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说对异性是不感兴趣的,性/趣更没有,要不是因为不敢在她妈面前暴露这一点,她肯定会更加抗拒相亲,而不是只会找“他们是奇葩”这样的借口来搪塞过去。
就凭她跟自己母亲这样僵硬且尴尬的关系,要是将自己喜欢女生这件事托了出去,极有可能连母女关系都断绝了,这是池说不想看见的结果。
“唉。”池说皱着眉,想到这些事还是觉得糟心,“你说我妈要是知道我不喜欢男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男人,她是不是要把我给骂个狗血淋头然后再跟我断掉所有关系联系。”
她是在陈述,而不是在疑问,因为池说太了解自己母亲了,如果她真的坦白,迎来的结局只会是这样。
韩瑜在自己的软椅上靠着,沉吟了几秒,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吧......你可能还得挨顿打,你爸妈离婚之前我也见过你妈,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觉得你妈好凶,明明对我很客气,但我就是觉得好凶。”
池说现在没在包间里,而是在韩瑜的办公室,她跟朋友们打了下招呼就先出来了,一会儿再回去。
她听见韩瑜的那些感慨没有应声,自己缓缓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倒下了。
办公室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
池说看着天花板,过了几秒,问道:“小瑜,你还记得......”她顿了下,思考着自己究竟要不要说,但还是问出来了,“记得贺临笛这个人吗?”
韩瑜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是本来还在晃动的身体停了下来,她往池说的方向看了眼,出声询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之前在你面前一直没提过,她现在就在我楼上的公司上班。”
韩瑜“哦”了一声,又收回眼神,不在意地道:“谁还要记得她啊?”她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够,“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女的当初可真是够膈应人的,你说我们干嘛想不开要喜欢她?明明是一个直女嘛。”
韩瑜回忆了起来:“没记错的话,她之前前脚和男生谈恋爱,后脚就甩了人家跟漂亮小姐姐在一起,再然后又跟人家分手,接着又找了个帅哥。”
韩瑜给了贺临笛一个标签:“渣女。”
池说愣了下,她倒是没想到贺临笛在韩瑜的嘴里直接成了“这女的”。
韩瑜站了起来,她从高中的时候就留起了及耳的短发,现在也是这样,一边走一边撩了下,问起了躺在沙发上的池说:“说说,你不会是看她好看又喜欢她了吧?”她的脸上写了“万万不可”四个字一般,“你可不能这样,这女的又直又渣。”
池说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澄清,但一个音节都没发出,韩瑜的嘴又开始了:“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之前脑子有问题吧,喜欢哪个香香软软小姐姐不好,偏要喜欢这女的。”
池说闭上眼,把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声音有点闷:“你这也侧面说明,我以前脑子也有问题。”
韩瑜点头:“是啊。”她做了个总结,“喜欢贺临笛的女生脑子都有问题。”
“......”
“不对,喜欢她的人脑子都有问题。”
池说拿下自己的手,忍不住反驳道:“你是不是还在对她拒绝你这件事耿耿于怀。”
韩瑜瞪大了眼睛:“我耿耿于怀?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还耿耿于怀个屁。”
池说挑了下眉,没有接话。
她喜欢过贺临笛这件事,世界上可能也就只有韩瑜一个人知道了。
重点不是“喜欢”,而是“过”。
池说从来没将这些事情告诉曾乖和夏周她们,尽管现阶段她们的感情的确不错。
但这也不是她看不顺贺临笛的原因,她不是因为并不是因为当初暗恋而不得。
而是因为贺临笛当初的那个女朋友,正是池说的第二个暗恋对象。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情敌也是这样,只不过眼红的只有池说一个人,因为贺临笛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是不会在意的。
贺临笛的世界要比池说精彩得多,她迷人耀眼情商高成绩好,在学校很受欢迎,不需要主动去认识谁,也不差谁的心意。
韩瑜给自己接了杯水,想到了一个关键:“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池说的思绪被她这句话拉了回来:“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又重新喜欢上她了。”
池说“噗嗤”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有可能吗?”
“也是。”
-
贺临笛的表弟叫岳科,今年大三,就在云城的大学读书,池说回到包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拿着话筒一点也不拘谨地唱起了嗨歌,而且还是跟夏周一起唱的。
其他人在一边扔着骰子玩着游戏,说笑声时大时小。
池说坐了下来,曾乖给她递了杯西瓜汁放她面前。
池说端起杯子喝了点,听见曾乖的感慨:“你说夏周怎么会那么快跟人打成一片?这才认识多久,就跟岳科一起唱歌还对着笑。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他们认识很久了。”
她们三个人里面,夏周的交友范围最广,不论男女,哪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是她的微信好友。
池说放下杯子,看着她回答道:“交际能力在这个社会上也很重要,你和我都只在熟人面前聊得开,一旦陌生人面前就端着了。”她回忆了一下,“之前我门仨在新越面试的时候也是这样吧,我记得也是夏周先开了一个话题,然后我们才聊起来的,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关系应该没这么好。”
曾乖“哎”了一声:“什么时候我能把夏周这个优点学到手就好了。”
池说笑了下,没继续搭话。
胡卜在这时候喊了池说一声:“池说,你要唱啥歌啊?我给你点。”
池说扬了下自己的手机:“我扫码点歌就行。”
胡卜正坐在点歌台前的椅子上,他没有坚持:“好。”
池说又喝了点水润了下嗓子,拿着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随意地点了首歌。
“对了,贺临笛呢?”她点完才想起这件事,从进来到现在就没看见过贺临笛的人在哪儿。
曾乖回答道:“她之前去接了个电话,说是工作上有急事,就先走了。”她的眼神带着戏谑,“怎么了?她走了你就想她了?”
池说缓缓摇头,解释道:“不是,她说给我传钙片,但还没传我。”
“操。”曾乖忍不住吐出一个脏字,随后又道,“要是传你了,你记得给我分享一下。”
-
以前还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但自从毕业了以后,池说总觉得时间搭了火箭。
周末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周一,她自己还没完全缓过来,就不得不被时间绑去新越上班了。
上班高峰期,道路拥挤,池说挤了一路公交,终于下了车。
早晨的太阳还没有露出恶魔的爪牙,但池说还是受不了地打起了伞,到了写字楼的时候才收了起来。
大堂现在的人流量很大,这栋写字楼的公司很多,池说看着电梯前的人群皱了皱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工作日挤电梯已经是习惯了,但是由于现在天气热了起来,许多人身上的味道也根本掩盖不住,池说之前就被冲过鼻子,现在都有点心理阴影。
一路被挤着上楼,也不知道楼层高是好是坏,到后来人都快走差不多了,池说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在新越门外打了卡,池说进了公司。
距离九点还有五分钟,池说环顾了一圈,果不其然,夏周这个踩点狂魔到现在都还没来。
“说说,这是周末最新得到的行程,你今天上一下,这两天还有工作室在催。也发你邮箱了,你核对一下。”
隔壁部门的同事递来了一份文件,池说接过,点头:“好。”
在工作上池说没有过多的激情,把自己该做的任务做好就是她的想法,当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也没什么不好,可能生活会有点无聊,但这的确是大多数人的生活,池说也并不例外。
公司的同事们基本上都到齐了,时间也已经到了九点,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阵又一阵,氛围一下就被烘托得极其严肃。
池说登录了后台,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内心数了五秒钟,还没数到“一”,就听见了主管的声音:“开会。”
她所在的部门一共十六个人,每个工作日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开会,池说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和笔,跟部门同事们一起进了会议室。
开会时间一般都是半小时起步,出来的时候池说给自己接了杯水喝。
“说说,等下我们就上去吧?”坐在她隔壁的方秀秀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道。
“上去”指的是上楼。
池说应道:“好。”
开会的时候主管布置了任务,让她们两个上楼去找喜雨的摄影师把周末拍的艺人参加活动的图片给拷下来,然后上到官网好宣传。
发邮箱的话很方便,但两家公司为了拉近关系,平时都要求职员上下楼的,反正也很近。
池说不是第一次上去,但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周六KTV那天,贺临笛接了通电话就离开了。尽管池说没见着她离开的时候,但也想象出来了她匆匆的背影。
因为这次的摄影师之一就是贺临笛。
周六当天下午有个艺人临时来了云城参加活动,要求喜雨的直播立马安排上,这样的突发情况,贺临笛作为喜雨的摄影师也是很快就被分配了工作。
贺临笛的加班说来就来,池说知道,这不是第一次。
在电梯上的时候,方秀秀轻声问道:“说说,你等下去找q哥还是找......”
她没把贺临笛的名字说出来,池说明白她的意思。
池说扬了下唇角,回答:“我找q哥吧。”
“好。”
又一次来到了喜雨,池说的内心毫无波动,她径直向摄影部走去,到了q哥的桌旁。
q哥是大家对他的称呼,池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真名是什么,跟着叫就完事了。
“q哥,我来拷一下周六的照片。”
“你来吧,就桌面上这个文件。我去接杯咖啡,困死我了。”q哥起身让了座。
“q哥,给我捎一杯。”这是贺临笛的声音。
实际上贺临笛的办公位就在q哥旁边,池说从进门就看见她了,但是一直没给眼神。
方秀秀在一边坐着,她的u盘已经插在了贺临笛的电脑上,现在是贺临笛在给她拷贝文件。
q哥笑了下:“懒死你算了。”他对方秀秀发出邀请,“小方,你要不跟我一起去,也给池说带一杯。”
方秀秀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下一秒就跟着去了。
池说:……
她坐了下来,把自己的u盘插/进了电脑。
周六参加活动的艺人叫沈渠,是近两年跻身一线的女演员,咖位不小,不然也不会是贺临笛去拍,池说对喜雨没那么了解,但贺临笛只拍大牌这件事不是秘密。
喜雨也是一阵键盘的响声,池说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没两秒,池说听见贺临笛叫她:“池说。”
池说没转头,依旧盯着电脑桌面,但是“嗯”了一声代表回应。
贺临笛看了眼池说的桌面,唇角扬着:“我这有沈渠的签名,她前天给我签了几张,你要吗?我低价卖你。”
池说忍不住侧过脑袋:“贺临笛,你不去经商真的可惜。”
“是嘛?”
“能卖签名,还能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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