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如今被安娴找了个缝隙口子, 钻了进来,猛地一番攻击, 那份藏在深处,连他自个儿都忘记了的柔情, 不知不觉涌现在了他的脸上。
也并非是人人只要撞着胆子往他跟前冲,就能成功, 先前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 齐荀也没有看上眼, 若是遇上个没看上眼的, 这番胆大妄为的在他跟前耍花招, 早就被他提了出去,丢人现眼。
是以,最紧要的还是得自个儿心底喜欢的人,才能主动的打开一条缝儿, 心甘情愿地让她往里头钻, 齐荀看着在自己怀里使劲的人儿, 暗自叹息, 只怕天底下也就只有这样的娇娇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孤傲,他齐荀自来骄傲自持, 旁人也入不了他的眼。
“你不嫌这里挤吗?”榻不大, 但也并非狭隘,齐荀这话藏了些小心思,既然要使手段诱惑他,那就应该找个更宽敞的地儿, 才使得上劲。
夜深了去床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齐荀说完也不容安娴细想,起身从榻上下来,牵着她的小手似是哄骗小姑娘一般,往幔帐床边上而去,安娴傻懵懵地由着他牵,内心也是生了疑惑,想对齐荀说,那榻绝对不拥挤,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坐他对面慢慢与他谈。
安娴瞧向齐荀,却只瞧出了一脸的正经肃然,就跟个神仙一样,满身都是仙气,殊不知那内里子想的却是再俗不过的俗事。
床上铺的是春季二三月的褥子,不薄不厚,一股淡淡的花香,香气怡人,安娴一门心思都放在齐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她金叶子这事情上,一到了床边上,不待齐荀再哄,自个儿就褪了鞋袜坐到了床上,大抵也是因为这一路上与齐荀同床共枕的次数多了,见并没发生什么,以为以后多半也不会发生。
安娴自己坐好了,神情轻松的看着跟进来的齐荀,一双清凉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齐荀,嘴角含了讨好的笑容,怎么看都是没有任何防备。
但就是这番模样,才让齐荀绷了脸,和着每次都是他雷声大雨点小,没来真格的,她都不知道羞涩了害怕了。
如此一想,齐荀进来时的动作就放的特别大,安娴防不胜防被他欺身上前,薄荷清香绕在她的周围,突然就觉得幔帐内的光线好像有些暗,没有外面敞亮,而每次光线一暗下来,就能将她心底里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催化出来,这时她才感觉到了一点儿心慌意乱。
“娇娇继续。”齐荀撑起一边膝盖,坐在安娴的侧面,引着她往点子上说。
安娴瞧着今夜的齐荀,总觉得有些不对,脑子里一打岔,便全然记不得自己刚才讲到哪了,“臣妾刚才说到哪里了?”
“娇娇说,要用美色勾引孤。”齐荀的声音带了点捉弄的意思,幔帐中昏黄的光晕在他脸上,将他俊美的轮廓,浓罩上了一层朦胧,都说齐国太子生的威风凌凌,能文能武,却不知道褪去了冷冽之后,他身上的高贵儒雅,最是迷人。
安娴紧张地吞咽了一回,原本她也可以全身而退,就此打住,可爱美的心思,不论男女都是存在了,断没有只允许男人喜欢脸蛋儿美的,就不许女人贪图男人的美色了。
安娴没旁的心思,就纯属觉得跟前这男人是真的好看,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一阵齐荀,打心底地说道,“殿下,你真好看,臣妾都快被你迷惑了,这哪是臣妾勾引你,分明就是殿下在勾引臣妾。”
安娴说的小声,那声音听起来就更加的软糯。
齐荀从她东宫就知道,他的太子妃不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规矩的话来,可这话就有些过火了,这摆明了的就是在暗示他。
“你当真喜欢孤?”齐荀得先再确认一下,免得事后说他强迫她。
这话他上次也问过她,那时候安娴决定与他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试试,最近这番相处下来,安娴想了想也没有觉得他哪里不好,虽说还是小气了些,但总体来讲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昨夜那军歌,让人心里很熨贴。
“喜欢。”这次所说的喜欢并非是为了讨齐荀的欢心,而是真的觉得跟前的男人不错,符合了自己的心意才说出来的心里话。
“那孤亲你可以吗?”
一听这话,安娴就觉得尴尬,上回也是这样,他问可不可以亲她,她闭了眼睛,结果还糟了他一顿戏弄,这回安娴说什么也不着他的道了。
“你当真要亲就亲呗,你这么臊我又是何必.......”
安娴后来的委屈就尽数被齐荀铺天盖地的吻堵了回去,床的地儿是比榻上宽敞,被齐荀摁在云锦被上,安娴才明白过来,可能自己从刚开始就钻进了齐荀的套里,什么榻上挤,怕是他嫌弃地儿高 ,不好欺负她。
被他亲了也不只一回,安娴以为也如往常那般,亲亲过后便能搂着她歇息了,可一阵过后,安娴就觉得事情不对,腰间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露出了里头的兜儿。
也就愣着的那一瞬,安娴被捏的猛打了一个机灵,全身都滚烫了起来。
“殿~下。”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是火上浇油,激的身上之人动作愈发的激烈,直到身子底下陡然一凉,安娴这回彻底地惊慌了,白嫩的胳膊胡乱一抓,却抓住了齐荀那条受伤的胳膊。
安娴清楚地听到了一声闷哼,睁眼便瞧见齐荀脸色苍白,连额头都渗出了薄汗,而自己手底下捏着的那块布料,厚度明显厚了许多,安娴突地坐着起来,神色紧张地问了一声,“殿下,你受伤了?”
也用不着齐荀回答,齐荀的胳膊眼见着鲜血浸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外衣。
“看来,娇娇还得等上一段日子了。”齐荀无奈的苦笑,事儿办了一半就这么凉了,本以为今夜能成事,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太子妃,却被这半条胳膊误了事。
安娴却半点都笑不出来,一见到血就惊慌,实在想不出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就受了伤,定是刚才在半路上遇到的那群刺客,安娴心头慌乱,也顾不得当下两人身上的凌乱,冲着外屋的嬷嬷和铃铛就要喊,嘴才张开,便及时地被齐荀伸手捂住了。
“娇娇打算就这么光着出去?”
安娴脸色如猪肝,臊的没了言语,恨他说话怎么就专挑粗鲁的说,可她又管不住他的嘴,只得一头钻进了被窝里,自个儿在里面倒腾了一阵,才钻了出来,好歹将该遮住的都遮住了。
安娴卷翘的长睫一阵闪烁,瞧着齐荀染红了半边的胳膊,眉目皱成了一团,觉得这人当真是色迷心窍,连命都不要了,“既然殿下都知道自个儿受了伤,就该当心些,人人都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殿下更应该知道才是,你今儿晚上费尽心机,将臣妾往你套子里引,你可有事先想过,会力不从心?”
安娴最后这句,是带了点小脾气的,既然受了伤为何就闷着不说,适才他没回自己的马车,莫非也是怕她知道吧,幸好今儿晚上他还存了色心,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安娴说完也没给齐荀挤兑她的机会,多半心头也是虚的,怕自己惹急了他,那条胳膊上的伤也就不算什么了,立马将头伸出了幔帐之外,朝着外头的嬷嬷喊了一声,“嬷嬷,去找顺庆让太医过来一趟。”
瞧,跟在他身边久了,不只是胆儿肥,连他身边的人都被她摸清了,知道要先找顺庆。
“孤的太子妃长本事了。”齐荀的胳膊也不至于被她那么一捏就出多大的问题,估计也就是扯到了伤口,多流了血罢了,疼是疼了些,但并非不能忍受,只是意外竟然没有吓着她。
“孤在进军陈国之前,在乌城见过你一回,一把带血的剑都能将你吓的花容失色,孤想知道,如今你这胆儿是怎么练出来的?”
安娴冷不丁的被他提起之前,心头瞬间就没了底,原本以为她齐荀的第一面,就是在陈国的大殿上,却不知在那之前他还见过她,不用想,他见到的就是原主了。
“臣妾记得第一次见殿下,是在陈国的大殿上,怎的就想不起来之前还见过殿下呢?”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认了只会越挖越深,撒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还不如刚开始就说忘记了。
糊弄人这事安娴最再行,一个眨眼就将注意力引到了齐荀的胳膊上,“殿下下回受伤,还是先告诉臣妾,臣妾这毛手毛脚的猴子脾性,万一将殿下弄出个好歹好,臣妾拿什么来赔齐国一个太子出来。”
“臣妾就算是指甲长了倒钩,都会疼上好一阵,更别说殿下这红透的半条胳膊,人都是血肉之躯,这么大的伤口怎可能不疼,适才还被臣妾实打实地捏了一把,臣妾都不知道该怨臣妾不长眼,还是怨殿下自找的。”
齐荀安静地坐在床沿边上,瞧着跟前人的殷桃嘴儿不停的絮叨,竟也不觉得吵,也没有开口去反驳她,顺庆带着太医进来,刚好碰到了这火爆场面,亲耳听到娘娘数落殿下的那段话,吓得脚步都颤了一瞬,可再一看,殿下居然也能干受着,当下叹息,这世间万物当真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主,也有能降得住他的人。
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娘娘有那个胆儿如此对殿下说话。
太医替齐荀重新检查伤口的时候,安娴也没有避讳,就站在跟前,一边怕着一边又错不开眼,染了血的纱布一揭开,安娴鼻腔突然就泛了酸,心口一阵子闷堵,憋的眼眶都红了。
她果然还是胆子小,经不起吓,面上看着多周正的一个人,可这才脱了一个袖筒,就没法瞧了,胳膊弯弯曲曲的几个疤痕,连着肩背,怕是那后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这时,安娴才明白什么叫刀口上过日子,齐荀一身本事恐怕也不是什么与生俱来就有,而是常年在刀口下死里逃生悟出来的。
太医重新给齐荀上了药,能用的药不外乎也就只有止血的功效,那痛楚,还是得齐荀自个儿扛,这一番忙乎完,齐荀自己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转眼一瞧,就见安娴哭上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掉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大抵又觉得自己哭起来羞人,这便遮遮掩掩起来,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不敢去瞧齐荀,垂目只盯着自己的脚。
“给你,嗯?”
安娴应声抬起头,就见齐荀手里拿着她朝思暮想的金叶子钱袋,“用完了,再找孤要,孤养的起你。”
安娴就知道,这祖宗关键时刻最会撩人心智,分明就是一小袋子的钱,经他的嘴一说,就成了戳人心窝的糖衣炮弹,安娴也顾不得去拿钱袋,一头钻进齐荀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将自个儿的泪珠子蹭了他一身,自来她的心思就简单,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说出来的话也就是心里想的,“殿下,臣妾突然有点害怕了,臣妾不想你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今天的肉汤汤在微博哈,微博放三天就删除哟,宝贝们一定要偷偷看,别转发啊!千万别哈,不然以后被封了号,就什么都看不成了。
微博的名字:跃跃新屋。(好羞涩,不要笑我,我还是一个纯洁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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