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厚叶,轻轻重重的雨滴砸下,密密麻麻交织,像纷乱难辨的思绪。
轰隆——
一道雷闪,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打亮半边容颜。
晃了这么多天,如果线索在屋子里,那早被触发了才是···
厚重的乌云,望不尽的雨幕。
“不能再这样下去,唯有冒险一试···”大龙神色阴郁的开口
顾汀州不置可否。
小英站在一旁,两个男人间的对话令她懵懂万分,这是她经历的第一个塔中世界,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来找我的?”转头问江浅浅道
“唔”江浅浅点了点头,把那中年妇人和郭超的对话复述两人一边,小英不可思议般睁大了眼,最后却只自嘲一笑“枉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好人”
长叹一声,小英再次向江浅浅道谢,跟上了离去的大龙的脚步。俱小英讲,她和大龙之前也是素不相识的,不过是因为那一周的死亡噩梦太离奇,心下惶惶,多番探听打听下才得知了所谓的塔的存在,于是抱着宁信其有以防万一的心态,搭上了大龙,没想到···
“所以,塔里人的情况,果然都差不多”死亡的鸦羽展开,带来最后的告白,七日轮回结束,溅下的鲜血染红石台,迷样的妖塔到来,唤醒新生
“算是吧”顾汀州靠在窗台上支着下巴:“emm,不过像小姐姐你这么心大,对明晃晃预告熟视无睹熟视无睹,误打误撞进了塔,最后还能活下来的可不多”
“小姐姐,天赋异禀阿~”改做双手捧脸状:“不过也有一点运气成分阿,慧眼识人,遇上了英俊帅气又心地善良的我”
“也就是说,你也是···原本被杀死的人”直视顾汀州,江浅浅发问
虽然看上去一脸不正经,但顾汀州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果断的人,上个世界里就能看出他身手亦是不俗,那杀死顾汀州的——
“对不起”他一笑,居然还有颗惹人讨厌的虎牙“我是病死的,没有经历过小姐姐那么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江浅浅:···得意的点在哪里?!
“小姐姐,你看上去很困惑阿?”
“···没有”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世界果然复杂的多”
和塔有关,不管的塔外的,还是塔内的。
上一次,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被她摸到线索,也不过是侥幸撞上了术业专攻,这一次···
“我不觉得”另一只手点点脸颊:“···不然小姐姐你亲亲我,说不定马上就有奇效哦~”
“顾汀州!”这都什么时候了
“嘘——”伸出好看的食指抵在唇间:“杜若哦,小姐姐”
轻掩住唇,江浅浅也情知失言,顾汀州刚才介绍自己为杜若,显然是避讳别人知道他的真名。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想必有他的深意在···
“小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觉得你在怀疑我是坏人,嘤嘤嘤,我明明对你这么好”
“···没有”这句没有江浅浅答的很心虚,凭心说,顾汀州的确待她不薄,屡次三番援助回护,却半点好处都不曾讨要,嘴上虽爱占便宜,行事却足称得上绅士风度,君子雅德。
···但名刻塔前长明烛,不是早晚都会被知道么,何必遮掩?
“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他耸耸肩
“你在这里干什么!”转角处传来小英的怒斥声
“没——”柔弱好听的声音来自哪个叫果果的女主播:“凶什么凶,二楼是你家的么!我下楼还不行!”
紧接着哒哒哒便是一阵下楼声
又一道雷闪
“啊——啊啊——”江浅浅还没来得回话,边听见楼下传来一下歇斯底里的尖叫
安静,终于被打破了——
互相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两人往楼下去。
客厅里,果果半跌在地,吓得花容失色,颤巍巍的指尖,指向沙发后。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雕花壁纸墙上,多出了鲜血淋漓的一个大字——
跑!
喊声惊动了众人,不一会就聚齐在了厅里。
“哎呀,超哥···这,这可能怎么办阿?”开口的是大龙,一副唯郭超马首是瞻的小弟模样
“···别,别慌”不知道郭超是真不慌假不慌,他脸色发青道:“不就是个字么?”
“哥呀,你说这是不是条线索阿?”大龙看着墙壁上的恶血字,喃喃自语,像是有所启发般
“什么线索不线索,不要让这些虚的打乱了阵脚”超哥一摆手:“散了散了,我说没事就没事”
还有人想再开口,却终究忌惮郭超的‘威信’,零零散散走开了。
江浅浅想拉顾汀州上前细看,却听他低声嘟囔一句:“动作够快阿”
“看来没什么用?”顾汀州对近前来的大龙道
“有用没用你且看着吧”阴阴一笑
“对了,这个给你们”大龙抛过来一叠信纸:“刷在我这的道具,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繁体字盯得我脑壳疼,你们可以再研究研究”
顾汀州点头谢过
“谢就不必了,不过咱么可是说好的,走要叫着我一块”
“自然”
“这是——”江浅浅走到那面墙壁下抬头细看,却发现滴下来的哪是什么血,分明不过是些染红了漆水,只不过不知怎么做出来这般从墙壁渗出来的效果
“这没什么,都是小把戏”顾汀州站到了江浅浅的身边。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离开宅院势在必行,那阴雨连绵里有些什么···谁也说不清,那大龙也不是个傻的,竟想到要用郭超做这出头鸟。
“你不赞成离开宅子?”
“不是”顾汀州走到一边:“只是总觉得关键线索还是在这宅子”
“可——”这宅子,他们不是早就翻遍了么
“没有哦,浅浅~有时候,以为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
顺着顾汀州的目光,江浅浅望向的···是唱片机?
老式唱片机一般都是手摇的,这几天来,江浅浅确定没有人摇过它,可吱吱呀呀,唱曲却从没断过,白天西洋乐夜晚戏腔,江浅浅都快听习惯了。
反过来,覆过去,顾汀州又检查了一遍唱片机,可大概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朝飞幕卷,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抱着胳膊,掐着嗓子,幽幽怨怨,顾汀州也来上了这么一段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般细细唱来,一叹三转,颇多打动人处,但江浅浅还是止不住:???
“《牡丹亭》第十出《惊梦》阿,小姐姐没听过么?”
江浅浅摇了摇头,对戏曲没什么研究,只隐约听说《牡丹亭》是篇浪漫主义灵异志怪的爱情故事···
“有人,真的有人···有人在看着我”哭哭啼啼,三楼上一阵喧闹
穿着睡裙的果果赤足从楼上跑了下来。
说没有事,但这塔里,谁能真的放下心来么?突出其来警告般的红字像是拉紧了人们心头的那根弦,晚上本要安歇了,可果果一睡下,就总觉得有人暗中在盯着他看,拉开灯,却又什么都没有,几趟折腾下来,郭超都受不住。
“这么说···其实我也觉得”
“哪里毛毛的,夜里凉凉的”果果开口后,有不少人响应道
“···是不是真有问题,我有办法验证”眼看着深夜,一群人聚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当着果果和众人的面,他走进厨房,提溜了出了一大袋盐,在床边,示范性的撒了一大圈
“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镇宅辟邪”
江浅浅:···
见着顾汀州的动作,以郭超为首的,一行人纷纷涌进了厨房,争先恐惧提溜盐袋
“你是欧美灵异片看多了么?”耶稣被抓前犹大打翻了盐罐,天主教信仰里盐可以驱赶魔鬼:“你知道即使是盐,要用的也是粗盐吧》”
“嘛,聊胜于无,透过现象看本质,虽然模样不同,同一个世界,同一类妖魔”
“歇吧”
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也受到了影响,江浅浅总觉得睡不踏实,明明很累,神志却清醒,想睁眼,又睁不开,就像被座大山压着。
清晨她起来的时候,顾汀州已经背对她坐着了。
“意识形态发展方向”
“这东方的老祖宗,不怎么买盐的帐阿”伸头探了一眼,江浅浅轻声道
“看上去的确是这样阿”
“走,马上走!”楼上蹬蹬蹬一阵脚步声,门口传来郭超略带惊慌的呼喊
“兄弟,你怎么做到的阿?”敲门进来,对床前的情景大龙也是自叹弗如
擦的蹭亮反光的红木地板上,原本扑撒着一层厚厚的白盐,这一夜过去,之见原本雪般洁白平整的盐圈上,却忽然凌乱出现了一排排的脚印。
“不是我”起身整理袖口,顾汀州淡淡道
刚想夸句兄弟你别自谦了,抬起一半的手却僵在了原地。
···门都是锁着的
···每个人的床前,都撒了盐
···凌乱的脚印大大小小,大的能看出明显属于成年男子,小的却没有半个巴掌大
大龙的脸色猛地一白,这么说来,其实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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