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既然无法甩掉莱因哈鲁特,一方通行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有些自暴自弃的,任由莱茵哈鲁特跟着,随便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落在了街道上,四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之后,干脆的钻入了一家家庭餐厅。

    莱茵哈鲁特也跟了进去,并且十分大方的坐在了一方通行的对面。

    刚刚开始营业的家庭餐厅还没有什么人,此时店内只有一方通行和莱茵哈鲁特两个顾客。

    一方通行皱了皱眉,“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莱茵哈鲁特茫然地愣了一下,见一方通行带着满脸的不爽抽出了菜单,五颜六色的菜单上印着各种食物的样子——他立刻明白过来了,这里或许是这个世界的餐馆。莱茵哈鲁特连忙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让你请我吃饭的意思。事实上,我刚才还不知道这里是餐馆,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跟进来的。”

    啊……又来了——装作异世界的中二病什么的……一方通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打算把我逼烦了、忍无可忍跟你打吗?会因为这里是餐馆就不跟进来?”

    “会。”莱茵哈鲁特笑得十分爽朗,“倒不如说,如果早就知道你是要来用餐的话,我打从一开始就会放弃这个念头。”

    “……哈?”一方通行有些没明白他的逻辑。

    莱茵哈鲁特立刻解释道:“从昨天我们见面起,你就没有进食过。根据你的体格来看,你的体力应该不怎么样,如果再不进食,你的体力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那是战胜你的好机会。所以刚才跟着你,试图激怒你,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挑衅的话,开始战斗后不久,你就会败于体力不支。”

    “……”一方通行根本没想过这一层。仔细想想,确实如莱茵哈鲁特所说,认真进行战斗的话,进行大量演算的大脑会快速的消耗掉大量的养分,一整天都没有吃过饭的他,确实会体力不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莱茵哈鲁特继续笑着答道:“因为我发现,你并不会因为有我跟着就不自在、无法放松下来进食。看来昨天只是例外,在你恢复正常的进食之后,这个计策也完全无法生效了,所以说出来也无所谓。”

    “……”

    既然莱茵哈鲁特都已经擅自这样判定了,一方通行也不打算告诉他自己一天不吃饭是常有的事。最讨厌麻烦的一方通行,绝对不会自找麻烦。

    一方通行点完餐之后,莱茵哈鲁特也完全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这让一方通行感觉有些尴尬。虽然他可以不介意让莱茵哈鲁特跟着,但是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一方通行还是不希望被人盯着用餐的。

    此时,一方通行觉得莱茵哈鲁特的情商大概是低到了极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还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是都已经放弃了吗?!”

    “不,严格来说,我只是放弃了趁你体力不支时攻击的策略,我并没有放弃打倒你。”

    “……”也就是说他还要跟着是吧……一方通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心中翻来覆去嫌弃叶月了几万遍。这个女人倒是轻松,拍拍屁股上学去了,留着他一个人在这里被神经病烦……

    “不过,放弃了那个策略之后,打倒你确实不是当务之急了,我稍后就会离开。”

    听到莱茵哈鲁特这么说,一方通行竟然还有些难以置信,他确实不想莱茵哈鲁特跟着他,但是他完全不明白莱茵哈鲁特离开的动机是什么。这人要去干嘛?

    莱茵哈鲁特下一秒就微笑地给他的疑问做出了解答:“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一方通行真的震惊了。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脸啊!!!他竟然还敢找我借钱!!!

    虽然有一肚子的槽想吐,但是一方通行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人病得不轻,吐槽也没什么用……于是一方通行放弃了跟他抬杠,干脆地掏出了钱包:“……你要多少。”就当是花钱买个安静吧……一方通行感觉有些绝望。他堂堂学园都市最强的No.1,竟然有一天要沦落到花钱买清净……

    莱茵哈鲁特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方通行那满脸的鄙视似的,依旧保持着他那爽朗的微笑,问道:“这个世界的赌场,最低要多少钱可以兑换一枚筹码呢?”

    =

    横滨,中华街。

    今天的地下赌场迎来了一位奇怪的新客人。

    虽然赌场里各界三教九流、世界各地的外邦友人都不罕见,但是……穿着一身COS服来的,在这位女招待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虽然她满肚子都是疑问和吐槽,然而她在这赌场工作的时日也不短了,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这位过分英俊的客人满脸的贵气,气质骄矜,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非一般的优雅从容,虽然服装风格夸张得如同COS服,但是那细腻的刺绣和华贵的料子,无一不在低调地透露着金钱的气息。不仅如此,他身边的那位妖娆的女子,也是赌场一直以来的贵客。那位小姐大概就是他的介绍人吧?

    眼前的少年非富即贵——女招待飞快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说不定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公子呢?现在的日本,有人喜欢动漫、穿着COS服上街也还挺正常的……有钱,就是可以任性。这位大概是她得罪不起的客人。她将满肚子的吐槽憋了回去,微笑着迎了上去:“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摊开了手心:“你好,请问这个……能换一枚筹码吗?”

    洁白的丝绸手套上,躺着一枚五百元硬币。

    “……”

    女招待懵了。她思考了一秒——这是什么有钱人里最新流行的惩罚游戏吗!?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少年身边的妖娆女子也懵了。

    不过,转瞬间她的眼中的惊愕就转变为了狂喜,挽着少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少年的身上去,用甜腻的语气问道:“这当然是不行的啊……哈哈哈哈,你真可爱!要不,今天你随便玩,怎么样都算我的,如何?”

    然而少年却摇了摇头,坚定地将手臂从妖娆女子的怀里抽了出来,“不用,谢谢您的好意。”说完,他又转向了女招待,“那么,这么多钱能参与什么项目呢?”

    虽然有一肚子的槽想吐,但是女招待还是凭借优秀的职业素养,保持了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指了指就放在入口处的老虎机。

    少年微笑地道谢过后,径直走向了老虎机,“这个,怎么玩呢?”

    “……”

    职业素养!职业素养!女招待在内心告诫自己几十遍之后,继续保持着微笑,向他讲解了老虎机的玩法。

    然后少年将他仅有的五百元硬币投入了老虎机,拉下了摇杆——图案开始转动,随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7。

    7!

    7!!!

    ……等等??这是什么逆天运气??玩老虎机第一把就摇出了三个七???

    不等女招待回过神来,硬币已经像是流水一般从老虎机的出币口中溢了出来,在大理石地板上砸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飞快地堆成了一座尺余高的小山。

    她飞快地回过了神来,赶紧冲回吧台,扯过了一个托盘,帮这位运气爆棚的客人捡起所有的硬币。

    如果是一般人,这种时候就应该兴奋得大声叫喊或是跳起来了,然而这位幸运儿却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小姐,请帮我把这些钱都兑换成筹码吧。”

    女招待恍惚地点了点头,“……是!今夜请让我为您服务!”

    而妖娆女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期初,她对少年的拒绝是完全不以为意的,她本以为,少年在输掉那五百元之后,自然会答应她的提议,然而此时……这自然是完全没可能了。见鬼!!这是什么该死的运气!!!好不容易让她碰上一个这么满意的美少年,竟然让他从指头缝里溜走了!!!

    此时,少年竟然还转过身来向她道谢:“谢谢您的领路,我,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欠您一份人情,如果您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力所能及之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他便转身,跟着女招待的指引,走进了满溢着喧嚣的赌场大厅里。

    他随便走到了最近的桌子边,笑着对女招待说道:“抱歉,我第一次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的规则吗?”

    捧着托盘的女招待又一次懵了。等等?这人什么规则都不知道就来赌场了?可是她转念一想,刚才他不是也不知道老虎机的规则吗……于是她耐着性子,替他讲解了起来。

    少年听完,便十分随意地将所有的筹码压在了某个数字格子里。

    女招待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轮/盘可以押红黑,可以押十二码,也可以单押某个数字。少年就是选择了单押数字。如果押中了,就是35倍赔率!可是如果不中,就会完完全全的血本无归!可是他竟然连一枚筹码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她刚想劝少年赌小一点,可是此时荷官却早已将小球投入轮/盘,对她和少年露出了职业式的笑容,“买定离手。”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女招待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少年还有像刚才一样的好运气。

    像是回应她的祈祷似的,轮/盘的转速渐渐地慢了下来——不一会,小球便正正好好地停在了少年下注的格子里。

    她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样逆天的运气啊!!光是这一把老虎机、一把轮/盘的收益,少年手里的五百元硬币就已经翻了上万倍!!!

    然而少年脸上依旧看不到什么惊喜,依旧保持着和刚才一样沉稳的微笑,起身换了张桌子,让她继续讲解。

    随后,骰子,梭/哈,牌九,扑克……每一种他都是第一次接触,每一次都是押上所有筹码,每一次都会赢得最高赔率……

    真是令人感到可怕的强运。

    最初的那次老虎机中奖就已经为他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随后的轮/盘单号狙中更是让无数人惊为天人,离开了轮/盘台面之后,立刻就有人跟着他下注!

    少年总共不过是赌了五局,却已经让赌场损失了十几亿日元!

    不过是二十分钟,荷官的通报就已经让经理不得不立刻放下VIP室的贵客,赶到了大厅里、少年的面前,强压着震惊,堆着笑容对莱茵哈鲁特说道:“这位先生,您的筹码数额已经超过了大厅赌局允许的上限,您已经自动升级为本店的VIP,请让我为您带路,在VIP房间继续赌局。”

    莱茵哈鲁特点了点头。

    此时,女招待手里的托盘里已经全部换成了最大面值的筹码,却依旧堆得厚厚一摞。比起初见少年时的一惊一乍,不过是四五局,她就已经渐渐习惯了少年这不讲道理的强运,此时也已经不再惊讶了……或者说,已经麻木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她此时也再一次忍不住为少年担忧了起来——因为,在VIP房间里等待他的,是赌场一直以来养着、专门应付他这种客人的职业赌徒。

    这些职业赌徒,或是出千技术了得,或是赌术头脑了得,有些甚至是在国际大赛上赢得过相当不错的成绩的,也不知道这位少年的强运是否能继续……

    然而五分钟之后,看着少年微笑着甩出一手皇家同花顺之后……女招待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

    这不过是他玩的第二局梭/哈!

    这时,经理将她悄悄地叫到了包间之外,询问她这位客人的来历。她简单地讲完之后,经理的眼里已经有了许些杀意。

    经理十分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你先回去稳住他,我去通知大老板。”

    此时,女招待不禁觉得少年有些可怜。

    是了,在这种有黑/道背景的赌场里一路顺风顺水地赢到最后,等来的……必定就是这样的结局。这种人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不过是有些唏嘘,这次难得让她近距离围观了全程。

    回到房间里时,少年手边的筹码堆又高了不少,他对面的职业赌徒已经快输光所有筹码了,面如死灰地紧紧捏着手里的牌,神经质一般喃喃地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我明明都已经——”

    他出千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说出来的那两个字是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了。

    少年倒也没有戳穿他的意思,反正他的运气就是那么的逆天,那可怜的职业赌徒,哪怕出千也赢不过少年的强运。他笑着转过头来,向女招待问道:“小姐,我有一个疑惑,你可以帮我解答一下吗?”

    “您请说。”

    “这些钱,够买一间房子了吗?”

    “……”这个问题让女招待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做梦。这数额,别说买一间房子了,买一栋楼都够了……

    然而她的沉默,让少年误以为是否认,他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不够吗?唔……那,这附近还有别的赌场吗?”

    “……不,绰绰有余了。”

    他竟然还想要再把刚才那些流程演一遍吗!!!

    女招待此时竟然觉得有些无语。然而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都是个问题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少年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那,今天我就玩到这里吧。请帮我将这些筹码兑换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下一秒,十数个彪形壮汉鱼贯而入,每一个人都飞快地掏出了枪,指着少年。

    经理躲在壮汉们的背后,得意地叫嚣着:“天真,让我们损失了二十多亿,你以为你还能带着钱走?”

    “为什么不可以呢?”莱茵哈鲁特微笑着站了起来。

    此时,见机不对早已钻出房间的女招待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少年……他到底有多天真啊?被十几把枪指着还无所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然而少年再一次微笑着,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了她:“请你先去帮我兑换吧,我一会就来。”

    “你——真是个不怕死的!!!”

    下一秒,枪声响起!赌场里顿时乱成了一片,大厅里不少人连筹码都顾不上兑换,生怕这火拼波及到自己,尖叫着跑了出去;也有不少老赌徒见多了这种事,继续沉稳地坐在赌桌前,等着楼上闹完——按照常理来说,不过几秒钟,事情就会结束。毕竟,十几把枪呢,只要一瞬间,这人就能被打成筛子了。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没过几秒,VIP包间里竟然飞出来了几个人!!!

    几个看上去大约能有一百公斤的彪形大汉就那么夸张地、像是漫画里的效果一般划出了一道抛物线,从二楼的VIP包间里抛了出来,狠狠地砸进了一楼大厅里。

    还没逃跑的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真的是……头一次见到能反杀黑/帮的赌徒。

    少年悠闲地沿着楼梯走了下来,走到了嘴里涌出血沫的壮汉身边,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用力过头了?你没事吧?”

    “……”壮汉完全不能说话。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他现在连动弹一下都不敢,生怕断裂的肋骨刺进肺里,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在内心疯狂地诅咒了这个欠揍的家伙几万遍。

    他本以为少年会为了折辱他,继续问他要不要帮他叫救护车——然而少年并没有,他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真是非常抱歉,我很久没有和普通人类战斗过了,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不过,我已经尽量放轻力道了,你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就先走了。今天的钱真是非常谢谢你们了。”

    说完,他径直走向了吧台,微笑着看想女招待,问道:“筹码已经兑换好了吗?”

    完全没有。

    女招待看他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他怎么可能还出得来的!!!她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压根就没有做任何兑换手续!

    然而,很显然,他能从VIP包间里毫发无伤地走出来,自然也能轻松地捏死她。

    她赶紧回答道:“请您稍等,我立刻就为您办理兑换!”

    不过两分钟,一张面额十亿的支票就打好了。女招待颤抖着鞠躬,双手举过头顶,以一个极为恭敬地姿态向莱茵哈鲁特奉上了支票,“先生,您好,这是您今夜的收获,总计十亿日元——零头是小费,已经为您扣除了。这张支票生效,还需要经理的签字……”

    目睹了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的经理,哪里敢说个不字,只能颤抖着签上了大名之后,看着这位“贵客”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必定会成为传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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