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没剁上去都觉得疼的不行。
杜峻不敢造次, 突地松开手, 走到餐厅,拿起刚刚吃过的饼干, 咬了一口,目光还停留在秦薇薇身上不移开。
秦薇薇回头见他耷拉着头啃饼干,像只受委屈的大狼狗。仰头看看天花板, 叹了口气。哎,他怎么老是要人哄的?跟小孩子似的。
秦薇薇低头对身后的杜峻笑道:“杜峻,院外面有块空地,储藏室里有铁锹, 你拿着把外面的地翻下, 我明天种些小白菜。”
老婆吩咐做事,赶紧做掉。
‘铁锹’‘翻地’这是什么?杜峻愣住,从小到大没见过的东西。
秦薇薇见他立着不动, 轻喝道:“怎么还不去?”
杜峻:去去去,这就去。
不敢问,怕被秦薇薇鄙视,翻地这种事都不会,还能做什么?快速地跑出客厅,拿出手机搜索‘铁锹’‘翻地’的视频。
网络强大, 杜峻很快找到翻地的视频,比他想像的简单多了,扛着铁锹, 来到屋外的院落里,找到秦薇薇说的那块什么都没种的地,一锹两锹下去翻地。
他现在不像秦薇薇刚醒来那会,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公司离这边近,穿着西服去公司,回来时也穿着西服。一心想着自家老婆交待办的事,忘了换衣服。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杜峻深知其中道理,这个钱不能省,特意在国外定做了几套西服。他手长脚长,身材有力但不壮,标准的衣架子,再加上一脸的锋利,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单独一人,纵使拿着铁锹翻地,也像是拍大片而非劳作。
傍晚谁会在自家院子里拍翻地的大片?
从路边经过的人,不免多看他几眼,能在这个小区买房子的人,多少有些资产。一个小有资产的老板,穿着价值不菲的西服翻地,怎么看都怪异。
张乐成开车回家,从路边经过时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多看了几眼,杜峻气质特别,锋利中带着上位者的沉稳,仅站着不说话,便觉得此人不普通。
张乐成认出了杜峻,纳闷他怎么会在这个小区?到家了便把心中的疑惑说给曲静听。
曲静不以为意,觉得他看错了,一个程序员怎么买得起这里的房子。何况是独栋的,比他们现在住的,将近贵上一倍。
经曲静这么一说,张乐成也觉得自己看错。
“估计是看错了人。”
曲静接过他手上的西服挂在衣架上道:“杜峻上大学那会,很普通的一个人,现在做程序员是意料中的事。”接着解他脖子上的领带。
“哎呀,饭做了没?快去做饭。”从楼上走下位五十岁出头,带着金丝眼镜,手上抱着条白色波斯猫,斯斯文文的女人。
张乐成侧身喊道:“妈。”
张婉芬左手搭在波斯猫头上,以一种平和淡然的语气对曲静道:“晚上炒菜的时候盐放的少些。做好饭过来给小白洗澡。”她口中的小白,是她手上的波斯猫。
曲静点头应下,放好张乐成的领带去了厨房,留下张乐成和张婉芬在客厅。两母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婉芬打开电视。随后曲静奉上茶,乖巧的如同佣人。
回到厨房做饭的曲静,时不时地看向客厅里两母子,眼神里流露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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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峻听话的翻好地,顺便照着网上种菜的要求,先洒上些水。做完这一切,晚饭也做好。
秦薇薇站在门口喊杜峻吃饭,见他皮鞋还有裤角都沾满了泥,上前提起他的裤角道:“就不能换套衣服,都弄脏了,洗不干净怎么办?”弯身轻轻地掸。
杜峻踏踏脚甩掉脚底的泥:“没事,再买一套。”
秦薇薇狠瞪他一眼:“不要这么奢侈,要勤俭持家。你呀,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好。脱下来换掉,明天我拿去干洗。”
秦薇薇眼神一点也不凶狠,声音又娇娇弱弱的,看起来,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杜峻心里像是被暖水袋捂着,轻声应下:“我这就去换。”
到了晚上,杜峻从浴室里出来,看见秦薇薇打开了白天买的口红,坐在梳妆台前涂。
还没等他先问,秦薇薇先开口,指着嘴唇问道:“这个色好不好看?”
秦薇薇皮肤好,眼晴也亮,眉毛不修都漂亮,可以说天生丽质,唯一缺点就是气血有所不足,唇色稍淡。
擦上口红,整个人由小家碧玉的漂亮,跃升为大美女,娇憨中略带风情的那种。
杜峻愣住,木讷道:“好看。”
秦薇薇扭过头,对着镜子左右打量,用指巾擦掉口红,涂上另一支。
“杜峻,这个色了?”
杜峻:“好看。”
秦薇薇又换了只:“这个色了?”
杜峻:“好看。”
“哪个最好看?”
杜峻:“都好看。”
秦薇薇觉得问男人口红的颜色就是白问,叹了口气道:“还是我自己选吧。”
三支口红并排放,点兵点将的挑了中间这支,拿起来再次涂在嘴唇上,对着镜子抿住嘴唇再张开,口红均匀地涂在了嘴唇上,漂亮的像刚摘下来的樱桃,露珠儿还没被抹掉。
秦薇薇看着镜中的自己,怪好看的,心情愉悦,转头问杜峻:“这个,好不好看?”
杜峻坐在了床上,低头着头用浴巾擦头发,听到秦薇薇的声音,抬头见她笑脸如花,轻声道:“好看。”嘴角不自主的跟着上扬。
秦薇薇走到杜峻身前,忽地揽住他的脖子,不停地吻他,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杜峻有些喘不过气,正想反客为主,秦薇薇松开手,捧着他的脸,对着镜子道:“杜峻,你看,哈哈。”
杜峻脸上印满了口红印,面目全非,就瞧见一双眼晴在眨。
秦薇薇双手落在他头上摇道:“杜峻,说,你去外面怎么鬼混的?怎么有女人的口红印?不说,晚上跪搓衣板。”
杜峻哭笑不得,木着脸掐住秦薇薇的腰:“我有没有鬼混,试试不就知道。”
荤话像呼吸一样,自然地说出口。
秦薇薇红着脸敲打他的肩膀:“杜峻,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的?”
夫妻间的荤话是不用学的,有感而发。
杜峻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直接把人扑倒。
事后,杜峻脸上的口红印,没了唇印形,糊在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灰白色条纹被罩上都抹上去不少。
激烈的时候秦薇薇闭着眼,现在看到他这幅模样哈哈大笑,杜峻一头雾水,双眼无辜又无知的看着她。秦薇薇拉着他到镜子前,人靠在他背上,双臂落在他肩头。
杜峻还在刚刚的紧致柔软中回味,木讷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自己,是秦薇薇。
直接看她和看镜中的她,完全是两种感受。白的发亮的肌肤,蒙上层淡粉色,漂亮的小脸蛋像是抹上层胭脂,嘴角残留的口红,像是啃过新鲜水灵的樱桃。
杜峻咽了下口水,回头吃掉她嘴角的口红。
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快速不留痕迹。秦薇薇一阵颤栗,全身像过敏般泛起层红色。
想与杜峻再来次深层次交流,这个想法在脑海里盘旋,羞得捂住脸。
杜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怎么了?”
再平常不过的三个字,秦薇薇听出了挑,逗的意味,像潮水般,不停拍打她,越推越高,直到把她淹没。
秦薇薇赶紧的离杜峻远些,跑到浴室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红扑扑的脸,捂住脸不敢看。过了会,她脸上的绯红褪去,拿着杜峻的毛巾在水台里打湿后,走到卧室。
杜峻的眼还有心都在秦薇薇身上,自己脸上的‘流光溢彩’完全没注意到。秦薇薇去了浴室后,他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三支口红。
两人结婚后,秦薇薇过着深入浅出的日子,极少化妆,平时有什么宴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给她做形像。梳妆台前跟本没有口红这种东西。
突然转性,一下子买了三支?下午回来时,她说什么了?说是要参加同学会买的东西。
杜峻手指落在中间一支口红上,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敲打口红尾部,口红另一头翘起又落下,像小孩子玩小玩具一样。
秦薇薇走到他身后,不打招呼直接把毛巾覆在他脸上,擦掉上面的口红。
毛巾是温热的,覆在脸上皮肤毛孔张开的同时,通体的舒爽感传遍全身。杜峻的不确定还有忐忑,得已缓解,他紧抓住秦薇薇的手腕道:“薇薇,同学会我跟你一起去。”
秦薇薇一口回绝:“不行,你送我过去就行。”
杜峻松开手,秦薇薇把毛巾折叠成小块,用干净的一面,擦杜峻的脸:“去做什么,别去,你同学会我就不去,你跟他们又不熟。”
若是以前,杜峻会霸道的不顾秦薇薇的想法,直接跟过去。现在事事都想顺着她,见她坚决,闭口不再提这件事。
秦薇薇觉得这就是件小事,没放在心上,成年人谁会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就算是不高兴,可以说出来大家沟通。
不说,就代表没什么问题。
换上了干净的床罩,秦薇薇躺下就睡着,半夜里起床上厕所,发现杜峻没睡在床边,喊了两声没人回应。
秦薇薇披上件衣服,走到门口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只见楼下洗衣房灯开着。
深更半夜杜峻在洗衣房做什么?秦薇薇悄声走下楼,正对着楼梯口的洗衣房门敞开,杜峻站在水台前拿着小刷子,刷他吃饭前换下来的西服裤角上的泥渍。
只是谁会在大晚上的刷裤子?
白色的灯光下,杜峻嘴唇紧抿,左手提着裤角,右手拿着小刷子沾水后刷裤角上的泥渍,动作娴熟,驾轻就熟,看着就像是经常做这种事。
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失去十年的记忆中,她见过不止一次。
秦薇薇心莫名的疼,她轻身走到洗衣房门口,轻声喊道:“杜峻。”
杜峻呆滞的扭过头,怔愣了三秒,慌乱地扔下刷子,拿起裤子抱成一团,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秦薇薇目光从他手上的裤子移到他脸上问道:“你怎么不睡觉,起来刷裤子?”
杜峻低下头:“睡不着。”
心事重重的模样,秦薇薇还没瞎到看不出。
秦薇薇是真猜不出他有什么心事,也不能放任他不管,说的话自然就落在裤子上:“你的西服我明天拿去干洗,你这样刷,刷不干净的,会有水渍印。”
杜峻:“就这么点泥渍,刷下裤角就行,拿干洗店干洗浪费钱。”
是谁在吃饭前说:没事,再买一套的?
若真是为了省钱,是不是在翻地时就该换下来?
杜峻不对劲,什么地方不对,秦薇薇说不上来,有点跟正常人不一样。
谁会三更半夜起来刷裤子,就为了省干洗费?
秦薇薇站在门口道:“杜峻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声音娇娇柔柔,听起来像是在你耳边低呤,像悦耳的情话。
杜峻抱着裤子的手紧了紧,抬头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同学会?你为了同学会精心打扮,是不是因为要见到高子轩高兴?”
秦薇薇更摸不着头脑了,‘要见到高子轩高兴’是个什么鬼?她为什么要高兴?还为他精心打扮?上学那会两人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就为了这个,三更半夜起来刷裤子,省干洗费?是不是太无理取闹?秦薇薇不想理他,可这么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跟你说这么幼稚的话,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薇薇道:“我是想见到同学高兴。”
杜峻:“高兴就高兴,为什么还买口红,你以前都不买的?一下子买三支,还轮着涂。”
秦薇薇:“商场打折,买二送一,我觉得很合算才买了三支。你瞎想什么呀,我和高子轩在学校时,都不怎么交流,我能喜欢他什么?”
杜峻怔住,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薇薇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
这就是个误会,杜峻低下头,把手上的裤子揉成了一团,耷拉着脑袋,像只受伤的大狼狗。
秦薇薇快听到‘呜呜’的哭声,她反思今天的行为,还有杜峻昨天坚持让她穿碎花裙子的异常。
误会,小别扭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不去解释便会发展成大误会。两个人过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沟通,要不然就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
秦薇薇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道:“我不是不想让你去,要是我同学中再多两个像曲静这样爱攀比的,我怕你心里不好受。”
杜峻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问道:“什么攀比?”
秦薇薇看他无知无畏的样,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想了会,还是把话说全:“就是比事业,比谁钱多,你去了要是拿着跟人比的话,心里难不难受?”
杜峻想笑又想哭,裤子扔进水槽里,抱住秦薇薇:“我不怕比,我跟你去同学会。”
秦薇薇手环住他的腰,目光落在水槽里的裤子上,说了句她自己都想不到的话:“以后别这么节省好不好?”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节省什么啊?杜峻半夜起来刷裤角,是因为心里烦,难道还真是为了节省几十块干洗费?给她买包都是几万的,几十块钱能省到什么地方去?
杜峻满心欢喜,没想她话里的深意,应道:“好。”横抱起秦薇薇去楼上卧室。
某个信息从秦薇薇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抓,就被杜峻突来的公主抱打断。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扔进水槽里的,被水浸透的裤子。
第二天,起床后秦薇薇捞起水里的裤子晾起来,干了熨好后和西服一起挂进衣柜。
等到同学会这天,杜峻再次穿的时候才发现,裤子缩水了,穿在杜峻身上,成了七分裤,臀部紧崩在身上,腰这里扣都扣不上。
秦薇薇不死心的帮杜峻扣腰部的扣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扣上扣子。杜峻弯身‘滋啦’一声,裤子后面裂开。
秦薇薇哭笑不得道:“哎,要穿开档裤了。”
杜峻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这么蠢的?这回真的是丢西瓜,捡芝麻,结果芝麻没捡着。
几十块钱的干洗费是省了,还得去定做套西服,一套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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