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绮文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
离开的时候，对方一脸可惜地摊了摊手：“这么好的条件，我以为你会立刻答应。毕竟像我这样的金主，真的很优质了。”
事实上，蒋绮文赴约前设想过很多苛刻条件。比如被要求参加对方商务酒宴陪酒，甚至更过分一点，为了拿下大单陪客户上床。蒋绮文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小白兔，事实上，她知道以自己的情况，除了一张好看的脸的确没什么可图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条件是这个。
虽然圈内明星被包养的也不少，只是没想到会落在自己头上，金主还是个女人。她倒也不是反感，只是一时之间太过震惊难以接受。
她回复对方需要时间考虑。对方答应了。
其实蒋绮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问圈内人借钱。只是钱易还，人情难还。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比自己年长的大佬交情又浅，愿意借几百万的，难保也有什么企图，到时候自己更加难做。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蒋绮文不喜欢欠人情。
情人……
蒋绮文将自己脱光走进浴室，跨进放满了水的浴缸，将自己洁白的身体浸入水中，陷入了矛盾的沉思。
的确如对方所说，这样的条件并不差。一年千万，甚至可以在这个城市的好地段买一套比自己现在住宅更好的房子了。最重要的是，对方条件也不差。
蒋绮文的眼前浮现起那张脸，略有些狭长的眼，鼻梁高挺，唇很薄，看起来有些犀利。下颌线条瘦削，标准的瓜子脸，身材虽说不上前凸后翘，也比大部分人保养得好，更别说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年龄……看起来也就30左右，不过实际年龄应该更大些。
想了一通有的没的，蒋绮文回过神来，发现水已经有些凉了，连忙起身裹了浴巾走进卧室。
真是人生难题。
未知的世界像是伊甸园的禁果，诱惑着世人品尝其中的美妙滋味。明确了条件以后，蒋绮文反而没了昨晚的忐忑不安，剩下更多的是纠结。
纠结，意味着她动心了。
在娱乐圈摸打滚爬，蒋绮文自认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然也不会挤破头做这一行。她一路走来，虽然没牺牲到被迫接受潜规则，但也不得不出卖过几次色相，被揩油是常有的事。除了金字塔顶端的人，没有名气就没有拒绝的权利，没有人会把你的个人情绪当回事。直到小火之后，这样的事才渐渐少了，但也没有完全消失。
这就是娱乐圈，浑浊的水里养不了至清的鱼。
五百多万的债务，即便是红的时候，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数目，现在只需要点一下头，这些难题都能迎刃而解，甚至还有额外的收入，至少能保证她这段困难期不至于为了生活开支烦恼落魄。更何况……对方也是个女人，很多后续麻烦就不存在。不会怀孕，不用担心染病，甚至少了被狗仔发现的危机。
无论怎么想，这桩买卖自己似乎不亏。一年而已，咬咬牙就过了，如果真的运气好恢复工作，也可以提前结束这段关系。蒋绮文的心神摇曳着，忽然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好友胡蓉儿。
犹豫了下，蒋绮文怕对方担心自己，还是接了。
似乎没想到电话那么快接通，胡蓉儿愣了愣，随即立刻劈天盖的地开了话闸：“我的姑奶奶！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知道我打了多久吗？要不是我在外地拍戏，我恨不得立刻杀到你家去！”
蒋绮文撇嘴：“到我家干嘛？看我有没有割腕自杀吗？”
“呸呸呸，乱说什么。”胡蓉儿皱紧眉头，问出了这两天来困扰自己的问题，“你和陈宇两个人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都说你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啊？”
“我们没半毛钱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狗仔看图编故事的能力。”说到陈宇，蒋绮文就气得牙痒痒，“前阵子潘非组了个局，他是潘导的侄子，我正好在争取潘导剧里的女主，不好推脱就应了。结果这丫有私心，中途一直灌我酒，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撂倒让人送走。陈宇和我一起出来，本来各自回家啥事没有，结果走路的时候我喝多趔趄了下，他就把我扶住了，好死不死被狗仔拍到。明明是一群人的聚会，结果被写成私会。”
“那他离婚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真的倒了八辈子霉，我发微信问他，他也没回。谁知道他们夫妻两人出了什么问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离婚，我都快怀疑是不是故意害我了！”蒋绮文一股脑儿将事情说了，越想越气，“你那里能联系到陈宇或者他老婆吗？”
胡蓉儿摇了摇头，很快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不太熟。那你问问潘非？不是他组的的局吗？”
“说来话长，”蒋绮文白天就想到联系潘非了，忍不住吐槽：“听说他那晚喝酒喝到胃出血，估计要恨死我了，想吊我没吊上，自己还进了医院。我现在这样，他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哪里会帮我？”
胡蓉儿听得头疼：“那……陈宇的圈中好友呢？”
“我让晓诗去联系了，大家竟然也都以为是我的原因！根本没给她老脸色，她老婆那边我更不敢联系了。这两人以前是荧幕情侣，经常公开在节目秀恩爱，现在微博都互相取关了，玩起了消失。听说记者那边也想联系到两人，结果都吃了闭门羹。我一个绯闻对象，人家怎么可能愿意搭理我？”
这种事，胡蓉儿也没辙，只能安慰了几句。当知道公司停了她所有活动后，忍不住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熟悉的话语将蒋绮文拉回晚饭时候，她晃了晃神，苦笑了下，庆幸好友看不到，故作轻松道：“还能咋办，当给自己放个假呗。正好这两年都没怎么休息，一次休个够。”
胡蓉儿沉默了会，忽然说：“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说，我这边还有些可以挪用的积蓄。”
蒋绮文心中一暖，口中打哈哈：“算了吧，你有几个钱我还不知道吗，都是打拼来的辛苦钱。你不是说今年就可以攒够买房落户吗？我还没穷到要拿你的安家钱。”
“房子在那里又不会跑。”
“这房价一天一个价，早买早省钱。”顿了顿，蒋绮文心中一动，试探性地开玩笑，“要是这时候有个金主就好了，蹭吃蹭喝求包养。”
胡蓉儿没多想，笑着说：“你想得美，我还想找个金主呢，吃喝都不要，能送我个房就行。”
“你这比我还贪心呢，吃喝才多少钱，房子多少钱？”蒋绮文心里轻松了点，“要选也选我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还省钱。”
见好友情绪正常，胡蓉儿稍稍宽了心：“行行行，那就祝你找个好金主。我继续搬砖赚房子去了。”
挂断电话，蒋绮文吐出口浊气，眼底闪过一丝决定。
不就是包养当情人吗？就当……就当接了个角色呗！生活处处是舞台，自己难道还怕一个女人吗？
手机震动的时候，凌千优正半躺在沙发上看书。她身上的套装已经换了，只简单穿了套浴袍，□□的头发散漫地搭在脸颊，不再像工作时一丝不苟。浴袍松松系着，可以看到一大片雪白的领口肌肤，修长光洁的小腿搭在沙发上，在真皮沙发上泅出一小块深色水渍。
她随意扫了眼，有一条未读信息，备注是金丝雀。凌千优的神色略有些讶异，放下手里的书，点开信息。
“OK，我考虑好了，同意你的条件。”
意料之中的回复，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凌千优本以为既然对方没有当场答应，那么出于矜持，应该会拖几天以后再回复自己。就好像她谈生意，即便条件再怎么诱人，也不能表露出一丝欣喜，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利可让，最后勉强接受。
万万没想到，不过几个小时，对方已经给出了答案。
凌千优反复咀嚼了这几个字，并没有多少的为难扭捏，反而有种果断干脆的利落。没等她回复，又是一行字跳出来。
“明天就任，需要我做什么？不好意思新人一个，没啥这方面的经验，还请凌老板指示。”
看到这，凌千优忍不住笑了笑，这笑容与白天里胸有成竹的笑容又似乎不同，颇有几分耐人回味。她歪着头想了想，打出几个字发送。
电话这头，蒋绮文好奇地点开信息。
话语简短，一目了然。
“明晚7点，万豪酒店套房101见。 ”
蒋绮文目光一顿，立刻反应过来，本来下完决定已经轻松的她，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这么直接的吗？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踟蹰地打出两个字：“收到。”
不了解别人的包养流程，难道都是这么直奔主题吗？今天答应，明天晚上就要酒店开房。可是自己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不，应该说是对女人之间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出于职业操守，蒋绮文开始犹豫，今天晚上要不要补点理论知识充实下空白的自己。
胡思乱想间，对方又发来几个字：“别迟到。”
“斤斤计较……”蒋绮文小声嘟囔，不就是迟到了几分钟吗，搞得自己好像迟到大王一样！她愤愤地在键盘上手指飞舞：“凌老板放心，保证一分钟也不会迟到，晚一秒我当面下跪请罪！”
电话另一头，凌千优笑了，她缓缓打出一行字，按了发送。
“我很期待。”
短短四个字，让蒋绮文脸色一红，一时不知道对方是指期待看她下跪，还是期待明天晚上……简直一语双关，让人无从争辩。
蒋绮文咬了咬唇，不服输地回复：“包您满意。”
脸可以不要，气势必须有。输人不输阵！
对方似乎是被她气势震到，没有再发来新的信息。蒋绮文将手机往床上一丢，整张脸都埋进柔软的枕头，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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