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弗丽嘉的忠告

    “塞缪尔!”

    托尼冲到床边接住塞缪尔栽倒的身体,速度甚至比身体经过超级士兵血清改造的史蒂夫都要快。

    然而,塞缪尔并没有像往常听到托尼声音时那样,欢快地扑腾进他怀中。

    他安静地躺在托尼怀里,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黑色的头发半湿地粘在他额头上,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托尼的视线在塞缪尔的头发上凝固两秒,忽然把手伸向塞缪尔的后背,果不其然,触手便是一片冰凉潮湿的感觉,塞缪尔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弗丽嘉紧跟着也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托尼身后,“快把他放到床上。”

    托尼点点头,双臂肌肉用力绷紧,将塞缪尔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触碰到枕头的瞬间,塞缪尔五官皱成一团,嘴巴无意识的咕哝几下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昏迷中也并不安稳。

    显然,他昏迷得并不安稳,似乎枕头的柔软触感都会对他造成负担。

    咒语从弗丽嘉口中倾泻而出,检测魔法的落到塞缪尔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黄色光芒。弗丽嘉手指微顿,睫毛扑闪两下遮住了眼底闪过的深思,随后她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托尼立刻急切地追问,“塞缪尔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昏倒?”

    “没有生命危险。”弗丽嘉摇摇头,安抚地冲托尼笑了笑,“昏迷是塞缪尔身体的自我防御和修复机制在起效,他消耗太多导致极度疲劳,需要大量的睡眠来恢复。”

    弗丽嘉的声音和缓优雅,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托尼终于在弗丽嘉的声音中稍稍放松下来,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他刚刚一直屏住了呼吸。

    “只需要睡眠吗?需要补充营养吗?糖分?维生素?微量元素?”

    糖分?维生素??微量元素???那是什么?现在去翻书还来得及吗?

    “抱歉,我对中庭的营养学没太多了解。不过,塞缪尔需要的是休息,在睡眠中恢复他所消耗的……”弗丽嘉微妙地顿了顿,“……能量。”

    说话间,弗丽嘉的手轻柔地拍打在塞缪尔身上,奇特的节奏令塞缪尔的眉眼很快舒展开。

    “好的,谢谢。”

    托尼深深地看了弗丽嘉一眼,时间比社交礼仪所允许的最大礼貌时间稍稍长了一秒,又在弗丽嘉发觉不对之前适时移开。

    他可以确定,弗丽嘉真正想说的绝对不是“能量”,塞缪尔身上正在发生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而弗丽嘉在为他隐瞒。

    “不过,无意冒犯,只是担心塞缪尔,所以我想再确认一次——”托尼拿过一旁不知是什么材料织成的毯子,搭到塞缪尔身上,“只需要等到塞缪尔自然苏醒,就没事了,是吗?”

    弗丽嘉退开两步,给托尼让出照顾塞缪尔的空间,颔首说:“放心。”

    “彩虹桥传送,会影响到塞缪尔吗?我是说,以塞缪尔目前的状态,传送会影响他的恢复,或者对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吗?”

    “不会。但我还是建议你们暂时留在阿斯加德。”弗丽嘉偏头看向塞缪尔。

    托尼敏锐的察觉到,弗丽嘉脸上闪过的除了慈爱,还有被掩饰的很好的忧虑。他礼貌地向弗丽嘉道谢,深表遗憾地婉拒了留在阿斯加德都等待塞缪尔苏醒的提议。

    “熟悉的环境,也许更有助于他恢复。”

    正当托尼再次把塞缪尔打横抱进怀里(拒绝了史蒂夫帮忙的提议,坚定的表示他可以)时,奥丁终于姗姗来迟,带着一队士兵匆匆闯进了宫殿。

    “弗丽嘉!黑暗精灵……玛勒基斯?!”

    事实证明,即便是神王,也偶尔会有失态的时候。

    比如前脚刚否认掉弗丽嘉遇刺的预言,后脚就被黑暗精灵进攻到仙宫门口的时候。

    再比如,急匆匆跑来确认老婆安全,却发现黑暗精灵首领正被儿子的朋友踩在脚下,不得翻身的时候。

    所有人看向奥丁的眼神里,都直白地写着三行大字——

    没有天赋的预言师,嗯?

    不信塞缪尔的预言,嗯?

    差点你就要当鳏夫了知道吗?

    奥丁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在塞缪尔身上看到了一些很奇特的……

    “我送索尔和托尼,还有史蒂夫以及班纳先生去彩虹桥。”弗丽嘉没有给奥丁仔细看塞缪尔的机会,直接截断了他张口打算说话的动作,“亲爱的,你先去处理那些黑暗精灵好吗?”

    弗丽嘉指指外间横七竖八的黑暗精灵尸体,以及史蒂夫脚下还在努力想要爬起的玛勒基斯。

    奥丁下意识地就上前接手了玛勒基斯,还顺手用权杖补了个法术,封住了玛勒基斯骂骂咧咧的嘴。

    嗯,听夫人的话。

    直到托尼一行人已经消失在仙宫外,奥丁才忽然醒悟,以太……好像被弗丽嘉交给那几位中庭超英了???

    *

    阿斯加德仙宫恢弘壮阔,虽然被黑暗精灵的飞船造成了小规模损毁,但依旧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可惜塞缪尔看不到。”史蒂夫想起刚抵达阿斯加德时,塞缪尔满地撒欢、到处欣赏风景,甚至试图跑到没有围栏的桥边张望云海却被不不幸被托尼拎回。

    “拍照,或者录像。”

    托尼抬抬下巴,示意史蒂夫掏出他的手机——复联专用款,钢铁侠亲自设计,钢铁侠亲手打造,世界首位人工智能提供服务支持,至尊待遇,奢华享受。

    “学会善用现代科技,老冰棍。”

    史蒂夫从善如流地拿出手机,走到班纳身边去了。

    托尼说得对,虽然塞缪尔无法亲眼看到此刻的美景,但他可以用照片把景象留下来,也许还能作为塞缪尔苏醒的小礼物?

    不过,作为在海底睡了70年的老冰棍,在使用现代科技方面,他还需要队友一点小小的帮助。

    三言两语把史蒂夫忽悠去记录生活的美,托尼把塞缪尔暂时安顿到海姆达尔提供的软椅上,然后放轻脚步走到弗丽嘉身后,她正站在窗前凝视天空。

    “托尼?”弗丽嘉没有回头,却准确地说出托尼的名字,“想问些什么?”

    托尼毫不意外弗丽嘉的先知先觉,这位神后的法术,就像女士的年龄一样神秘莫测。

    “塞缪尔需要通过深度睡眠进行恢复的,到底是什么?”他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接问出。

    弗丽嘉没有直接回答他,“你知道预言的原理吗?”

    托尼谨慎地给予否定的回答。他不确定,真正意义上的预言,与文学作品中的预言有着什么差别。

    “我也不知道。”弗丽嘉回答的有些调皮。

    等待答案的托尼被她噎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总算是知道洛基为什么能那么皮了!

    “预言是一种相当罕见的天赋。”弗丽嘉幽幽轻叹,又恢复了优雅仙气的神后范儿,“事实上,九界中已经千年没有出现过真正具有天赋的预言者了……”

    托尼抽抽眼皮,弗丽嘉神后这是在隐晦地帮奥丁辩解。

    “……上一次出现大预言师,还是在索尔祖父的那个年代,那位早已经回归星空的大预言师,曾经预言过诸多重大事件,比如上一次黑暗精灵毁灭九界的阴谋。”

    托尼挑挑眉。

    上一次也是败在预言下,他是不是应该恭喜黑暗精灵再次喜提预言大礼包?

    “预言者分为两类,法术预言和愿力预言。但无论哪种预言方式,前提都是预言者必须具有真正的预言天赋,才能做出真正的预言。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一名不具备天赋的人,成为真正的预言者。”

    托尼:“真正的预言?也就是说,还存在虚假预言。”他忽然想起弗丽嘉在九星连珠前对索尔说的话——命运,不可违逆。

    “你很敏锐。”弗丽嘉在说这句话时,状似嫌弃地斜了眼不远处的正与海姆达尔聊天的索尔,“虚假预言,其实并不能被称之为预言,那只是一种感觉,并不能像真正的预言那样,准确地描绘出某个终将会发生的事件。”

    托尼适时地表示疑惑。

    弗丽嘉干脆拿她自己举例,“我可以看到许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我曾经看到过自己命运线的断裂,但这不是预言。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命运线模糊的变化,但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我依旧是一无所知。”

    托尼懂了。

    “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您能否解答。”

    “想问塞缪尔属于哪种预言者?”弗丽嘉在托尼些微错愕的表情中弯了弯眼睛。

    “是的。”托尼回过神来,爽快承认,“还请您解答。”

    “愿力。”弗丽嘉给出答案,眼神飘到塞缪尔身上,“他很奇特,我看不到他的生命线,但我想,这并不是坏事,对吗?”

    托尼看进弗丽嘉的眼睛里,温柔祥和,海一样的包容。

    “是的。”托尼移开视线,温柔地看向塞缪尔。

    弗丽嘉:“对了,最后一个建议——顺其自然,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直到通过彩虹桥降落到斯塔克大厦,托尼还在反复思量弗丽嘉的话。

    顺其自然?

    怎么顺其自然?

    什么都不做吗???

    不,弗丽嘉的建议肯定不会是这个意思……

    “喂!”

    洛基从鼻子喷气的声音打断了托尼的思考。这位小王子好不容易蹭着索尔的彩虹桥偷渡回阿斯加德,却又在托尼几人返回地球时,被弗丽嘉打包塞进了彩虹桥,美其名曰——孩子,你必须对你在中庭造成的伤害负责。

    对此,超英们表示嗤之以鼻,洛基亦然。

    “给——”

    一条样式古朴简洁的项链被洛基怼到托尼鼻子上。

    “母亲给塞缪尔的。如果他遇到危险,可以用这条项链,向母亲求助!”

    说完,洛基恶狠狠地刮了一眼塞缪尔,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重重地踩着脚步离开。

    神后给塞缪尔的保命物件?

    托尼顾不上计较洛基的恶劣态度,立刻把项链挂到塞缪尔脖子上。神后弗丽嘉给的,肯定是好东西。至于洛基,从他对弗丽嘉的深厚感情看,是绝不会在她的物件上动手脚的。

    轻手轻脚地把项链藏进塞缪尔衣领,托尼再次把人抱起,送到塞缪尔卧室里的大床上。

    他着塞缪尔陷在枕头里的苍白小脸,发了好一会呆,忽然捏了捏塞缪尔的鼻子,低声说:“快点醒,再不醒你的糖果就要被克林特偷吃光了。”

    塞缪尔的眼球忽然动了动,然后再次陷入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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