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汪郁没有马上起身。
她感受着男人的重量,也感受着男人的呼吸。
对于亲吻或者更深层次的亲密动作,汪郁大脑里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刚才姜智豪的动作明显是逾越了,可她的内心却是莫可名状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张开嘴唇,让颤抖的舌尖闯进来。
她对这样的自己感觉到陌生。
汪郁轻轻将男人掀到一旁,拉过被子帮其盖上,然后在一片漆黑中,慢慢步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灯光乍然入眼,她不适地闭了闭眼睛。
张姨恰好从汪郁的卧室里走出来,汪郁一愣:“张姨,不是让你去睡了吗?”
“睿睿自己睡,我有些担心,你上床之前我陪陪他。”张姨无所谓的笑笑,“我年龄大了,觉少。”
汪郁担心刚才的“颤吻”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什么痕迹,她神色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张姨,快去睡吧。”
张姨“哦”了声走向她自己的卧室。
汪郁对着她的背影忽然喊了句:“张姨!”
张姨顿住步子,好奇地回头看她。
汪郁窘迫地指指身后那扇门,“明早要是他问起来,麻烦您说咱俩一起扶他回房间的。”
张姨愣了愣,慢慢点了下头:“好。”
听到张姨回屋的声音,汪郁手抚胸口,缓缓地舒了口气。
幸亏张姨没有多问。
任生兵家里,任生兵和任真合力将袁丹果扶到了床上躺下。
任生兵:“想喝水吗?”
袁丹果摇头:“你先出去吧,任真留下。”
任生兵以为妻子是因了任真不能跟姜智豪在一起而伤心难过,他轻声劝了她一句:“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智豪都结婚了。任真就把心稳稳地放回去。天下好男人多的是,肯定能找到比姜智豪还要优秀的。”
任真坐在母亲床前抹眼泪。
任生兵到客厅去了,袁丹果让任真关了卧室的门,她双手颤抖地握住女儿的手,嘴唇哆嗦着低语:“孩子,姜智豪不能跟汪郁在一起,绝对不能。”
她眼里是一种偏执的光。任真抹了下眼泪,提醒母亲:“妈,他们已经领证了。”
木已成舟,无可挽回。
“领证了,也必须拆散。”袁丹果磨着牙齿,惨白的脸上是无比的坚持与狠戾。
任真不知母亲为何如此,她诧异不已,“妈,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我都要试试。”她没向女儿解释原因,解释了只怕女儿夜不能寐,她是母亲,她要承担自己所做事情的后果。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换了张脸的任意回来了,而且成为了姜智豪的妻子。
至于任意有没有恢复记忆,姜智豪有没有认出她,就有待自己的确认了。
这个夜晚,不光袁丹果和任真难以成眠,睡在儿子身侧的汪郁也没睡好。
一晚上翻来覆去地做梦,梦里都是男人颤抖的嘴唇,有时候是清晰的,有时候是模糊的,但无一例外都是温软的。
温软的舌尖触碰汪郁,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
汪郁竟然做春梦了。
梦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反反复复地亲吻自己,动作缠绵而温柔,席卷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亲吻时,男人的手指偶尔会插入她的发间,轻轻在那颗痣上流连往返。
……
早上,汪郁被睿睿叫醒。
小家伙叫醒妈妈的方式非常特别,他喜欢把妈妈的身体当做一座大山,翻过去,再爬过来,如此几个来回的折腾,汪郁不醒才怪。
汪郁醒后就把小家伙抱到怀里,对着他的小脸一阵猛亲。
亲得睿睿咯咯直笑。
亲完,汪郁搂着儿子,“宝贝,白天在家玩得开心吗?”
睿睿美滋滋地回答:“开心。”
“开心就好。”
汪郁帮儿子穿上衣服,领着他去刷牙洗脸。
牙还没刷完,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汪郁从洗手间里探出头,含着一嘴的泡沫问:“张姨?”
“是我,”低沉的男音传来,“你看到我的车钥匙了吗?”
汪郁一惊,喊了声:“稍等。”
她跑回洗手间,迅速漱口洗脸,然后急急忙忙地领着儿子拉开卧室的门。
姜智豪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脸色冷淡地站在门口。
睿睿不认生,不用妈妈教,他声音清脆地喊了声:“帅叔叔,早上好。”
姜智豪咳嗽几声,轻轻“嗯”了声。
汪郁表情尴尬,“不好意思,昨晚我没钱付账,就,就把你的车钥匙押在那儿了……”迎着姜智豪渐至黑下来的脸膛,汪郁的声音弱了下去,“对不起。”
汪郁小心地瞟向男人的脸,只觉得他冷飒飒的眉毛都变了颜色。她赶紧低下头,生怕男人训斥自己。
表情冷瑟的姜智豪似乎在隐隐压抑自己的怒气,他表情冷漠地看了她两眼,忽地转身往外走。
张姨跟过来:“姜总,又不吃早饭?”
姜智豪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淡淡地回答:“不吃了。”
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姜智豪忽然问了句,“张姨,昨晚有没有人进我的卧室?”
他是低头问的,汪郁看不到他的脸,她冲张姨直眨眼睛,生怕张姨说错了。
张姨看着汪郁,迟疑地回答:“我和汪郁扶你进去后就出来了,再没人进去过。”
姜智豪“哦”了声,拉门出去。
汪郁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明明是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可害怕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大有本末倒置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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