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心头一颤:“你说什么?”
他没想到沈愿会拒绝,本以为他都已经认下了陶将军这个父亲,便是愿意嫁给自己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怠慢了他,所以才主动征求他的同意。
却没想到他居然拒绝了。
看着魏殊黯然神伤的神色,沈愿神情略有些不自在,他挺直身别过脸道:“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个名字也太难听了吧?”
开玩笑!那是什么破名字啊?魏殊是以为他沈愿傻吗?“陶焕”不管怎么听,都像“偷欢”好吧?
他虽然要完成任务,但完成任务也不能丢了节操的好伐?让他改名换姓也就罢了,还换成这个随时都会笑倒一片粉丝的名字,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抬起头?他绝对不干!
“当真?”魏殊突然坐起了身,“你当真愿意嫁给孤?”
沈愿:大哥,重点不在这儿好吗?还有你那么兴奋干嘛?爹都叫了,这个结果很意外吗?
沈愿内心翻了个白眼:“愿意是愿意,但我不叫陶焕,别拿你那个夫夫同心搪塞我,这名字实在太难听了,我不要。”
魏殊也没有与他争,而是问:“那你想叫什么?”
沈愿起身左右踱步,思忖着。
“沈愿”这个名字肯定是叫不了了,他都已经认了陶将军为爹,那他也只能姓陶了。
但要让他想个新名字又觉得麻烦。
沈愿脑中划过一百个名字,但怎么听怎么不得劲,于是他道:“便叫陶愿吧。”
只用了个名字,没用姓,他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好伐?心道,要是魏殊在想出什么奇葩的名字,他就一脚踹翻他。
可是魏殊并没有与他争辩,而是非常爽快的应了下来。
只要他能同意,名字什么的不成问题。若是以后有他的熟人找上门来,他魏殊也有办法使他们知难而退。
于是乎,两人就此达成了共鸣。
*
两日后,魏殊身上的毒已被司祺得医术控制了下来,见他无大碍了,几人便动身回了樊城。
魏殊本欲叫沈愿坐马车,谁知沈愿突然想学骑马。于是魏殊为了确保他的安全,与他共乘了一匹马,一前一后而坐。
虽然两人共乘慢了些,可沈愿那聪明的头脑也学会了不少,一趟下来已经把骑术学得七七八八了。
几人回到樊城后,过了不到三日,魏殊便被京城发来的书信遣回了渝州。
临走时,还替沈愿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比如,叫他每过三天去一趟陶将军府邸,一是让他知晓边关的风土人情,这般日后,受诏入皇宫时才不至于露出马脚。
这二来嘛……便是让他学习一些陶将军的武艺,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再比如,命彩音教他大晋皇室规矩,毕竟大晋皇室与大齐皇室的规矩不同,再者太子与嫔妃的规矩也有所不同。
成亲是没有那么快的。
太子立妃,须征得皇室同意。
魏殊虽然给沈愿安排了个陶将军之子的身份,但是太子立妃是国之大事,毕竟那不出意外便是日后的皇后。
虽有一个能上得上台面的身份,可立男子为妃,事关皇嗣,还是不免会引起非议,所以魏殊还须下些功夫。
沈愿可不知道魏殊的良苦用心,他天天快被那些规矩折磨的生不如死,心里恨不得把魏殊揪过来胖揍一顿,好好泄泄火。
顺便采访采访他,这些规矩,他妈是人学的吗?
为什么他一个男人需要学三从四德?还要从什么夫纲?
还什么“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
草!这是说,以后他魏殊取一堆小的,他一个字也不能吭。好吧,这他也就忍了!
还特么“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
合着要是不侍寝,要是以后有一点儿地方做的不好,都成他的错了?
沈愿第一次体会到了古代女人的卑微,可最可恨的是,他一个纯爷们,凭什么要受这份气?
魏殊想让他沈愿这么乖乖的做一只笼中鸟,简直是白日做梦!
沈愿一翻书桌:“特么的劳资不学了!”
说着他伸手指眼前的奴婢:“你去告诉你们家那个混账太子爷,要是还想让小爷学这些,小爷便不做这个太子妃了!让他爱娶谁娶谁去!”
“娘娘息怒!”
奴婢们双腿发软,倏地跪下了一片。
沈愿磨着牙道:“说几遍了?不准叫娘娘,叫公子!”
“是是是。”
奴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太子爷逼着叫娘娘,太子妃逼着叫公子,权衡再三下,奴婢们只能道:“公子娘娘息怒!”
沈愿扶额:这tm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啊?
彩音刚去了趟净房,回来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得知缘由后,赶忙叫人把这些书籍收了起来,并派人给身在百里之外的太子爷送去了一封信。
渝州这边……
皇宫突发瘟疫,受害者是魏殊的两位弟弟 。魏殊自小和这两位皇弟不慕,且那两个皇子也都有争夺太子之位的野心。遂朝堂官员乃至民间百姓都认为,两位皇子中瘟疫之事与魏殊这个太子脱不了干系。
他忙得焦头烂额,但自从收到彩音的信笺,得知他太子妃的近况后,内心倒是轻松了不少。
——这一日,太子府深院内。
魏殊在主位坐定,一旁站了个轻纱拂面身着红袍的男子,正在给他分析应对之策:“虽不知是何缘由,可事到如今,只有委屈殿下进宫照顾两位皇子,方能堵住悠悠之口。”
一旁刚刚上任的花太师道:“本官得知殷先生计谋高超,特求殿下,想来听听殷先生面对此事的看法。却没想到先生语出惊人,竟想出如此下策!”
“你此举不是把殿下往火坑里推吗?别的不谈,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一或病该怎么是好?本官如今倒是有些怀疑先生的忠诚了!”
殷先生轻嗤了一声:“殷湛为人粗鄙,当不起太师大人的‘先生’二字,若是大人觉得鄙人无德无能,那便请吧。”
他指了指门外,言带嘲讽:“以免鄙人的计谋污了您老尊贵的双耳。”
“你!”太师倏地站起了身,“好个口齿伶俐的男宠。”
殷湛不怒反笑:“对,我就是男宠。不过再如何,我入太子府前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总比你那妓子堆里出来的儿子强!”
“你!你这……”
太师说着想动手,殷湛挺起胸脯让他打。
太师感受到后背的寒意,余光一瞥太子爷的神色,赶忙撤回了手。
转过身,对魏殊行了一礼:“殿下,下官想来还有事,殿下若无事,下官便退下了。”
见魏殊懒洋洋的点了点头,那太师便一甩宽袖,气冲冲的出了门。
待人走后,殷湛笑了,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殿下为何不怪我?”
“孤若是次次都怪你,你还能活到如今?”魏殊懒洋洋的道,“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殿下可信我?”
“废话。”魏殊剜了他一眼。
殷湛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枚瓷瓶:“此药服下一粒,能确保你无事。”
魏殊从他手里接过瓷瓶。
“再把剩余的药磨成粉,放在每日皇子们喝的药中,一段时间他们定会痊愈。对了,”殷湛道,“殿下此行一定要带着司祺先生,让他下方救治两位皇子,给他求一个功名,日后有用。”
魏殊打开药盖闻了闻,接着看向殷湛:“孤问你,这瘟疫与你有关吗?”
“并无。”
魏殊起身:“孤知道了。”
说罢,正要往外走,却被殷湛突然叫住:“我听闻殿下要迎娶太子妃,这个太子妃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还是陶将军之子?可我听闻陶将军的膝下只有一子二女,且这一子早已成亲,那殿下看上的究竟是……”
“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魏殊转首,“先生,还有何疑问吗?”
殷湛作揖:“不敢。”
魏殊轻哼一声,便匆匆抬步走了。
殷湛看着他的背影唏嘘道:“太子呀太子,哎……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
接下来几日,沈愿虽然不用再学那些三从四德,可日子也没有清闲到哪儿去。
毕竟大晋皇室的规矩,繁琐至极,一点也不比那些三从四德的书籍强到哪儿去。
什么礼数礼法,什么三跪九拜,食不过三,不得妄语,饭席之间不许打闹,成片的规矩压的沈愿喘不过气。
于是,沈愿为躲彩音,偷溜出去,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后山。
后山种了一片稀有药材,和各种各色的花草树木,大夏天躺在树下打盹儿乘凉,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
谁知这去了几次,沈愿竟然发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山洞。
那山洞幽暗,偶尔传出悲痛欲绝的哭嚎,看起来倒不像一处山洞,像地牢。
沈愿确认在原著中,没有提过这样一处地方且还这么重兵把守。
出于好奇,他让007摔了个地雷,让他隐身进入了山洞。
本来不进去还好,这一进去,好家伙,一股寒意使沈愿瞬间从脖子量到脚踝跟。
沈愿万万没有想到,这山洞里的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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