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支流塔尼提克,它的河水清之又清,它蕴育了二十一王朝的首都塔尼斯,提供了人民农业和生活上的用水。
它的河畔盛开了丰茂的莲花,咕哒子接过献于他玛的莲花。
清晨刚摘的莲花,娇美的花瓣上还垂着露珠。咕哒子确认过没问题后,便将浅粉的莲花交给他玛。
咕哒子见到远离湖畔的水中有几只船,围着中间那华美的大船,咕哒子可以保证装饰那大船的,定是金子无疑。
她还可以看见所罗门端坐其中,他那头长及地的白发委实夺人眼目,神奇的是就算有风吹过也不见丝毫凌乱。
至于他梳在胸前的那个辫子的作用,大概除了美观就只能证明他每天有梳头了吧。
但是所罗门不重要,她可是受了大卫的嘱托,要将他玛好好的送到法老王手中的。
正值壮年的法老王,有着精壮的体魄,赤^裸的胸膛戴着象征财富的黄金佩饰,乌黑齐肩的短发从脑门整齐的向后梳去,头戴象征着权力的白冠。
除此之外,船上还有一看便知道地位尊贵的女子。
河岸上停着一只纸莎草船,船头尖尖翘起,船尾弯弯卷起,船身不大,顶多只能坐一个人,一个人划船。
那么这样……咕哒子撑着下巴,决定还是由她自己撑船将他玛送到那只华美的大船上好了。
事实上,所罗门也是这么安排的。
在上船之前,阿米娅告诉她们道,“船上的女子皆是埃及王室的重要人物。”
这个时候咕哒子就无比期望大卫也在这里,征求一下意见。
这是为了给以色列王再送一位埃及妃子,甚至埃及王后,还是为了给即将嫁给埃及的以色列公主一个下马威。
无论是为了再给所罗门的后宫加一位埃及女子,还是为以色列公主找一个作陪的女伴,这人数未免也太多了吧。
忽然一阵妖风袭来,罩在他玛头上的白色头巾被风吹起,轻柔雪白宛若空中的云彩,在空中转了几转,落在湖上。
金色的发丝无遮挡的暴露在人前,它比最精细的金丝还要柔软,一篷飘荡在风中如烟如雾;它比阳光更加轻柔,却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船上岸边传来阵阵的惊呼,正当盛年的法老王不由得站起身,走到船头。
时间像是回到他十四岁那年,他在以色列的王宫里,阳光透过杏树,番石榴树,葡萄,留下斑驳的光影。
草地上有沙仑玫瑰,有番红花,有凤仙花,水边有丰富的菖蒲。
十三四岁的少女,坐在杏树下,深绿的草地中夹杂着落下的红色石榴花,斑驳的光影落在她奶白色的肌肤上,那是年轻时属于生命最美好的悦动。
金色的头发不加任何修饰垂落在地,见识过天下各种奇珍异宝的埃及王子,在砰砰的心跳声中,像是找到属于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年轻的以色列公主,她的肌肤像牛奶一般柔白,似水一样莹润,穿着一身以色列白裙,没有多出一丝装饰。
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及不上。
她以凭借着美貌搅乱尼罗河的水,又以聪慧美好的性格再也没有离开王心。
将近二十载的时光已过,被拒婚的耻辱似乎已经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年轻的女孩,拉着他的手笑着跑过耶路撒冷的街头,以色列王宫的上上下下。
在那个有些凉的夜晚,细细弯弯的月亮晦暗不明,点点星光照耀长河。
埃及王子盘腿坐在凉亭里,仰头看着星空,思念着终有一日他会接受的故土,一双柔软馨香的手从背后捂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和天上的星星谁更漂亮?”
他开心地扯起嘴角,笑了一声,随后便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穿着白裙的公主松开手,十分郁闷的蹲在一边,双手捧着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不满的问道,“我的问题很可笑吗?”
她的头上罩着白色的布巾,上面压着她哥哥为她编的花环,没有一丝阴霾。
王子停了大笑,掷地有声的说道,“星星从不在我心中,但公主您一直都在。我尼罗河畔的莲花,定是为了迎接您才盛开。”
他许下最美好的诺言,沧海桑田见证,它决不蒙尘。
纸莎草船载着他的公主跨过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
岁月在纯真上划下不可愈合的伤害,公主带着妆容的脸映入眼帘。
他的眼中划过不敢置信的惊讶,原来她也老了。
随即又想起她所经历的种种苦难,想起他们少年时不染纤尘的感情。
法老向公主伸出手,露出爽朗又志在必得的笑容,“公主,尼罗河上盛开的莲花必是属于您。”
白发的王者依旧端坐着,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懒散的笑容,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垂眸遮住眼中的漫不经心。
他身边坐着一位描着孔雀绿眼线的贵妇,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她的样貌有些像法老王,但又过于平庸,不过她随意的一个抬眼,便是天成的抚媚。
她的目光看向年轻的以色列王,抬手举起孔雀扇,遮住上翘的唇角,半遮半掩下,更显风流。
法老牵着公主登上华美的大船,举手投足之间,都展现出了一种小心翼翼的保护——名为爱慕。
不由令人侧目。
咕哒子的目光从所罗门身上扫过,在他身旁的美妇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快速的扫过了船上的众人。
从尼禄的王宫到吉尔伽美舍得乌鲁克,将咕哒子从一个比较迟钝的高中女生变成了一个善于观察局势,杀伐果断的决策者。
她竟已能看出,女人眼中隐晦的考量。
但她现在有些犹疑,她是否应该上去,上去之后干什么?
咕哒子将目光投向所罗门,感受到她的目光的所罗门,抬眼望了她一下,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收到他意思的咕哒子便放心登上船,跟在法老与他玛身后,在他玛坐到法老身边后,坐到他玛身侧。
咕哒子自觉地从仆伇手中接过端上来的麦酒,恭敬的转交给他玛。
公主与王对饮。
咕哒子看不到他玛的神色,她依然寡言少语,但法老王没有丝毫不满,他的神色依然耐心而又温柔。
船上的歌舞音乐不断,交杯换盏声也不曾间断,但没有不知眼色的人,去打扰眼中只有公主的法老王。
但大概除了当事的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外,就连咕哒子也知道,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声的所罗门,是不对的。
他们竟连表面关系都懒得敷衍。
大概等下了船,这些在皇室里举足轻重的女子,便会将公主与所罗门王不和的消息传遍整个埃及皇室。
这对他玛的处境而言,是大为不利的。
若一直有强盛的法老王相护便罢了,但所罗门的算计和大卫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咕哒子宛若迷信一般的肯定,这两位之间的爱情是肯定不会善终的。
她坐在旁边,听着法老王与他玛追忆过往,没一会儿便将他玛哄的笑了起来。
光凭这一点,大卫你败的一塌糊涂啊!
但若他玛一直无法认清自己的处境,但等待她的必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法老王对他玛的关心,甚至延伸到她身边的人身上,比如说咕哒子。
“您身边的这位异乡人,我从前从未见过。”法老王温和的看向咕哒子,向他玛问道。
“这位是咕哒子。”他玛看了咕哒子一眼,向法老王介绍道。
但却对她的身份没有任何解释。
咕哒子自己也明白,她的这个身份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他玛总不能说他爸爸复活了吧。
但这个难题,所罗门早已想到,并解决了。
他接过话题,“这位是我父亲伟大的大卫王,身边所信赖之人。”
这个说法没有任何问题,但咕哒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法老王想了想,大为惊讶,正当咕哒子心中不对的感觉愈加浓重。
果不其然,她马上就听到这样的问话,“莫非这位就是大卫王最后的妃子——亚比煞。”
我不是,咕哒子也惊呆了。
因为她的身材不是那么凹凸有致,大卫从来没有喊过她亚比煞。
“嘶!”随后便听到吸气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说说了一句,“这可真是驻颜有术。”
可不是嘛,咕哒子今年才十八,加上亚洲人的面貌本来就偏小,在这群人眼中,说她十四五岁,也有人相信。
而大卫,十年前就死掉了。
十分窘迫的咕哒子,频频将目光投向所罗门,希望他能做出进一步的解答。
她一点都不想□□大卫妃嫔的身份,尤其是亚比煞。
这要让她如何面对大卫。
所罗门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笑容,纠正过他们的误解,“不,是最后照料王身体的医师。”
咕哒子松了一口气,虽然年龄问题还是无法解释,但最起码不是妃嫔啊!
“王姐的身体不好,我的母亲——拔示巴王太后特令她随行照料。”
这个话题便算过去了,所有人将话题都投向今日的重头戏——他玛公主。
但法老王似乎不愿她们与公主多做纠缠,很快将话题挡了过去。
进而开始今天出来游玩的主要项目——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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