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降笔来。”
江夭夭此刻正跪坐与风水师的坟前,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前面还有两个大字,‘是’与‘否’。
她突感一阵寒凉入体,是风水师的孤魂上了身。
此术名为降笔,是乌家很古老的术法之一,她之前浏览古书发现的。原本的乌家祖先为巫师,代代相传各种占卜术与巫术,后来与法术融为一体,成为了最为独特的一宗仙门。
本来是必由二人施法,其中鬼魂上一人身,另一人则负责提问与监督魂魄,倘若术中鬼魂有任何图谋不轨之意,则会立刻别另一人驱逐并镇压。而江夭夭此刻一人施法,是因为之前他同魏无羡一起研究过,只要带着江氏银铃和桃花铃的话,只需她一人便可,并无大碍。
“是风水师么?”
只见她问完,手就不受她控制的把石头放在了‘是’上面,有些颤颤巍巍的。降笔这术法同蓝氏的问情有相同之处,便是提问,问情相对保险,并不会让鬼魂冒险上身,而这降笔之术最为禁忌的便是问死者死因,不能可能会使鬼魂暴动,从而控制不住。
“你是上了角马山看到了那些鬼火么?”
石头没有动,依旧在‘是’上面。
“你有没有被鬼火所吓?”
石头移向了‘否’,看来这个风水师还是见过些市面的,那么死因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个意外?
“那晚可有雷雨大作?”
他回答:‘是’
“是否是那位地摊贩来偷了你的东西,你找他泄气?”
江夭夭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动,还是‘是’,那便是这风水师死的太过冤屈,一直无处泄气,正巧地摊贩来挖他的坟,他一时间就更加气愤了,这才有了恶诅痕一事。
再加上之前人们说他死相凄惨,该不会是上山作法的时候被雷劈死的吧,可当真是倒霉,那地摊贩也只能等什么时候他气消了,恶诅痕便自动没了。
桃花铃微微响起,江夭夭感觉身上一轻,是风水师的魂离了身,她拍拍身上的土,冲着坟轻叹道:“你还是趁早放下吧,一碗孟婆汤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不好么。”
收拾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找蓝曦臣和金光瑶了,还没走几步,她突然察觉到活人的气息。
“是谁?”
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人,从头到脚一身黑,嘴角带着笑意,却不及眼底,时不时的露出一对虎牙,看起来很是稚气。
他双手后背道:“被发现了呢,要是你没发现我多好,我们还可以再玩会捉迷藏。”
江夭夭感觉来者不善,毕竟大晚上的不会有人会在这坟地边上刻意等着她,她问道:“既然你被我发现了,你不说说自己的名字么?”
“呵,你有没有听过非常讨人厌的名字啊,就是那种别人一说都害怕的。”他没等江夭夭回答,直接自顾自的继续道:“小爷我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薛洋是也。”
薛洋?这个名字江夭夭听过,不久前常氏被灭全部都是他所为,善于使用鬼道驱鬼,前几日听说刚刚被金家赶了出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道:“薛成美?”
薛洋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长话短说,你的灼华借我用用呗。”
甚至话还没说完,薛洋就已经拔出降灾向她方向刺出一剑,江夭夭闪身用剑挡住道:“仙门中人,哪里有借别人剑的说法?”
“既然没有,那不正好,今儿我就开开这个先例。”
又是几剑刺来,江夭夭皆一一闪躲开来,薛洋招式紧追不舍,依旧面带笑容从容不迫。
“不愧是流氓薛洋。”
“过奖过奖。”
这人不但脸皮厚的不行,招式上也招招阴狠。江夭夭还未拔出剑,只是用剑防御这薛洋的攻击,两人都未使出全力,似乎都在试探着对方的深浅,都不打算先出大招。
突然薛洋收回了刚刚出招的一剑,站定道:“我差点忘了,不能这么墨迹。”
江夭夭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人,说着说着话就出招,打着打着又莫名其妙的收了手,像是全部节奏都要由他来掌握才行。
薛洋咯咯一笑,从袖里抖出一样东西,唤去了江夭夭的视线:“你看这个,你肯定感兴趣。”
是一块完整的黑色符印,呈现虎的样子,江夭夭再熟悉不过,是阴虎符!
江夭夭有些激动,却很快冷静下来道:“阴虎符怎么会在你手里?当年阿羡毁了半枚阴虎符,可你手里确是完整的,是假的吧。”
“真的假的你还看不出来,是我把它修复了啊,虽然比不上夷陵老祖那时厉害,但我这修复后的威力也不小,就是有点瑕疵,需要借你那灼华来用用。”薛洋将阴虎符在手中抛了几下,有些炫耀,“你要不要试试?不可小觑哦。”
不用等江夭夭回答,只见扑面一阵阴气,随后地微微颤动,平白冒出几只被他操控的鬼手和走尸向她袭来。
看着薛洋得意的眼神,她后撤几步拔出双剑道:“是很厉害,不过我的剑是绝不会给你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地动,数十只走尸从地而出,一面受阴虎符所控,一面受灼华限制,两方走尸交战起来。看戏的薛洋不是第一次见走尸斗殴,却是第一次见行动都如此敏捷的走尸们斗殴,有些想拍案叫好,但似乎他现在并不能。
江夭夭率先出了招,既然对方的行动捉摸不定,那不如自己先发动攻势为妙。薛洋有些兴奋起来,以一柄降灾对抗着自怡灼华,虽听起来暂处下风,可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吃亏是经常的,所以即便被划了几处伤也无什么碍,但也绝不会让敌人得意。
两人几乎是你一道伤我一道伤,外围的走尸们也一波波的相互制衡,薛洋见此道:“我可是记得灼华会反噬吧,灼华卿这么毫无节制的用,真的好么?”
江夭夭是有些吃不消,但绝不认输,那是她母亲的剑,绝不会给别人。
她划中他肩膀一剑道:“先别说我,阴虎符就没有反噬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有又如何。”
薛洋说着又召唤了一波走尸,比刚才的更为凶猛,江夭夭只能召唤出同样的相对。
也不知道她刚刚的剑芒蓝曦臣看到没有,会不会过来又要说她擅用鬼道了,想起之前的承诺,她似乎食言了……她这么想竟一时间分了神,被薛洋突然刺来的一刀刺中了腹侧。
“打架走神可不是好习惯。”
江夭夭顾不住伤口,堪堪应付着薛洋越来越刁难的招式,虽然对方也受了几处不小的伤,可她却渐渐的感受到了手中灼华的冰冷,吸附这周围的阴气,使她从底生出丝丝寒气。
她只能搏一搏了,命数在天。
“你修复的阴虎符也不过如此,确实比不过原来的威力。”江夭夭也笑了起来,发挥出灼华的最大威力,“这灼华的阴气攒了三年多了,你说能召唤出来个什么呢?”
一瞬间电闪雷鸣,地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钻出来。
薛洋一眨不眨的看着一个比普通走尸要大要高的凶尸从地里窜出,出来的瞬间周围的凶尸都被他震得退回土中,它直直的向薛洋的方向扬起了拳头,速度又猛又快。
江夭夭不用再防着薛洋的偷袭,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勉强的用灼华支撑着自己,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红。现在的灼华已不存在丝毫的阴气,全部被她用完甚至透支,她晃了晃的站起来,有些模糊的看着薛洋与凶尸的打斗,看来这就是灼华的能力上限了。
她看到薛洋中了凶尸一击,被打飞出去,然后她就有些看不清了,摇摇晃晃了几步,倒了下去。
“江夭夭!”
她顺着声音看去,是一片白色,是蓝曦臣,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听起来似乎有些着急,还有些气恼。
金光瑶跟在蓝曦臣的身后赶到,见蓝曦臣抱着染了半身血的江夭夭,他一看罪魁祸首立刻拔出恨生斥道:“薛洋!你居然还敢出现!”
薛洋擦干净嘴角的血道:“我还不必偷偷摸摸。”
江夭夭浑身发冷,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感觉,但是却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听到那白衣青年道:“江夭夭不许睡,醒醒……我的裂冰你还没有赔……”
听觉也开始模模糊糊,似乎是她这次用得太过分了吧。
她用尽力气扯开嘴角道:“……蓝曦臣,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可曾喜欢?”
江夭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这样问,只见蓝曦臣紧咬着好看的唇,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正不自觉的点着头,或许他现在明白了,那种只想对一个人用尽世间的温柔,便是喜欢吧……
看蓝曦臣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她道:“……这次也算上……你救了我四次……你说,我怎么还呢……”
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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