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因为渐渐适应重生这件事，关于这时候的记忆在莫婳心中清晰了许多。
她跟莫曼茹闹脾气不想去学校，却不忍莫曼茹跟莫芸为难，去学校算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上一世她踏入教室，不像是这一世那么多戏码，莫曼茹从小告诫她不能哭，低三下四的模样丢莫家的脸，也让别人为难。
所以看到那么多难听的话她狠狠忍住没在班里面哭，而是冲出教室去找了莫芸。
她受了委屈，她心难受的快要死掉，她想要姐姐的保护。
而莫芸看到她害怕的躲在了同学的身后，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靠近，所有人看到莫芸害怕的姿态，都围着保护莫芸，怕莫婳发疯欺负她。
“走开了，学人精，恶心人！”
“不要再看莫芸脾气好大度就欺负她，她身体不好，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一定不要你好过。”
“莫芸真的太佛了，要是我一定要父母找家长，让莫婳不能在这所学校继续读书。”
“就是，莫芸的脾气真的太好了，明明是莫婳学她，网上的人还说什么莫婳好看，恶心死了，哪有那么欺负人的……”
“莫芸！莫芸！莫芸被莫婳吓得晕倒了——”
莫婳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当时的她慌乱无措，担心姐姐，可是又被所有人排斥在外，每个人都瞪着她，仿佛她是杀人凶手。
“姐姐……”
她记得那时候好像叫了莫芸，声音却淹没在了人潮中。
后面她打电话给莫曼茹，莫曼茹让她找老师处理，而且让她去网上解释，还特意交代她不能哭。
她能怎么解释？
她和莫芸是姐妹，穿的衣服都是莫曼茹置办的，这种真话当然不能说，莫曼茹让她认错，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家人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都不解释，然后乖乖认错，默认一切附加在她身上的罪名，然后一切就会风平浪静。
其实原本在网上为她说话的人很多，学人精什么只是小部分的声音，但是她的反应让很多人都失望了。
各种恶意的谣言纷至沓来，很多外校的人专门到崇明嘲讽她，现在想想她当时竟然能忍住没自杀也是厉害。
不过她不自杀的原因，只是怕莫曼茹伤心，怕莫芸愧疚，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犯病。
傻。
真傻。
、
下午第一节课，不少人还陷在午休的昏昏沉沉里，没几个人认真听讲。
黄奇扫到端坐着认真记笔记的莫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莫婳坐的位置下午是没太阳的，但他还是觉得她整个人在发光。
空气中微小的尘埃的不靠近她，她的脸毫无瑕疵，侧脸下颌有一点可爱的圆润弧度，但还是瘦，让人心疼想保护的那种瘦弱。
他现在总算明白网上为什么说莫婳是初恋脸了。
这张脸很难不让人心跳加速，特别她梳着马尾，露出额头的样子。
简单干净，就像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怕看久了被发现，黄奇艰难的把视线从莫婳身上拔下来，低头开始玩手机。
不过玩手机，他也忍不住搜索莫婳的消息。
自从莫婳那张被偷拍的照片上了热门，微博里关于莫婳的消息就不少。
大多都是美少女树洞之类的小道消息投稿，也有人拍了莫婳平常在学校的照片贴上去，不过大部分人都说不是同一个人，没闹起什么风波。
黄奇跟着#初恋脸#这个标签搜索，发现莫婳竟然又上了热门。
这次不是照片，而是一段视频。
黄奇偷瞄了眼老师，把耳机藏到校服里面，拉长袖子，手搭在耳边，点开了视频。
视频开始黄奇就愣了，拍的就是今天早上的事。
他这才想起，之前班里面的人画了莫婳的桌子，有人特意架了摄像机，恶趣味的说想看莫婳的反应。
摄像机放在莫婳座位的侧面角落，用窗帘遮挡。
这个视频剪辑过，从莫婳走到桌子开始。
之前背对莫婳，他没看清莫婳的表情，现在摄像机拍摄，他看的一清二楚。
莫婳原本是带着笑的，看到桌上的字微微愣怔，明亮的眼睛渐渐暗淡，她咬着唇，她在忍着委屈，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落了出来。
一颗接着一颗，砸在桌上，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的清晰响耳。
她转过头努力微笑，摄像头虽然没拍到完全的样子，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她当时的模样。
可怜，心疼。
莫婳怎么会那么教人心里难受。
“我是不是应该消失……”
视频到他们劝慰莫婳，莫婳点头为止。
看完黄奇觉得自己眼睛热乎乎的，但幸好没做出在课堂掉泪的傻事，只是再看第二遍就说不定了。
黄奇不敢再点开一次视频，转移注意力点开了留言。
第一热评带了张文字截图。
【求求你们了，别在欺负她了，照片是别人偷拍的，跟她没关系，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啊，看她掉眼泪我心都碎了。】
图片.jpg
点开图片，看清上面的文字，黄奇忍不住狠狠拍了桌子。
“我艹！”
他这一激动，耳机手机抛了出来。
讲台上的老师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出去！”
黄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余光扫到莫婳也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更觉得不好意思，迅速滚出了教室。
他是带着手机滚的，站在走廊上，他就忍不住又打开了那条微博。
图片截取的文字，是一群人在讨论莫婳。
【希望我们是键盘侠，狠狠网络暴力她，希望她不堪重负，让她抑郁，让她快点去死，去自杀，让她走在路上被强/暴，希望她死，她快点死。】
截图里面这条内容下面点赞，还有很多回复。
【快点死吧她，得意.jpg】
【恶心，要是我跟她是一个城的，一定让我表哥找人轮她。】
……
黄奇看的火冒三丈，在走廊走来走去，老师受不了狠狠拍了门：“滚厕所去！”
黄奇麻溜的又滚了，冷水浇头，黄奇平静了才继续点开微博。
留言往下刷，看到【有人注意到给小清纯擦桌子的男生吗？还跟她换了桌子，太帅了！】
黄奇看到这条下面还有一万的点赞，脸竟然开始燥热。
“妈的，怎么那么不禁夸！”
【还有那些安慰小清纯的同学，大家都好暖啊，好感动。】
【呜呜呜，小清纯别哭了，我的心好难受。】
【看到她哭我也跟着落泪了，我以前也被校园欺凌过，太明白那种无助的感觉了……】
黄奇把所有留言都看完了，跟着大流怼了几个杠精，浑身舒爽。
成就感充满全身，黄奇又点开了视频，看着阳光中落泪的莫婳。
莫婳这样柔弱的女孩子，真的太需要人保护了。
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被那些蝇蛆欺负的患上抑郁症，要是真抑郁了就如了那些恶毒键盘侠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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