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画出了理论上他并不应该见过的画面。”史蒂夫指指托尼手中的画，铁证如山。
画真的很蹊跷！
所有人都确定，当时在场的确实只有他们复联和洛基，难道是有人偷窥？这也不现实，能逃过所有复联超英的感知而偷窥的人，至少据史蒂夫所知——没有。
或者……难道是斯塔克大厦的监控泄露？
“管理监控体系是贾维斯，不是小呆。”托尼冷冷的否认。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贾维斯眼皮底下偷走监控录像，还不留下任何痕迹的人或者智能，同样不存在。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
托尼有点焦虑地向史蒂夫竖起手掌，示意他先别说话，又把手中那张画翻转过来，变换各种角度、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但无论怎么看，都只觉得就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画而已，一副笔触幼稚、技巧拙劣的……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画得挺丑，以及重现了复仇者在纽约之战结束时围攻洛基的情形。
本该是没有除复仇者和洛基之外再没有第八人知道的！
“贾维斯，扫描。”
“是，Sir。”
几秒后。
“这确实只是一张普通的画，Sir。没有窃听器，没有微型远程摄像头，没有放射性物质，也没有毒性物质。”
所以，真的就是一副画而已。
但，还是很蹊跷。
“托尼。”史蒂夫忽然指指他身后，表情有些奇怪。
托尼回头。
只见不久前忽然出现在娜塔莎身后的少年，不知何时又挪到了他的背后，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手里还揪着他的衣角。
托尼顿时头皮发麻。
“我什么都没干！” 做人不带这么碰瓷的喂！
托尼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活像是在极力撇清某种关系的渣男。
少年顿时更委屈了，湿漉漉的眼眶里泛起水汽，眼看就要聚成水底冲破眼眶，上演泪淹厨房。
这下，超英们看向托尼的眼神都点不对劲了，就连托尼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怀疑，他该不会真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渣过这位吧？？？
呸呸呸！
渣个鬼！
情场上他向来讲究你情我愿，从不渣人！
“我真不认识他。托尼心累扶额，拍拍旁边砸穿屋顶、还把厨房地板也砸出个大坑的银白色椭圆形飞行器，试图另辟蹊径自证清白。
“贾维斯扫描过了，这东西绝不是地球能有的科技产物。”
他再花花公子，也从没花出地球去！
史蒂夫看看少年，再看看托尼，干脆也上前两步，向少年伸出右手。
“Hi~Boy？”
然鹅，少年并不搭理他，并且往托尼身后蹭了蹭，直接整个人缩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
托尼和史蒂夫对脸懵逼，常年在全美偶像榜上傲视群雄的美国队长，头一次体会到了被差别待遇的扎心。
于是，史蒂夫也摊了摊手。
没什么好说的了，少年的举动全都指向一个事实——他只愿意和托尼接触。
行叭！
托尼只好转身面向藏在他身后的少年，稍稍弯腰直视他的眼睛，打算卖身套情报。
“Boy~请问我有这个荣幸知道的你的名字吗？”套近乎，从交换姓名开始，托尼挂上亲切又不会过分热络的三号标准社交笑容。
只可惜，少年完全分辨不出真诚的亲切和社交性笑容的区别。
他想亲近托尼，也只想亲近托尼。虽然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名字之外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杂这里都不知道，但“钢铁侠”这三个字却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就像是旁边桌子上的糖果之于他空空如也的肚子。
少年低头摸摸肚子。
饿。
想吃。
但不好意思说。
有点忧伤。
少年的心思在托尼眼中就像写在白纸上的印刷体一样直白，他立刻拿过糖果袋，放在摊平的掌心上递向少年，“吃糖吗？混合水果味，最近很流行，个人比较推荐蓝莓口味，就是蓝色的那些。”
少年的眼睛再次亮了，在昏暗狼藉的厨房里犹如夜幕星辰。
他试探着向糖果袋伸出手，伸到一半却又突然顿住，眼巴巴的看向托尼，一副“真的给我吃吗？”的小模样。
托尼嘴角露出点笑意，手试探地再向前伸伸，见少年没像避开史蒂夫和娜塔莎那样避开他，便主动拉过少年的右手，展开，把糖果袋放进他手心。
“吃吧。”
糖果一到手，少年立刻缩回手把糖果抱紧话里，拆开颗蓝色的美滋滋塞进嘴巴里，脸颊鼓鼓的模样像极了护食的小仓鼠。
糖果甘甜的滋味滑进喉咙，极大的抚慰了少年对食物的渴望。他含着糖果，全身洋溢着开心的气息，抬手向空气中一抓，一叠纸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托尼瞳孔猛然缩紧！
右手戒备地背到身后！
少年并不知道托尼瞬间闪过多少想法，他笑眯眯的把那叠纸递到托尼面前。
托尼没动。
少年举举他怀中的糖果袋，然后又把手中的纸向托尼递了递，意思十分明显——交换。
行叭！估计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公平交易什么的。
托尼心底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然后接过少年的交换物，那叠纸。
“谢谢……呃……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弯起嘴角，指指原本那副画的右下角，那里有个花式签名。
他的手指纤长，关节细巧，皮肤有些苍白，是一种与超英们截然不同感觉。
复联中，哪怕是娜塔莎，手指上也有着常年握枪而留下的茧子，无论怎么保养都无法消除。
托尼顺着少年的动作看去。
“塞缪尔？好名字。”他随口夸道。
少年顿时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只是被夸名字好听，却开心满足的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托尼忽然觉得有点飘。
又软又乖的小少年站在面前，眼睛里写满崇拜，浑身上下写满顺从，关键除了他之外连队长都不搭理，就像对着别人挥舞爪子、却只对他露出柔软肚皮的小狼崽，简直就是完美的饲养……
咳！
托尼干咳一声，止住他脱缰的思路，隐约觉得理智好像有离家出走的趋势。
“可以知道你的年龄吗，塞缪尔？”托尼顺势跟塞缪尔聊起来。
塞缪尔又剥开颗橙色糖果塞进嘴里，眼睛顿时满足的眯成月牙，这才空出手向托尼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二十？”还真不想，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不能更多了。
塞缪尔竖起拇指，满脸“你好聪明”。
托尼哭笑不得的继续提问，“塞缪尔你来自哪里？其他星系吗？”
摇头。
“地球？”
点头。
“地球什么地方？”
塞缪尔脸上浮现出茫然，揪着手指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
还是摇头。
“不记得？”托尼的眉头又稍稍皱起。
塞缪尔摇摇头，怯生生地看了眼托尼的眉心，十指纠结的搅成一团。
就这样，托尼和塞缪尔两人，一个提问，一个点头or摇头，竟然还聊的相当顺畅。单单看塞缪尔脸上从没消失过的笑容，就知道他有多愉快。
东拉西扯的问了好一会之后，托尼慢慢的把话题转回到塞缪尔本人身上。
“塞缪尔，我看你似乎一直都在点头摇头，是喉咙不舒服吗？”
托尼问的很谨慎。事实上，他怀疑的是，塞缪尔可能根本就无法说话。
塞缪尔呆了呆，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他指指喉咙，然后冲托尼摇摇头，又指指嘴巴，两手食指交叉在嘴巴前比了个叉。
托尼顿时皱眉。他是这么猜测没错，但猜测真的被证实了，还是令人忍不住有点心疼，多乖巧一孩子，却……
但托尼还是硬着心肠继续问。
“不能说话？是什么原因？”
塞缪尔满脸茫然。
“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造成的？是病理性的还是……”
托尼问到一半，塞缪尔忽然抱住脑袋，手中的糖果“哒”地掉到地板上，身体无力的软倒，惨白的脸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嗬——嗬——”声！
“塞缪尔？”
托尼疾步上前想要查看情况，却只来得及接住塞缪尔软软倒下的身体。
他直接昏了过去！
厨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超英们面面相觑。
“我把塞缪尔送去客房。”
托尼最先反应过来，把人打横抱起，却发觉塞缪尔瘦的惊人，抱在怀中轻飘飘的就像纸片人，触手就能摸到骨头。
史蒂夫动动嘴角，最终什么都没说。
说把人送去医院？可是说实话，跟斯塔克大厦的黑科技设备相比，全纽约的医院都是渣渣。
说让托尼警惕塞缪尔？呃……他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
托尼很快安顿好塞缪尔。
少年……呃——从年龄上来说，20岁应算青年了，但那张嫩生生的巴掌脸，总是令托尼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少年人——安静地躺在床上，黑色的头发黏在额头上，衬的人脸白如纸。
垂头看着昏迷后更显得安静乖巧的少年，托尼抬手捏捏眉心，嘴角溢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转身离开，自动关闭的房门将少年关在了客房内，也隔开了门外托尼的声音——“贾维斯，关注塞缪尔，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是，Sir。”
“情况如何？”
托尼刚踏进起居室，史蒂夫就问起塞缪尔的情况。
“暂时没事了。”托尼越过史蒂夫，走到吧台后摸出一罐咖啡豆，“问题在于——贾维斯没能检查出他忽然头痛昏迷的原因。”
“已经是凌晨了，托尼。”
史蒂夫按住咖啡豆罐子，对托尼不怎么健康的生活习惯充满忧虑。
托尼瞪向史蒂夫，“那是我的咖啡豆，老冰棍！你懂‘所有权’这个概念吗！”
史蒂夫牢牢按住罐子，毫不相让，打定主意要纠正托尼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灌咖啡的坏习惯。
“……OK——”
托尼放弃地松开罐子，后退一步斜靠在吧台上，抱起双臂，冲史蒂夫抬抬下巴，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史蒂夫抄起咖啡豆罐子，弯腰塞进吧台下柜子深处，托尼在一旁看得直皱眉。
“你觉得……”史蒂夫犹豫几秒，换了种说法，“你相信塞缪尔吗？”
托尼定定地看着史蒂夫，没有说话，焦糖色的瞳孔中似乎有无数思绪闪过，但当史蒂夫想要细看时，却又化为一片沉静。
良久，托尼忽然轻笑一声。
“队长你……”
“Sir。”
贾维斯忽然在空气中弹出一块虚拟屏，打断了托尼的话，屏幕上神盾局局长弗瑞的半身像正不断闪动。
“Sir，弗瑞局长的紧急通讯。”
“怎么又是他……”托尼立刻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而扶额呻|吟，“接——”
声音有气无力的活像在为弗瑞送葬。
史蒂夫抿抿嘴角，把满肚子未能出口的话咽会。
“是，Sir。为您接入通讯线路。”
“斯塔克。”
神盾局光头局长出现在虚拟屏上，不做寒暄，直奔主题。
“有没有什么技术，比如比如时光倒流或者恢复如初之类的，让已死之人人身上的致命伤害忽然痊愈，然后活过来……我说——”
弗瑞忽然扫视一圈被他的话吸引到虚拟屏前的复联超英们。
“——你们这是在开睡衣派对吗？”
“睡衣派对？没错，你凌晨3点48分打电话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把我们全都叫起来开睡衣派对吗？”
托尼对着弗瑞冷嘲热讽，忽然转头对史蒂夫说：
“麻烦去煮点咖啡，谢谢。”
史蒂夫不赞同地皱眉，“现在不适合喝咖啡，托尼，会影响到你的睡眠的。”
“哈？睡眠？”托尼一指头戳到虚拟屏上弗瑞的光头，“有他在，你竟然还觉得我们会有睡眠这玩意？”
史蒂夫无奈地把视线移向弗瑞，示意他有话快说，别再给托尼借题发挥的机会了。
“……OK，我长话短说。”
弗瑞捏捏眉心，罕见地露出一丝疲色，把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什么技术，比如比如时光倒流或者恢复如初之类的，让已死之人人身上的致命伤害忽然痊愈，然后活过来。被利器伤在右胸口，心脏破裂的致命伤。”
What？？？
托尼脸上写满了“你半夜失眠找我逗闷子呢？？？”。
“我可以帮你介绍海伦•赵博士，她的摇篮技术可以快速愈合伤口。至于死而复生，往尸体里重新注入灵魂，我建议求助神学。或者去欧洲找找巫师，比如《哈利•波特》里的那种。”
弗瑞：“……你让我去童话书里找答案？？？”
“没有证据证明，巫师一定不存在，毕竟我们连神都有——等等！”
托尼忽然警惕。
“你刚刚一长串的说明，尸体，致命伤口在左胸，且心脏破裂，是在拿谁举例？比如——某个我们都知道的人？弗瑞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死后你都不让他安宁？”
“是寇森。”弗瑞一口承认，爽快的不像老奸巨猾滑不留手的特工头子。
“寇森？哈！”
托尼直接笑出声，满是嘲讽。
“你听到了吗，队长？黑光头说你的神盾局头号迷弟复活了！弗瑞，你们把上帝也招揽进了神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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