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亭中毒的消息传地很快,没多久,侯府里的人就知道了。
又没过多久,皇帝派来带姜泱进宫的人就来了。
而在此之前,提前收到消息的青鸾来到了姜泱屋里。
“公子,侯爷中了毒,一会儿会有人带你进宫,奴婢先给你梳妆打扮。”
姜泱:“……”
这梳妆打扮……用的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他又不是什么女人。
不过,对于青鸾的行动他并没有拒绝。
他无法拒绝楼亭,无法拒绝进宫,在这个身份决定地位的地方,他作为一个男宠,又能拒绝谁呢?
何况……他也有些想要去看看楼亭,看看他究竟真中毒还是假中毒,看他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在宫里待了那么久。
也该回来了吧?
青鸾为姜泱重新梳了头发,又上了淡妆,不着痕迹调了一下五官,看着倒和原来的样子只是神似形不似了。
姜泱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到底还是没有问为什么要把他化妆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换了身衣服,就跟着宫里来接他的人走了。
青鸾送走他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去见了墨竹,“侯爷中毒是真的还是装的?”
“真的,主子心里有数。”就是说是他故意的。
闻言,青鸾还算松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她家那位侯爷是个祸害遗千年的主,可也担心万一呢?
听到这肯定的话自然放心多了。
“侯爷有什么指示?就任由文家继续猖狂?”
“此事主子没说,既然如此,咱们也别自作主张,到时候主子肯定会说的。”他可不觉得自家主子是个能吃亏的。
这会儿也就是在新鲜姜泱会进宫,等到冷静下来,肯定会对文家出手。
文贵妃的儿子死了怨到他头上,甚至还让他中毒,这口气要是能咽下去,他的名字能倒过来写。
姜泱随人来到御书房,一路上他都微垂着头,偶尔小心地抬起眼像个土包子一样偷看着皇宫。
领着他的人将姜泱的举动尽数收入眼中,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到御书房后,姜泱傻愣愣站在原地看了皇帝一会儿,直到身边的人看不过去了,踢了他一脚,“还不赶紧向陛下行礼?”
果然是凡夫俗子,没有半点教养!
姜泱这才反应过来似得,忙不迭跪下对皇帝行了一个不规矩的礼,“草民参加陛下!”
“抬起头来。”头上的声音说。
姜泱应声抬头,却没有看皇帝。
皇帝盯着他那张脸足足好半天,直到看到姜泱额边落下一行汗水,这才收回实现。
“起来吧。”声音隐约透着些轻松或者紧张。
皇帝也知道自己心情复杂。
不是姜泱,虽说楼亭不爽,但他也没办法用这个人来对姜国做些文章了。
他也说不上到底哪个结果更好些。
不过,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也只能接受了。
“你叫什么?”
姜泱垂着头,“草民名唤丹砂。”
“丹砂?”皇帝在心里摇了摇头,那家伙竟然这么喜欢红色,就连自己的男宠也要以红色来命名。
他不再多说,也不管还在原地的姜泱,挥挥手,让人带着姜泱下去了。
既然不是姜泱,那他再看多久也没什么意思。
姜泱来到楼亭正在住的宫殿时,正听见里面一道声音,“那迎风楼有什么意思,你们竟然去那儿,落伍了落伍了!”
“哈哈哈哈哈……这话我喜欢,就本侯这容貌,不管去哪儿吃亏的都是我自己!”
“咳咳……这个可不行,人哪能禁欲一辈子!开了荤,尝过了那美妙之后,就没有几个人能忍得住的。”
“你们问我?我当然也……咳咳!”楼亭看着门口的人,“你怎么这就来了?”
姜泱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那几个听楼亭吹牛打屁的人也赶忙躲了出去,眼瞧着这气氛不对,还留下来做什么?等着被殃及池鱼吗?
姜泱看了楼亭一会儿,也没说什么,就这么静静看着,最后还对那人行了个礼,“劳烦侯爷在宫里也还惦记着丹砂,是丹砂不好,竟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来迟了,望侯爷恕罪。”
楼亭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实在没有看出什么别的问题,心里忐忑着,不知道到他听见了多少。
应该没听见多少吧?否则也不会说这些话。
于是他稍稍放心,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算了,本侯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小人计较,你过来。”
姜泱走近他床边,将边上一碗喝完的药端到了桌上,免得那药味熏着楼亭。
“侯爷有何吩咐?”
“天热,本侯身上有些痒,你去让人打盆水来,给我擦身。”楼亭自然而然吩咐道。
“何不直接沐浴洗澡?”姜泱问。
“晚上再洗,这会儿要是洗了,晚上还得洗一次,麻烦。”
楼亭口中的麻烦自然不是那伺候的人嫌弃麻烦,而是他自己麻烦,洗澡肯定是要亲身上阵,他嫌弃自己要洗两次,麻烦。
于是,姜泱也不再多言,乖乖去让人打了水,拿了干净的棉布,走到床边,认认真真地给楼亭擦身体。
当他的手擦过锁骨、胸口,甚至逐渐往下的时候,他眼睛眨都不眨,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尸体。
楼亭被这个比喻冻得打了个寒颤!
然而这种感觉分明就是如此。
难道是他的身体不够吸引力了?这样都不能让人有半点反应吗?
楼亭心中忽然生出无限危机感。
这危机感弄得他在接下来的亲密接触时,根本忘记去注意别人了。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姜泱的目光其实很认真。
认真的有些不正常。
只可惜楼亭根本没有看到。
“侯爷够了吗?”姜泱擦完后说,此时他已然出了汗,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并不难看,反而还让人有种不知名的冲动。
楼亭匆忙移开眼,生怕自己再看下去身体就要起反应了。
虽说他是侯爷做什么都行,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尴尬。
“好了好了!”
看着姜泱端着盆出去,他才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虽然中了毒,但实际上伤害并不太大,他也不至于什么也做不了,连擦身体都需要别人。
可当那人是姜泱的时候,他便放任自己什么也不去做,让对方伺候他。
别说,看着对方为自己忙的团团转,还真让他心中有怪异的满足感。
“侯爷可还想要什么?”姜泱平静问。
看着他这样,楼亭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进的宫。
是真的担心他,还是只是因为这是皇帝的命令,而他根本无法反抗?
楼亭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总之,他如今已经在自己身边,到了他嘴里的人,想让他吐出去?没门儿!
“没了,过来给我念书。”
姜泱听话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床边坐下,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就要读。
然后,他脸一僵,脸上浮现一抹纠结复杂的情绪,“还有别的书吗?”
“就这个。”楼亭随意道。
那好吧。
姜泱倒是无所谓,既然楼亭让他读,那他就读好了。
“小侯爷揪住太子殿下的衣袖,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太子哥哥……你别走!我……我一个人害怕……’,恰时,天边一道闪光,随后便是一声闷雷击打着人的耳朵,小侯爷浑身都颤抖了,被雨水浸透的衣衫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那美妙地令人无限遐想的身材轮廓,太子殿下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吗?知道我留下来会发生什么吗?’小侯爷缓缓上前,从背后贴上了那具温热的身体,试图汲取对方身体的热量……”
“停停停!!!”楼亭被震得终于回过神,赶忙一把把姜泱手里的书夺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哥哥你别走》几个大字,只觉得心头一口老血涌了上来,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实在难受的紧!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刚刚他非要对别人吹牛,吹得人连他之前吩咐的换书的事都忘了,以至于这会儿他本以为的《蜀道行》依旧还是这本。
被正主逮到自己正在偷看和他的同人话本这种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令人尴尬羞恼的。
而楼亭比其他人运气好些,区别在于他面前这位正主已经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看见自己的同人话本没什么反应不说,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读书里那些羞人的情节。
这才是真牛逼。
所以楼亭为什么要找素材,厉害的人物分明就在他自己身边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姜泱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书里另一个主角的缘故。
若是他知道自己就是姜太子,还能这么坦然吗?
楼亭心里有些跃跃欲试。
然而理智及时拉住了他,让他忍住再忍住。
所是姜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首先要做的肯定不是羞于自己读的那本书,而是踹掉自己这个过气前夫。
楼亭心里跟明镜似得。
他一把将书丢到床尾,“不读了。”
姜泱露出了来这里的第一个笑容,“我还以为侯爷喜欢这个。”
楼亭不想说其实他本来就喜欢看,只是不习惯听别人读。
“我不在这段日子,府里还好吧?”他问起正事。
“侯爷自有消息渠道,又何必问我这个小人?”姜泱不疾不徐道。
“我有我的,你答你的,有问题?”楼亭看了他一眼。
却见对方微微一笑,“对,没问题,”
于是他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
楼亭听着相差无几的话,并没有想什么,他只觉得安心。
这安心并不是因为姜泱说的话,而是因为有姜泱这个人。
过去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姜泱陪在身侧,这种距离的生活几乎侵入他的骨血,分割不开了。
也因此,在一年前放走对方时,那感觉好比生生从身上将血肉剜去。
“侯爷所中之毒真是文贵妃所为?”姜泱随口问。
“你不信?”楼亭霍然睁眼,看着他,“觉得我这是自己做的苦肉计?”
“也有可能,不是吗?”姜泱笑着说。
楼亭仿佛心上被划了一刀。
他强行让自己板着脸,让自己眼睛不要红,泪水不要涌,鼻头不要酸,假装自己是铁石心肠。
然而说一千道一万,假的就是假的。
被爱的人这样怀疑,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不心痛不伤心?
他伤心死了。
伤心过头,就显得麻木不伤心了。
“侯爷的腿不是如此?”姜泱仍旧笑着,他的笑容很温和,落在楼亭眼里却很可恶。
事实上也确实很可恶。
楼亭能说什么呢?
他能说的太多了。
比如他不走路只坐轮椅是因为懒,还因为不想向自己讨厌的人行礼。
可他为什么要说?
你都可以误会我,我又解释做什么?
他心头憋着一口气,委屈地什么都不想说,压抑着声音不让它听起来有些哽,“出去!”
姜泱眸光闪了闪。
好像玩儿大了呢。
“好吧,侯爷有事喊我就行。”
他一走,楼亭就趴在床上哭了。
姜泱你个臭王八蛋!
失忆了的他太他娘的混蛋了!
明明以前什么都宠着他的……
明明以前他说东不会往西的……
明明以前……他还是他的小可爱。
这才多久,就成了嫌弃怀疑了?
别人七年之痒,他们才在一起几年?!
楼亭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姜泱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话本里写的那些失忆了的人再遇自己的爱人心都会痛,感觉就会不一样,全他娘都是骗人的!
事实上失忆了就真的全忘了。
话本里的美好根本就是天马行空。
作者肯定没失忆过,也没遇到过失忆的人,全靠一支笔在瞎编!
他要把那本书给封了,让那家伙喝西北风去!
他要找到那个作者,以后他写一本他就封一本!
姜泱找了管事的人,询问道:“我能借用一下御膳房或者什么小厨房吗?”
“宫里有定时准备饭菜。”那人说。
“谢谢,我只是想自己做点吃的。”
那人只当姜泱嘴馋,楼亭原本被软禁在宫中,是弱势的一方,可如今被害,却反而成了占理的一方,没人会愿意主动得罪。
借用厨房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行个方便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
他们觉得对方的男宠身份太低了。
可谁让楼亭在宫中就他一个人地位不一般呢?
就算是男宠又如何。
能把男宠做到如同正妻一般的地位,本身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于是姜泱很顺利就借到了厨房。
他说楼亭若是有事就喊他,然而事实上对方并没有喊过他。
等到他要做的东西都做好了,也没有楼亭喊他的消息传来。
他端着自己做的东西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不是说没事不要敲门吗!”
“是我,侯爷。”
门外的声音楼亭再熟悉不过。
他一方面憋着气不想对方进来,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想要诉说委屈招人哄。
两种情绪交杂,他最终还是硬起心肠道:“不许进来!”
姜泱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有些无奈,“我是无所谓,可有的东西放久了就不好了。”
楼亭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两只眼睛比兔子还红。
“进来。”语气那叫一个勉为其难。
姜泱推门而入,又将其关上。
“饿了吗?要吃东西吗?”姜泱的声音听着比先前柔和了不少。
想来应当是察觉到自己的错误,想要弥补讨好。
谁要领情!
楼亭恶狠狠地想。
“是什么?”
姜泱将手里的碗放在了床头,楼亭就闻到了淡淡的糯米香味。
他一怔,瞬间想到了那是什么东西,一时有些出神。
“做了点汤圆,红糖馅儿的,不知道侯爷喜不喜欢。”
楼亭克制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激动,先前的矛盾已经被他暂时遗忘,“你都失忆了,还记得做汤圆?”
姜泱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忘掉的好像只是经历,这些技能学识之类的东西,都是本能,只要去想,就能记得。”
楼亭听得出神,他看着碗里的汤圆,难免想到他们曾度过的第一个团圆夜。
无权无势任人欺凌的小可怜,连想吃顿好的都要求爷爷告奶奶。
姜泱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糯米粉,说要做汤圆。
可他们连馅儿都没有。
于是只好做了没有馅儿的汤圆。
说美味那绝对是睁眼说瞎话。
但那味道。即便之后他又吃过很多次,也没有当晚的感觉。
红糖入口。
很甜。
他的心却微微发苦。
“你有想过要恢复记忆吗?”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声音很轻,可他知道,对方是听到了的。
他栓不住姜泱,自始至终他都很清楚。
他不过是,想要尽可能久一点。
更久一点。
可再久,该来的那天终究会来。
他还是同样会被抛弃。
他喜欢姜泱,姜泱也喜欢他,这毋庸置疑。
在他心里,对方最重要,可在姜泱心里,他却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份感情一直以来就不对等。
若他要强求,委屈的只可能是他自己。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妥协,主动放弃。
“侯爷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汤圆都还没吃完。
“你只需要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我的话……无所谓吧?”姜泱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为什么?”一般失忆的人应该无论如何也会想恢复记忆吧?
“恢复记忆就意味着我得承担起未知的过往,对于没有记忆的我来说,这是累赘和负担,也是我不愿意为其付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自私。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你爱的人在默默等待你,你一天不回来,就一直等下去,这样的话,你还要恢复记忆吗?”
“唔……看情况,或许我以前喜欢她,可失忆的我是不记得的,也就是说这时候的我不喜欢她,甚至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换了种说法,“如果你失忆了,有个自称你爱人的陌生女人来找你让你为她负责,接受她的下半辈子会依附于你的生活,你会怎么做?”
这还用说什么,直接乱棍打死。
这个结果一出来,楼亭就没什么了纠结的了,对方如今是自己不想恢复记忆,可不是他逼迫他的啊!
他也没有误导。
就算以后姜泱真的想起来了,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样也好,记忆总会恢复的,不用着急,或许越着急,有时候却越想不起来,”
姜泱抬头看了看他,到底没说什么。
说得跟他也失过忆似得,可看着他笑得还挺开心,想想也就懒得问了。
楼亭捧着碗,一边吃一边和他说话,“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有人趁着你失忆,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他假装自己只是随意问问,并不在意。
姜泱眸色深深,一双眼睛似乎什么都知道似得看着楼亭,语气平静又不平静地说:“那就……祈祷他能骗我一辈子,否则……”
他但笑不语。
楼亭手一抖,汤圆重新掉回碗里,讪讪笑道:“太滑了……太滑了……”
晚上,姜泱睡的另一个偏殿,倒不是楼亭不想和对方一起睡,可不方便。
黑衣人照例前来,只是和前几天不一样,这回他终于带回来有用的消息。
“吴勇在和前朝反贼联系?”楼亭语气惊讶,
黑衣人只当他是惊讶于吴勇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然而……
“楚国都这么多年了,原来前朝后裔还没灭绝吗?”
黑衣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本侯。”楼亭翻了个白眼,“如果他们真有本事,前朝就不会被灭了,竟然还被自己女婿推翻取代,可见是有多无能。”
“因此,对于他们竟然还能苟延残喘这么久,我还真有点惊讶。”
但,也仅仅是有点罢了。
再多一个眼神都吝啬。
“所以,陷害我也是他们做的?为什么,难道我挖他们家祖坟了?”楼亭随口道。
此话一出,他就一愣,不为什么,只是他想起来,他家好像还真挖人家祖坟了,只不过不是他,而是他祖宗们做的。
咳……
这么说来,倒也不算是无冤无仇,而他的被陷害也算有了理由。
但,还是不对。
“以前几十上百年都没动静,怎么最近突然连续两次出手?是他们终于苟延残喘不下去了,还是已经苟且偷安休养生息蓄势待发了?”
也不对啊,就算是这样,那他们对付的应该是皇室啊?关他这个丢人现眼的败家子什么事?
呃,仔细想想,人家好像真的对付的是皇室,而他不过是祸水东引的。
太烦人了!
那些人要怎么整治皇室他都没有意见,高兴了还能给他们鼓掌叫好,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牵扯到他身上。
“抓到把柄了吗?”
“夜里我守在吴家,碰上有另一伙人也来了,他们翻箱倒柜应该在找什么东西,我与那人交过手,胜负五五开,他耗不过我,又不想惊动人,就跑了,我想吴家应该有能够暴露他们的证据,打算多带两个人去找。”
“你多带人他们不会也多带吗?”
“主子的意思是?”
“把吴家所有人都换成我们的人,请君入瓮。”
“属下明白了。”
楼亭坑完人,正准备睡,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叫住还没来得及走的黑衣人。
“等等……”他斟酌着怎么开口才能不损他刚刚酝酿出的王霸之气,“你知道道歉该怎么做吗?”
黑衣人:“……”
醒醒,我是暗卫是杀手是死士,并不是民间调解。
“属下不知。”
“算了,谅你也不知道。”楼亭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下次来记得给我带几本关于市井生活类话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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