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李秋月也啊呀一声叫了出来“还真出人命了呀, 快救人啊”
那阵风卷完人就呼啸着离开了, 道士里分出一拨追了出去,另有一些留在这里往井里捞人, 他们听见声音回头一看,见杜清眠和李秋月站在那里, 脸色一变, 立马不好了。
刚才要给他们退票的道士震惊地看着她们,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怎么还跟上来了跟得这么紧不会是哪个电视台的记者吧”
此话一出,别的道士也开始乱作一团,目光慌乱地往两人身上瞟“咱们这儿好歹也是5a级景点, 这事儿传出去名声不好啊人又不是咱们害的, 咱们出来还是为了救人呢”
“人家才不管你救不救人,到时候照片一拍, 白纸黑字随便他们写, 怎么招骂怎么写, 有话题度啊”
“什么事儿都乱跑乱跟,估计又是什么无良小报,狗皮膏药,烦人”
杜清眠见这帮道士还愤慨上了,犹豫地指了一下那口井“你们不是要救人吗, 人呢”
道士们“”
他们赶紧冲回井边, 有个道士顺着井绳爬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浑身,又一脸懵逼的上来了“底下没人啊”
刚才一群人围观着呢,怎么可能呢
有人一把把他捞了出来,让他边儿上站着,自己下去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呢,一定是你浑水摸鱼,等着”
然后一群道士在井边上等了四五分钟,看见刚才下去那个道士孤零零一个人爬了上来,面色沉重“那个,还真没人啊。”
李秋月一直在旁边围观着,听见他们的话,扒开人群就到了井边上。刚才她可是看见的,那阵风卷着一个人扔到了井里,她自己眼花就算了,旁边那么多人看着怎么会出错
可井水薄薄一层一览无余,里面还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更别提已经有人下去找了两拨了。
道士们灰心丧气,见李秋月这么热心,只觉得头大“记者同志,这事儿是真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也看见了,井里没人别说人了,连根头发都找不到,我们也算受害者啊那新闻,您就悠着点”
李秋月把头收回来,问了他们一句“掉下去的是什么人啊”
道士脸色颓丧“是我们观里一个俗家弟子的妹妹,有事儿来的,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不走了,恰恰倒霉,赶上了这桩事。”
“什么事”
“估计是不知道什么精怪跑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盯上了她。”
说到这里道士警惕的看了李秋月一眼,只差没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记者同志,我刚才都是开玩笑胡说的你可千万别相信啊,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我们永昌观正规场所,5a级景区,绝不造谣传谣”
李秋月长相颇有亲和力,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可不呢,我也就是个闲着出来玩的游客,不是什么记者,你不要这么紧张。”
道士不相信,不是记者能不辞辛苦跟着他们跑这么远不是记者能有这样的体力和毅力
不是他们想得太多,实在永昌观之前被一个无良小报的黑心记者坑过,赔了一笔钱不说,那段时间名声也受影响,简直得不偿失。
他不屑地吭哧了一声,目光迅速从李秋月身上的首饰扫过,猜想会不会哪里放着针孔摄像头。
李秋月只觉得奇怪,跟杜清眠道“我看了一眼,那人还真没影了,但不可能啊,咱们刚才都看见的。”
道士们已经没有围堵在井口旁了,打电话的打电话,商量的商量,有个拿着手机的大声嚷嚷“你们那边抓到了没有啊,什么,跑得太快追不上好东西要放在刀刃上,拍两道神行符哇,这么紧急的关头”
杜清眠走到井边,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盯着井水出了一会儿神,凝眉细想,她怎么总觉得刚才那个人影有点熟悉呢
这边一堆道士焦头烂额,正思索着怎么把从井里突然消失的人弄出来,那边忽然又热闹起来了,一群人跑得飞快,伴随着叫喊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是刚才那伙同伴追着这道风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人人腿上贴了两道符,速度比之刚才快了不少。
那道妖风显然也是被他们追得有点急了,又绕着几棵大树转了几圈之后,在一棵拦腰粗的百年老树后面消停了下来,然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娇声痛呼“啊呀”
那棵树离道士们还有点远,他们听到这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就见树后面一个年轻女人扭着腰崴着脚走了出来,面如桃花,眼含秋水,娇滴滴的,脸上还带着些惶恐。
她看见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惶恐的说“刚才有个东西撞了我一下,又不知道去哪儿了,你们这是干嘛呢”
见是个普通的漂亮女人,道士义正言辞的喊她离开“施主,这里有些不太平,又荒僻,你还是先走为好。”
“不太平,怎么不太平了”
“我们永昌观在此做法,具体事宜不能详说,还请施主见谅。”
女人弯着眼睛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就走。”
道士呼出了口气,这女人可比刚才那两个好说话多了,几乎不用他们解释什么,真有素质。
她崴着脚婷婷袅袅地从一群人身边穿行过去,吸引了不少眼球,杜清眠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她,等她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开口“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女人斜眼觑了她一下“买的呗。”
“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撞衫呗。”
杜清眠伸手把人拦住,眯着眼睛开始打量她。女人被看得不舒服,躲躲闪闪道“你喜欢我这衣服啊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淘宝,能搜同款的你赶紧拍一下搜个同款放我离开,我赶时间。”
杜清眠摇了摇头“牌子我知道,这件外套限量款,估计现在已经买不到了。”
女人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叫限量款”
“就是只有几件,卖光了就再也买不到了。”
女人惊喜的啊呀一声“那我捡到宝了啊”
说着美滋滋地想绕过杜清眠往前走,却被她一把拽住,动弹不得。
杜清眠知道的牌子其实不多,除了大街上那些耳熟能详的品牌,剩下的几乎没怎么了解过,但这件外套,她却眼熟的不能再眼熟。
杜清宁衣服不少,还都是品牌,这件外套是她最近的新欢,因为是限量款,只要一出门必定穿这件。
要是撞衫,那也太巧合了。
刚刚看到这件外套,杜清眠就想起刚才的身影为什么眼熟了,那体型,那身高,瞧着不就是杜清宁吗。
女人被她拦住之后,脸上显出急切的羞恼之色,顿了一下眼里冒出两泡泪,娇媚惹人怜“道长都说了这里危险,你怎么还不让我走我的脚还崴了呢,要是再不让我走,待会儿怕是逃命都来不及。”
围观的道士当即就劝说起来“小姑娘,你别拉着人家了,赶紧让她走吧。还有你,也赶紧从这儿离开,这儿没什么好看的,危险”
见杜清眠不撒手,不禁感叹她行事不讲理,正要强硬赶人,杜清眠却忽然一下子把女人按趴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辖制住了她。
女人一声痛呼,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挣脱不开,又开始向旁边的道士求助“道长们救我这小姑娘也不知是何居心”
道士们三三两两的开始对着杜清眠痛心指责“看你还是个学生的呀,怎么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这样快把人松开瞅瞅,你的脚还踩在人家背上,不像话不像话”
杜清眠没搭理他们,脚底下踩着女人的背,两手间翻转起指诀。
元气朝着她的方向聚拢而来,符篆的威力渐渐成型,女人被她踩着也不闹腾了,眼睛瞪了一下,拼命地想要翻身起来。
可惜杜清眠踩得瓷实,她的翻腾只能是徒劳无功。
道士们也瞬间惊诧了,同为修道人,杜清眠使出那一手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出不一般了,等看见淡淡金光从杜清眠手里逸散开来的时候,更加震惊了“虚空画符”
“不可能咱们观主都使不出这一招,一定是我眼花了”
“我眼花了还是你眼花了,还是咱们都眼花了,眼花还会传染的吗”
不等他们纠结眼花的问题,杜清眠手里的符篆已经落在了脚底下的女人身上,她哎呦一声痛呼,声音渐渐变得尖细,就连身形都出现了变化。
先是冒出一条狐狸尾巴,然后两只耳朵,再然后浑身被黄棕色的密密软毛覆盖,四肢都变成了狐狸腿。
她在杜清眠脚底下吱吱叫,声音尖细,时不时发出人声“放开我”
穿着限量款外套的狐狸。
道士们眼睁睁看着美女变成了狐狸,集体揉了揉眼,再看看被他们视为无理取闹年轻学生的杜清眠,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又红又肿。
杜清眠提起蓬松又柔软的狐狸尾巴,冲他们示意“这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吧”
狐狸剧烈地弹腾起来“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呸松开我”
杜清眠“哦,你不是东西。”
道士们尴尬地互相看着脚尖,最后一个面色和善点的出来朝她拱了个手“这位道友,多谢你相助了,近来观里多生事端,刚才更是闹出人命,没想到是这只狐狸精在捣鬼。”
他一说起人命,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指着地上的狐狸精大喝“说,刚才的姑娘被你丢在哪儿了,人呢”
狐狸精孤立无援,又没有办法从杜清眠手里逃开,索性放弃挣扎,吱吱吱乱叫。
李秋月凑上来好奇地打量“你不是会说人话吗”
狐狸精于是艰难的开口,声音尖细“你笨吗,声道不一样了还让我说人话,这不是为难狐狸”
刚说了几句话它就停下来不说了,吐着舌头翻白眼,似乎累坏了。
李秋月摸了摸鼻子,躲在杜清眠身后打量它。
杜清眠又拽着它甩了两下“人呢”
她是不想管杜清宁了,也不打算管,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还是挺让人好奇的。
杜清眠刚才并没有从井里发现什么异常,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只狐狸。
狐狸精又吱吱乱叫了几声,杜清眠索性把它丢在地上,取消自己刚才的封印,让它又变回人形。
“说吧。”
美艳的女人歪坐在地上,惊惶地看了杜清眠一眼,目光躲闪着四下打量“反正我就把人扔到了井里,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要是没在里面,问我也没用。”
道士脸色不好地问她“那你为什么要把人抓出来”
旁边一个年轻道士开口“这还用问吗她是一只妖怪,妖怪肯定会害人的。”
狐狸精登时瞪了他一眼,据理力争“妖怪怎么了妖怪也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我害你了吗”
问话的道士皱了皱眉“别转移话题,老实点”
狐狸精埋下头,吭吭哧哧地开口“谁叫她心思不正,老去骚扰那个漂亮的小和尚,我看她不顺眼,就把她弄出来了”
李秋月很会抓重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漂亮的小和尚”
“我这次下山是来找姘头的,本来看上了旁边山庄里的一个男人,谁知我一靠近他就咳嗽,没办法就又出来看了看,谁知在永昌观里发现了个极品。”她啧啧一声,细长妩媚的眼睛眯起来,“好看就算了,元阳还在,就是软硬不吃,撵我离开。”
“不是我说,我化形的时候专门搞过调研的,参照的全都是最好看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还有身材,真没想到会栽在他这儿”
她的手从线条完美的身上一掠,一帮道士瞬间咳嗽声一片,脸红耳赤挪开了目光。
杜清眠听完她的话,忽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化形你修炼了多少年”
狐狸精面有得意,比了个手指“两千年,我可熬死了不少老冤家呢。”
白特瞬间从杜清眠的包里冒出了脑袋,压低声音嗷嗷叫看见没人家两千岁了说人话还喘呢,它才八百岁,学不会说人话真不是它的问题
杜清眠把它的脑袋塞回去,终于又把话题扯回原路上“还没说呢,你为什么要把人扔到井里”
“她觊觎老娘看上的男人啊”
“我是问为什么扔在井里,怎么不扔到别的地方”
狐狸精眼神躲闪了一下,目光觑着脚尖开口“那个有时候一群鬼会聚集在这里,扯着活人往里面扔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嘛的,一直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女人招到我了,我就刚好想到这儿,把她丢了进去”
“谁知道她会失踪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帮道士的脸色却变了“这意思是受害者还不止一个”
“我倒是想起来了,怪不得前段时间老有人往咱们观里找人呢,找不到又急慌慌离开了,还来过两拨警察。我还以为他们无理取闹,现在想想”
“啧”
这地方离他们道观也不远,什么时候有一群胆大包天的鬼在这儿安营扎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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