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学乐的小学鸡生活

    次日辰时。

    步遥早已清醒, 却不敢睁眼。

    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某人的灼灼目光, 一刻不离的停驻在自己的面容上。

    她有意的调整着呼吸, 就这么与孙权僵持了小半个时辰。

    其间无论他摸她脸还是俯下身来轻轻地亲她,她都装做一头睡得正酣的死猪, 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狗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刚从雒阳被抓回来的那几日,孙权每夜睡觉都老老实实的,爪子都不知如何安放, 最多只敢摸摸她的头发。

    二人每夜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两个小学鸡, 叽叽喳喳地讲些无关紧要的话。

    聊天的内容以八卦为主, 她自然还是要苟住她娇柔女的人设, 蜷在孙权的怀中,听他讲叙那些臣子的事。

    狗男人的关注点很清奇, 在外也极能装模作样, 内心却是个蔫坏的。

    譬如在议事厅时, 有些幕僚时常会当着他的面, 便吵得个不可开交。

    吵到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的。

    狗男人坐在主案前,往往端的是副严肃嘴脸。

    眉毛一凝,薄唇一抿,默而地看着。

    偶尔也会拾起个物什, 怒而拍案, 劝一劝架。

    更有甚时,他可能还会抽出把刀来,用其断案, 来恫吓那些吵嚷不停的幕僚们。

    实则狗男人却是在看戏。

    讲的言语明面上是在劝架,平息那些喋喋不休的幕僚的怒气,但有心人一听,那些话其实是在煽风点火。

    孙权与她说,养的这些臣子,尤其是那些老臣,很多都是些腐儒,单会耍些嘴上功夫。

    一旦认明了某种观点,有的人就会抱成一团,似是党羽的雏形,成群结伙的向他施压,硬要让他从了他们其中一伙的观点。

    起先他还不太习惯,后来便把这些当笑话看,待那些老臣吵累了后,他心中仍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主公,每日都需要与那些老臣斗智斗勇。

    孙权与她讲话的语气,并不算绘声绘色,只是很平静地与她讲着,声音是难得得温和。

    但步遥却总是忍不住,埋在他的怀中咯咯直笑。

    孙权往往会阴脸,问她为何要笑。

    步遥自是知道,孙权所言的种种行径,都是他老成的政治手腕。

    但一想到他人前人后有着不同的嘴脸,就仍是止不住地想笑。

    这样快乐无忧的小学鸡生活,大抵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她都快怀疑狗男人茹素多月,会不会已经完全戒荤了。

    而后步遥的肚子渐大,身体上的某处,也如嫂嫂所言,开始了飞一般的增长。

    孕后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到,像剥了壳的鸡蛋,有时她自己都会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胳膊,手感就像是凝水的豆腐。

    许是孕后会催长雌性激素,她整个人的颜值又提升了个eve。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朱唇瑶鼻,眉若远山,眼若秋水。

    但看上去,却是要比之前还要更美。

    步遥孕后,照镜子的频率也比之前高了不少,每每在镜中看到自己的脸,都忍不住自恋的暗叹她可真是个仙女,是个人间尤物。

    做人间尤物自是也有坏处,比如夜里,就很容易被绿眼饿狼惦记上。

    她与孙权的复合期过得腻腻歪歪的,便也格外的黏他,不自觉地就会往他怀中钻,拿小脑门隔着衣物蹭一蹭。

    但自打她变成人间尤物后,再往孙权怀中钻时,狗男人的气儿就明显喘不匀了,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如复合期那一月的纯洁。

    起先她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孙权还是会伸出手,摸她的脑袋,只不过动作明显比先前要慢上许多。

    在某日凌晨,步遥恰时起夜。

    睁眼时,却发现孙权在她身侧,单手支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直盯着她头皮发麻。

    她吓得忙小声地问“主公是妾身入睡时又惹到您了吗”

    步遥以为,是自己睡觉又不老实,弄醒了孙权。而她又怀着身子,孙权不好再冲她发怒,只得于夜里盯着她。

    做为无声的谴责。

    孙权却没有言语,只摇了摇首。

    再然后,成婚前的一个月,二人的垒数便上去了。

    狗男人的魔爪伸向了别处。

    那场面步遥一回想起来,还是面红心跳,比真的和谐还要羞耻万分。

    孙权吻她吻得很凶,但最后都克制住了,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清晨时分,狗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比在夜中还要凶狠。

    正如此时,她只觉自己就像是鱼缸中的金鱼,狗男人就像是看着游鱼一动不动的恶猫,说不定在何时,他就会把她给吃入腹中。

    一想到这处,步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孙权此时已将衾被掀开,步遥只觉身上微凉,却仍紧闭着双目,羽睫微颤。

    他嗓音低沉,语气轻缓道“起来罢,孤知道你醒了。”

    步遥听罢,熟稔的发挥着自己的演技,行云流水地揉了揉双目,做出一副刚被扰醒的模样。

    孙权已然穿戴整齐,一袭暗红云纹锦衣,外披绛缘袍服,头戴七寸斋冠。

    整个人看上去矜贵俊朗,又不失大气威仪。

    步遥从榻上起身后,不禁多看了孙权几眼。

    纵使孙权再怎么想端着,想让他的气质看上去内敛一些,但其目光深邃,无论如何,都散着一种凌人的气场。

    不怒自威。

    这种锋芒,是无论怎么掩,都掩不住的。

    孙权身为乱世枭雄阴狠的一面,她还从未见识过。

    或许她是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他不想让她见识到他的这一面。

    孙权见步遥呆呆的,鬓发濡湿在额,眼神却有些怯意,语气便特意放柔了许多“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孤”

    步遥摇了摇首。

    孙权这几月把她给惯出毛病来了,因着她怀着身子,人总是会贪睡些。

    再加之有时夜里睡得并不安稳,每日清晨赖床时,孙权也不欲唤醒她,就任由她睡到日上三竿。

    今晨起的要比平日早了一个多时辰。

    婢子飞快地伺候她熟悉打扮,梳得发髻也比之前要庄重些许多,身上穿的衣物,也是织纹繁复的暗红锦衣。

    步遥的气质也是偏柔美型的,驾驭这样的衣物,还是第一次。

    如若是旁的年轻女子,着这样的衣物,定会显得有些老气。

    但步遥穿,却衬得其雍容华美,整个人的气度便有些不可逼视。

    配上朱红的口脂,面容不用敷粉,便毫无瑕疵,精致绝丽。

    微微侧首时,耳珰轻轻坠晃。

    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没来由的,步遥竟有些紧张。

    篦发时,她早已顺势的,便在发间插上那枚虎头簪。

    孙权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俯下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她,也是有些恍惚。

    步遥转身,不禁问道“我穿这身是不是不大好看”

    孙权静静地端详了她半晌,回道“阿菟长得美,穿任何衣服都好看。”

    步遥听罢,嘴角不自觉地便欲要上扬。

    虽说狗男人是因为看上她的脸,才要纳她为妾的,但是被他赞许长相,还是第一次。

    “一会儿去见那些女眷时,不要紧张。你也不用讲太多的言语,有时只要在恰当的时候,保持沉默便可。”

    孙权近日来,这样的叮嘱不下多番。

    步遥心中清楚,他是在慢慢教她,该如何做主母。如何既保持亲和,又不失主母的威仪,在恰当的时候树威。

    成婚了后,步遥愈发觉得,自己是与孙权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

    她的一言一行,也代表着他。

    步遥愈发明白,夫妻本为一体的含义。

    望着孙权深邃的双眸,步遥点了点头,郑重道“夫君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步遥的庭院已然休憩完毕,虽然寝房内的装潢还未布置妥当,但正厅早已是一派堂皇大气。

    殿中的熏炉焚着香,各女眷早已坐定,都在暗暗地打量着这位年轻貌美的主母。

    身为主母,自然是要与人臣的女眷搞好关系。

    步遥坐在主案上,一眼望去,那些女眷多数都上了年纪,年岁最长的,看着要比她大二十岁。

    孙权刚即位时,面对的处境,也如她一般。

    人臣都要比她年长多岁,他独自一人坐在高位时,心中怕是也有过如她现在这般的想法。

    有些茫然,但仍需故作镇定。

    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步遥记得,拍情锁吴宫前,她还上百度查了查孙权这个历史人物。

    与曹孙不同的是,孙权并没有统一全国的野心。

    他的政治诉求,便是偏安一隅,守住父兄的基业,是谓“坐断东南”。

    那就陪着他,一起坐断东南罢。

    想到这处,步遥面上露出了浅笑,微微颔首后,端起了面前的茶碗,示意众女眷一用。

    仪态端庄又不失大气,再没了之前那副故作的惧态,她一一询问过众女眷后,快速在心中记下了她们的姓氏和长相,最年长的那位胡氏女眷,便是张昭的夫人。

    女眷中,有位格外貌美的女子,年岁与她相仿。

    询问后,步遥才知,这是周瑜的夫人乔氏。

    那日在梅林中,她曾见过周瑜一面,二人的外貌属实登对。

    乔氏的神情总是淡淡地,似是对任何事物都不甚在意,颇有种高岭之花的感觉。

    步遥听闻,乔氏也是由妾被扶正为妻的。

    与众女眷寒暄过后,步遥身为主母,亲自送客。

    怀着身子,在加之昨夜大婚的疲累,诸女眷走后,步遥强撑着有些沉重的身子,任由紫荆扶着,准备回殿中歇下。

    却觉,总有道目光,在不善地看着她。

    步遥环顾了一圈,并未见有何异样,便觉是自己多想了。

    不远的石林处,孙朗看见了母亲丁氏的身影,她站在一处,一动不动。

    孙朗忙走了过去,道“母亲,我们也该回去了。”

    丁氏却未回复孙朗。

    那个女人,之前也是妾室。

    虽说她长得很美,但自己年轻时,也并不比她差。

    为何她会有这般的好运气,成了主母,成了孙权的正妻

    丁氏眼眸微眯,望着步遥的背影,面色愈发的凝重。

    孙坚本不属意孙权这个次子,他最喜的也不是孙策,而是吴氏早殇的幼子,孙匡。

    没成想,他的那些嫡子,却只剩了孙权一个。

    她轮不到那个位置,他的儿子也不受孙坚待见。

    孙坚嫡子中,最不出色的孙权,都走到这个位置上了。

    她的儿子,为何就不行

    “母亲,你有在听孩儿所讲吗我们该回去了。”

    丁氏终于转首,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面色已恢复如常,露出了慈爱的微笑“阿朗,我们再待几日罢,你二哥不会怪罪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权崽未来会有个黑化的点,对别人黑化,不对女主黑化。比较吓人的黑化

    的宝贝们,让作者来宠爱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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