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看着韩非撸猫,发了会儿呆,忽而道,“我以前读书,一直很佩服那么明明交情不错,却因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而厮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的谋士将帅。”
韩非不那么费劲的听懂山鬼的话,抬起文狸的爪子在山鬼额头上浅浅印了一个梅花印,道,“哪来那么多以前,你才多大?”
山鬼不满,把文狸从韩非怀里掏出,重新塞回自己的袖子,“别闹,我说正经的呢!”
“我的回答哪里不正经了?”韩非唇角弯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即便是友人,也不能为之放弃自己的理想,相反,竭尽全力进行博弈,如此才是尊重。”
那我怎么觉得张良岌岌可危?虽然他顶了一个‘谋圣’光环,山鬼默默吞了口口水。
“张良可有猜到你的身份?”
“没有。”韩非摸了摸下颌,“我觉得还需要一段时间,”
“……”山鬼诧异,“你倒是还真的有信心他可以猜到?”
“猜到真相不至于,但猜到我还活着,于他来说绰绰有余了。”韩非还真的是很有信心,“时空与时间的关联,在这方面的知识被阴阳家尽数垄断,没有相应的知识做后盾,那么即便是再如何天资绝伦,智慧无双,都只是徒然,不过阿黎是不是忘了,墨鸦现在还游荡在桑海。”
他的眼里闪烁着异彩,“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却突然死而复生,虽说这种事情发生了许多次,称不上离奇,可总归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的事,无论再如何心大的人,也要上些心,何况他本身,便是心细如发的很。”
山鬼偏过首,有些躲避的道,“墨鸦除了是十年前的幸存之人外,没什么可计较的。”
“至少提供了一个线索。”韩非轻声道,“已经足够了。”
而后见山鬼的情态异样,故复而笑道,“阿黎可是担忧墨鸦会因此惹上事端?这倒是不必,毕竟这世上总有许多人壮志未酬而中道身死,能得一次重来的机会已是幸运至极,那么即便是因此牵扯上了什么旧事,也无法抹杀掉这喜悦之情。”
“更别提,他的身边还有着因失而复得而愈加珍视的白凤。”
山鬼无语的摇首,不明白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得到了这么多的解释,“我只是担心暴露身份后,你会为难。”
“……”韩非一顿,“为难什么?”
“很多。”山鬼轻声道,“儒家,同门,故友,亲人。”
“……”韩非叹了口气,“如果我连这些都无法应对,就该干脆的死在十年前,而不是跟你来到阴阳家,你总是把我想得像个要事事顺心的孩子,而实际上,你才是那个需要哄的孩子。”
“这话我不爱听。”山鬼不满的鼓起腮,“还有,哄我浪费你家大米了?”
“可不敢。”韩非嘴上不轻不重的求饶,转而一想却疑惑了,“大米是什么?”
“……一种……吃的!”山鬼急中生智。
韩非摸摸鼻子,“阿黎果然渊博,不过此等食物我闻所未闻,家中怕是也没有,浪费之说自然也无从说起。”
山鬼气哼哼的偏首,不懂风情的木头,谁叫你真去浪费大米了?
韩非表示他冤枉,两千多年后的风情他要如何体会,用‘托体同山阿’的骨头渣滓吗?
沉默了一会儿,韩非又道,“阿黎既然已经记起了与那人的过去,未来的路,想必也该想好了该如何走。”
“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山鬼抿抿唇,“明明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偏还要弄得藕断丝连。”
“皇帝这个位置,始终是高处不胜寒,温暖于他们而言,不会是常人该有的反应。”韩非认真的告诫,“理智一些的会想要毁掉,贪婪一些的又只想占有,把身家性命都系于帝王的一念之间,无疑是错误的。”
“你总把很多事都说得轻描淡写,可是,能轻易避过改变的,也就不是命运了。”
韩非无奈看她,“你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所以我也不明白为何一掺合进故人就总是优柔寡断。”
“不是因为这个。”山鬼蹙眉,“也许是我知道的太多了。”
知道的太多,所以总是瞻前顾后,明白的太少,也不免经常患得患失,可总算她如今拥有的足够,这一趟异世之旅,怎么也称不上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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