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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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羽笑着和这个绿发的孩子聊了起来。

    听着对方说着梦想、喜欢的英雄、对成为「英雄」的憧憬……

    乙羽对英雄没什么执念，他只觉得是一种职业，看着名为「绿谷出久」的孩子越说越激动，也只能安静的听了，发表不了什么感同身受的话。

    真好啊，眼睛亮晶晶的。

    乙羽歪头看着疯狂吹着一个名叫「欧鲁迈特」的英雄的小孩，弯起了眼。

    新时代的幼苗，未来的阳光啊。

    「我完全没法变成这样啊」

    “乙羽哥？”绿谷发现一旁的人几乎没怎么说话，吹完一波欧鲁迈特后脑袋终于清醒了点，转头看向刚认识的小伙伴时，正好撞进了一潭湖水中。

    乙羽的眸子很黑，像是深渊，但不似深渊般空洞，而似被乱七八糟的药混在一起而成的黑色的温泉，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熏熏然的热情把人弄得全身无力，直接溺毙在泉中。

    绿谷一下子看愣了。

    “？”乙羽眨了眨眼，然后移开了视线，“怎么了？”

    「难道又不小心露出吓人的眼神了？」

    「真糟糕」

    “不不不没什么！”绿谷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看别人的眼睛看入迷了，看着晃晃悠悠的小黑团子下意识的抓住了，借此转移话题，“说起来乙羽哥，这是你的个性吗？”

    “不是。”乙羽看着被捏在绿谷手中的黑团摇了摇头，伸手戳了戳，Q弹的小黑团被手指压出了凹陷，很快恢复了，“一个很烦的宠物。”

    “宠物？”

    于是乙羽给绿谷编了一个美好柔软的探险故事，把破烂的庭院说成了干净的木屋，把满是恶意的刀剑说成了性格多变的美丽巫女，把的确是个渣男的审神者说成了负心汉。

    这个小黑团，就是巫女为了报答帮忙惩戒负心汉的乙羽送的一个小宠物，能窥探世人的内心的神物。

    “窥探人心？”

    绿谷眨了眨眼，盯着手中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打量半天。

    “唔，”乙羽笑了笑，没有深谈，“不过窥探的话是一口气把所有人的心音听了，很吵，也就没用过了。”

    这个黑团的确可以窥探人心，然后把心音扭曲，变成恶言，再送入主人的耳中。

    “真厉害啊。”

    十分单纯的孩子信了。

    乙羽笑吟吟地不由分说上手揉乱了小孩蓬松的绿发：“绿谷真可爱。”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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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羽开始热衷于跑出去和人交谈。

    他不该被困在房间，自己一个人想东想西的。

    就算他已经不是「乙羽」了，他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存在。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孩子。”

    有着雪白的长发的女人低声哭泣。

    “明明——不是他的错，但是看到他父亲的另一边——红色的那部分时，就感觉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好啦好啦，”乙羽熟门熟路——毕竟都折腾好几个小时了——的安抚着这个极其容易激动的女人，控制着不情不愿的小黑团上前把灰色的情绪吸掉，“乖，来吃一颗糖。”

    女人颤抖着抱住这个黑发的孩子，后者也配合的回抱——毕竟两人身高差了许多，只能是乙羽像个大型玩偶似的被抱住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乙羽一边讽刺自己的心理问题都没解决却要帮别人的不自量力，一边动作轻柔的放出灵力，“那你讨厌你的孩子吗？”

    “我怎么可能讨厌那孩子！”女人的泪水沾湿了乙羽的衣服，“虽然是和那个恶心的人一起生下的孩子，但他是无辜的……”

    乙羽差不多弄明白了。

    女人是被强行拿去个性婚姻，和不喜欢的人生下了好几个孩子，前面的孩子都因为不符合男人的要求而认定为残次品，只有最后的幺子是最完美的「作品」。

    女人知道这不是孩子的错。

    但比起其他的孩子，幺子更明显的表现了她和男人的特点——也在无时无刻提醒她，这是她备受折磨的「成果」。

    在神经越来越紧绷的时候，忍不住找父母倾述的时候，那孩子进来了——

    于是女人没忍住心里的惊恐与嫌恶。

    结果就是女人被男人送到了这里，几乎不与人接触的「白色监狱」。

    「大家族真麻烦啊。」他拍着女人的背，把哭累了睡着的女人缓缓放下，盖上被子。

    乙羽是看到被严守的房间里的灰色情绪，好奇之下才进来的。

    结果正好碰上了女人崩溃的哭泣。

    于是两人折腾了快一下午，一直是乙羽不断的安抚，女人先冷静然后又崩溃——等女人稳定下来，乙羽也收获了一个故事。

    “是不是你搞的鬼？”

    乙羽捏了捏手中的黑团子，后者自然没什么反应。

    他叹了口气，跳上窗然后跃下。

    仿若没什么体重一般，轻轻松松的找个借物一踏，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射出。

    没人发现有一个小孩跃过了他们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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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时隔几天那个黑发的孩子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轰冷都要以为那天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的幻觉。

    “今天冷静下来了？”

    黑发的孩子问道，他把手里的糕点放在床头柜上。

    轰冷自然是想起了自己在这孩子面前大哭大闹的样子，脸上的笑不由得僵了僵。

    “看来是冷静下来了。”乙羽没有过多的撩拨面前的女人的羞耻心，打开了糕点的包装，“介意我和你聊聊天吗？”

    “想聊什么？”轰冷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乙羽发现名为轰冷的女子冷静下来，还是一个很好的聊天人。

    也是，毕竟对方看起来像是个家族大小姐，懂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乙羽对不在自己知识范围的东西很感兴趣，哪怕这东西他听不懂，也会乖巧地等轰冷说完再插话询问。

    其实乙羽就是过来看看轰冷的状况——毕竟对方当时失控，可能是由于他身上的黑团子引起的。

    等乙羽回过神的时候，他又在这间病房耗了一个下午。

    “和你聊天很愉快。”

    他提起嘴角，看到女人愣住的神色后收了笑，然后跳上窗子飞跃出去。

    「吓到别人了」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脸。

    「也对，毕竟再怎么笑都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