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有些奇怪的流言，说她不要脸、绿茶婊、脚踏两船什么的。漂亮女生总是容易受到许多非议，流言迅速传开，愈演愈烈，然后吴慕云受到了实质性的攻击。
校外的小饭馆里，江天柏一皱眉：“怎么回事？”
郝鸿飞哐当一声砸下可乐杯，气愤地说：“吴慕云她中午午休回班上，作业本都被涂画得乱七八糟！”
吴慕云连连摆手：“没那么夸张，就是两本作业本而已。”
纪云知问道：“告诉老师了吗？”
吴慕云点了点头，低头握住冰凉的杯子。虽然她表面看着挺镇静，但指尖僵硬地曲起，在湿漉漉的杯壁划动，尾音的一丝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已经告诉班主任了，但是还不知道是谁……虽然知道肯定有人不喜欢我，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江天柏沉声问道：“是不是班里的人？”
吴慕云皱着眉仔细回忆，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我跟班上女生们的关系还不错，大家看起来都挺随和的，流言和事情发生后也是她们声援支持我，我不想随便怀疑大家。”
郝鸿飞在一旁嚷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纪云知又问道：“你们午休回去后，班门锁着吗？”
吴慕云点了点头：“锁着的，我和同宿舍的女生们一起到班上，刚好碰见班长开的门，不过好像走廊的窗户开了条缝……”
纪云知：“不一定是二十班，也可能是外班的人。”
大家纷纷看向纪云知，郝鸿飞疑道：“那怎么找到那个人？”
江天柏想起了什么，问道：“监控？”
纪云知平稳地说：“监控一般二十四小时开着。”
他们吃完饭，当即一起去到教室办公室，找老师调取监控。
教室办公室也在说这件事，之前二十班一群女生气愤地拿着吴慕云的作业本，一起呼啦啦涌进办公室，事情闹得挺大。他们敲门进去的时候，就听到老师们正说着这事。
“一中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知道是谁了吗？”
“吴慕云挺乖的，平时也和同学们相处得挺好……”
见他们敲门进来，老师们停下话头：“你们……”
二十班的班主任关心地看了吴慕云一眼，问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了吗？”
吴慕云连忙摇摇头，江天柏皱着眉直接开口问道：“老师，能不能看二十班里的监控？”
二十班班主任说：“要向学校申请才能去学校监控室，不过我们班上的摄像头刚好坏了，还在报修呢……”
吴慕云那几本被涂画的作业本就摊在办公桌上，纪云知看了一眼，只见干净娟秀的字体上压着一大片黑乎乎乱七八糟的粗重马克笔线条，空余的地方写满了去死和婊/子等等的字句。
一看清那字迹，纪云知双眼瞬间睁大，只觉得仿佛血液逆流，浑身发冷。
江天柏和老师们的声音一瞬间膈远，纪云知沉默地盯着那些粗俗的字语，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深吸一口气，沉着脸扭身冲出了办公室。
“纪云知？你……”
纪云知面无表情地大步穿过走廊，跨上三楼，在许多人惊讶诧异的视线里一个个班级看过去，目光在各班靠窗的窗户间逡巡而过。
他隐约记得她在十几班……
纪云知脚步一顿，在十五班的门口见到了和同学们谈笑着，正准备走入班里的半卷马尾辫女生。
“李芽。”
女生脚步一顿，意外地扭头一看，顿时双眼一亮。她当即抛下身旁的几个诧异得面面相觑的女生，几步小跑到纪云知身前，抿着唇小小地笑了：“你来找我吗？”
纪云知垂眸看着她的笑容，却只觉得作呕。
他偏了偏头，目光移开，语气冷淡地说：“你跟我来。”
时间渐晚，大家都从校外、宿舍和食堂赶回班上准备上晚自习，教学楼后的昏暗小花园里一片寂静无人，只有萦绕着一片飞虫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芒。
纪云知在路灯下站定，李芽顿时上前几步，双手往纪云知手臂揽去，抱怨似地撒娇道：“云知，我又看到高一时那只猫了，还以为你在喂呢，但是都没见到你……”
纪云知瞬间抽出手，把李芽挥开。他背对着路灯，冰冷的眼里仿佛蕴着冷箭，直直地戳在李芽脸上，声音又低又冷：“你还敢提猫？”
李芽一愣，目光一闪，又露出一个笑脸说：“怎么了？”
纪云知嘴角绷直向下，说：“混着鸡肉肠的剩饭，高一是你投的毒吧？”
追来的江天柏一怔，瞬间在教学楼下的长柱后停下了脚步。
李芽扯了扯嘴角：“云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慕云的作业本，是你涂的？还有那些流言，都是你传的吧？”
纪云知往前踏了一步，李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光闪烁，强笑道：“我……我不知道什么作业本啊。不是说无风不起浪吗，明明是吴慕云她自己不检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要是真的行的正坐得直，还会怕流言中伤？”
说着，李芽仿佛找到了依靠，声音渐渐尖利拔高：“云知你别被吴慕云那个绿茶婊骗了！她不仅吊着那个校霸江天柏和他的跟班，同时跟很多个男生不清不楚，还贪心不足地想要勾引你！至于那只猫，它自己脏兮兮地到处翻垃圾，不小心吃点什么有毒的东西一点都不奇怪，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纪云知目光愈冷，盯着李芽：“高一我抓不到你的尾巴，但你以为这次你真的可以撇清关系吗？你现在还可以再挣扎狡辩，但监控一调出，你就完了。”
李芽冷静下来，笑了一声：“二十班的监控坏掉了吧，哪来的监控？”
她仰起脸，大声逼问：“你还有什么办法，你说啊？”
纪云知闭了闭眼，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青筋绷起，却始终忍耐着没有举起来。他刚想开口，突然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拦在他身前，粗暴大力地一把揪起了李芽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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