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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苏若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商业街,咖啡已经转冷,她有些失神。
她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儿,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偶尔想起昨晚的一些画面。
她有些难为情,又隐隐明白这是为什么。
直到一个衣着讲究很有精英气质的男子走到跟前,打了招呼。
她回神,见到对方后略歉然。
“抱歉,杨谨先生,我刚刚在想事情。”
杨谨很有风度,笑了笑,坐下了,“没事,这很正常,通常找我们的客户,一般心里都藏着事,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对方的烦恼。”
作为私人侦探,他们事务所的定价不低,但能让他自己亲自来,那就得看对方人脉了。
眼前这位年轻而精致的丽人显然就值得他谨慎对待。
服务员送来杨谨要的黑咖啡,杨谨道谢后,喝了一口,看向苏若。
“苏若小姐,现在你可以跟我谈谈你的烦恼了。”
苏若将自己父母的案件跟昨晚收到的短信一概说明出来,没有任何遮掩,杨谨并不插话,认真倾听并思考,后指着照片说。
“你是怀疑这张照片的来处,怀疑拍下它的人不是跟警局有关,并担心有人从警局得到这张照片,以此来接近你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若点点头。
“当时我们家并不是住在北京,而是在外省一个小镇,事件发生后,我爷爷出手干预,并没让这个案子在社会上发酵太多,加上警方调查有规定,这样的照片是不可能给媒体登报传播的,所以能有这种照片的无非两种渠道,第一是我爷爷,第二是警方档案。”
杨谨看苏若条理清晰,也有心得到更多信息,“但你爷爷不会这么做,是吗?”
苏若神情有些停窒,也没有直接回答,杨谨从这样的反应中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这位女士对她的爷爷看法很复杂。
“是,我觉得他不会,因为不管如何,我父亲始终是他最珍爱的儿子,这点我始终未曾怀疑,而他的死是我爷爷永远的痛苦,他可能无法面对这样的照片,更别说保留它。”
杨谨:“你的重点好像是他不会保留它,但闭口不提他会不会发给你,苏女士,我是否可以猜测你跟你爷爷的关系并不亲近。”
杨谨的一针见血让苏若有些意外。
因为有太多人认为失去了第三子的苏老爷子跟遗留下的孙女是相互依偎彼此取暖的。
就是赵锦念也这么认为。
唯独杨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直接看穿了。
苏若苦笑了下,看向窗外缓缓道:“我跟很多人都不亲近。”
苏若的轻描淡写也让杨谨意外,他本以为她会生气或者敏感遮掩。
“好吧,可能是因为职业关系,我们这一行的人见过太多表面很好其实暗地里很不好的事情,请原谅我的冒犯。”
杨谨挺有绅士风度,但又带着几分雅痞的气质,苏若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有好感,于是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需要了解更多信息以作调查线索,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
“你有仇人吗?我的意思是已成既定仇恨关系,或者疑似的一些对象。”
苏若提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涉及苏妙琳跟陈莉。
杨谨忽然挑眉,“所以你果然是钢琴师苏若,也是萧烬先生的妻子。”
苏若:“看来昨晚的事情闹得不小。”
杨谨颔首:“一般豪门世家跟一些上流社会人士是我们的主要客户,对情报的手机有利于业务开展。”
苏若也没在意对方对自己的职业定义,“我一开始也没有故意隐瞒,但你也没询问过,想来我的朋友也不会刻意跟你提醒,可你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是此时此刻吧。”
“好吧。”杨谨一摊手,“我妹妹从小学钢琴,挺喜欢你,我见过你的照片。”
所以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苏若笑了下,适度自然,“所以我这样的身份会影响你们的调查吗?”
杨谨却说会。
“事实上,萧烬先生不是一般人,我不确定苏小姐你找我是你个人的意志还是你们夫妻的默契,如果是前者,以后是否会出现萧先生知道后介入,并为你找另外的服务对象的情况呢?”
他的核心一直在于业务,很冷静,看起来没有人情,却更让人放心。
苏若不需要感情用事的服务方。
对于他的询问,她给了两句话作回应。
“我个人的意志并不会轻易为别人而改变——尤其在这件事上。”
“还有杨先生,你是在担心自己的水平会被更好的别人取代吗?”
苏若生来不是一个尖锐的人,冷静起来也有让人如沐春风的一面,哪怕第二句话并不算圆融客气。
杨谨挑眉,端起黑咖啡,转了下杯子,轻笑:“目前还未被超越。”
“这也是我坚信的,虽然我现在提供的内容不多,但我期待杨先生你能帮助我。”
谈到这里,该拿的拿,该问的问了,会面该结束了。
但杨谨忽然问了下起身的苏若。
“苏小姐,你跟我印象里的那位苏若有点偏差。”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的坚强。”
苏若回头看向他,斟酌片刻,说出回答:“或许是因为被迫自卫的人都会展露人格的第二面,或许勇敢,或许自私,又或许跟第一人格截然不同。”
她预感到了有人要伤害她。
怀着深深的恶意跟隐晦的目的。
她不想坐以待毙。
“毕竟更勇敢的事情,我昨晚已经做过了。”
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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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咖啡厅后,正好见到广场上有亲子活动,好多家庭带着小孩子在广场上玩乐,苏若本来要去附近餐厅约赵锦念吃饭,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停住脚步,站在边上看着。
恍惚中,她在想,她以前曾经也这样被爸妈带走玩吗?
好像有。
但太久了,她都记不清了。
能记清的也只有后来那几年数不清的吵架打骂,有些跟她有关,有些跟她无关。
苏若习惯性竭力去想记忆深处最美好的那些事情,但还没想到,腰身就被一只大手猛然捞过,紧接着她被人带入怀里,往边上一侧。
刹那,苏若看清对方的脸。
一辆玩具推车险险撞过她刚刚站着的地方,歪歪扭扭差点倒地。
好像是因为一个轮子出了问题。
推车的大妈十分紧张,连连跟苏若道了好几次歉。
苏若直接拨开了紧紧搂着她腰上的手,走出几步。
“没事,你忙自己的去吧。”
苏若弯腰捡了一颗滚落在地的玩具球,放到架子上,等大妈十分感激得离开后,身边的男子嗤笑了下,“我想如果不是看出你非富则贵,气质不凡,是她赔不起的对象,她一定不会这么客气。”
他的想法太极端。
苏若不想对这件事讨论人生观,只浅淡道:“那是她的事情,按我自己的原则,这件事现在也没必要追究。”
男子:“那是因为你没出事。”
苏若几乎能想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也就提前替他说出:“因为你救了我。”
男子一笑:“所以,按照你的原则,一而再帮你的我不值得让你请我吃一顿饭吗?”
桃花眼那样粲然,像是以色狡黠迷惑世人的妖狐。
只是苏若不喜欢,但她同意了。
“去吃哪家?坐你的车还是我的车?我都可以啊。”
“可以就行,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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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坐在窗边的何忧叹息,“我以为你会带我去吃哪些私房菜馆,或者是街边的小摊。”
结果就是十几步远的边上餐厅。
苏若:“只是一顿饭,自然挑简便的来。”
何忧用筷子挑着一牛肉片,沾了下酱料,笑了笑:“是挑着最安全的方式来吧,反正不可能去我建议的地方。”
苏若吃了一口蛋羹,抬头看他,“难得在这件事上我们有一致的认知。”
“为什么呢?你是在担心什么?”何忧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看着她,似笑非笑:“是担心我利用你去对付萧烬,还是担心你我发生什么有碍你的有妇之夫身份?”
他的话很尖锐,但苏若没生气,只说:“都有,我胆子小。”
“那正好,正好给男人保护你的机会。”他眨眨眼,很是多情。
苏若:“这句话,我会跟我丈夫说。”
丈夫?
何忧眼里的笑意淡了些,“你们没感情,我知道,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装。”
苏若瞧着他,缓缓说:“但那不妨碍我跟他维持真正的夫妻关系,归属感跟感情是两回事,何公子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她越滴水不漏,越疏离进退,越让人烦躁。
还说什么真正的夫妻关系,归属感?呵!
何忧冷笑了:“所以你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这就算了,我不懂你的喜好。”
“像你这样的。”
喝水的苏若顿了下手,继续喝了一口,放下杯子。
“像我这样的恐怕都不会喜好何公子你这一类的。”
啪嗒,筷子被随意放在了桌子上,何忧双臂横卧,微笑:“这顿饭恐怕难以下咽。”
苏若:“我吃好了,我去结账。”
她说着要起身,何忧忽然嗤笑:“我还没吃完,就这么点菜怎么够,服务员...”
其实她只吃了一点蛋羹,看似胃口不好,又像是羞辱了他。
他拿了菜单,一口气又点了十几盘,惹得边上的服务员表情都古怪了,又谨慎劝说两人吃不完。
苏若倒是开眼了,没见过这么讹人的。
她忍了忍,在何忧坚持要点十几盘菜后。
“何忧,你是不是才三岁?!”
赵锦念没跟她说这人狂起来是这样的啊。
何忧微笑:“想教训我浪费粮食?那就陪我去看电影。”
边上的服务员也是开眼了,没见过这样追女人的。
苏若定定看了他一回,忽然静了,“好。”
何忧一怔。
苏若拿起手机,准备拨出电话,“叫上我老公吧。”
服务员:“???”
这眼要瞎了,未婚花花公子鬼畜勾引已婚少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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