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有着一中两个声名远扬的大帅哥,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野性难驯,当真是满足了少女们的全部幻想。
一到下课,三班走廊就满是一个个借由找人或是经过而偷偷在走廊晃来晃去的女生,目光通通瞄向三班靠窗的最后一排。
江天柏从来都懒得理会,纪云知直接把当她们不存在。
倒是三班里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都能看到,反倒没有那些女生那么激动。
今天郝鸿飞混进三班的时候,三班门口的走廊正松松地围着几个女生,自以为隐蔽地瞄着三班里,激动地窃窃私语。
这个场面郝鸿飞不知看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叹为观止。他熟门熟路地走进三班,坐在江天柏前桌严志空出来的椅子上,好奇地问道:“唉江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妹子啊?”
喜欢的类型,理想型?
纪云知笔尖一顿,注意力瞬间从手中的题目偏移向身侧的人身上。
“啊?”江天柏挂着一只耳机,低头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按动,昏暗的屏幕上面目狰狞的人影晃动,看起来像是在玩打丧尸的游戏。
他漫不经心,拖长声音说:“身高腿长,肤白貌美——”
这回答一听就很敷衍,郝鸿飞趴在江天柏桌子上不甘心地继续说道:“江哥江哥,你再仔细想想,这样有合适的妹子向我问你的时候,我也好回答啊。”
江天柏被他烦的不行,手下一个失误,就被丧尸挠死了。他啧了一声关掉手机,皱眉仔细想了想,才说:“不烦人,皮肤白,腿长,眼睛好看的……差不多这样吧。”
郝鸿飞想了想,问道:“大胸呢?不喜欢胸大?”
江天柏露出一个便秘的表情,像是快吐了:“恶心,滚。”
郝鸿飞挠了挠头:“好吧。”
他心里嘀咕道,原来江哥喜欢飞机场啊,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江天柏又低头玩游戏去了,纪云知盯着纸面上划出的重重一点和断掉的一小截铅笔芯,右手微微动了动,松了松用力到发紧的手指,把纸面上的铅笔芯拂去。
想什么呢纪云知。
他重新按出了一截笔芯,面无表情地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做题,只是落笔的笔痕明显比上面的字迹要重上许多。
随着渐浓的秋意,一中的月考越发临近。
许琴什么都好,脾气也温柔,就是喜欢盯梢,经常在别的任课老师上课的时候默默地站在后门窗口处看着他们。如今月考临近,更是夸张,有时在外面一站就是大半节课。
江天柏总是在不经意间察觉到一股视线,侧头一看,就看见许琴站正在后门看着他。
她抬手虚虚地指了指江天柏,江天柏只能把手机暂且收起来,继续盯着黑板发呆。
三班的学习气氛也浓了许多,各个课间大家也不再嬉戏打闹,都坐在书桌前埋头学习,卫成业桌前更是围了不少问问题的人。
倒是纪云知和江天柏这个角落一如往常。没什么人敢来打扰冷冷淡淡的纪云知,江天柏依旧闷头玩手机,或是自顾自地发呆,写写画画。
一天的课上完,纪云知放下笔,和江天柏打了声招呼,背起书包就要离开。
“唉等等。”低头玩着游戏的江天柏抬起头,一把勾住纪云知的书包背带,说:“你是去喂松茸是吧。”
纪云知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松茸”是什么。
他有些无奈地想着,江天柏怎么兜头就给那只三花猫起了这么个名字……
纪云知一手抓着背带,沉默片刻才开口说:“它是只野猫,你别给它起奇奇怪怪的名字。”
江天柏登时在手机上点点点退出游戏,起身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喂。”
纪云知无法坚持拒绝江天柏,最终还是让他跟着来了。
图书馆后的灌木丛里,三花猫从灌木丛里探出个脑袋来,警惕地盯着纪云知身后的江天柏。
江天柏还在念念叨叨,试图撩骚:“你以后就叫松茸了知道吗?这是严志那小子起的,不满意就去找他……既然你不反对,那你以后就叫松茸了,松茸过来,松茸……”
三花猫定定地盯着江天柏,冷漠地不为所动。
纪云知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从书包里拿出香肠和矿泉水,撕开香肠包装掰成一块块放在地上,又往一次性水杯里倒水。
三花猫登时稳不住了,喵嗷一声,抬着爪子开始迟疑不定。
纪云知半蹲在水泥地上安静地看着它,江天柏也只是站在纪云知身后嘀嘀咕咕,没有上前的意思。三花猫迟疑半晌,终于一躬身,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来,又停在火腿肠不远处盯了江天柏片刻,才上前咬着火腿肠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江天柏双眼一亮,当即鬼鬼祟祟地上前,迅速一撸三花猫的脑袋。
谁知三花猫敏感得很,当即愤怒地喵嗷一声,一爪挥向江天柏来不及收回的手。
纪云知一惊,一下抬手,“啪”地一声手背打在江天柏的手腕上,挡在他的手前被挠了一爪。
江天柏反应极快,迅速抓着纪云知的手腕把他拉起远离三花猫,一把翻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掌,就见他手心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他仔细地翻看了一阵,又摸了摸那几道红痕,才松了口气:“还好没破皮。”
然后他又责怪道:“你帮我挡什么?我自己非要撩它,被抓了也是我活该,怎么就轮到你替我被抓一道了?”
纪云知被江天柏握着的手发烫起来,被他指尖摸过的地方痒痒的,仿佛架在火上烤着,温度一路烧到心底。他下意识地合拢掌心,闷声说:“没事,没破皮,你没事就好。”
江天柏皱了皱眉,正要再说,就对上了纪云知清清冷冷地看来的目光。
纪云知双眼黑白分明,衬地那双眼越发的明亮。他抬眼望来的时候,眼珠就像两颗通透的黑色玻璃球一般,微微发亮,清晰地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仿佛整个世界便只有眼里的人了。
江天柏心底突然莫名一动,原本欲出口的话顿时全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纪云知看着挺冷淡,手倒是温热柔软的,就像他软软的头发一样。
江天柏的思绪歪七扭八,九转回肠了片刻,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松茸真的很凶啊。”
纪云知从江天柏的手中扯出自己的手,垂眸看向恢复平静,低头吃着火腿肠的三花猫,淡淡地说:“它其实也不是很凶,只是因为你是陌生人,所以才会反应激烈而已。”
说着,纪云知蹲下身扶了扶一次性水杯,让三花猫能方便地喝到水,然后抬手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
三花猫果然没有再挥出爪子,只抬头瞄了纪云知一眼,仰着脑袋嗅了嗅纪云知的手,又低下头舔着杯子里的水。
“哦。”江天柏摸了摸鼻子,看着这人猫和谐的一幕,从裤袋里摸出了手机。
“唉同桌。”
纪云知一转头,就听轻轻的一声咔嚓声,被江天柏抓拍了一张。
江天柏满意地看着手机的照片,又探手摆在纪云知面前笑道:“拍得很好看啊,我等下微信给你发……”
他的话音一顿,才想起来纪云知用的是一台按键诺基亚手机,根本没有微信。
手机屏幕上的人恰恰回头看来,一手扶着水杯,一手还落在三花猫的脑袋上。而三花猫也恰巧抬起头,目光警惕又不屑地瞥着镜头。
纪云知不由一眨眼睛,抬头说:“你周末用企鹅发给我吧,我把我的企鹅号告诉你。”
江天柏一愣,没想到纪云知竟然会有企鹅号。但他转念一想,纪云知也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真的是个与世隔绝,不接触网络的人呢。
“行。”江天柏收起手机应道。
在三花猫吃饱喝足慢吞吞离开后,纪云知收起一次性水杯,就听江天柏慢吞吞地说:“我以后不会随便伸手摸松茸了,等跟它熟了再说。”
纪云知有些不解:“你很喜欢猫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它?”
江天柏一边和纪云知往外走,一边眯着眼回忆:“松茸那个纹路很熟悉,我以前见过它,在高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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