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的气氛异常融洽。
大男孩儿们没有因为电梯空间狭小而围着小姑娘,而是自个儿挤在了一堆,体贴的给小姑娘腾出了适当的空间,给了她个人空间不被侵犯的安全感。
也许是知晓其间唯一的女性是粉丝的缘故,未来被阿米各种调笑恐女症的几位男性朋友在本该压抑的空间里放松下来不少,早间的闹腾收敛了,普通的交流却不避。
成员们礼貌的问候关怀不说,阿米本人温澜同学甚至还收获了重度恐女症患者田柾国同学扭扭捏捏的道歉。
“对不起……刚才我好像吓到你了?”眉目清秀的少年稍微垂着脑袋,视线在站在一旁的哥哥们身上打转,耳垂泛着显眼的淡红色,死都不看面前的小姑娘。
真·受宠若惊的小姑娘在对方刚刚说完便连忙向人小幅度的鞠躬,还刻意放缓了语速,防止对方听不懂自己口音怪异的韩语而尴尬:“不,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她抬起头也没有看少年的眼睛,脸颊热气蒸腾,但好歹还是盯着旧稚嫩的脸部轮廓,以彰显最基本的礼节:“请不要在意,”她顿了顿,脑子突然抽了下,“毕竟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后面的话语成功止于突然上线的理智。见田柾国下意识往哥哥们中缩了下,对她没说完的话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温澜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尬场小能手。
然后她就看到田柾国脑袋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小姑娘脸颊上还未完全消散的热水再一次翻滚。她攥紧了衣角,看见那只手肆意揉乱少年的头发,男人对她扬起一个微笑,拉低声线,大大咧咧的故意作怪,语气间是满满的调笑和故作无奈:“忙内这家伙,平时冒失惯了,吓到我们温澜了吧?”
我们温澜。
这是小姑娘亲口听到郑号锡这样称呼自己。就算知道这句话的原意是“我们阿米”,她还是抑不住嘴角弧度的上扬,瞳孔闪烁,眉眼间都带着欢喜。
受“爱豆笑一下都是在撩我”的终极迷妹心态作祟,温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保持着脸上傻兮兮的笑容,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
她低着头规避男人温和的注视,攥紧衣角的手略微僵硬,后知后觉的发现其他几人的交流声大了点。
都是些平常的交流,从昨天的晚饭扯到今天的南俊又弄坏了酒店的杯子……
口不择言爆料的金泰亨成功逼得防弹里兜不好意思的心虚解释。
温澜悄悄地抬手捂住耳朵,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以保护队长大人并不怎么脆弱的小心脏,却是弯着眼睛笑得更开心了。
趁着所有人都在谈论昨天那个在金南俊手里突然破碎的杯子,她悄悄抬头,正好对上郑号锡的视线。
“小坏蛋。”男人这样看着她,放缓的声音轻轻传到她耳中,语气也是止不住的调笑。
正好电梯“叮”的一声,一楼到了。
看着忙内迫不及待第一个冲出电梯,制止不及的金硕珍偷瞥了一眼乖巧站在最里层的小姑娘,看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心里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育下田柾国,防弹大哥向小姑娘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润贵公子”的微笑:“拜拜。”
其他成员也跟着和温澜挥手道别,一个接一个的走出了电梯。
小姑娘也连忙向他们挥手,结果最后一步卡在门口的郑号锡愣了一下:“你不走吗?”
为什么他们要在电梯一楼告别。
闻言,温澜也愣住了。她茫然半响,还是按住了电梯开门的按钮:“你们先出去吧。”
“说不定我们防弹以后就是世界级爱豆了,就算在国外也要做好隐私工作啊。”小迷妹这样说着,一如既往的慢速,脸上挂着不曾敛下的灿烂笑容。
郑号锡突然抬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小姑娘茫然懵懂的视线中,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谢谢。”
男人温和的声线和清亮的女声重叠在一起,两个人都愣住了。
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心头,就像是剥掉壳的糖散发着甜腻的味道,胡乱铺满鼻腔。小姑娘垂着眼帘,轻笑着低声说着。
“我们可是防弹少年团的阿米呀。”
男人也放缓语调,眉目温和如调笑,语气郑重似承诺。
“我们可是阿米的防弹少年团呀。”
因为有你们,所以我们不曾退缩。一路走来,就算深陷泥潭,被黑暗笼罩也不曾畏惧。
*
顾思清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模模糊糊的。她半睁着眼睛,迷茫坐起身子,然后发现有个一个轻飘飘的红衣身影在房间里晃悠,瞬间就清醒了。
她咳了一声,声音还带着未清醒的沙哑,带着迷人的醉意。看着闻声转头的小姑娘,盯着她的脸沉默半响,语气里是遮不住的诧异:“……朱砂痣?”
温澜:“……”
回想起刚才顶着这颗小痘痘面见了爱豆,小姑娘瞬间就没了脾气,颓废着回答:“是啊,我是不是变成了你的红玫瑰?”
“不是,”女人毫不犹豫的否认了这个不走心的问题,下床走向洗漱间,后续的答案隔着玻璃而模糊不清。
听不到回答却猜到了的温澜看着已经冷透的早饭,咀嚼着那个刻在她骨髓上的名字,沉默半响点开了手机。
一早的好心情就像是纸张划破后被人捏成一堆的纸团,丢弃在废弃池中,浸湿后逐渐没入,最后变得无比浓稠。
在洗漱间都能听见突然响起的韩语歌,顾思清吐掉嘴里的漱口水,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描摹着镜中女人的眼部轮廓,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镜面上。
放到最大的音乐盖住了洗漱间的动静,坐在床边的小姑娘安静的玩弄着手机,女人捏紧拳头,对着镜子里看不清模样的脸嗤笑一声。
顾思清能心平气和的提起往事,能随意把那个人的名字挂在嘴边,甚至当做一个玩笑。
可温澜却不能。
她是为了温澜才去进修的心理学没错,可学到自己都快魔怔却仍旧看不懂这个小姑娘。
肆无忌惮的欢笑也总会有沉默时刻。她以为的忘却,她以为的放下,实际上还是温澜心口的一块血淋淋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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