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的架势, 郦月站在花园里看了一会天气, 转身回到室内关上门,对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会,黎正的信息停留在两个小时之前,晚上要加班开会, 她想了想,决定不去打扰他。
刚准备放下手机, 铃声响了起来,未知号码。
她接起来之后,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不好意思, 郦小姐,我是黎小姐的护工,我们在医院见过的。”
“是,你有什么事?”郦月心跳了下, 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黎汐她出事了?
“给我吧。”换了一个人,更加年轻温和的声音, “您好, 我是医院的护士, 是这样的,黎小姐的病情忽然加重了,麻烦她的家人尽快过来,我们已经通知她父母, 但通知不到黎先生。”
怎么会?郦月稳定了下心神,她艰难地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她给黎正发了信息,来到车库,开车准备前往医院。
大门缓缓打开,车子刚开出去一段距离,轮胎像是压过了什么东西,轮胎爆了,车子颠簸了几下,郦月赶紧踩刹车,她忽然心悸起来,拿过手机打给陈凯,让他过来。
她不敢下车查看,只得把车门锁死,低头一看,不知道为什么手机没有信号。
一只手掌忽地印在车窗玻璃上,“啪”的一声,郦月吓了一跳,她转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男人,他样貌普通,衣服有点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一下就想到半夜三更响起的门铃声,心跳剧烈地跳动起来。
“你需要帮助吗?”男人温声问道。
“谢谢,我不需要。”郦月扯了下嘴角。
“我觉得你需要。”男人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锤子,用力敲击了下窗户,窗户玻璃碎了。
郦月惊恐地叫了下,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谁啊!”
男人边敲窗户边疯狂地笑道:“伊莎贝拉,你不是没有爱的吗?你怎么会交男朋友!你怎么能交男朋友呢!?”
他活像个被戴了绿帽的男人一样崩溃地吼叫起来,脖子上青筋横起,双目赤红,郦月被他吓人的模样骇住了,她要报警,令她崩溃的是,手机没有信号。
“没有用的,我来的时候把闭路电视毁了,还带了一个信号干扰器,你说门口的保安吗?”男人恶劣地笑了下,“希望他们还活着。”
郦月这才注意到那榔头上有血迹,他有备而来,她顿时一阵恶寒,车窗玻璃抵挡不了几次他的攻击,她注意到他刚才喊她伊莎贝拉,那是电影《无爱之人》的角色英文名。
“你怎么能谈恋爱呢?还在网上公开!我不许!我不允许!”男人大喊着。
“砰!”窗玻璃被砸破了,郦月眼眸缩了下,赶紧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跑出去,从这里跑,距离最近的一家是——季家!
她双腿的肌肉绷紧,奋力往前跑,男人在身后穷追不舍,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全身都在喊救命!
眼看着他要追上来,她不由绝望起来,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郦月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季景矅疑惑地看着她,瞥到她身后的人,脸色大变,“小心!”
他伸手将她护到身后,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郦月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回过头去,一秒都变得极其漫长,她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看到季景矅捂着手腕,脸色惨白。
季景矅往后退了些,他这样是开不了车了,“你快开车走!”
“不行,不行……”要是她走了,季景矅就死定了。
眼看着那锤子又要落下来,郦月急中生智,大声喊道:“住手!我是伊莎贝拉,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男人动作一顿,自言自语着,“对,对,我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要交男朋友?你爱他吗?还是他?”
他赤红的眼眸盯着季景矅,拿锤子指向他,歪着头,一脸神经质。
“不,我不爱他们,我是谁?我是伊莎贝拉,他们不过是我通向金字塔顶端的垫脚石。”郦月顺着他的话说道。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郦月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一举一动,“你是资深影迷,应该知道我有个刺青上面写着loveless,寓意再明显不过,我不爱任何人,网上的消息是虚假的。”
果不其然,男人高兴起来,他入戏太深,完全沉浸在电影之中,“我会帮你扫清障碍的,伊莎贝拉,我爱你。”
他扬起手,往季景矅头上砸,他将郦月往旁边一推,郦月尖叫道:“不要!”
她的心脏快要停止了,意料之中的冲突没有出现,那男人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掀起一片尘土。
要不是周围没有摄像机,郦月怀疑这是有节目组在故意整她,两人惊魂未定,往那边看去,男人身后出现一个人,他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是谁?”
是周越深。
郦月缓缓站起来,脚一时有些发软,“是一个疯狂的影迷,他深深爱慕着我演的一个角色,入戏太深了。”
季景矅松了一口气,狼狈地靠在车旁,招呼周越深,“快帮我看看!疼死我了。”
周越深把季景矅扶到车上,紧急处理了下,他将手臂和树枝固定在一起。
季景矅看了眼倒下的跟踪狂,问道:“你杀了他?”
“怎么可能。”周越深轻嗤了声。
“那你用了什么?”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两人是熟识,对他没有太强的防范心。
“用了这个。”周越深拿出一支针管,在他手臂上刺了下。
季景矅怔愣了下,“你——”
他话还没说完,倒在车座上。
周越深把那个男人手脚捆在一起,郦月翻看了下他携带的包,他包里有很多工具,有矿泉水和面包等食物,看起来蹲守了她一段时间,她不由毛骨悚然起来。
“我们需要去警局报案,这里有信号干扰器,路上的监控被破坏了。”郦月对周越深说道。
她看了眼车里的季景矅,担心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痛晕过去了。”周越深看了眼公路,“我们边走边说,我车子停在那边。”
“好。”郦月点点头。
季景矅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范围内出现周越深和郦月的背影,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清醒点,可抵抗不了麻醉的效果,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脑海中突然地出现了上辈子的景象,郦月冰冷的尸体,他的心一阵抽痛起来,颤抖着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费力。
“别去……别去那里……”他口齿不清,挣扎着解锁手机。
郦月和周越深走在路上,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是黎汐出什么事情了?”
“对,我来找人。”周越深语气淡淡的。
两人上了车,郦月一心在手机上,盯着信号,“快点开,超出信号干扰范围的话,我就可以报警和叫救护车了!”
周越深一言不发,车子调转了车头,行驶起来,她抬起头来,惊讶道:“这不是下山的路,周越深你干什么!”
她刚开口,脖子上忽然一痛,惊悚地看着他的侧脸。
他冷漠地说道:“安静点。”
季景矅看着周越深去而复返,他浑浑噩噩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周越深将疯狂粉丝搬上车,把季景矅也一并捎上,他开车进入郦月的家中,大门缓缓关上。
他将三人搬进客厅,搬得有些累了,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目光停在三人身上,本来的目标只有郦月一个,但他在路上碰到了疯狂粉丝袭击郦月,于是决定临时起意,将事件推给这人,只不过要多搭上季景矅这人了。
麻醉的效果过去了些,季景矅双手被绑着,他狠厉地说道:“周越深,你疯了是不是?黎正马上要回来了,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黎正?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我给他找了点事情做,他今晚会有点忙。”周越深神色莫测。
“你——”他这是有预谋的,季景矅惊惧地瞪着他。
早些时间,网上有人发帖说要爆郦月一个大黑料,帖子刚发出来就被删除,黎正找公关随时监控着情况。
白清清买了微博热搜,预备搞一波大的,她手里有黎汐提供的证据,郦月三了男朋友的姐姐,把两人硬生生地拆散了,这个黑料只怕是金棕奖也洗不白了!
她得意地扬起唇角,今晚之后,郦月就会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了,光是想想,她的心情就舒畅极了!
她打电话给实施的水军,要他们在各个社交论坛发爆料帖,时间差不多了,她决定动手了。
白清清志得意满地盯着屏幕,想要看到一片盛况,然而并没有,先前郦月的黑料被人替换了,换成了她和公关的录音,以及一些聊天记录截图。
这段录音公开了她怎么搞林嘉玥的。
“多找一些水军,从拜金物质女这上面黑她,就说她是公交车,自甘堕落的。”
“我手上有她好多私密照片,都放出去。”
聊天记录截图上面则是她和男生们谈合作,只要她给他们介绍女生,他们就会给她一些资源。
还有一些是她找男生们要林嘉玥的私密照。
录音和聊天记录实锤得不能再实锤,网上瞬间大爆炸,但被全网黑的人是白清清,而不是郦月。
“白清清这女人太可怕了吧,用那么多肮脏手段!”
“她自己没有被睡,倒是介绍女生朋友被睡,好处全是她一个人拿,林嘉玥根本就是受害者啊!”
“刷新了三观,这女人真毒,看着清纯一朵大白莲,实际上是心黑的!”
全网哗然,白清清更多的事迹被扒了出来,以前国际高中的人出来爆料,她陷害过郦月无数次,上了大学就抢她资源,最可恶的是每次都装无辜,好像错的人是别人。
有人制作了黑白清清的鬼畜视频,还有人大段大段地发脱粉小作文,一些粉她久的,脱粉回踩,放出了她的大量黑料,拍戏用替身,见钱眼开早就不是秘密,更可怕的是郦月那次亲戚上门事件,就是她所为!
粉丝探班时拍到白妈妈和那三人接触。
“白清清其实一直想嫁豪门,她的方法就是进入娱乐圈成为女明星,结果看到郦月比她先一步交到豪门公子哥男朋友,哪里肯啊,于是就发疯了!”
满屏的黑料,把白清清这个人都快扒得底朝天,各种谩骂声朝她袭来,白清清尖叫起来,“啊啊啊——”
公关向黎正汇报了结果,黎正神色淡淡地点头,只不过,白清清手里的那些黑料是谁给她的?
是黎汐吧,黎正心里又有不好的预感。
魏奕半梦半醒间,意识极其模糊,他翻着白眼,头顶的灯光极其刺眼,有人的交谈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边有几个穿着医护服的人,他们戴着口罩。
他有种羞耻的感觉,这种感觉过去之后,那些人都消失了。
麻醉的药效减轻了些,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的副驾驶上,开车的人是黎汐,她笑着说道:“你醒了。”
“你,你要干什么……”他喉咙沙哑。
黎汐目视前方,心情很好地回道:“去看看你的项目进度,你不是在设计你理想中的居所吗,我想去看看。”
魏奕挣扎着,试图拿出手机,手机被黎汐抽出,扔到了车后座,他绝望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
车子开到郊区,驶进一片绿森之中,黎汐转头笑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郦月了。”
“什么?”魏奕睁大眼睛。
“有个人告诉我,他重生了,他有一段不同于现在的记忆,他推测出你也有,你对郦月的感情从上辈子延续到现在,不然无法解释你会对一个刚见面的女生那么有好感,送她去车站,送她项链,想要和她长相厮守,不惜和我撕破脸皮。”黎汐怔愣着说道。
“你不用否认,黎正肯定也是这样,为什么你们都有重生前的记忆,我没有呢?”黎汐喃喃自语着,“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车子开进了施工单位,魏奕呼吸急促,“黎汐,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啊。”她微笑着。
郦月家的客厅内,周越深来到季景矅身前,他冷冷地盯着他,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郦月,开口道:“季景矅,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不是你的情人吗?怎么又和黎正扯上关系了。”
季景矅心一惊,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心头,“你也……”
“是啊,我也重生了,但我很奇怪,重生前我没有死,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需要实现,为什么我要重生?”周越深冷笑了下,“难道是因为我间接杀了她。”
郦月的睫毛颤动了下,她费力地说道:“白清清的宴会,是你下的毒。”
“准确来说,是我们两人联手做的局,把你送进监狱。”周越深回头看她,“黎汐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对付你,她看出来了,看出魏奕爱上你了,她不允许她死后,他再和其他女人谈恋爱结婚,于是把遗愿托付给我。”
“疯女人。”郦月狠狠地说道。
“你说什么?”周越深走到她那边,一把拎起她的头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冰冷。
“我说黎汐是个疯婆子,她这个疯子!目中无人,恃强凌弱,自以为偏执是深情!”郦月冷声道。
周越深目光越来越阴冷,他从口袋中拿出针剂,季景矅惊恐地喊出来,“不要!不要这么做!”
“我一直在思考,重生的关键是什么,直到看到你成为了一线大明星,白清清则没有,我意识到了,你也重生了,并且走上了成功的道路,这滋味感觉好吧?loser的梦想。”
郦月扯起唇角,讥笑了下,她那是摆脱了系统的挟制好不好!
他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近,“你笑什么?你是不幸的源头,杀了你,我们还会重生吗?”
头发被他扯住,头皮一阵疼,郦月冷笑着回道:“不会的,已经不会重生了,你想靠杀了我,让黎汐回到健康状态,每当她不行了,你就跑来杀我?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杀了我,我们重生不了了,而你会被当做杀人犯!”
“这就是为什么我把这两人带来这的缘故。”周越深目光冷静。
他要灭掉季景矅的口,顺便把案件推给那个疯狂粉丝,郦月一下就想明白了,嘴唇发白。
她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和黎汐真是同一类人,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是错的,就因为你们出身好,高人一等?”
“那总比你这个女佣女儿出身的人要高尚吧。”周越深冷声道。
“得了吧!”郦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你们这些人在我看来连普通人都不如,除了出身好,品性真是垃圾,什么上等人,精神狭隘的要命,连道德底线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怜悯都没有!”
“那当然了,那些普通上班族在我看来就和笼子里的仓鼠一样没什么区别,他们不断地跑啊跑,不过是在笼子里,有什么值得怜悯的。”周越深掐着她的喉咙。
“每天早上,他们像是沙丁鱼一样挤在地铁里去上班,浑身上下散发着穷人的气味。”
身后那个被绑着的疯狂粉丝听到后扑腾了两下。
周越深拿出手机,准备拨打一个电话,“我要打给黎正,看他是来救你,还是救黎汐。”
“在那之前,我真的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爱你?他怎么会看的上你这个女佣的女儿呢。”
郦月张开嘴,艰难地呼吸着,嘶哑道:“他为什么不能爱我,我根本不差劲!”
在这一刻,那些束缚着她的枷锁,以出身论人,被人鄙视、看不起的痛苦挣扎情绪尽数消散,她的心灵得到了平静,不再会为这些而忿忿不平,一直执着于阶层,反倒让她陷入痛苦之中,她不再感到自卑,不再觉得自己的出身很丢人。
那些所谓的阶层意识,不过是被人赋予的,就像周越深的,不过是笼子里的仓鼠,只要人活着,总有攀比,在社会中,每个人都不自由,而精神世界是可以自由的。
“他爱我,我爱他,就是这么简单。”
周越深握着手机,森冷道:“那最好他不要让我失望。”
电话没有接通,他这才想起这里有信号干扰器,“那就没办法了,你去死吧。”
就在他要下杀手的时候,后面那个疯狂粉丝一下跳起来,张嘴狠狠地咬住周越深的手腕,他吃痛叫了一声,另一只手拿出一把手术刀,狠狠地刺向他。
疯狂粉丝喊起来,“伊莎贝拉,你快跑!你不要忘了向他们复仇!啊!”
眼看着周越深被人缠住,郦月赶紧去解开季景矅那边的束缚,“我们快走——”
两人惊恐地看着那男人被周越深割、喉,鲜红色洒满了地板,季景矅挡在她前面,“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不行,他疯了,他真的是疯子!”郦月怕得痛哭出声。
身后那人紧紧抱住周越深的腿,为两人逃跑争取到了时间,他们往房子外跑去。
黎正开车回去的路上,眼皮一直在跳,他给郦月打电话,电话始终没有人接,他给安保公司打了电话。
开到公路口,发现有警车在,他停下车,问季景澄,“你怎么在这?”
“我开过来时看到大哥的车子在这,还有一辆车爆胎,打他电话,他没接,我才发现这里没信号,于是我开车去了最近的警局报案。”季景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警察在路边地草丛中探测到了信号干扰器,举起它,说道:“找到了!在这里!”
黎正黑眸一缩,踩下油门往家赶,他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客厅内的血、迹,他喉咙发紧,“郦月!郦月!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郦月的喊声从玄关那里传来,黎正慌忙跑了过去,她和季景矅两人狼狈不堪,在他们不远处,周越深倒在地上,在抢夺针剂的过程中,他反倒被人注射了毒、药,被反杀了。
警车、救护车哗啦一下全都来了,把季景矅送上了救护车。
郦月紧张地说道:“周越深说黎汐病重,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驱车赶往医院,得知黎汐不在的消息,护士和护工是听周越深的命令在行事,黎汐和魏奕一起离开了。
他们去哪里了?
郦月心急如焚,黎汐这是要和魏奕一起去死吗?
“查一下魏奕最近常出没的地方。”黎正打电话给侦探社,那边很快给他回复,是市郊的一片空地,他要在那盖理想的居所。
两人马上前往,路上遇到晚高峰塞车,郦月的心跳越来越快,在焦躁之际,看到了旁边有人开摩托车。
她冲动地打开车门,下车去拦住对方,“麻烦你把车借给我们一下,我会赔偿的……”
她语无伦次,但不妨碍对方认出了她,爽快道:“你是郦月!你要借车?可以啊。”
对方还没把头盔递给她,她跨上摩托车,拉上黎正,“我们快去那!”
摩托车在车道上飞速地行驶着,远方的天空是一片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黎正紧紧抱着她,目光深沉。
他们赶到了郊区的那片空地,四处开了一圈,黎正低声说道:“看车的印子,他们往湖边开了。”
湖边,车在渐渐往下沉,黎汐侧头看着魏奕,笑道:“我们马上就能重生了。”
魏奕摇摇头,神情痛苦,“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的话,那就这样吧,只不过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不要在一起。”
听到他这样说,黎汐的眼泪不由滑下,她痛哭道:“你爱我吗?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水渐渐蔓延进来,浸湿了他的鞋袜,魏奕颤声道。面对死亡,没有人能不怕。
“什么是爱?我的爱就不是爱吗?”黎汐急切地说道。
“爱是放手……”
黎汐怔愣了下,她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当郦月和黎正赶到时,只看到汽车尾部渐渐沉入湖泊之中,她的尖叫声几乎破音,“魏奕!黎汐!”
黎正脱下西装要往湖里跳,他潜入湖水中,试图击碎车窗玻璃,在水下极其困难,他注意到车上的天窗开了,他把魏奕拉了出来,魏奕从湖水中浮起,郦月又惊又喜,她将人拉了过来。
“黎正!”水面重新恢复平静,郦月心慌起来,她不断喊着他的名字,过了一会,水面动了起来,黎正的身影出现了,她淌着水,朝他跑去,表情惊慌得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黎正将黎汐托出水面,他疲累地躺在湖泊旁,浑身湿透,郦月紧紧抱着他,“幸好你没事。”
“我没事,我姐不肯从车里出来,所以花了点功夫。”他咳嗽了几下,眼神复杂地望向黎汐,“我姐要和他自杀前,应该是想明白了,不然不会打开车的天窗。”
救护车和警车又一次呼啸而来,郦月和黎正披着毛毯,看着他们被送上救护车。
他们对视一眼,这惊魂之夜总算过去了,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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