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鍠玄影在漫长的时间之中游荡。
哪怕是对于神来说,跨越时光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虽然异空间这种东西可以让神明去往一个随机的空间和随机的时间,但是如果不是想要换个心情随便的旅游一下,想要定时的穿越,绝大多数的神明还是会选择穿越时光的河流。
哪怕消耗会多一些,但是比起穿到了想去的时间的几百年之后,还是这种方法比较的靠谱实在。
对于一般神明来说,这的确只是多消耗一点。但是对于封君衍来说,这其实就不太容易了。
首先,他做天界之灵的时候就差点消散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天界之灵可以凝聚出实体并且还有圣光加身的话,即将消散的天界之灵除了一点灵智之外,就连虚影都凝结不出来。后来弃天帝给了他神力,让他修养,才让他慢慢的缓过气来。
不过再怎么恢复,其实也没恢复到当年圣光加身的地步。漫长的光阴之中,他只恢复到魂魄可以凝结出实体的地步。
弃天帝给了他一具圣魔元胎的肉身。这本来是有助于他恢复的,但是因为长久的处于肉身之中,他对肉身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导致如今和肉身的勾连甚多,所以在肉身受创的时候,他的魂体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先是两颗魔心,然后是红潮,再加上最后在异空间之中的能量损耗,他在死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魂力逸散的糟糕状况
哪怕是有神皇之气护身,但是神皇之气先是修复了他的肉身,又经过一番的时间跳跃,太阳神给予银鍠玄影的神皇之气已然被消耗的只剩下了不多的一点。也就是勉强维持他的魂体不再因为受创而魂力逸散。
银鍠玄影是通过时间长河回到这个时间点的。虽然这个时间点肯定和他离开的时间有所偏差,但是总的来说,不会延后的太久。大概就是他离开这个时间点的百年之后的样子。
楼至韦驮的修为至高,又有他做的肉身,所以封君衍在第一时间并没有着急的去寻找楼至韦驮,而是回到了他位于忏罪之墙的实验室之中。
虽然忏罪之墙的实验室已经废弃了,大部分有用的仪器也被他搬到了道境。但是穿越到道境也是费力的工作,而且谁知道道境之中的异空间是不是规模有所扩大,所以保险起见,封君衍还是选择了忏罪之墙附近的实验室。
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去往中阴界,但忏罪之墙在苦境之中,和楼至韦驮的距离比较近也是银鍠玄影考虑的因素之一。
银鍠玄影当然没有想到,在时隔多年之后,他还会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见到外人。
看着几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和尚,银鍠玄影有理由断定这些人其实是误入实验室之中的。
忏罪之墙旁边的实验室并不隐蔽,因为银鍠玄影能力极强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守护大阵。实验室地处偏僻,而且有红潮作为天然的屏障,所以误入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几个误入他实验室的和尚,若换了在没有遇到楼至韦驮之前,他说不定就顺手扔出实验室让他们喂红潮了。但是在他顾虑到楼至韦驮的如今,银鍠玄影觉得要是他这么做了,说不定楼至韦驮会不高兴。
虽然现在他还没有把人追到手,但是一旦追到手却被翻出了这种黑历史,结果肯定不是被扔到青芜堤的池塘里喂鱼那么简单的了。
既然不能扔去喂虫子,那么打断胳膊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银鍠玄影就打断了这些和尚的胳膊,然后将他们扔出了实验室。
外面是白天,这些和尚要是识相的话就不会再来实验室之中。
解决了外面的和尚,银鍠玄影心情很好的往地下室走去。
忏罪之墙实验室的外围建筑不过是为了好看而已,真正有用的东西都在地下室里。
不徐不疾的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银鍠玄影却在门开的那一个刹那皱紧了眉头。
“你是当年的魔胎,为何你会来到这里?”
如果说楼至韦驮对于质辛的态度是有着莫名的复杂,以及难言的愧疚,那银鍠玄影对质辛的态度就只能说是异常的冷漠了。
对于一个身体之中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孩子,封君衍并没有表现出身为血脉至亲的亲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所谓的厌恶。他虽然一双眼睛看着质辛,但是质辛却无法从那双眼睛之中看出任何的惊喜或者是厌恶。
他看着他,就像是他看着所有人,就像是他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
简直比当年他还是他实验台上的时候还要冷酷无情。
面对实验台上的试验品的时候,这个人好歹还会有一种类似于专注的感觉。但是在面对一个大活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反而没有了。
质辛再一次确定了,如果不是因为楼至韦驮,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封君衍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对楼至韦驮投注了莫名的关注的话,他现在估计还会在这里,但是不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个体在这里,而是作为一个标本被泡在罐子里。
质辛本来就对楼至韦驮感情要深厚一点,如今有了银鍠玄影这个对照组,他更加的认识到,如果当时没有楼至韦驮,他估计真的活不到现在。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楼至韦驮已经死了。
不仅仅是死了,而且还身化圣洁的胎藏五封莲。
“那你回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越活越回去,不得不重拾过往?”质辛忍不住去想,若是封君衍早些来到这里,是不是楼至韦驮就不会死去。
分明封君衍和楼至韦驮的交集其实不多,但是质辛就是会忍不住这样思考。
这两个人,是生了他的人,是他的血脉至亲。但是一个却在另一个逃亡的时候优哉游哉。
封君衍分明有能力救到楼至韦驮,但是却并没有在楼至韦驮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银鍠玄影并没有在意质辛带刺的言语。
他并不在乎。
一般人都不会因为玫瑰花上的刺刺了手指一下就对玫瑰花大发雷霆。封君衍是神,站在神的高度上。质辛在他的眼里,就是路边的花花草草,除了和楼至韦驮有些血缘关系之外,质辛在银鍠玄影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如果我告诉你,楼至韦驮死了呢?”
然后质辛便看见银鍠玄影的脸色蓦然一变。
这是质辛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可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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