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重新把自己塞回身外化身里的时候伏羲还没回来，他将这只凤凰的修为又凝练了一点，无聊到开始折腾各种法术。
身外化身比本身修为还高的，姬清估计放眼洪荒也就他独一份。
不过这样确实有一定好处，这只凤凰传承记忆被他摸索得差不多了，得到了不少体内法力的操控和法术运用方面的技巧。
而且由于已经提前体验过，等他自己修为到了这个境界，对于力量的把握和体悟总会要深一些。
伏羲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他洞府里玩火玩得欢快的少年。
洞府里面被烧了一些东西，都算不上贵重，但少年仿佛对此毫无所觉，在发现他回来之后少年眼睛亮了许多，直接冲了过来。
一百年就悬在头顶上，姬清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他只是很认真盯着伏羲，然后将掌心的火焰捧给他，“看，我变出来的。”
伏羲笑着摸了摸姬清的头，夸奖了他几句，然后才问他要不要跟在他后面学习。
青年态度十分坦然，“你以前也是一只凤凰，凤族里也算叫得上名字，会这些自然是正常的事情。”
姬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心中有些忐忑，他对着伏羲重复道：“以前的我？”
好端端的，伏羲为什么会说起来这个？
“嗯，我看你虽然神智缺失宛如稚子，本身御火的天赋却在。”伏羲点头，“你是只想和那些小妖怪玩耍还是想去外面看，结交认识更厉害的妖怪？”
姬清适时表现出了纠结，“那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提这个只是让你不必困惑。”伏羲笑了笑，安抚他道，“你若是想变强，将来必定会有人探查你，与其让你日后知道，不如现在就解决的好。”
青年的态度过于和善友好。再这样下去，姬清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毫无心理障碍地下手。
“我要去外面瞧。”他下决定道，“外面大，我不想同小妖怪们玩。”
凤族少年的答案和伏羲料想中差不了多少。再怎么说也是凤凰，这样高傲的鸟儿就是沦落，还是会想办法从泥尘中再飞起来的。
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帮忙引导搭把手而已。
“从今日开始，我会督促你好生修炼。”伏羲眉间似有春风，“既然你想去外面，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姬清自然不怕吃苦。
他能感到伏羲是真的将他当做一个小孩在哄，但又没有因为幼小而轻视他。如果他真的是那只涅槃失败的凤凰，长成之后必定会感念他的照拂与细心。
可惜他不是，也不可能是。
伏羲说教导他，就代表两人必定会有一段独处的时间。少年垂着眼，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在伏羲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得手。
在他看来，哪怕伏羲确实对小凤凰存在一定的信任，但在遭遇袭击时防备的本能也绝不可能消失。伏羲是什么境界？只会比大罗金仙更高，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下意识防备，他的行动也绝无可能成功。
伏羲或许可以应付很多次这样的状况，可他姬清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不可败。
他必须离伏羲很近很近才行。
“在想什么？”伏羲问他。
姬清老老实实道，“在想我。”
“你以前认识我？”他问伏羲，“因为以前认识我才救下的我吗？”
“这是很长的故事了。”伏羲没有提起前尘的打算，“就算我以前不认识你，也会将你救下来的。”
青年嗓音醇厚温和，姬清丝毫不怀疑对方说的是实话。但面上，他操控着的那副身外化身还是撇了撇嘴，带着点故意的“切”了一声。
“我先教你怎样梳理法力。”伏羲只是笑笑，半点没计较他称得上冒犯的态度。
他一下就捉住了姬清的手腕，让他去感受自己的法力，“你体内真气与我不同，因此我只能教你如何梳理它，让它安静下来听你指挥。至于怎么用才能更加有效，这点就看你自己的了。”
姬清有些不适应这种被他人掌控的情况，身体僵硬。好在他反应不慢，很快就调整过来，
伏羲只当是他不太适应被人窥探内息，没有多想。他还在继续叮嘱姬清，“不止是你现在这样弄出火，还要学着用火去对敌，抵御伤害。”
姬清点头，脑内却在想其它的事情。
他现在距离伏羲很近，只是两个人的姿势有些不太方便出手。伏羲再挨过来一点，或者是不要这样侧着身子，他袖里头的天意才能有机会刺入对方的心脏。
他原先没打算这么快下手，毕竟伏羲对他的信任只在照拂这一层面上。操之过急的话，不排除有失败的风险。
谁让时间不等人呢。
“要怎么弄？”姬清问他，掌心那一小撮火焰顿时变大数倍，“这样吗？”
他借机往伏羲身前又凑了凑。
“你手再过来一点，火就要撩到我的眉毛了。”伏羲笑言，却没有真的躲开，“还是不够，就这么一点烧一烧东西可以，威力还远远不到能对敌伤人的地步。”
姬清唔了一声，“但是我也可以不用火，用其它的吧？”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降低了呼吸的频率，双脚也站开了些，更便于发力。如果伏羲有留心，就会发现少年的手臂已经绷紧了，背也微微弓起来。
“你天性属火，要是连火都用不好，还......”对上一些带着点不满的眼睛，伏羲无奈，“也是，现在和你提这个可能有些早。”
青年想说是他过于想当然了，不应该看见他玩火就提起这些以后事情的，凤凰生长期很长，很以后再说也可以。
但话还没有机会出口，胸口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少年掌心上的火焰没有散去，另一只手握着刀，正用某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伏羲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你是个好人，要怪就怪我是恶人吧。”姬清拔出他的刀，轻声告别，“希望以后别再遇上我了，伏羲。”
他不知道转世后伏羲会不会记得自己还是妖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只是突然想告个别。
路不好走，但他仍有许多事情要做。
考虑到这具凤凰的身外化身日后可能派上用场，姬清没打算把它直接留在这里。
他准备离开，不过走出几步便动弹不得。
一股莫名的威压像是泰山压顶般冲他而来，在这股威压之下，姬清原本代步的祥云被硬生生压散飘开，他整个人也半跪在了地上。
姬清知道是什么，只能在心中苦笑。
这是圣人之威，他在通天身上感受过。只是通天对他仍有情面。
而会来找伏羲的……
是女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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