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对于姜允琳的话没表达什么看法,只是惯例鼓励了几句,接着便不留痕迹转移了话题。
坦白来说,小姑娘对自己红的程度没什么直观的概念。
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的事情很少发生,就算真的有人认出来了,她也可以笑笑说认错人了,然后转身就走。
她本身没什么知名度,脸的可辨识度也不高,现在只是凭着电影而火一阵子,时间一久,就算她在街边撸串也不会有人认出来。
小姑娘这样想着,然后莫名想笑。
如果真的会有人把她当做力量,那么她第一个感觉肯定不会是欢喜。
与之相反,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肯定是沉甸甸的负担感。
温澜看着少女讲笑话时浮夸的动作,非常捧场的笑弯了眼睛,两颗讨喜的小虎牙直直暴露在空气中。
成为别人的光芒什么的,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
回到顾眠家时已经临近晚饭时间了。
温澜打电话解释了一下大家长的要求,再催促了一下屋主回家吃饭,获得屋主本人“想用就用,别来问我”和“再催打你”的标准小毛团式不耐烦般的准许后才打开了电脑。
她登录邮箱后,看到布鲁斯发来的一封邮件:
[早上好,小女孩。
噢,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打开邮箱,反正现在是早上,那就早上吧。
听克里斯蒂说你在你们国家有了个新名字,叫锦鲤(Koi)?我不太懂这些,高贵的鱼种在种花家是象征幸运的意思吗?……]
小姑娘一目十行看完这些唠叨,最后毫不意外地发现大导演唠的嗑几乎占了全部篇幅。
只留了最后几句像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来打的字。
[……
虽然顾小姐已经替你拒绝了所有的公司签约,但是其他剧组抛过来的橄榄枝她让我问你本人。
爱情片校园片之类的她全都拒绝了,还剩下一部悬疑片,灾难片,两部励志片,哦,还有一部惊悚片,这些你有兴趣吗?]
有兴趣吗?
温澜想也不想,打字回到:[谢谢,但是……你有剧本吗?我需要他们。]
点击了发送后她便缩小了网页,低头玩起手机,在寝室群里聊得风生水起。
在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章晓晗想让她签100份名的玩笑话时,音响里突然传出了“滴答”一声。
小姑娘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的手指顿住,半响才反应过来是邮箱收到新邮件的声音。
没等她升起纠结的心思,手指就换到了鼠标上,直觉告诉她,应该是某个当地时间处于早上八点钟的人。
果不其然,她一点开新邮件的提示,就看到了来自于布鲁斯的回信在邮箱里静静躺着:
[OK,OK,我很抱歉,我忘了这事儿,作为补偿,我已经传给你了。
对了,你最近在K国吗?我好像看到网络上吵起来了,带着你的名字。]
附件里带着几个文档,应该就是剧本。
然而现在她只是看了眼文档的名字,便匆匆回复了一条谢语。
布鲁斯后面提到的事情反而是使她现在最不安的源泉。
温澜皱起眉毛,未知的事件令她心底不由升起些许烦躁和惶恐。
她在推特上看了眼趋势榜,没看到关于自己的字眼后松了口气,然后不知道搜什么了,就随便输了一个【Lucky】。
页面刷新后,她滑动几下鼠标,待看清了标题的字眼后,心脏就猛地沉了下来。
[Lucky疑似现身K国]
[酷似近期爆红的影星Lucky,只身一人现身K国街头,疑似现居地在K国。]
配了几张从背后偷拍的照片,从穿着来看,就是今天。
【完了】。
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从脑海里一晃而过,着实没想到别人光凭背影就能认出她的温澜没什么表情的继续下滑,看到评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求求你们闭嘴吧,Koi更新的资料上都写了是种花家的。po主也说了是疑似居住地为K国,不是疑似为K国人好吗?]
[很好笑诶,难道不是K国人都不准人家会K国语?]
[很早就觉得Lucky眼熟了,长得很像以前追星的时候经常看到的一个小姐姐,那个小姐姐好像也不是K国人,K国语说得很生涩。]
[评论说追星的那些人醒醒,一个好莱坞的演员,追K星?想想就觉得好笑哦。]
[追K星怎么了?兄弟,歧亚?]
[宣布一下,我们Koi宝,大写的种花家,不管照片里是不是她本人,她都是种花家人。]
[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扯到歧亚?人家明显歧K好吧。]
……
她大概扫了几眼,想要跳过无意义的谩骂,脑海里却总是出现那些尖锐的字眼。
没发现任何明确指出她追星的评论和推特,温澜闭上眼睛,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脸。
还好事情不是很大,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轻叹了一声,但是目前的事态仍旧给人一种不安感,而且她不确定自己遇到什么星探的时候是否有人真的拍了照,于是小姑娘只好把那些庆幸收回肚里,抿着嘴给顾思清拨了个电话。
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亮起的屏幕显示出【家养】的字样。
然而包的主人直接把它扔在了桌子上就不再管它,更不曾听到被层层内格阻挡下的小幅度震动的声响。
“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西装革履的顾思然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狭长的凤丹眼微掩,眼底是繁华的b市夜景。
顾思清沉默地坐在客椅上,没有回答。
“你纵容她任性,就应该猜到了这个后果。”顾思然慢条斯理地说着,从气势上发散出来的威压像是带着尖锐利刺的重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算这次的事情不严重,你也该明白,宠溺也有个限度。”
男人话锋一转,嗤笑了一声,浑身的锋芒尽敛:“顾思清,我希望你搞清楚。”
他收了力气往座椅上坐,有些疲倦地揉了几下太阳穴,对于顾温两家的事再一次感到糟心。
家里的两个人老人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留下这个烂摊子给兄妹俩收拾。他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就倔得像头驴,甚至心甘情愿接受责骂的妹妹,眉头不由紧紧皱起:“不要把你莫须有的愧疚强加在她身上。”
“她不是温琪。”
握着陶瓷杯的手突然用力收紧,爆出的青筋布在白皙的手背上,顾思清的手在因用力过紧而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她沉默半响,再出口时也不过是近乎呼吸般微弱的声音: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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