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蜜从头痛欲裂中醒来,睁开眼,房间一片漆黑。
而唯一有光源的窗帘紧闭,很暗,只在缝隙间露着一丝丝亮光。
她在哪?
她记得今晚明明来这个派对见姜汌的。
然后呢?
想到姜汌,景蜜脑袋忽地一沉,晕晕的脑袋里不合时宜跳出一些零星的少儿不宜的片段……有火热的交缠还有撞击的疼痛……
景蜜呼吸一滞,立刻轻轻摇摇头,应该不可能的……
想爬起来,突然身旁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她细软的腰肢处穿过,揽住,一扯,直接将她扯压到他身下。
扯压的力道虽不重。
但也有点重。
景蜜本能就嗤痛地轻轻叫了一声,伸手就要推开这个突然拉她的男人。
但,白软的手掌撑到他没穿上衣,露出来的坚实又线条感十足的肌肉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炙热就从她掌心袭来。
像烙铁,烫得她立刻缩回手。
紧接着,没等她有喘息机会,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开口了,声音低低带着像调和了龙舌兰酒一样吐息的撩人醉音:“你是谁?”质问间,景蜜混沌的脑袋‘嗡’一下清醒了。
这个声音……是姜汌的?
姜汌声音很有特点,清冽又带点配音演员那种很有质感的磁性声音,她听过一次就记住了。
她和姜汌见过一面,还是那次被奶奶逼着去的。
他站在高高的拳击台上,一副气定神闲又带点匪气模样问她这个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主动约他吃饭的女人名字时,语气逗弄,像极了王一般的睥睨者。
让她脸红地无地自容。
估计在他看来,她只是帝都最近那么多想巴结他的女人中的一员。
没了尊严又惹他看不起。
所以……?
她现在和姜汌睡在一起吗?
景蜜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混乱。
她是知道奶奶的计划。
按照她的打算,安排她接近姜汌。
姜家很讲门风,景家再落魄也是圈里有名的,这事闹出去,姜家吃亏。
奶奶就有筹码和姜家要条件。
虽然这种威胁筹码,真的很下作。
但景蜜没办法。
爸爸破产免于坐牢全都是奶奶出手救的,但救爸爸是有要求的。
所以再下作,她都要做。
但她没想过奶奶会对她这么狠。
连给她缓和的机会都没,直接给她下药或许也给姜汌下了?
看她不应,姜汌没了耐心,他活了27年,第一次被人下药?
不生气是假的。
伸手想按亮了床头壁灯。
景蜜回神,怕被他看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一把要将姜汌推开,姜汌是男人,景蜜再怎么推他,也推不了多少,两人拉扯间姜汌想制服她。
身体往她身上似故意般一压,力气大到让景蜜这种刚经人事的女孩有种可能下一秒‘他会撑开她的腿,狠狠撞进来’的羞耻错觉。
人现在被他压制住了,但手还在乱动,姜汌想把她手按住,低头时,鼻尖就钻入了她的香味。
甜丝丝。
这种香味不像香水,他对香水牌子了若指掌。
这种带点午后柑橘清香又混着少女和女人之间的体香,确实好闻。
这让一向不怎么爱闻香水味的男人突然地就有点晃神。
景蜜察觉到他没动,立刻就开始伸手往他身上乱抓。
她不敢让他发现是她。
她的指甲以前是专门做过的,有些尖锐,所以乱抓时,‘呲呲’就把姜汌脖子和胸口抓出了好几条深深的血痕。
姜汌嗤痛,顿时松开她。
不过松开时,手指不小心扯到她脖子上的一条项链,一带,项链直接拽了下来。
景蜜也不管项链不项链,现在她满脑都是跑。
随后忍着身体的疼痛快速下床,借着一点点光亮捡起衣服,也不细穿,胡乱一套狂跑出去。
姜汌没穿衣服,来不及追。
阴着脸在凌乱不堪地床上坐了会,才想起来开灯。
一瞬,淡黄灯光亮起,照亮整个套房。
也让姜汌看清了他手里拽着的那条项链,是刻着【love—宋】字样的卡地亚镶碎钻的项链。
项链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只是吊坠上刻了一行字:【Love—宋】?
难道给他下药的人姓宋吗?
还是?
姜汌看了会,脖子上被她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起来,抬手摸摸伤口,一阵刺痛,抓得挺深,真是只小野猫。
……
从铺着细水晶的玻璃栈廊的总统套房出来,没碰上什么熟人。
走廊依旧静谧异常。
景蜜怕被监控拍到,捂着脑袋,快步往安全楼梯跑去,一直跑了四五楼,才停下来。
有漏风从安全门的通风口吹来。
细碎,微冷。
拂开她有些散乱的茶色卷发,露出一张眼神似空了般的脸。
今晚,她被奶奶算计了。
“二小姐,怎么样了?”一直跟踪景蜜的兰姨从顶楼拐角追下来。
追的气喘吁吁。
她这体力到底比不了年轻人。
景蜜心情很糟糕,不想和她多说,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捏的快变形,转过脸,声音薄薄带着愤怒:“你觉得会怎么样?”都给她下药了,睡了。
还能怎么样?
不过这些好像也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兰姨不明白?
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刚才她在外面等的时候算了算时间,一个多小时了。
挺久的啊?
兰姨在心中暗自思忖这事。
景蜜已经侧过身,往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方向走去。
“嗳,二小姐,你这……到底成不成?”兰姨见状,赶紧追上去。
景蜜依旧不愿搭理。
踩着细高步履不稳地往前面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到了卫生间,快速拧开雕刻着白玉兰花纹做工精良的银质水龙头,水流顿时潺潺流下。
一汩汩溅到盥洗台大理石面,留下一滩水渍。
景蜜弯腰,葱白纤细的手指穿过这些水流,捧起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到自己脸上。
还淤积在体内的药物,让她如吞了刀片一般难受。
想呕出来,又呕不出。
就那么翻腾在胃里,难受异常。
从小到大,爸爸一直将她庇护的很好,从没这么下作。
但现在不同以前。
她不再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千金大小姐。
“二小姐,你也知道姜家老太太放出话了,今年要抱曾孙。”从外面跟进来,作为盯着景蜜的景老太太贴身佣人兰姨,看着景蜜这么难受,非但没关心反而只想着提醒她说道:“咱们老太太说了不能让其他人抢占先机。”
抢占先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美事呢?
景蜜想笑,笑不出来。
胃里的难受让她呼吸都像被扼喉了似的,吐纳不稳。
什么抢占先机,不过是让她用身体去巴结姜家长子来获取利益。
就算抢占了,人家也不会要她这种家里破产欠债的。
景蜜心脏慢慢抽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
让她呼吸难抑。
都说虎毒不食子的。
可偏偏景家掌权的老太太就做得出来。
在她眼里,她根本不算景家人,包括她爸爸也不算。
抬手,继续拿冷水扑面,凉凉的水珠扑面,镜面中那张过分漂亮精致但渗着某种难过神色的脸包括脸侧垂卷的几缕茶色卷发立刻水哒哒又□□。
最近什么倒霉事都轮到她头上,家里出事,未婚夫被堂姐抢走,现在还要被迫出来出卖色相巴结姜家长子姜汌。
抬眸,看向镜中人时咬着唇快速从旁边的纸巾盒抽出两张面巾,将脸上那些水珠细细擦干净。
兰姨看她不说话,提高音量喊她一声:“二小姐?”帝都圈都知道,景家二小姐美若天仙。
往那一站就是一道吸引人的风景线。
茶色的自然卷,如海藻般浓密地垂坠在纤细的后背,白瓷般精致的脸蛋,眼波流转。
用倾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可惜……
景家一共有两位小姐。
大小姐景怡,二小姐景蜜。
景怡虽姿色中等,但很受老太太宠爱,只要她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月亮,老太太都能派人摘下来给她。
景蜜漂亮又美艳的不可方物,从小就很受人关注,却因为爸爸是私生子,从小就不受老太太待见,还担心她抢了大小姐在帝都的风头,高中一毕业就把她送到国外。
如今大小姐又抢了二小姐未婚夫,本来这事是大小姐的错,但大小姐有老太太撑腰,二小姐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且如果没有景博仲破产,连累整个景家,惹得老太太动怒,这位漂亮的二小姐哪怕被抢了未婚夫应该还可以找个不错的人家。
不至于像现在沦落到出卖色相。
不过,她只是替景家老太太打工的,有些事,轮不到她可怜。
“如果你还当我是景家二小姐,请你出去。”景蜜松开唇,抖着嗓音一字一句说道。
她不想被下人看笑话。
兰姨本想再说点什么,看她脸色,想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识趣地先出去。
兰姨去门外等着。
景蜜站在盥洗台边,抬手捂着已经泛出湿漉的眼睛,心里的难过越来越多,又想哭,但眼泪要掉落一瞬生生就被她憋回去了。
她不能哭,哭了也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要变强。
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整理好所有情绪,拉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
顶楼总统套房,姜汌穿戴好衣服出来时,体内的残存的药在景蜜爬他床后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脖子上正在出血的抓痕还是很明显。
一条条,细细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有多疯狂?
抬眸,被炽白壁灯投影的沉沉的脸,远远看向走廊深处。
最近他家老太太和秦家老太太聚会的时候,秦老太太抱着秦易女儿一起出来,他家老太太看见了,眼馋的不行,回家后就开始躺在床上‘装病’要他赶紧结婚,也要抱曾孙。
还特意在上流圈里放话,姜家要找个孙媳妇。
结果,搞得身边涌出了太多莫名其妙的女人。
所以,今晚到底是哪个女人?
“姜总,抱歉,套房的卡被复制了包括有人进套房的监控视频也被黑了,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酒店任何处罚。”姜汌走出来不多久,酒店的安保高管陈谦,提着心伏低姿态上来,满脸紧张地跟姜汌连连道歉:“姜总,需不需要报警处理?”
“不用。”姜汌收回视线,打断他:“今晚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想算计他,应该会主动出来。
而且,这个女孩是第一次……
刚才起来的时候他才看到。
如果不是有意,应该是被人胁迫。
陈谦先是一愣,有些微讶。
要知道,姜大少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
他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靠近他,哪怕是美女也不行。
今晚是怎么了?
不过陈谦只是个小小的酒店安保经理,也揣度不了这些顶级土豪的心思。
“姜总,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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