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江夭夭下的很是兴奋,因为棋逢对手一直平局,后来下着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蓝曦臣让她回房去睡觉,可这人偏不,非要赢他一局不可。这不刚刚落下一子,勉强的道:“……我赢了……”还未坚持几秒,便倒在棋盘上睡着了。
有几颗棋子飞落在地上,蓝曦臣叹了口气,默默的捡了起来,若不是他让着她,怕是一晚上都能耗在这里。
他将她横抱起放入房间榻上,盖好被子,没再多看一眼屋内摆设,便离去了。他自己几个时辰前还说过,不便踏入女子闺房,可现在倒好,不仅进了院子,还进了屋子。自小被灌输的各种规矩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明明他只把江夭夭当做妹妹,可为什么那么的不受控制,或许是他心有不净。
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好,细声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再问房中熟睡的江夭夭。
第二日快晌午了,江夭夭才醒过来,茫然的发现自己还是昨天那身华服,半点都不记得怎么回的房间。一番洗漱后,换了身普通些的衣服,去厨房随便吃了些点心。
之前为了清谈会把家仆和门生个分为了两类,一类值日班,负责白天里的繁杂事务,一类值夜班,负责夜间的指引和巡查工作,具体事宜分类全由闵南休管理,她去察看了一番后便和闵南休一同去了厅堂。
厅堂里一阵阵讨论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些在讨论有些在辩论,若说为何要称为‘清谈会’,便是由这第二日的百家交流来的。
江夭夭来就是走个过场,众人见她来迟并未多说什么,依旧该怎么聊就怎么聊,无非是一些家族的纷争或是陈年的老事,翻来覆去的说个不停,她都想给那些能说会道的仙首们设置一个比赛,排上个前三或前几的。
见有位家主辩的口干舌燥,江夭夭对一旁帮她倒茶的家仆道:“换新茶。”
荷叶茶有些清苦,长时间冲泡没了味道,自然要换,拿热水冲泡开来,至于有没有口渴的家主不小心被热茶烫了嘴的,这就不知道了。
晚间饭后,蓝曦臣又在凉亭中发现了江夭夭。
“听说明日你要参加比赛,怎的不去做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呀,与其担心那些,不如在这里赏月惬意。”
“那乐试……”
“随便瞎吹啦。”
次日,清谈会终于迎来了第三日,是考验各家修士的时候到了,也算是评比世家各大榜的依据。按惯例今日要比的便是艺——琴棋书画。四大家族的宗主们皆端坐于一旁阁楼上,都是年轻一辈的,相对于还好说话一些,更不会被其他的老宗主挑刺。
数百人聚集在莲花坞大门内的一片广场上,比赛没有评委,各位修士皆可评判。女修不多,所以并未设立单场,而是同男修一起。听说这次灼华卿也要参加比赛,大部分女修都是极不乐意的,早就听闻她再射日之征上出了名,可她们都从未见过她的实力,却日日听别人一口一个世家仙子第一,她们不满是肯定有的。
所以备受众人期待的江夭夭拿着她的乐器登场了,是个通体漆黑的圆埙。
江澄和蓝曦臣是绝不敢恭维江夭夭乐理方面的,简直称得上魔音入耳,虽两人早有准备,但她才刚刚吹出几个音来,在座几位便纷纷变了脸色。
金光瑶笑容僵硬的道:“江夭夭的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影响了发挥?”
蓝曦臣勉强听出旋律:“怕是没有。”
聂怀桑捂住耳朵问道:“江兄……江夭夭是认真的么?”
江晚吟皱着眉沉默着:“……”
一曲终了,江夭夭冲二层阁楼一笑,笑的江澄头皮发毛,一旁蓝曦臣也回以微笑后,她无视周围一群人的议论之声回了自己的席位。
闵南休上前道:“二小姐功力深厚,一点也不减于当年啊。”
“还好还好。”
江夭夭休息了一会,自小她也没收到什么乐理方面的熏陶,也就是听过几首曲子,模仿着瞎吹而已。她对于众人的评论也无所谓,毕竟人无完人,哪有人会像蓝曦臣一样什么都会。
第二场棋试中,与江夭夭对弈的一名青衣女修道:“久闻大名,不知灼华卿剩下的三艺是不是都像刚刚一般出色,我就不似您这般内涵深厚,功力也显得小家子气。”
江夭夭只认得江蓝聂金四家的家纹,其余的概不认识,而这位女修并不属于其中,于是她笑道:“太过客气了,小家子气些没有什么不好的,像你这种,来一个我能打一个,来一双我能打一双,来十个我都不怕,啊,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于彪悍了?”
青衣女修落下一子,显然不吃江夭夭这招,从容道:“不会,我自是不能和灼华卿相比的,射日之征中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太多,我本以为您真如传言般身材魁梧呢,这一见才知传言传得有多荒谬。”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谢谢。”
青衣女修一愣,她本是嘲讽她汉子般的性子,却没想到这人脸皮竟如此之厚,竟当做是夸她了。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什么,江夭夭打断道:“你再不认真些,可就要输给如此出色的我了。”
她特意加重出色二字,青衣女修脸色难看几分,开始认真观察棋局。
只见棋盘上黑子白子各站半数,黑子下的缜密,白子却下的随意,看上去倒是持黑子的青衣女修占了先机的优势,连连围着白子下。众修士不禁纷纷道着,在这样下去灼华卿就要失子了,而女修们都等着看好戏呢。在如此危机时刻,阁楼上的某些家主却看了个透彻。
聂怀桑道:“完了完了,江夭夭棋试怕也要输了。”
江晚吟道:“聂宗主担心了,她这路子,一般人看不透的。”
金光瑶道:“是了,那名女修根本不是对手,这棋路独树一帜,我也只看透一星半点,不知该如何破解?”
蓝曦臣道:“随心所欲,见招拆招即可。”
棋局上黑子虽失了几子,却渐渐成了形,缓缓布局下,白子下的倒是越发艰难了,甚至可以说岌岌可危,最终几个回合下,白子被吃得少了大半,判江夭夭获胜,
青衣女修很是不干心,她道:“棋试我劝你还是放下吧,我好歹能和蓝曦臣平局几局,难道你觉得自己自诩不凡,能胜过我胜过泽芜君?”
这一试完,江夭夭又出尽风头,一些不懂棋的人还以为她是运气好,侥幸才大胜的。
书试上,她小楷写的笔墨横姿,一纸下来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不似其他女修字迹娟秀,甚至可以算得上遒劲有力,却又比旁的男修看起来多丝秀气灵动之意。
画试主题为花,她提笔勾勒出轮廓,渐渐描绘,上有桃花树,下有莲花池,蜻蜓似画龙点睛般嬉戏从中,恍若笔底春风徐徐拂面。
四试下来,除了乐理,众人皆不禁感叹灼华卿当真不需此称。
一路被恭维的上了二层阁楼,江澄道:“这种比试,下回你还是别参加了。”
江夭夭道:“为何?”
“耳朵会费的……你的埙,是我听过最……”聂怀桑诚实的道着,被她一个眼神吓得没了下文。
金光瑶笑道:“乐虽不好,可棋艺书画高超,四试中赢了三试已经很不错了。”
江夭夭果然还是喜欢听金光瑶说话,并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切磋棋艺大可找我,我前日还赢了蓝曦臣一局棋呢。”
金光瑶看向蓝曦臣,他俩时常对弈,胜负基本三七开来,他三蓝曦臣七,只见后者笑了笑没说什么,他道:“那有机会可要切磋切磋了。”
“随时恭候。”
他们聊了一会,竟得知金光瑶几日前刚刚订了婚约,说不定再过不久,他们又要在金鳞台相聚了。江夭夭对于金鳞台其实很纠结,她进不了祠堂,所以那地方算是她的伤心地,就更别说,那里又快要办大喜事了。
那日江夭夭和江澄一起待到很晚,对明日的比试,调整了详细安排。
第四日,仙门百家都来到了云梦大泽,要在这里进行捉鬼比试。云梦大泽是一大片的水域,不仅雾气弥漫,还一望无际,所以根本没有观战台,所有家主们都要各自撑船,全依靠着信号来分辨胜负,规则只有一条,便是御剑腾空则退赛弃权。
江夭夭对众多江家参赛弟子道:“这云梦大泽不似表明这般平静,要小心暗流或是暗石,三点要求,第一保护好你们自己的船,第二最好二三人同行有个照应,第三若是船坏了不要逞强,弃权便是。”
一人道:“我们是江家门生,是最会水的,为何没了船就要弃权?”
江澄道:“这里的水鬼能和普通的水鬼相比么?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场比试不是在开玩笑的,听没听到。”
“是。”
云梦大泽水域辽阔,几百人划入其中,不到半个时辰便全数分散开,再待比试信号号令一出,百家弟子纷纷使用各种技能,每家都在争抢着比试的第一个名次,好让自家的家纹绽放在大泽之上。
突然,一声信号弹响,一道紫光窜上云霄,炸开了一朵九瓣莲纹。
几名修士见此道:“切,本来就是云梦江氏的地盘,结果灼华卿还加入了比试,我们还比什么?”
“谁都知道灼华卿会驭鬼,说不定正和那次百凤山的魏无羡一样,把水鬼都召过去,怪不得开局我们都找不到一只!”
又一信号窜起,是姑苏蓝氏的云卷纹。
“别说了,一开始就说好了的,这几百人中除了各宗宗主不能出手外,谁都可以参赛的,我们抓紧除祟吧,就算不能排上名次,若是能拿到开局第三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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