆。贾家一窝蠢蠹,林如海也走了偏路,想着恢复祖上荣耀,从了龙,倒是陷自身危地。
“少一个勋贵正好。”司徒嘉气闷,反正他不开心,不想给人施恩再传承一代了。
“也……也好。反正他们也书香传家,有真才实学,科考入朝,起步也快。”说到最后,贾代善眉头松开。他对《红楼梦》话本虽然不信,可上辈子魂魄困在府里,看到的确是那些情情爱爱。现如今,他还活着,那些孙子辈的爱恨情仇就随风而去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敲定了林家的传承。因林家与命定的四代爵位传承不符,因此让下凡设相思局的警幻发现了端倪,进而“纠正”,引发了种种变端。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两前朋友现仇敌一份一份的奏折互相损着决定完,眼见安排各处监控的御林军小队都陆陆续续回来禀告完毕了,眼见天空月亮都高高悬挂起来了。
司徒嘉忍不住:“还不滚?”
贾代善老神在在:“我一滚,你儿子,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就要来了。更何况我……”
贾代善分外惆怅一分,“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家见哥。”他今日的举动是胆大了些,可来回思索一遍遍,也觉得自己没错。可哪知道太、祖……太、祖肯定成心不见他们友好相处,事情办的偏颇成这样。
司徒嘉闻言,沉默半晌,开口:“你觉得北静王到底是真是假?”
贾代善:“………………”
“把公主遗骨请出来试一试?”司徒嘉正经道:“滴血滴骨从来都是父系的血脉,这用母系来检验还是头一次听闻。”
“请出来吗?”
“……”
“咳咳咳咳……”做了一天的假记录,左言右吏咳得惊天动地。
司徒嘉和贾代善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扭头。
左言右吏旋即松口气,看着两人就默默端坐一旁,直到宫门落钥,他们收拾起居注下衙。
司徒嘉看着燃烧殆尽的蜡烛,又看看岿然不动的贾代善,目送着左言右吏远去的背影,鬼使神差的想起贾代善紧张到失控的心跳,开了口:“他们两个接过其父的传承,一个十三,一个十五,成为搭档后,一点矛盾都没闹过,依旧像他们小时候友爱互助。”
“废话,他们是一对,你不知道?”
“哦。”司徒嘉目光遥望着远方,换了种例子:“贾代善,你说安儿会跟贾赦闹掰成我们这样吗?互相提防,你死我活。”
贾代善沉默。
远在改造营的贾赦打着哈欠,把双手递过去:“安小胖,不够,你就数自己脚丫子。”
“赦哥,等会,脚丫子也不够。”穆安一个个手指头数过去,“我舅今年三十六,贾叔今年-”
“三十五。”
“对,贾叔今年三十五,”穆安面色肃穆:“我舅大贾叔小啊,怎么就反过来摄政了呢?”
“天晓得。”贾赦对自家爹挺放心,而且他敬哥对城内传出来的消息淡定无比,那他也就犯不着庸人自扰,当猪队友。
他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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