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白衣白发的道人。
他身着一袭白衣,白发被束起,手执一柄拂尘。他面如冠玉,唇如点朱,额上一抹太极印。端的是道骨仙风,端的是不输任何人的好相貌。但是无论这个道士生成什么样,死神都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个道士的。
他隐约觉得自己印象之中的白衣人应该不是一个道士,而是一个和尚。
那个和尚应该也是一头白发,一身白衣,眉目俊秀。对上他的时候,或许应该表现出一副正气凛然,也或许应该表现出敢怒不敢言,或许也会表现出一种虽然表面倔强但是行为莫名坦率的态度。
不一样,非常不一样。即使都是白衣白发,还是不一样。
死神隐隐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一丝怅然。
“你是谁,为何要偷袭于我?”
心头怅然只是一时,死神看了看那个白衣人,然后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应该是愧疚的颜色,然后心情忽然就好了一些。
心头的恶趣味蠢蠢欲动。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恶趣味的人,每次在欺负别人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够感受到内心的愉悦。
这种要冒泡了一样的恶意让死神难得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后他就不在乎了。
反正死国里根本没人能管得了他。而他的记忆也没回复,也不知道谁能够阻止他的恶趣味。既然没人能够阻止,就这么恶趣味一阵子也不错。
还没等死神恶趣味完,他刚刚看上的那尾黄金龙就已经身子一横,挡在了白发道人的面前,无声的抗议着死神欺负道人的行为。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诛杀恶龙而来,但是被黄金龙保护了,六铢衣感觉自己的内心都温暖了起来。
这么贴心的龙,绝对不可能是一尾恶龙啊。
不以貌取人的六铢衣以行为取了一下龙,然后决定只要有理由,他就把这尾看起来就很贴心的龙带走。
“在下六铢衣,是受到了附近村民所托而来。为的是。。。。。。”抬眼看了看为他遮风挡雨的黄金龙,他有点犹豫了。
“六铢衣,有趣的名字。你所寻找的大概就是这尾龙了吧。所以刚刚你将吾当做想要诱拐这条龙的犯人,或者是将吾当做这条龙的共谋,所以一掌打过来了?”
看到死神说的这么坦率,六铢衣就尴尬了。刚刚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死神根本就没猜错。
所以他应该是点头还是摇头?比较耿直的六铢衣有点为难。随即他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其实吾是手滑,吾本是为了这尾龙而来,想要为山下的村民斩杀此恶。”
然后话说完,黄金龙就甩了六铢衣一脸,然后跑到了死神的背后去了。
“哈哈哈,六铢衣,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本来死神心里还有点抑郁,但是看到六铢衣现在更抑郁的表情,死神的心里就开心了。
死神发现苦境的确是一个比死国有意思很多的地方。在苦境,他总能够找到许许多多的乐趣。而六铢衣大概就是他找到的乐趣之一。
听到死神快乐的笑容,本来躲在死神背后的黄金龙又一次挡在了六铢衣的面前。
“看来它非常的喜欢你。有趣,有趣,荒神竟然会喜欢一个人类。。。。。。”言至此,死神蓦然一皱眉。他分明只知道眼前的是一条黄金龙,为何会莫名将这条黄金龙称为荒神。
这里一定有有关他记忆的线索。
本来只是觉得六铢衣这个人很有趣而已,现在再加上这个因素,足够让死神感觉动心了。而动心了的死神,表达自己动心的方式也非常的简单。
“吾决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之中,吾会跟着你,直到吾对你失去兴趣为止。”
听到这个决定,六铢衣忽然觉得心塞塞。
他总觉得有这样一个人跟着他的身边,他接下来的路程一定非常的不平静。所以六铢衣试图岔开话题。
“吾此次前来是受到村民的委托,这尾金龙。。。。。。荒神,影响了村民的生活。无论因由,吾理当为民除害。”
“如果以身守护断裂的地层也算是为祸苍生的话,那苍生可真可怜。”
言毕,死神让了让身子,露出的是荒神保护着的断裂的地层。
然后六铢衣看了看荒神,然后莫名的从荒神巨大的龙脑袋上读出了一种名为“委屈”的神色。
六铢衣心虚的看着荒神,然后抱歉的摸了摸荒神的龙脑袋。而荒神则乖顺的蹭了蹭六铢衣相对渺小的手掌。
“你们相处的可真好。不过恕我直言,如果荒神再不护着那片地层,吾觉得这片地脉大概真的会崩塌也说不定。”死神看着不断动摇的地脉,然后再转头看看一下子就慌张起来的荒神和六铢衣,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好了。
这种以别人的悲哀作为自己快乐的醍醐味实在是太过趣味,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尝试更多这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大概还不是时候?
死神如此想着,然后看着荒神和六铢衣纷纷施法,稳定蟠龙古脉的地脉。
死神好整以暇的看着一人一龙手忙脚乱的模样,也不上前帮忙。而这一人一龙似乎也完全忽略了死神的存在,依旧在手忙脚乱。
“其实吾觉得若是六铢衣你求吾,吾或许可以帮忙。仅仅是恢复地脉而已,对吾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自觉自动的无视了一旁不会说人话的荒神,也不管荒神陡然一僵的身体,死神饶有兴致的告诉六铢衣,其实他可以帮忙。
然后六铢衣蓦然转过头来。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然,六铢衣这句话没说完。
“先给吾造一座七级浮屠吾再考虑这件事情好了。求吾而已,很难么?”
死神看着六铢衣被噎回去的表情,心里更加的开心了。
人间的小道士,就这样玩弄一下简直不能更加的趣味。
六铢衣看着死神不怀好意的神色,神情纠结了半天。最后也没决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求眼前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求了这个人之后,整个人都会被眼前的人卖掉。
荒神隐隐约约的觉得死神有点不对,似乎是脑壳坏掉了。但是荒神不会说话,所以哪怕他觉得死神现在非常奇怪,但是他什么也没法说。
荒神:其实我已经看破了一切,但是因为我没法说话,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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