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然被谢多寿拉住小手,又气又恼,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满满的嫌弃,任谁被人形狗屎糊在手上也会这个表情,更何况向来有洁癖的某人。
她冷着脸抽出手,后退一步,称呼也变了,“谢二哥,夜深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请回吧。”
谢多寿听她说得义正言辞,心中好笑,觑眼望去,小姑娘脸红如霞,更显得肤白如玉唇红若朱,浑身一阵燥热,色心大起,逼近几步,将叶娘团在怀里。
“你我夫妻,虽说还未圆房,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般拘束,更何况,我想你应该明白,爹娘让你来县城看我,恐怕也是想着你我赶紧圆房,虽说你年龄还小,但是过个一两年,就可以为谢家开枝散叶。”
叶初然暗自呸了一声,她就觉得不对劲,明明谢多福也要来县里,谢家公婆还眼巴巴的把她也打发过来,叶娘还不到十四岁,这么早圆房万一有孕简直就是两只脚都有可能踏进鬼门关。
更何况,谢多寿和叶娘还未行拜堂礼,如此一来让叶娘在谢家如何立足,未曾成亲就苟合?然后一辈子抬不起头,谢家公婆更可肆无忌惮□□这个无依无靠的儿媳,真是去年买了个表。
叶初然被恶心坏了,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吐个痛快,“谢二哥,我有些不舒服,你先请回吧。”
谢多寿充耳不闻,只是把鼻子轻轻靠近叶初然额前的秀发,深深嗅了下,“好香。”他的声音有些喑哑,眸子深沉起来,“叶娘,不要怕,你我夫妻,我会对你好的。”
好?按照书里描写,所谓的好就是要了叶娘的身体然后为了迎娶白富美把她弃之如履?
叶初然发誓,她前世十八年加在一起,都没见过这种人,快要气的原地爆炸,怎么会有这般无耻下流卑鄙之人,简直是集谢家公婆不要脸和不要皮于一体,绝对亲生的,她眼睛微眯,右手紧紧握拳。
谢多寿见叶娘低头不语,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平日里他还会顾忌些文人礼仪,如今一来叶娘是他六礼娶进门的妻子,二来见她貌美可爱,更起了想要把她在身下揉碎的邪念。
他伸手去解叶娘的衣扣,蓦然听到身旁桌上传来细微的劈啪声,转眸望去,油灯的灯火被风吹得闪烁几下,谢多寿不以为意,不提防灯火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灯芯一阵噼里啪啦后向四周猝然炸开,火星崩裂到他的青衫后摆,瞬间燃了起来。
谢多寿一声怪叫,忙用手去拍火苗,“怎么会烧着?”
叶初然快要笑死当场,该,读了这么多的书,难道不知道锦鲤尾巴摸不得?
面子上还是要装装装,否则渣男以后回过神来,和自己秋后算账就麻烦了,她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把水泼在火苗上。
不曾想火苗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轰的一声烧得更旺,谢多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指着叶初然,“你……你……”
叶初然瞪大眼睛看着手里油尽灯枯的灯盏,麻鸭,难怪火势更大,这不怪她,她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居然会拿错,刚才明明是拿的杯子,见鬼了不成?
锦鲤大神:是我做的,这锅我背,爱咋咋滴。
叶初然随手扔掉灯盏,端起桌上的茶壶,把水全部倒在渣男的衣衫上,堪堪把火熄灭,谢多寿瞪着她,见她拎着空空的茶壶,秀气的脸皱成一团,欲哭无泪,满是紧张和不安,骂人的话只好又咽了下去。
巨大的动静吵醒了隔壁屋的谢多福,披着外衣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进门就发现谢多寿神情狼狈,衣衫下摆烧了个大窟窿,赤着两条湿漉漉的腿,直打哆嗦。
谢多福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二弟的身上,急得结结巴巴,“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多寿一把抓住大哥的衣袖,呜咽起来,“大哥,腿痛。”
谢多福兄弟情深,背起谢多寿就往外走,叶初然心里乐开花,维持着一张哭丧脸,紧跟其后,三人在大街上找寻医馆,夜深人静,医馆大多已经关门,找了半天才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只点了一盏灯笼的营业小医馆。
医馆虽小,问诊的大夫却是个资历看上去老道的白胡老头,他皱着眉头让谢多福将谢多寿放在榻上,细细查看起来,谢多寿的两条腿都被烧伤,大片的红肿,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水泡,伤口触目惊心。
老头拈着胡子频频点头,“还好还好,幸亏是些皮外伤,涂几天药就没事了,要是火在上去点,那里可就废了。”
小医馆只有一位大夫,老头配好外涂的药膏,嫌弃的望着谢多寿的伤口,看了眼谢多福,又看了眼叶初然,指指她,“小姑娘,过来给他涂药。”
叶初然头皮发麻,“什么,涂药?”
眼见老头一脸我来真的不和你废话的神情,叶初然只好接过他手里的药钵,为谢多寿涂药膏。
她本就蔫坏蔫坏,一肚子坏水,眼见送上门来的好机会,手里棉布沾满药膏,哪里红肿哪里起泡,专往哪里招呼,边招呼边含着热泪问道,“痛不痛啊,痛的话你告诉我,我会轻点的。”
谢多寿痛的龇牙咧嘴,两条腿似乎麻木一般,火辣辣的只剩下痛,看着委屈巴巴的叶娘,就像豆腐落在灰堆里,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哼哼唧唧,“疼,疼~”
折腾到窗外冒出鱼肚白,老头拿出干净的药布条,将谢多寿的腿裹的比端午节粽子还要扎实,“行了,不要沾水,药膏拿好,每三天换一次药。”
老头为人虽说狂炫酷霸拽上天,但是医术还是不错的,谢多寿觉得腿上冰冰凉凉,果然没有刚才痛了,满脸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夫,大夫医术高明,称得上妙手回春。”
老头头也不抬,“这个我早知道,不要废话了,二两银子。”
不要说谢家两兄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叶初然也吓了一跳,“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谢多寿叫了起来。
老头见惯不惯,“祖传秘方,你要是觉得贵,可以把腿重新烧伤,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老夫分文不取。”
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腿,谢多寿敢怒不敢言的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给!”说完被谢多福搀扶着,气哼哼走了出去。
回到县学,谢多寿越想越觉得心塞,这都什么事,不过一天时间,踩到狗屎,白面和鸡蛋丢了,被烧伤,二两银子泡汤,简直就是遇到了扫把星,想到扫把星,他灵光一现,望向立在旁边委委屈屈、抹着眼泪的叶娘,心里哆嗦了起来。
笑着招呼谢多福过来,“大哥,家里的田少不了你,爹娘平日里也需要叶娘照顾,依我看,你今天就和叶娘一起回去吧。”
谢多福看了一眼谢多寿的伤口,“我和叶娘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几天,再回去吧。”
谢多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没事,你们快些回去吧,家里离不开你们。”
谢多福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点点头,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叶娘一起回去。
临行时刻,谢多寿叫住他,鬼鬼祟祟扫了叶初然一眼,打发她出去,而后附耳叮嘱道,“大哥回去告诉爹娘,万万不用让叶娘来县学探望我,过些时间,我自回去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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