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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拉住了乙羽，他的绿眸没了平时因为成熟而带来的温润感，此时因为惊慌而亮起来。
“等……”他成功让乙羽停下了脚步，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他最终打量着少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如果那时候我不站出去，那玛修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他加大了力度，把少年的白衣捏出了皱褶：“所以……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出去，然后发动第一宝具。”
谁知道乙羽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谁知道乙羽可以逆转局势呢？
那时候的少年，只能把御主护在自己身后，拿刀刃对着盖提亚，给后者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
关于乙羽之前的「宝具」突然掉链子，福尔摩斯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那些有神性的英灵不都能看到过个小人跟着乙羽吗？那个小人现在已经消失了。」
侦探最后补充了一句：「——那个人对乙羽很重要。」
「你先别恍然大悟，那小孩生气的点不在这儿——这只算是他更加生气的点。」
「他在气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和他说明身份——其实后面你开宝具他也不气，毕竟冷静下来想想要是你那时候不开宝具，他又没什么改变现状的能力，那人理真的就要毁了。」
已经把乙羽刷到绊三的福尔摩斯露出微笑：「那孩子很冷静，他只是后怕——要是想哄，就说明你那时候的心情就好。」
那时候的心情——？
“我怕人理毁灭，我很怕人类全部死去——那么脆弱的生物，却可以衍生出无限可能……我觉得，真的很厉害。”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少年的表情，生怕又撞进那对温度极低的眸子里，“那时候，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或许可以护住立香，但是盖提亚还是会动手。”
性情温软的粉毛医生结结巴巴地说：“我很怕这一切全部毁掉，害怕之前做的一切消失——害怕你也被波及到。”
鬼知道盖提亚这个看起来已经是扭曲的乙羽厨会在人理毁灭后做点什么，要是没有外界帮忙，乙羽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对了——”他突然想起之前的猜测，捏着少年衣服的力道更大了，也不怕了，惊慌地抬头，“那个创世神的神格——”
这小孩不会真的把自己束缚在这里了吧？！
少年“嗯？”了一声，深沉的黑眸看不出喜怒。
罗曼都要急得再哭一次了，水汽漫上碧眸，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欺负的金毛，委委屈屈地把大只的自己团成一团。
乙羽：……
盖提亚刚想出言讽刺一下这无能的王只会哭，就发觉少年抬起了右手，捏住了王的脸。
盖提亚：？？？
“我没事……”乙羽仿佛泄气了般叹息着，扯了扯男人的脸，“那是我的朋友给我的能力。”
他终于是舒展了眉，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我……嘛，现在发脾气也没什么用。”
只是——感觉在罗曼放宝具的时候，那深深的后怕和无力，让他持续了这么久的暴躁期。
小乙羽早晚会消失，而且会消失也是他的个人问题，不能迁怒到这件事上。
那时候罗曼的选择的确没错，在乙羽没有发动个性的情况下，那的确是最优解。
最该训的是魔神柱，偏偏一个个求生欲强烈的主动认错，凭着「只要盖提亚在自己就不死」的特性随乙羽怎么打它们，那态度好得不得了。
乙羽总觉得自己闹了一天，都被弄得没了脾气。
罗曼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态度终于软下来的少年，委屈得像八百斤的狗子。
当所罗门的时候就有点羡慕示巴女王可以这么抱小孩了，可惜因为形象原因只能看着，小孩也从没主动对他“动手动脚”。
少年的身体算得上纤细，没有小时候那么软，但给人的感觉很安稳，暖意不断透过衣料传递过去，触感极佳的围巾擦过脸的感觉很舒服。
罗曼委屈巴巴地把下巴抵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心里默默烟花爆炸。
刚刚被盖提亚抱过的乙羽：……？
物、物似主人形？
他由着罗曼抱了一会儿，等了两三分钟后忍不住拍了拍男人的背：“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还要出去和魔神柱们商量一下呢。
“哦……”罗曼松开手，看着少年缓和的表情试图得寸进尺，“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对共餐人没什么要求的乙羽没什么异议：“好啊。”
“然后去资料室…我想更新一些你的资料。”粉毛医生再接再厉。
“唔……也可以。”发完脾气后确实没什么事了的少年有些迟疑地回答了，“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我有安排——我要去找master谈一些事。”
见着乙羽又恢复了以前一口一个master的状态，罗曼酸了一下藤丸立香，点了点头。
乙羽松了口气，瞬移出了迦勒底，和外面的一堆魔神柱会了面。
“怎么样？”他把围巾往上拉了点，遮住了大半张脸，“谁想去死？”
没魔神柱敢皮——要是以前乙羽没有那个能力还好，可以学着盖提亚「你杀死我你能开心的话你就动手呗」，但是现在乙羽能给它们「货真价实的死亡」，还是那种精神都碾碎连冥界都没法去的死亡。
乙羽见它们不作声，有些头疼：“所以都不想死——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先说好，毁灭人类这种事自己心里憋着，不许说出来。”
言下之意是等他走了魔神柱再搞事。
巴尔作为魔神柱之首，先开口了：“我打算像你说的那样，去外面找一颗行星，进行改造。”
“那也是需要魔力的吧——虽然人类的祈愿能保证你们的活动力量，但改造一颗行星不是那么随便的事。”乙羽的声音被围巾挡得有点闷，“你先告诉我能量从哪里来？”
“回应祈愿的话可以得到魔力，”阿加雷斯愉快地接了口，“实在不行可以学着迦勒底用电力转换成魔力——再不济就牺牲掉一柱魔神，比如巴巴托斯什么的，绝对可以做好行星了。”
突然中枪的巴巴托斯：？？？
这些都是对人类没什么太大危害的方法。
乙羽思考了一会儿，也就认同了这个说法：“所以你们要回哪？“
“当然是时间神殿啊，”瓦沙克的声音有些无奈，“你毁掉了那个时间节点的神殿，我们也只能再造一个了。”
它温和地说：“我们会把王的尸体带回去——当然，并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毕竟本体被他封印在里面，不带回去的话总有点不安心。”
作为少年最信任、好感最高的魔神柱，瓦沙克的说法没让乙羽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点头了。
“和迦勒底这边说话的时候你们语气好一点，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少年最后说道，“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
他的位置半尴不尬，在谈话中只能卡在中间，什么用都没有。
他最后垂眸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魔术阵。
“盖提亚，你愿意……去我的世界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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