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帮忙?这不等于自爆马甲,告诉他自己是女的?
听到这话阿萝惊住了,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扇门,脚下就像生了钩子一样,勾住地面纹丝不动。
凌御寒拉着她的手突然顿住,回头看她一脸震惊,明知故问道,“怎么了?不要洗漱,快进去啊。”
被拉着的阿萝往后站了小半步,客气地说着,“兄长劳累好几日了,不如回去歇着?毕竟后面还要赶路呢。洗漱这种小事我自己就可以。”
“程家的浴房你用过?”凌御寒瞥了她一眼,顺着手势将人往跟前拽了拽,话中带着催促和不满,“你连水都不会烧,要怎么洗?”
这件事阿萝不能反驳,她确实不会用。别说生火烧水了,就她现在这幅身子骨端盆水也困难,随时都有翻盆的可能。
可是不会烧水可以琢磨着烧,端不动一盆水她可以端半盆。总之,只要能挡住他,她在里面做什么都行。
阿萝紧紧地抱着干衣服,强笑打诨,“我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能连烧个水都不会?兄长多虑了。”
这话糊弄糊弄别人还想,凌御寒一听就知道很假。一眼瞥过去,薄唇微张,“就当你会,但就你现在的体力而言,与其在这里跟我耗,还不如赶紧进去洗完了早早休息。”说完手掌一用力往前一带,就把人拉进了浴房。
阿萝觉得自己就像小灰,明明是真的反抗过,可惜力气不够,总是轻易地抓去。
“这样的浴房你用过?”凌御寒倚着门边,看着四下打量的阿萝。
阿萝想说大同小异,都是烧水、蓄水、洗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研究研究,怎么也能洗上澡。
不过她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把人请出去,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程家的浴房确实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至少比住过的客栈要精细些,更有隐私些。
一进门这间迎面就是灶台上的两口大锅,一看就知道是用来烧热水的。而灶台旁边放着两个木桶,应该是提水用的。灶台后面有扇门,推开门还是一间房。房间不大,但地中央摆着个装了些水的大木桶。木桶几乎占了半间屋子的一半,而它旁边靠墙那侧还有搭着干巾的盆架,架子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一块猪胰子。
足见这家的女主人很讲究,也很有条理。
只是……
阿萝看着已经冒热气的大锅,显然是水都快烧好了。那么她会不会烧火,已经不是问题。
那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请他出去。
“水都烧好了,你还愣着干嘛?”凌御寒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
幼稚。
凌御寒随手捞起角落摆着的小杌子坐下,微微垂眼,等着她下面的说辞。只是那个傻姑娘动作有些慢,锅里的水都沸了,也没见她有什么说法。凌御寒干脆把她放一边了,先把热水给她倒进了里屋的大木桶。
“怎么还傻站着,不进去洗?”
弄好水的凌御寒走到阿萝身边,低头看着她迷茫的眼睛,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一敲。那力度要是和小灰脑门上比,小灰一定冒着烧热水炖汤的危险 ,也要咬住他的裤脚不松口。
力度相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他是冤枉她了,真不是傻站着。
之前她不说话,确实是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撵人。可后来没说话,是想等他提完水,再请他出去。毕竟,她是真没力气了。
只能说,输在了体力上,不然她早就请他出去了。
只是凌御寒不知晓她心里所想,还以为她病没好,一时间头脑不清醒,指着锅台旁边的两个木桶说道,“你洗的时候,我随时可以帮你添热水。”
还不走?
他就不懂非礼勿视?即便是两个男人之间,也不能这么亲近吧。一个洗澡一个添热水?
这样的人那得是什么关系!
阿萝的额头愁眉皱起,说是皱成山也不为过。
要说两个男人亲密,那不就是所谓的断袖?
不!她不能这么想,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阿萝晃晃头,立刻换了一张谦虚关怀的面容。
“兄长这一路上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了,而且程大夫开的药效果很好,我现在提水洗澡的力气还是有的。”
“而且我伤寒刚好,不能洗澡,只是擦洗一番即可。”月事期间根本不能泡澡,阿萝说这番话时,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凌御寒盯着她半晌,终于转身向外走去。
阿萝心里的石头正准备放下,他下一句话就差点让她把抱着的衣服丢过去砸他。
“那我就在门外等你,免得你洗澡时腿脚发软摔倒了。”
这人是油盐不进啊,怎么劝都不听。就算为她好,可她暂时不需要,也不行吗?
阿萝两手捏着衣服,深呼一口气,欲哭无泪道,“多谢兄长。”
谢天谢地终于把人哄出去了,凌御寒前脚迈出去,后脚她就把门关得死死地,还拖来了那个盆架堵住了门口后,才放心地去换洗。
阿萝满意地看着堵得死死的门口,拍拍手掌,扬着嘴笑道。
谁也别想进来。
……
阿萝收拾好自己后,用温水把换下来的脏衣裤都洗了。刚好外面艳阳高照,还伴着微风,估计傍晚前就能干了。
可她一出门,又遇上了守门人。
只不过这次凌御寒没在门口站着,而是坐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的架子前,摆弄着草药。
“洗干净了?”凌御寒听见开门声,就转头看这边了。只是他这话虽是对着阿萝说的,但眼神却是看向那个洗衣盆。
原来是真的。
凌御寒眼中带着些许了然和笑意。
“晾衣绳在那边,你需要帮忙吗?”
阿萝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到两面墙之间勾着一条不细的麻绳。
“这么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条绳子离地的高度至少比她高半头。
北方人比南方人生得高挑,程大嫂又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整整高出阿萝一个头。
当然了阿萝觉得自己还有长高的可能,毕竟才十五岁,好好补补还是有希望长高的。
可一根绳子难死英雄好汉,阿萝需要翘着脚,才能勉强把衣服甩上去。但是甩的结果就是衣服在空中就成了一个卷。
可成卷的衣服,别说能不能晾干,就算干了也满是褶子了。
正当她四处找杌子,想踩着晾衣服时,凌御寒突然站到她身后。
“我来吧。”
说话间,凌御寒便从她背后伸出两手,轻松地把卷起的衣服铺开。
阿萝觉得自己骑虎难下,前面是湿漉漉的衣服,风一吹还散着胰子的味道。身后传来属于凌御寒的温热。被一凉一热包在其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而她正举着抻衣服的手,突然被凌御寒拿了下来。
大手看似不经意地包住小手,从衣服上挪下来,放在她身体两侧。
“我来就行。”
凌御寒已经知道她月事疼痛,自然不想她费力做什么。
虽然凌御寒是站在阿萝身后,从背后看两人十分亲近,但走近看便知道,他们之间尚有空间。而且他觉得这个角度刚刚好,一低头就能看到白皙的颈子和熏红的耳后。
尤其是大小手地触碰,一冷一热的相接,同时震到了两个人。
阿萝的心就要跳出来了,一种惊慌一种莫名,惊得她突然把手进袖子里,向前迈了一小步,要避开身后的温热。谁知凌御寒早有准备,在她甫一向前时,就将她拉了回去,一下子就撞进了温热的怀里。
“我回来了。”
就在此时,去裕城送令牌的韩五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远远看到主子的背影,就大声喊了一句,没想到糟了一记狠狠的白眼。
“吴大哥你回来。”阿萝顿时觉得救星驾到,迅速下蹲,从凌御寒的腋下绕了出去。
“我这就去跟程大嫂做饭。”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
“哼!”阴阳怪气地哼声,从凌御寒口中发出,“回来的挺适时候啊。”
韩五冤啊,他哪想到自家主子会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抱着姑娘啊。
凌御寒瞟了韩五一眼,油光锃亮,面色红润。
当他单手把绳子上的衣服都摊平,继而转身亲和地看着韩五时,“昨晚在裕城吃的不错吧。”
韩五最怕主子这幅表情了,还不如发个脾气让人安心。
果然,凌御寒抱着手臂看着远处的小山,笑着对他说,“看到来时的那山没?从这跑到山脚再跑回来,免得吃多了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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