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好久不见——！”
有着暖橙发色的少女弯起眼，猛地一下扑向了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被少年稳稳地接住了。
“耳朵没事了吗？”乙羽的视线已经全被少女蓬松的发挡住了，但还是第一时间抬眼关注起了几年前见面时还不能直接听音的猫耳。
“没事啦没事啦——不过如果是很强的音波的话，猫还是会被吵得晕过去的啦。”少女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粗长的猫尾缠上了少年的手臂，身体毫无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紧紧地贴着少年，脸颊亲昵地与少年相互蹭了蹭。
乙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感觉身后又有人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好久不见。”少年简短地打了招呼，死死巴拉着乙羽的腰不松手。
乙羽：……好热。
这两个是最开始见面的两人，算是关系不错的了。
他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少女的狂蹭下受不了了，一手一个把自己身上的两只大型动物扯了下来，拉进了室内。
“好久不见。”他对屋内的人说道。
少年少女们表情各异，有的真心为再次相见而喜悦，有的因为长时间的未见而有些局促不安，有的表情阴郁……
黑发少年眨了眨眼，露出了笑：“怎么了？”
“不，没什么。”有着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少女淡淡地接话，她那双仿若冰凝一般的眸子直视着乙羽，“只是……我一直以为我是唯一的。”
她把自己在意的事大大方方地扯了出来，语气冷静得过分。
唯一……
乙羽眨了眨眼，把手臂上开始炸毛的猫尾捋顺了。
“抱歉，”他看着已经隐隐分成两个阵营的人，歪了歪头，“是我那时候没好好说明。”
“乙羽才没有错，是你们自作多情了。”橙发少女吐了吐舌，紧紧地抱着乙羽的胳膊。
“哈？”声调上扬到变形的少年低低地笑出声，眼中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淹没众人，他身周的空间因为泄露的黑炎微微扭曲。
气氛微微凝滞。
「暗无天日的实验早就让那些人的心理扭曲了，很难重新融入社会的。」
工作人员的劝诫还在耳旁回响。
黑发少年沉默的片刻，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
他张开了双臂。
“抱歉啦，是我不好——不过那先放在一边，不过来给我个拥抱吗？”
——没人能抗拒「光」。
即使心里再怎么在意甚至怨恨少年的过分「宽容」，让自己有了这么多「同伴」，也还是会在那笑容下溃不成军。
卫宫呼了一口气，刚刚准备凝聚身形的金色粒子再次散开，手中的刀刃也没有扔出去。
他还以为要动手了。
黑发少年认真地一个一个地安抚过去，明知道被安抚的不只自己一个，但是等直面乙羽的时候，态度又无可避免的软了下来。
谁能拒绝啊。
……如果真的拒绝了的话，会被抛弃吧。
抛弃了之后，还会有谁再来伸出手吗？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
毕竟他们是被父母放弃了的、具有危险性的人。
……
乙羽垂下眼帘，突然有些无力。
他可以去一个个的与这些人接触，可以软化他们，可以给他们希望。
他可以去找英雄方、去找政府交流让他们给这些人一个容身之所，让他们可以有接触社会的机会，而不是被观察几个月被判定为「无法交流，危险性极高」之后被强行夺去生命。
……
但是……
……算了，急不来的，估摸着等自己国中毕业，他们也可以进入社会，接触外界了。
“乙羽？”橙发少女困惑地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大家能一起好好说话，真的是太好了——说起来我可以你的昵称吗？青——之类的。”
“当然可以，”少年下意识地抬起头，扯起嘴角，“说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名字的话，按你认识我们的顺序，依次是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一直到二十号！”
少女笑容灿烂，毫无阴霾。
“我们是这么想的——等我们出去后，就由青给我们起名！”
有人跟着点了点头。
“抛弃过去，接受新的生活——”
乙羽的心突然沉重了起来，他扫视着周围一直紧盯着自己的人，沉默了片刻。
“那很好啊。”
少年最终笑着这么答道。
大概吧。
243
为了避免接下来召唤的英灵是不稳定的berserker，或者是过于巨大的——或者是两者都占的班扬，乙羽要暂时搬到测试个性的地方去住。
“你之前不是说要和实验体们一起住吗？”老人拿着试管晃了晃，里面的泥沙把不知名的液体混得浑浊不堪。
“……还是有点……”少年低着头，半晌后抬起头来露出了个疲惫的笑，“还是这里最方便吧。”
——他住进了一间很大的房子，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床放在室内，洗漱间只占小小的一个地方——毕竟是临时腾出来的房间。
就算是班扬站起来，也不会觉得这里挤。
“没事吧？”卫宫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我去你房间给你拿个玩偶过来？”
这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慌。
“没事的，也就两个星期而已。”乙羽坐在床上低着头，眼睫微颤，像是在思考什么。
“卫宫先生，你觉得他们这样的状态好吗？”
乙羽询问道。
卫宫很快明白乙羽问的是之前那些状态明显称不上好的、比乙羽还大几岁的人们。
他皱紧了眉：“说实话，我不建议你和他们继续相处下去。”
——那些人的执念太深，已经深到了可怕的程度。
卫宫在放黑炎的小伙笑出声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如果乙羽没有及时应对，就会马上被囚禁、被杀的错觉。
那种拼上性命也要独占一人的偏执……
——太危险了。
“就算没有你，他们也打不过我的。”乙羽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黑眸注视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我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不过我有点担心。”
少年叹了口气。
他一直在拿灵力充斥实验体聚集的房间，高浓度的灵力安抚了他人的情绪，也把代表「缘」的丝带显现了出来。
「名字由青给我们取——」
那些带着些许污迹的丝带牢牢地缠住了他的手。
与普通人分散的丝带不同，实验体们只有寥寥几根丝线扯了出去，而丝带尽数系在了乙羽身上。
——「乙羽青空」就是他们活着的理由。
只要乙羽松手，这些人就会全面崩溃。
少年缓缓闭上了眼。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