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微寒敲蛋的手一顿,偏过头来:“以后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三观不正。”
“是吗?”季明歌不以为意道,“我觉得还好啊,如果连为喜欢的人坐牢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算喜欢他。”
蛋磕到了锅里,透明的蛋液没几秒就泛出白色,指尖还残存着蛋清,傅微寒用抹布擦了擦手,随即一本正经道:“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你会明白,别说是强迫她,就是她皱一皱眉你也会不开心,给予喜欢的人包容和尊重,是作为男人的担当。”
说得那么好听。
“叔,你谈过几次恋爱?”
季明歌问。
傅微寒一怔,接着转开了脸,把面条下到了锅中。
季明歌见他不回答,嗤地取笑:“该不会一次都没谈过吧?”
傅微寒反应平平:“别问那么多。”
“……哦。”
那一定就是没谈过。
有了这个认知,季明歌身心愉悦,看着傅微寒的眼神不自觉染上了同情,虽然他虚二十,但他已经有了恋爱经历,傅微寒都三十了,一次都没有呢。
果然还是他这种人更受欢迎。
像他这样严肃的有人喜欢才怪。
面条下好了端出锅,季明歌坐在餐桌前,尽情吸溜着面条,傅微寒没有等他吃完的耐心,洗了手,吩咐道:“吃完把锅洗了再去睡。”
“嗯嗯。”
季明歌发出含糊的鼻音,他都饿坏了,没时间空出嘴巴搭理傅微寒。
傅微寒淡淡瞟了他一眼,离开了厨房。
十分钟后,季明歌吃饱喝足,满足的摸了摸肚子,他拿着碗筷到水龙头前,水槽里放着锅,锅里浸着水。
想起傅微寒的话,他把碗筷撇到了一边,洗了下锅,关了厨房的灯。
周三,学校照常上课,季明歌坚持上了两天学,在学校气了季凡两天,突然感觉索然无味。
不想上学也不想被家里的补习老师Aoe,于是他想了个主意,那就是——装病。
季明歌记得之前自己在贴吧里看到一个装病的教程,就是用颜料把手涂成受伤的样子,据说百分之百能骗到人,他把帖子翻了出来,依着教程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再又找出家里的医疗箱,用纱布把手缠了几圈。
傅微寒吃完了早餐,看了眼腕表,快要迟到了季明歌居然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管家给他穿外套,傅微寒手一抬,制止道:“去叫少爷起床。”
“是,先生。”
管家退了一步,转身去季明歌的房间敲他的门。
房间里不知道是什么被打翻了噼里啪啦一阵响,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季明歌脸色苍白,整个人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管家,我病了,今天不上学。”
话刚落,傅微寒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前,他盯着他,眸子黑茕茕的:“哪儿不舒服?”
管家让了让身体,让傅微寒一探究竟,只见病了的小可怜将门缝拉得更大了一些,他把缠着纱布掉在脖颈上的手展露给两人看。
傅微寒眉一蹙:“怎么回事?”
季明歌吸了吸鼻,一派可怜兮兮的样子:“昨天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砸了手。”
管家:“……”
怪不得下人一大早来报有人偷偷进厨房吃东西碗都没洗只洗了口锅,合着罪魁祸首在这里。
而傅微寒当机立断地道:“叫医生来。”
管家敛神低头:“是,先生。”
霎时,季明歌眼皮一跳,浑身绷紧,连忙出声:“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傅微寒以为他恐医,沉声道:“别胡闹,手是你自己的,废了可没人管你。”
季明歌有点急,叫医生过来那不就露馅了吗,介时傅微寒一生气,又要凶自己,算了算了,觉头都折腾没了,还不如上学,大不了逃课好了。
“没事。”季明歌一番权衡,作出取舍,“叔,上学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他溜回房间拿了书包,装得匆匆忙忙的样子,直往外跑,傅微寒却一把扼住他的肩膀,将他旋了回来,道: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热爱学习,慌什么,没事了再去学校。”
季明歌慌张把手往回抽,生怕露了端倪,一再说:“叔,我真没事儿。”
傅微寒抬起他的手,不轻不重地呵斥道:“让我看看。”
季明歌拧不过他,被他强硬的抓住了手,拆了纱布。
只见他手背上有道血淋淋的伤口,像是被强行撕下了一块皮,只露着鲜红的肉,看着颇为渗人,傅微寒心尖被攥紧,冷了声:“怎么那么不小心?”
季明歌舒了一口气,见傅微寒被骗到,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满眼无辜道:“不小心弄的,我也没想到它会这样。”
“今天停课,学校那边我会替你请假,等把手处理好了再去。”傅微寒无比强势,“管家,叫医生。”
管家连忙去一边给医生打电话。
季明歌没想到傅微寒反应会那么大,他以为他最多嘴上关心两句意思意思,心里十分的慌:“真不用了,以前也不是没受过伤。”
傅微寒脸色一沉:“季家虐待你了?”
“那倒没有。”
季家的人擅长冷暴力和言语攻击,除了上次掐白凤英差点被打,平时几乎没被打过,关键是他会跑,想打也打不着。
“在这儿等会儿。”
傅微寒将他推进卧室,按在床上坐下。
两人一起等医生来,季明歌看着他这焦心样儿,想到待会自己谎言被拆穿的下场,提前给自己谋出路,道:
“叔,你讨厌我吗?”
“问这个干什么?”
季明歌装得不经意,道:“随便问问嘛。”
傅微寒一默,“不讨厌。”
“真的吗?”
“嗯。”
以为他不信,傅微寒加以补充:“如果我讨厌你,我不会把你领回来。”
季明歌听言,心里有点小高兴,他都皮成这样子了,傅微寒都不讨厌他,他果然是魅力无穷嘛!
“那……叔,我要是犯了错误,惹你不开心了,你会原谅我吗?”
傅微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比如呢?”
“撒了个小谎,但是无伤大雅。”季明歌竖起两根手指作发誓状,“真的就一个小谎,没有犯法。”
傅微寒挑眉,“你这是趁我心软,找我要特赦令?”
“算是吧。”季明歌忐忑地搓手手,“可以吗?”
傅微寒神色淡淡:“嗯,原谅你了。”
季明歌顿时咧嘴笑开。
医生很快到了,拆了季明歌被傅微寒看过一眼又缠上的纱布,看了一眼那伤,傅微寒站在医生的旁边,关切道:“严重吗?”
医生的表情也很担忧:“怎么搞成这样?”
一看就很严重好伐。
傅微寒道:“孩子毛手毛脚的,你看看这该怎么处理?”
“先消炎,然后涂药包扎。”
医生说着放下了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面取出碘酒,棉签蘸了蘸,就要往季明歌的伤口上涂。
季明歌手一缩,作最后的挣扎:“叔,要不还是……”
没说完,傅微寒截断:“听话!”
季明歌只好抱着上断头台一样的心情,把手伸到了棉签下,医生动作轻柔的涂着,涂着涂着就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
为什么他的棉签变色了!
傅微寒眼神一变,浑身气压直线下降,转眼飙到零度以下。
他的眉眼又深又冷,兴师问罪道:“季明歌,解释一下。”
被碘酒擦过的地方露出完好无损的皮肤。
季明歌仰头,半点不心虚地与他对视:“你刚才还说原谅我的。”
傅微寒眉心直跳,矢口否认道:“我没说过这句话。”
“你说了。”
“约定好的内容是一个小谎,但现在你撒的是弥天大谎,一万字检讨。”
季明歌愤然抗议:“暴君!”
傅微寒冷笑:“匹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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