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明黄颜色盖过清冷的玉青色,层层叠叠。
玉青色的衣衫被剥开,露出其中抽条成长的幼嫩雪色。
顾隋时甚至没有任何准备,他闭上眼,进入一片温暖的海。
交缠的人影一波波晃动,不知困倦,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丝占有的欲望。
她痛得落泪,皎白的月色也被沾染上了小块妖艳的血,像极了夏日枝头灼灼开放的凤凰花。
她没有挣扎,细细的牙压着红润的唇,咬出一小片的苍白。
分明的额角渗出几滴水珠,随着沉浮滴落在她的唇边,咸咸的。
纪纤想,这也许是泪的味道。
痛大片大片地从身下传来,在每一次起落中加剧。
脑内系统的滴滴滴警告声一声高过一声,跟着顾隋时的喘息,在她脑海中不停地,不停地搅。
纪纤闭上眼。
顾隋时停下动作。
眼中浓郁的血色渐渐成了薄薄的红,他恢复了几分清明。
厚重的欲被暂时压制了下来。
“纤纤。”
他唤她的名字,还有着未褪的沙哑,却是平静地,清冷地。
二人光裸的身躯埋在交叠的玉青色与明黄色衣裳下,他搂着她,姿势宛若相依相偎。
顾隋时盯着她唇边被咬出的血痕,低头轻轻将痕迹舔干净。
这是一个血气十足的吻。
纪纤不想说话,任由他摆弄。
任务已经失败,他想如何便如何吧。
顾隋时察觉到她的顺从,动作加重了几分。
纪纤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望着头顶上的那轮明月,眼中倒映着寂冷的月色。
顾隋时一直在看她,清泠的月色泻在如瀑青丝中,缓缓地动,慢慢地淌。
他伸出手,掬起一把,那清凌凌的水一样的颜色溜走了。
抓不住,握不牢。
顾隋时徒然伸出一分幼童般的计较来,于是他又唤,“纤纤。”
纪纤这时转过眼,终于从月色中分了一点目光给他。
顾隋时似乎有些高兴,用鼻尖去蹭了蹭她的玉色的颈脖。
他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想让她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半点自己的身影。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的目光依旧澄澈。
一个回避已久的恐惧暴发出来,便成强烈的欲。
顾隋时舔咬上那片温软的玉色,破坏了无暇的齐整,留下一枚粉红的痕。
他走进自己的欲海,充满了狂野的掠夺,轻轻触及了之后,就旺盛起来。
他的欲.望像一颗树木,从枝丫伸展过去,无穷无尽地伸着,渴望着,叫嚣着,那么强。
一枝一桠都含着一颗果实,在饱满地生长,落在纪纤无暇的肌肤上。
他在沸腾的火焰中游曳,挣扎,那样清楚的念头,割在他的心口。
强硬地掰过她的脸,顾隋时望向那抹清澈的泉水。
“纤纤,为什么不哭了?”
终于瞧见她的眼中闪过的疑惑,顾隋时唇角绽开一抹笑。
眉目间徒然变了神色,他的动作加快起来,常青的树在摇晃着,碧青的叶子在响动,哗哗啦啦。
他搅动着风云,在沉寂的海中卷起旋涡,试图让波澜也传到她的身上。
顾隋时是无师自通的好手。
纪纤轻微地叫着,耀眼的玉色也开始起伏,一声又一声,宛如深山的魅女轻声吟唱。
玉指难以承受地刮着他的背后,在肌理上交错纵横。
清澈的眸泛起水光,在茫茫月色中盈盈闪动,顾隋时在水色中看见了自己,不知餍足。
她在一片暴风雨中拼命地死守阵地,帆船上细小的灯火摇摇欲坠。
海浪在翻滚,江河在奔腾,寒宫的月色似乎又浓了一些,她将顾隋时的脸看得十分清晰。
霜色如雪,一层一层加重,玉青色,明黄色,碧青色,似乎都瞧不清晰了。
她溺毙在这明明白茫凄冷却又明艳滚烫的月色中。
飘摇,沉落,下坠。
一坠再坠。
*
纪纤醒来后,龙涎香直冲鼻腔,四处都是明亮的黄色。
镂花金器,雕文玉饰,就连身上的锦被也是明黄。
“水。”
开口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哑,火辣辣地发着疼,她咳了好几声。
腿间也是疼痛难忍地火辣,四肢百骸被酸痛席卷,她暗骂了一声。
顾隋时真是个王八蛋,回回合合直到月落。
翠罗很快端着一杯热茶进来,瞧见她肩头的吻痕,红了脸,“娘娘,水。”
纪纤想伸出手去拿,指间却发着颤,无论如何都拿不稳。
只好叫翠罗喂她。
翠罗看纪纤这副模样,忍不住脸上又红了几分。
“这是哪里?”
温暖的水入口之后,纪纤干涩的喉咙回暖过来,犹带几分沙哑问道。
“娘娘,这是陛下的寝殿呢。”翠罗想到什么,“娘娘,昨日陛下已经下旨,以后您的寝殿就移到凤栖宫了呢。”
脑中似乎又响起系统的警告声,纪纤连忙咽下茶水。
“风栖宫?!那不是皇后的宫殿吗?”
翠罗笑得欢喜,面上的笑容在她眼中看着刺眼急了。
纪纤又想到方才翠罗说的话,“昨日?”
“是,娘娘已经睡了两日了。太医说是娘娘身子虚,又…故而才睡的久一些的。”翠罗实在是说不出那些词汇,小脸通红着解释道。
“娘娘您不知道,是陛下昨日早上亲自抱您回的寝殿,昨日太医来诊治的时候,陛下瞧着焦急得很呢。”
纪纤默了一会,这副身子弱的要死,也难为自己还能撑一夜。
旋即她又想到,自己的身子这般孱弱,要是真出事了,顾隋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宿主,您违反了规定,在开启任务宫斗之前与顾隋时发生亲密关系,严重惩罚。”
系统话音一落,纪纤脑中就泛起剧痛,从骨血中渗出疼痛。
痛,由上至下,涌到四肢百骸。
纪纤猛地白了脸色忍不住一把推开翠罗递到唇边的茶杯,砰的一声,茶杯应声落地。
翠罗被吓了一跳,又见纪纤苍白的脸色,连忙唤着宫女去找太医。
太医还没来,倒是顾隋时先来了。
玉笏十二冠,九龙袍上金丝银线熠熠生辉,玉带金钩,端得是英武气势不凡。
她昏倒过去之后,他坐在床前想了许多。
半生玩弄权术,却被她轻轻巧巧地算计了一通。
自己将一颗心都完整地剖露出来,她那双眼中却依旧清澈,茫然,半分都没有他的身影。
忍将一颗真心抛付,她如此践踏。
怎么能不气?不恨?
他走进来,纪纤纤细的身子在榻边滚成一团,面色惨白如纸。
顾隋时的目光透过珠帘看她,衣衫四平八稳,半分未动。
他停住脚步。
翠罗在一旁跪下,“参见陛下!”
疼痛将纪纤从头到脚一点一点磨碎,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痛,还是痛。
她滚过身子,顾隋时龙袍御冠,又恢复了那个清冷的帝王模样。
纪纤死死地咬着唇,齿间发寒。
自己无缘无故被穿到这个世界,背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任务,眼前这个男人把她都睡昏了过去,如今摆出这样一幅无情的模样给谁看?
还捅了她一刀。
纪纤精致的额头上冷汗淋漓,滴落到眼角,她看不清顾隋时面上的神情。
这才是帝王,高高在上,俯视着她。
纪纤心底募地生出一股恨来,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被这样摆布。
顾隋时越看越碍眼,体内的疼痛一波更比一波强烈,她索性闭上眼,不再看他。
指尖似乎要抓破明黄的背面,指节都泛着白。
顾隋时站在她的床前,他是极擅长观察人神情的。
纪纤睁开眼之后,连半个目光都不肯余他了,眸中还闪过恨意。
这双眸子真刺眼。
他想。
随后转身离开,玉带金钩相击,碰出一阵清鸣。
“站住。”
纪纤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顾隋时脚步一顿,轻笑了一声,又继续向前走去。
“顾隋时。”
纪纤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声音虚弱细微。
“抱抱我。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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